当外界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时,朝露透在做梦。但她忽然醒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梦的内容,只记得自己一定做了一个梦,而且还在梦里流了眼泪。
她顺便注意到,头的上半部分被触感像纱布的东西缠起来了,她睁开眼也看不见东西。头和眼耳鼻已经不疼了,但是嘴、喉管和胃部还有些不舒服。她现在是躺着的姿势,但是有种漂浮感,应该是在「无下限咒术」的作用范围内。
身边有人在对话,其中一个是五条悟。
五条悟说:“想糊弄过去吗?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家伙要是再受伤——这把刀马上就会发疯哦,你绝对会被砍成两半。还有时翔先生,也会发疯的。完全想不出体面的死法呢,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朝露透感觉到她的右手和手中的「业火」都被五条悟抓着挥动。本就被她自己的身体压住一半的右手臂不得不抬高,有点难受。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醒来,她忍了。
“唉,您威胁在下也没有用,五条少爷。在下也在状况外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家伙会针对朝露家主,但是在下可以告诉您一些信息,希望对您有帮助。”另一道陌生的声音说话了,“加茂来到这里执行的任务,不是对禅院和五条宣称的‘解除此地残余的威胁,提升三家的影响力’,而是来平叛的。加茂原计划是在任务结束以后再向其他两家告知真相。”
“加茂会老实说出真相?在讲笑话吗?拿去讲落语都会被观众的口水喷下台啊。”
“并不是说笑,是真的。五条少爷有所不知,这是加茂与其余两家的约定。从「咒胎九相图」诞生后就有了这样的约定。”
五条悟沉默一会儿,说出一个名字:“かも のりとし?”
这个拼法的话,是加茂宪……朝露透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由那位的继任者提出的约定。”
“你们加茂怎么老是冒出需要处死的人啊。”
“加茂这次要处死的咒术师是某一支分家家主的独子,名叫近作。虽然是庶出血脉,但看在是一个优秀人才的份上,两年前本家将他吸纳进了茂斗少爷率领的首席作战部队,允许他改姓加茂……”
听到这里,朝露透愣了一下。
三大家族都有集结精英战斗力的组织,用于展现家族的强盛实力。这些咒术师一般不会出现在家族的社交场合中,所以朝露透几乎不认识这些精英咒术师,曾经也对他们的实力毫无概念。
因此,曾经在禅院家举办的交流会上发生过尴尬的事,也是朝露透愣神的原因了:刚拿到「业火」不久,她去参加禅院家举办的小孩子聚会,结果在那些男孩子面前受了点刺激,突然真的跑去对禅院家「躯俱留」的队员说“不认识我的话是你太孤陋寡闻了,我可是很有名的”……
之后发生的事她不太愿意记起来了,总之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更加刻苦地练习剑道和咒术,再也没闹出过那种糗事。
等她回过神,陌生人已经开始介绍平叛对象的事迹了:“……他一个月内咒杀了3个普通人和他的父亲。前面三起案件他刻意伪装成了普通人的行凶,之所以会败露,一是因为警方误打误撞把残秽一起保存下来了,总监部检测出来属于他;二是因为他杀死他父亲后返回过本家,和茂斗少爷见过一面。”
五条悟哼了一声,又问:“他母亲呢?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吧?十五年前他们母子遭遇一场车祸。他的母亲因为保护他而落下残疾,后来和他父亲离婚离开了京都,好像是去和歌山那边定居了。”
至此,朝露透怀疑加茂所谓的叛徒的动机是最普遍的那种。显然五条悟也是这样猜的,因为他非常直白地吐槽:“他不会是因为觉得他老妈太可怜,就沉淀十五年向他老爹复仇吧?被他杀掉的普通人,不会和十五年前的车祸有关吧?喂,这种剧本丢去朝日电视台收视率会跌破十的!①”
陌生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关于弑父举动是否为了复仇,在下不敢断言。但那些普通受害者与他毫无瓜葛,受害者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所有案情看起来像是随机作案,作案 地点和案发时间都很随便,不像是蓄谋已久。”
“难道是一个月前受什么刺激了?”
“真的只有三个受害者吗?”
五条悟和朝露透同时说道。然后五条悟惊讶地打量一眼朝露透,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她醒了。
他很自然地伸手抹掉朝露透的眼泪,同时说“不愧是恐怖片声优,竟然能想到这么刺激的发展。”
朝露透现在非常想拉开纱布翻个白眼给他看:“那是什么鬼外号啊!”
※
五条悟暂时不打算向朝露透解释在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只向她介绍他们面前的人叫加茂英,是加茂家首席作战部队的成员,被困在这里起码五天以上了。而在五条悟的描述中,加茂英精气神十足,似乎完全不受没吃没喝五天的困扰。
见朝露透好奇,五条悟解释:“他吃了「虫」啦。”
“虫子?”
