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和你有很相似的地方。”某一天午后,夜蛾正道若有所思地说,“以前是这么觉得。现在看来好像错了。”
确实,他们都拥有那种看似矛盾的特质——五条悟张扬不羁的外表下藏着惊人的细腻,而谷川月见温婉沉静的表象下同样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深度。
虽然月见的表情控制不如五条悟那般浑然天成,想要骗人倒也绰绰有余。
她看上去总是乐观积极,也很喜欢笑。在共事的咒术师眼里,她话不多,也多半不是外向的个性,但与伤春悲秋的敏感性格也根本沾不上边。
咒术师也是人,自然也有人性的弱点。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的每一次任务都能毫无差错地完成。他们也有自己的情绪,很有时候在一次次血腥的现场接触了无数不堪入目的尸体——这样糟糕的体验会放大人心里的杂音。
“我们没有时间去想多余的事。”面对被血腥现场吓呆的新人,月见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死亡在蔓延。要在死神手里抢人命,犹豫可就输了。”
该说,不愧是五条悟亲自教导的第一个学生吗。
果断,智慧,又不容易受情绪摆布耽误行动。
抛开谷川月见身上五条派的标签,具备这些特质就已经足够她在咒术协会得到良好的口碑。
她总是做得十分出色,不仅仅体现在任务的超水平完成上。她和她的老师如出一辙,有着旁人全然读不懂的情绪。
夜蛾正道开始也以为,她和五条悟一样,都不是喜欢情绪外露的性子。
但刻意又努力地隐忍,与本身不受干扰淡漠处事的心性——两者都能达到情绪内敛的效果,但追究其本质却是大相径庭。
五条悟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很多事情,她放不下。
月见听从他的建议,小心翼翼地试图在不扰乱更多因果的前提下行动,却终究无法对眼前消逝的生命视若无睹。
虽然未曾出现“救下的人反成凶手”这般极端状况,但那些本该逝去的生命得以延续,终究如蝴蝶振翅般改变了无数命运的轨迹。
她常常会突然对着街角的陌生人出神,待回过神来才轻描淡写说:“是以前认识的人,这一次好像没办法跟我有交集,所以不记得我了。”
但是,她很快又笑着补充安慰对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她说她不介意人与人的缘分因为世界稍作修正而改变,她说即便是再熟悉的人变得形同陌路,只要各自安好也无关紧要。
那么,她要如何去解释自己从他办公室长椅上睡醒时红肿的眼睛,她又要如何去解释与特级咒灵交手时差点使用术式吓哭的眼泪。
她分明在意的要命,在意那些故作洒脱说放下的羁绊与回忆。
正因看透她强撑的伪装,有一天,五条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吓唬她:“如果这一次月见顺利救下了那个人,介绍给老师认识一下吧。”
“哪个?”
“值得你不惜回溯要救的那个。”
“……老师想认识吗?”
“偶尔会控制不住这种念头呢。”他语气微妙,辨不出玩笑与认真的界限,“想先揍到半死,再拖去给硝子治疗。”
她凝视他良久,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如果我执意发动术式,没人能阻止我。”
后来五条悟才明白,不是“没人能阻止”,而是唯一能阻止她的那个人,已经被封印了。
***
对女孩子动心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年少时的五条悟曾对"喜欢"有过荒谬的想象。“恋爱肯定超麻烦的,要是约会迟到绝对会被当街甩耳光吧。”这番毫无根据的论断,大概率是陪某个多愁善感的笨蛋看了三流爱情片后的产物。
但那时候的他没有失去朋友和信任,没有接受家主的腹带,没有成为高专校的教师。还是会有精力,愿意体验麻辣女友的年纪。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那时候,他的挚友问过他。
那时候,他浑浑噩噩地应付了过去。
若是在那个夏天,五条悟或许会放任自己去探索所有可能性。但并非所有人都像谷川月见那样,拥有将“如果”改写为“必然”的权能。
当朦胧的情愫撞上不可逃避的冰冷现实,将初萌的悸动连根掐灭——这对成年了的五条悟而言从来都轻而易举。
但他没有否认,在冲绳海滩,醉酒的女孩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她动作亲昵,神色魅惑。那一刻加速的心跳,灼热的体温,都是作为男性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仅此而已。
可是从某个夜晚开始,一种奇异的失控感如同诅咒般蔓延。向来掌控一切的最强咒术师,竟开始为莫名的焦躁所困。
那是2012年12月21日,玛雅文明预言世界末日的日子。
他陪她在雨后初晴的傍晚对彩虹祈祷,听她对着渐暗的天光许愿。
就在当天夜里,五条悟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下一章争取把五条悟视角都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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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非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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