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越之前木叶结界还没有启用，但这终究是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和漩涡一族共同研制的，即使被改进过，也很快就被柱间和斑研究清楚。
斑根本没想过要走正门，他打算往宇智波族地这边出村，带上藏在外围的鼬，直接去带土的老巢找他——鼬加入晓组织的便利显现了出来。带土原本是想在回收充足写轮眼、扫除完成无限月读的不确定因素的同时顺便拐个能帮忙抓尾兽的战力，没想到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没走出族地背后的那片密林，斑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银白头发的青年既没有穿暗部统一的制服，也没有穿木叶忍者的标志性马甲，甚至连护额都没有戴，拥有写轮眼的那只眼睛闭着，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斑大人，您要去找带土吗？”
鸣人和佐助有时会和卡卡西出门逛街是柱间和斑默许的，鸣人把自己的详细计划告诉卡卡西这件事，斑叹了口气就接受了。毕竟他从来没有交代过不能说自己的计划，而鸣人本来就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对熟人更是向来有话直说，有问必答。
“你这是要和我一起去？”
“请带上我一起吧，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卡卡西弯腰鞠躬，与其说这是请求，不如说是决心。即使斑不同意带他，他也会想尽办法跟上去的。
“私自离村的后果你都考虑清楚了？”明知卡卡西应该已经考虑过这些，斑还是提醒了一下，相比起身后又多一个不用多少精力就能护住的人，有人半路后悔才是最扫兴的。
卡卡西抬起头。鸣人不愧是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的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能让卡卡西轻易想起两人，想起过去的那些记忆，也让他想通了很多事。
与其空守只有“家乡”空壳的木叶不断细数这些回忆，不如抓住机会去试着挽回还有可能失而复得的人。
“是的，无论如何我也想找到带土。”哪怕他或许并不想见到如今一事无成的我，哪怕或许再也没有回到以前的可能。
“那就打起精神来吧。”面对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卡卡西，斑移开眼神，看向远处躲躲藏藏的暗部。那个距离不可能听得见他们的谈话，跟着“木叶第一叛忍”离开的卡卡西恐怕会被高层忌惮怀疑，不过村里的事就暂且交给柱间好了，“走吧。”
鼬和卡卡西认识，斑干脆让他们俩结伴同行，自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他仍旧不习惯有人跟在身后的感觉，也不习惯与除了柱间以外的人结伴同行，不如就分开行动。
倒是两个前同事之间气氛有些尴尬。鼬不知道该不该和卡卡西说一说带土的改变，而卡卡西从斑对鼬的态度里猜到了宇智波灭族另有隐情，光明之下藏着黑暗，想到团藏和态度不明的第三代火影，他叹了口气。
水门老师啊，木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果是你会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三人朝着雨忍村前进的时候，带土和黑绝感觉到一阵恶寒，不约而同地开始思考跑路的事。
“我最近要去水之国处理一下三尾的事，这边就先交给你了。”已经换上写轮眼的带土一本正经地跟绝交代，不过事实上这些话都是对黑绝说的。
“诶？前不久你不是还答应长门要教他把尾兽查克拉吸进那个外道魔像里面的术吗？”白绝明显没看出来自己被排除在对话之外，开始拆台。
拥有间谍在柱间和斑身边的黑绝也早就知道斑朝着这边来了，它明白带土是要去避风头，一边叹气一边叫苦。带土怕被斑收拾，它也很怕啊，如果被斑发现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意识”，那它的计划也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虽然目前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送走了带土，黑绝就要和白绝分开，它懒得理会白绝莫名其妙的不舍和挽留，打算回到那种暗中观察的状态。带土逃不了多久的，一旦他和斑进行深入交流，以斑的敏锐程度必然会发现破绽，对无限月读产生怀疑。
啧，谁知道另一个时空的斑和柱间会来捣乱？现在只能看看有没有办法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计划，最坏的结果……只能去忽悠下一代因陀罗的转世了，这将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黑绝思考着，很快想到了一个漏洞。宇智波一族只剩下了三个人，宇智波佐助虽然是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但还太小，又有斑和柱间在身边，还真不好操作。
大概只能等下一世了，所以至少不能让宇智波的血脉断绝。
黑绝拒绝反省当初自己也是支持带土灭族宇智波的。在计划顺利的时候，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就是计划中最不确定的因素。
难不成它还得当红娘，给剩下那几个宇智波找伴侣吗？
黑绝越想越烦躁，它最终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争取让原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斑可是几千年来最有天赋的转世，也是黑绝最成功的作品。
往好处想一想，斑和千手柱间分开是一个好机会，趁着柱间这段时间查克拉出现问题大可以试试能不能把他干掉，再去对痛失所爱的斑进行一些引导，无限月读还是有机会的。最难搞的轮回眼已经在长门眼睛里了，至于是哪个斑完成无限月读并不重要。