“不是。就是一种长得像虫子的诅咒,为了方便都这样叫。要执行不方便吃喝和上厕所的长期任务的话咒术师都会吃这个。②不过我从没吃过,每次都结束得很快。”
“没听说过……”不如说,朝露透从来没有考虑过咒术师执行长期任务时会遇到这么不方便的情况。每个任务都会配一名辅助监督,而辅助监督们总能提供无微不至的后勤支持,怎么会让咒术师遇到这种情况呢?
“等你正式当上咒术师就懂了。”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先不聊这个了。加茂既然来平叛,不可能就只掌握这一点信息吧?”
加茂英原本还抱着轻松的心情听他们说话,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又回到他身上了,再次紧张起来。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朝露透忍不住翘起嘴角。
加茂英说:“五条少爷的猜测,现在无法证实,不过朝露家主猜对了,的确还有别的受害者。我们刚到这个镇上的时候,发现有一对普通的游客夫妇在河边遇害,身上留下了他的咒力残秽。我们追踪着残秽,确认他躲在这里……”他停顿了几秒,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自然,“说起来,二位有遇到在这里活跃的假想怨灵吗?”
五条悟敏锐地接道:“你不会是想说,假想怨灵和那家伙有关系吧?”
“我们一共尝试过两次进入这里,第一次失败了,家主大人说两方应当是有关联的,就请了朝露时翔来帮忙……但是这次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叛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混入了我们的队伍,并且趁我们剩下的人在这个房间休整的时候,和咒灵一起偷袭了我们。我亲眼看到朝露时翔被咒灵攻击,然后被那个叛徒偷袭,受了重伤……”
五条悟早就在加茂英提起朝露时翔时就松开了朝露透的手。果然,加茂英还没说完,他就感到一阵真切的杀意在身边突然爆发,紧接着有一根手臂粗的咒力锁链缠住加茂英的脖子,定位准确后,朝露透拔出刀扔了过去。
刀紧贴着加茂英的脸庞轮廓飞过去,割开一道能看见下颌骨的血口。对此五条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闭上眼睛打算当没看到。
朝露透向来是这样。别的人无论怎样对待她,她最多就是气得暴打那人一顿,没准事后还会为她下手没分寸去道歉。可如果是她重视的人尤其是她唯一的亲人遭受了她认为不公的对待的话,暴打已经算温和手段了。
现在这样更是小打小闹。
“为什么不帮他?”朝露透问。
“什……”加茂英捂着头上的伤口,痛得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帮他?我爸爸根本就不能进行太激烈的战斗……你们这些精英咒术师不会看不出来吧?眼睛瞎了吗?”
朝露透站起来,用力扒开眼前的纱布,露出连眼白都泛着血红的红眼睛。
“不需要眼睛的话,我可以帮你挖下来啊?!”
※
不过扯开纱布后,朝露透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很多余。
因为她依然看不见。在小春日和这个地方,她的世界再次变黑了。她有一瞬间感到疑惑和不安,但是愤怒迅速重新占据上风。
她并没有表露出半点异常,顺利从加茂英口中问出了朝露时翔遇袭时的一些细节。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个袭击者的术式。
加茂英不得不如实交代:“就算在下想救也办不到,因为那家伙也使用了术式!他的术式叫「月下迷宫」,能困住并分隔咒力选中的目标。被困住的人互相能看见彼此,但无法进行 接触,而没被困住的人不会感知到有人被术式困住了。”
但是想要让加茂英详细解释那种术式,他就犯了难。他绞尽脑汁,也只再补充了一条信息:术式发动的标志是地面会铺满与月光相似的白光,会留下大量残秽。
盘问结束后,朝露透取回刀,走回原本坐的位置。她现在觉得头又有点痛了,不知道是因为用了术式,还是因为无从查起的焦虑和挫败。
“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
坐下后,她听见五条悟的声音。他帮她整理好了纱布,重新遮住眼睛,最后手指顺手般地拂过她的右眉。
“我早就看过这里了,根本没有时翔先生的残秽和血。而且从我们进来开始,我就没察觉到过时翔先生咒力的存在,所以要找他的话我们只能用地毯式搜索……会多点时间。”
“时间?”朝露透愣了一下,然后心直往下沉,“悟,我们已经进来多久了?”
感官的削弱和情绪的发泄稳固了她的理智,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恐怕很难在救援爸爸的过程中再发挥什么作用,只能让五条悟独自去面对敌人。就算之后不再发生战斗,她丧失视觉这一点也会拖后腿。
她无法接受这种发展。
而且她刚才总算想起一件很重要也很致命的事……
五条悟的情绪却毫无波动起伏,很果断地告诉她:“没多久。怎么了?”
“给我具体的时间。”沉重的思绪压得朝露透很想叹气,但她并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五条悟,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是不会骗我的,悟。”
但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五条悟的回答。如果不是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证明他就在身边,这样的沉默会让她以为他已经走开了。
沉默有时是最真诚的回答,比如现在。
朝露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三月份的时候五条悟说起过目前他攻防状态一同保持的时间只有三小时左右,那还是在训练场相对稳定平和的模拟环境中,在小春日和这个情绪的填埋区、诅咒的温床里他又能保持多久呢?更何况,他至少用过三次「苍」了,他的咒力损耗……
从被封锁在小春日和起,她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之前的振作和爆发又消耗了很大一部分精力,所以眼下她那紧绷的精神像一张从两端扯紧的纸,随时都有可能断裂。断裂之后,她绝对会变成那种最糟糕的样子。
“啊,感觉你要哭了欸。”这时,五条悟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语气轻快地说,“开玩笑的啦。我没问题的,状态好到能再和刚才那只咒灵打十次。”
即使这句话就是事实,但在较长时间的沉默后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可信度实在是不高。
朝露透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忽然,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转瞬即逝,又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朝露透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转过脸仔细感应起来。
但她这个动作显然被五条悟误解了。
“不是吧,生气了?”五条悟难以置信地问,想直接把朝露透的脸转回来。
而加茂英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这也是近作的术式效果!他术式范围内的战斗痕迹是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
“这个地方有一些加茂术师带的行李,我看到过两包血浆,应该真的是给加茂的家主老头准备的。但是我没看到过那个老头的咒力。所以,他说的术式情报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先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时翔先生的。”五条悟顺着他的话和朝露透解释了一下,又问加茂英, “说起来,你们追杀的那家伙,很强吗?”
加茂英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得看和谁比较了。和在下比的话,近作要强一些,如果是和五条少爷比的话,那肯定是远远不如的。”
“和你们那个家主老头比呢?”
“他怎么可能和家主大人相提比论!而且,就算他比在下强一点,但是他如果要一个人同时应付两三个和在下同等水平的咒术师,也赢不了!这次要不是咒灵抢先攻击,在下和同伴失了先机,怎么会让他得手——”
“哦。所以为什么老头子要亲自带队出马?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你们的队员来了十个人。这样看想拿下那家伙不是绰绰有余吗?那老头犯不着跟来吧?他不是应该坐在京都的家里玩,玩够了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事然后来问你们结果怎么样吗?”
五条悟咄咄逼人的语气令朝露透想起他曾经对五条家掌权者们的形容:一群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精神也好到可以天天吵架斗嘴的老头子,一边嫉恶如仇,要对诅咒和诅咒师赶尽杀绝,一边将自己的观念灌输给身份地位更低的咒术师,让他们去践行所谓的“正义之举”,如果赢了就坐享其成抢走功劳自夸“指挥有方”,如果输了就把责任全甩给干事的人然后找下一个人去替他们送死。
——“恶心得像一筐烂掉的橘子,拿去扔掉都会让人愧疚污染了环境。”
当时五条悟是这样总结的,嫌恶的情绪半点没有隐藏。
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历史还同样悠久,五条家的老人们是这样的态度,加茂和禅院的老人们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由此看来,加茂吉人这次为了一个实力不值一提的术师行事作风大变,确实太反常了。
就像被戳中痛点,加茂英立即紧张起来。这就很有趣了,就连现在并不是很关心这事的朝露透都有点好奇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五条悟继续问:“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作战部队的指挥权好像归加茂茂斗管吧?那么爱出风头怕家主位置丢掉的家伙,最近居然没露过一次脸!生病了吗?还是说,受伤了?”
虽然在提问,但是五条悟并没有感到疑惑。
故意沉默了几秒,他用十分笃定的语气继续追问:“不会是加茂茂斗被绑架到了这里,结果因为假想怨灵逃不出去,你们就跑来救他了吧?”
※
可加茂英没有正面回答,只一味强调“等加茂完成本次任务,五条就会知道了”。
五条悟很不开心地撇起嘴。但见实在无法从加茂英口中获取更多情报,他只好暂且撇开这人,重新关注起朝露透。
他看得出来,就朝露透现在朝加茂英发脾气都费劲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能强撑着去救朝露时翔。
她刚才问他的状况,如果动机是单纯担心他倒还好,如果是想确认他有没有余裕关注她然后找机会一个人去找朝露时翔就麻烦了。已经习惯了朝露透对“父亲”的无条件偏袒,他相当担心后面那种可能的存在。
所以他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不过让她不乱跑是很难的事,他在这事上经常失败。即使总结了很多经验,他也拿不准现在能否灵验。
思考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拍了一下朝露透的头,问道:“阿透,你想不想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之前?”朝露透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迟疑地说,“想啊。但是,加茂先生——”
五条悟发觉这招好像有效,眼睛一亮。不等朝露透说完,他立即闪现到加茂英跟前,随手弄晕了这个倒霉的咒术师。
“解决了!现在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了!”