大概敲定了计划，黑绝彻底隐去气息。在确定安全且必要之前，它都会在暗处搞事，不会再像这样出现在明处了。
雨忍村已经封闭很久了。这里处在土、木叶、砂三个忍村的交界处，不接受大名的直接管理，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忍村。然而正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常常被迫成为三大忍村的交战战场，当地的普通民众和忍者都苦不堪言，采取了封闭措施之后反而好了不少，说不清是和平到来的缘故，还是新任统领者功劳。
阴雨连绵的天气让雨忍村非常湿润，斑生活的那个年代还没有雨忍村，他曾去过雾气蒙蒙的水之国，可那里的湿润感和这边不一样。
据说雨忍村的雨其实是首领强大的忍术，任何淋到雨的人都被首领所监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雨忍村的村民和忍者对新首领的评价两极分化严重，一部分感激他的庇佑，态度十分尊敬，另一部分回答支支吾吾，言语中却透露着恐惧和憎恶。而对负责传达首领命令的“天使大人”，评价倒是一致的好。
这种传言和差别激起了斑的兴趣，面对他的询问，已经重新穿上晓袍的鼬是这样回答的。
“雨忍村的现任首领也是晓组织明面上的首领，我只知道他叫佩恩，而且他的眼睛……是轮回眼。村民口中的‘天使大人’是晓组织的二把手，一个名叫小南的女人，使用的忍术是很少见的式纸之舞。”鼬伸手接住不断落下的雨滴，接着说，“佩恩确实可以通过雨忍村的雨感知查克拉，不过也仅此而已，没有那些村民传的那样离谱。”
斑陷入沉思，轮回眼是宇智波一族记载中写轮眼的最高形态，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外族人身上。要么这个佩恩就是宇智波外流的血脉，要么就是有其他阴谋。想要调查并不难，但太麻烦，斑觉得带土应该知道一切，不如直接去问知情者。
斑自从进到雨忍村之后就毫不避讳地任凭不算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他的头发因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柔顺，气势平和了很多，甚至看起来有点乖。不过鼬因为灭族和佐助的事最近被斑“加训”留下了心理阴影，根本关注不到这点细微的变化，他移开目光看了看同样被淋了个彻底的卡卡西，纠结着开口询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出于某些复杂的情绪，鼬既无法叫斑“斑大人”，更无法叫他“斑哥”，但直呼其名实在太不礼貌，他只能用“你”来代称——虽然这样也礼貌不到哪去。
好在斑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没有发现鼬的小纠结，直接说：“带土那小子大概已经跑了，他万花筒的能力可以切断自身气息，难以追踪，既然来了就先调查彻底再进行下一步吧。”
说起万花筒，斑看了看卡卡西，开眼不可能只开一只眼睛，完整的一双写轮眼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他目前欠缺的也只是使用方法而已。
“我去会会晓组织的首领，鼬，这段时间就由你教一教卡卡西该如何自由开关万花筒写轮眼。”
轮回眼还是要去看看的，好久没有活动筋骨，斑想要亲自试试传说中轮回眼的上限，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带土的行踪。即使问不到，等卡卡西会使用万花筒之后也能大大提高找到带土的概率。
斑用自己的查克拉覆盖了鼬和卡卡西身上雨滴里查克拉留下的标记，他能凭此知道两个人的行踪，也能在他们遇到不能解决的危险时赶到。
目送斑离去，两个人有些尴尬。这些天他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的气氛，因为物是人非，因为他们心里都藏着难以分享的伤痛和秘密。
“嘛，大家总说忍者不能看年龄定辈分，鼬现在成为我的老师了。”卡卡西主动打破了沉默，他已经从鼬这几天提起带土的态度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请多多指教啊，鼬老师，我想要尽快学会，我想尽快找到带土，不管要面对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总有些残酷但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十三岁的鼬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也愿意去承担，却不希望看到别人需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可这一次他无法拒绝卡卡西的请求，他的眼神是这样的坚定，又藏着难以忽视的光亮。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并不是被人推着走向更容易的那条道路就会更幸福。鼬想起了更久远一些的记忆，当止水自顾自地做出决定，从悬崖边坠落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抱怨过呢？伴随着极度痛苦的抱怨，比起恨造成这一切的团藏和其他因素，更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鼬不是第一次心疼佐助，却是第一次开始后悔。他曾经发誓不会让弟弟经历开眼的痛苦，要保护他一辈子，最终仍然失了初心，替自己，也替佐助选了一条悲哀的道路。
“卡卡西前辈言重了，只不过是一些指导，你一定能很快学会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就像是回到了同事的那段日子，两个人离开雨忍村阴雨连绵的范围，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修炼。
斑离开的这些天，柱间桌子上直接或间接试探他对这件事态度的公文堆起一堆。无论他如何解释斑只是出村散心，顺便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些人都觉得斑别有用心。