“……”
一段时间以前,五条悟用不明来历的纱布给朝露透做了伤势处理,又用她的刀割下一段脏纱布挑进塑料袋里封好,这才打破天花板去追触手。
五楼的房间格局和四楼的完全一致,不过毁败程度要更严重一些,隔断空间的墙柱几乎全没了。所以即使就站在浴室里不动,五条悟也能将房间一览无余。
从咒力层面来说,房间比较干净,只有一条通向房间出口得可疑残秽,形状像某种细长的东西在地上拖行后留下的痕迹。五条悟踢开房门,和一大片雪白的光芒打了个照面。
光芒中充满了咒力,并且他甚至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客房和走廊其实都被这种光芒照亮,但只要是他待的空间,光芒就会消失不见,他就能看见咒力残秽;而他不在的地方,光芒又会出现,密密麻麻的咒力就会掩盖残秽的存在。
看起来光芒的作用仅仅是干扰视觉,但他暂时拿不准光芒究竟是源于术式还是源于结界术,也搞不明白它对他无效的原理,干脆专心追着残秽跑。
他一直追到这段走廊的尽头,一个因为坍塌形成的大坑将完整的走廊切割成两端,残秽的痕迹在坑边消失。他低头望了一眼,这个坑也就三层楼高,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
总之,完全没有经过慎重思考,纯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五条悟跳下了坑。
瞬息之间,视觉立即发生改变。沉重浓厚的黑暗一拥而上,还能听见黑暗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断断续续的异样声响。
在坠落的过程中,五条悟渐渐明白了那些是什么声音——有的是生命流逝时人不自觉发出的喘息,有的是不甘死去的哀鸣,全都是葬身此地的亡者发出过的声音。
而他能想明白,是因为他的眼睛看穿了黑暗背后的景象,让他突然间有了“这座酒店曾经是咒术师和诅咒的战场”的实感。
明显是被庞然大物撞击过的凹陷房门和布满裂纹的墙壁、压在钢筋混凝土碎块下的骨头、走廊尽头幸存的窗玻璃上残留着血迹与咒力残秽的混合物……以及怪谈提到的,“时间流速不同”的各种用咒力操纵过的痕迹。
整体来说,全是一些容易让人生理上不适、心理上产生不安和焦虑的东西。
他在几乎不曾消停的信息接收与灌输中已经对诅咒与死亡习以为常,可现在所看到的,连他都会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可以想象当年的幸存者如果看到,会出现什么后果。
所以他非常庆幸朝露透晕过去了,并希望她能稍微晕久一点。
他很快就安全地落在二楼的走廊上。这里和四楼、五楼一样,没有什么战斗痕迹,但是有好几个恐怕只有低级咒灵才会上当的愚蠢陷阱和一群蝇头。
五条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们全部打烂,在它们的指引下来到一扇门前。看出房间里有不弱的咒力反应,五条悟一脚踹开了房门。
结果躲在房间里的不是咒灵,而是举着咒具向他砍来的咒术师加茂英。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将他打飞,然后一步跨进漆黑一片的房间里。
但是五条悟没能完整讲述这段经历。因为他刚说到自己跳下坑的地方,就察觉到有人落在了现在这个房间的阳台上。
小春日和的客房风格应该比较多样化,他们现在待的房间就是一间现代风的客房,有床、成套的书桌椅子和沙发,之前和室窗户的位置则是变成了延伸出去的小阳台,与房门正对。
朝露透醒前他去阳台巡视过,发现只有一楼和二楼的房间有这种设计,而且很神奇地只剩下这个房间的阳台还保持完整,当时他就感觉这个房间很适合偷袭。
结果还真有人来。
“晚上好啊,客人们。”
来人是一个成年男性,看起来才二三十岁,穿着加茂术师的专属战袍狩衣。只不过他身上的血多到已经把衣服变了个颜色。
“呃,抱歉,看起来朝露小姐不是很好呢。真是糟糕啊。”
五条悟慢慢转过身去,和面无表情的男青年对峙。
“你的咒力……我见过。”五条悟从正面再次扫视对方,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就是术式是迷宫,能搞出很多光线的那家伙。”
男青年沉着地点了一下头。
“对。我就是加茂近作。啊,希望英君有和你们介绍我。”
①朝日电视台产出了许多知名刑侦剧,如《相棒》《科搜研之女》《特搜9》等。至于收视率,虽然百分之十在现在已经很高很优秀了,但是在21世纪初,破二十 才算是大热门,刚破十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吹(。
②设定来自2023年2月份的咒术问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迷宫受困之人【旧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