“柱间大人，宇智波斑还带走了村里的上忍，谁知道是不是暗藏阴谋？”
“如果没有其他计划，为什么不能提前向村里报备？”
“要是宇智波斑袭击了其他村子，难道也要牵扯到木叶头上吗？就应该先发出通告，宣布宇智波斑已经叛离木……”
开会的时候，柱间第一次发了火。木遁悄无声息地捆住刚才要宣告斑判村的代表，并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藤蔓尖端长出尖刺，抵在那人的脖颈上，刺出鲜血。
“我说了，斑只是去散心。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导致你们有这么多问题？”
历代火影发火时的表现都不太一样，柱间只是板起脸，散发的威压就比情绪激动地斥责大多了，不过他骇人的查克拉和实力也增强了威慑效果。
吵闹的会议室安静下来。柱间一直很亲和，开会时也很少直接否决什么事，让大家几乎忘记了他其实是正值青年的初代火影，无论从辈分还是实力来说，都比第三代火影更有话语权。
面对大家诧异又恐惧的眼神，柱间收回了木遁：“抱歉，但唯独这件事我不会让步的，斑没有叛村，任何后果由我全权负责。”
会议也开不下去了，柱间没有精力留下和别人周旋，径直回了家。最近他开始试着融合那股查克拉，把自身查克拉注入进去，让它分解并同化，看似简单的过程却没有丝毫进展。
在自身查克拉的帮助下，柱间可以在梦境里自由活动，尝试改变它的走向。他想完全融合的条件大概就是让梦境完全变成自己所希望的样子，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积极尝试，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梦里的结局都会拐回悲剧，就好像他只能在斑、扉间和木叶里选一个。
因为只有睡觉才能进入梦境的缘故，柱间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身体健康了，付出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睡着的时候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悲剧走向，醒过来又无法说服大家相信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也无法保护所爱之人。柱间不止一次产生自我怀疑，对自己的能力、也对自己过往坚信的道路。
大部分时候他都能自己调整好，然后再次进行尝试。但今晚，或许是因为在会议上使用了武力压制，当在梦里再次经历失败，重来之后遇见阻力的时候，柱间居然动了杀意。
为什么一次次付出真心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柱间记得斑小时候曾经说过“要说有能阻止双方死去的方法，那就只有敌人之间推心置腹，坦诚相见，喝兄弟结拜的交杯酒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人心啊……可是隔着层厚厚的肚皮呢。”
柱间一直相信大家能够靠坦诚相待和平相处，为此不惜一退再退，希望尽量满足每一个加入木叶的家族的需求。可无数的事实让他不得不否定这样的道路。
人心，或许是真的看不到的。
鲜血的气味唤醒了失神的柱间，斑和扉间惊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第一次，柱间从噩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因为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扫除和平的障碍而感到轻松，这个认知让他恶心，他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伤害别人从来不是他所期望的，而这样的做法与初心彻底背道而驰。
柱间坐了起来，他猛烈地咳嗽，咳出了鲜血。他感觉到那股异常查克拉扩散开来，反向同化了他自身的查克拉，引起心脏的抽痛——这是融合失败的反噬，他被那查克拉带有的执念巧妙地拉入了陷阱里，助长了它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他的执念，认为或许采用强硬和比较残忍的手段可以避免那些悲剧，直到死后那么多年都没有消散。这股执念或许在柱间生前被他压抑控制得很好，但终究是存在于心，于死后体现在了查克拉上。
柱间知道要怎么才能“通关”了。这股查克拉并没有意识，只要他按照它所预想的那样走一遍，消去执念后就会乖乖变成可以随意吸收的天然力量。
可是他做不到。即使只是一个梦，柱间坚信在经历了靠力量压制一切反对之声、杀掉所有妨碍之人获得和平的一生后，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将会发生改变。而融合如果中途中断，那股查克拉像这样不断蔓延，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柱间不得不先停下融合的计划，一切好像又恢复了从前，高层答应了不再揪着斑和卡卡西私自离村这件事不放，鸣人和佐助活力满满的样子也让柱间放松不少。
只是他依然时时刻刻想念着斑，期盼他能早日回来，或者自己能去找他。
用失眠逃避梦境的一个夜晚，趁着月色，柱间开始给斑写信。他表达了自己的思念，告诉他自己解决了他们私自离村的事情，讲述了鸣人和佐助的现状……写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提起关于那股查克拉的新发现，只写下一句“我一切都好”。
我一切都好，但要是你能陪在我身边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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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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