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和斑在山野里晓行夜住，几天后在山头远远终于看到了村镇的炊烟。
柱间开心地大喊一声要跑下山坡，他好久没见到活人了。然后他被斑拦住，斑对他示意看向底下南边，南边有条小路蜿蜒进这个村子。
那条路上走着几个人。斑眯着一只眼睛，他的写轮眼比柱间看得更清晰。
真是太巧了。他心想。
他们进了村镇走进一家铺子吃饭，斑化身成女人，带着斗笠，而柱间也伪装成了一个正常的普通男人。看起来这只是一双卖艺的流浪夫妻而已。
“是小镜。”柱间高兴地小声说。他刚刚也在路上路过看见了那队从南边进入村镇的忍者，他们头上显然戴着木叶护额，而领头的年轻人一头短短卷发，面容白皙秀丽，笑起来唇边有浅浅梨涡。正是柱间的熟人——宇智波镜。
不知道南贺现在怎么样了。柱间心想。
一队人忽然从食铺角落起身离开，他们不言不语，钱也不给，主人却不敢上去讨要。
一排阴影掠过斑和柱间身边。他们沉默地像其他普通人一样。
斑瞥眼看了离开的一桌人的背影，喝了杯茶才说，“还有其他国家的忍者，这么小的地方，可不是无意的。”
柱间也借着喝茶边回想。那桌人也都是忍者，带着铁制护额，上面的标志是...泷之国？不过看他们都表情冷肃，带头的体瘦高长，头发油腻长长遮蔽了大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似乎也是那个国家的人。
所谓泷，即是瀑布的意思，顾名思义，这个村子建立在瀑布之中。这个村子不起眼，但实力却不可小觑，他们可是首个独自抓到尾兽的村落，没错，七尾并不是柱间给的，而是人家凭实力自己抓来的。
不过他们远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是风之国的风间一族。”斑却突然说，“他们的尾指会稍微翘起来。”
柱间愣了。
风之国的砂隐村是位于风之国境内平原的忍者村，地处沙漠，环境恶劣。而风间一族擅长风遁与砂控制，血继限界是操控傀儡人形，所以他们的尾指总是无意识翘起来，那是操控人偶线的习惯。斑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关于所有敌人的细节他都用写轮眼记下了，不曾忘却一点。
柱间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你一如既往看得很清楚嘛。那这么说...他们伪装成泷之国的人，不像是要干好事。”
斑咬着肉串，一点点吃完才说。“大概吧。与我们无关。”
“可小镜也在这里。”柱间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个小地方只有两批忍者的查克拉，一个是镜带领的木叶一队，一个就是他们了。他们的目标是小镜？”
柱间皱着眉头，他刚刚就察觉到了，“他比小镜要强欸。”柱间说，“请出这样的强者，这次任务是誓不罢休了。”
斑说，“是杀人的任务。而且，必须要目标死，所以宁愿大材小用。”
“宇智波镜作为宇智波一族的精英，他的死一定会激起族内的警惕。”斑用手指敲了敲木桌面，“宇智波正是惊弓之鸟的时候，如果莫名其妙在这种地方死个族人...恐怕会找千手扉间问个清楚，可能是想倒逼木叶内部出现混乱，现下局势紧张，为了安抚宇智波，千手扉间一定会查清楚给他们交代。”
“火之国施压给泷之国，泷之国被冤枉又有着七尾，当然不会忍耐。他们的尾兽也不是你给的。”
柱间嘿嘿笑了一下。
“你觉得土之国会参与进去吗？”斑问柱间。
“出手的话不会吧。”柱间想了想，“但他们会私下向毗邻的泷之国承诺做后盾也说不定。”
“然后风之国再向土之国提出结盟。”斑笑了一下。“你觉得，还差谁？”
“木叶最好和雷之国结盟。”柱间轻声说，“可不要成为这四个大国共同的敌人啊。”
“千手扉间没那么蠢。”斑说。“不过，战争已经开始了。”自从柱间死后，大大小小的骚动不断，那些都是试探。
“......”柱间没答话。
斑忽然笑了，“怎么？看见自己努力的一切化为泡影的滋味如何？”
“有点伤心。”柱间老实说，“亏我还把尾兽分给他们。”
“早警告过你。”斑想起来还是有点不爽，他辛苦打回来的猎物竟然白白便宜了别人。
柱间点头，一脸愤慨，“早知道当时该要点钱的！”
最初还没想到，但后来建设木叶的时候面对财政赤字他不止一次痛苦地想着如果当时是把尾兽卖出去而不是白给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你后来不也借了他们不少钱。”斑说，“难道你打算还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那是扉间的事情了。”柱间继续笑，“我死得太早了，来不及考虑那些哈哈。”世界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看到自己呕心沥血的事业崩塌的时候。
斑露出的那只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柱间，眼下的浅沟被挤压得更深，“死得早，这或许是好事呢。故事太长可没意思。”
“那无论如何，你也选择让我从冥府回到人间。”柱间苦笑，他挠了挠后脑勺，轻轻说，“你是真的很恨我...”
斑没说话，他的笑意似有似无，像被冻结在层层冰面下方萦绕着的黑烟。
柱间温柔地注视着他，然后从袖口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去斑嘴角的残渍。
“不过，也没什么办法。”柱间说，“世界上的妻子都是恨丈夫的，我也不应该被例外。”
就算斑这样对他，柱间心中也无法升起怨怼，所有的不满都被愧疚和爱淹没了。
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最后你还是需要我。
斑把柱间这些情话当耳旁风，他直接略过了回应柱间，而是忽然问，“你为什么让宇智波镜照顾南贺？”
柱间嗯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小镜是个好孩子啊。”
斑不快地看着他。
柱间只好老实说，“当时你离开村子，一个人也不跟着你走。我那时候其实不相信任何宇智波的人，他们既然抛弃你转而向木叶投诚，就没有人会真心对待南贺...而我又不想让南贺忘记他身上也有着宇智波的血脉，迫切希望找到一个陪伴他的族人，只有小镜合适。”
“他究竟是宇智波。”斑说，“你的弟弟不担心吗？”
“南贺不仅是千手的孩子，”柱间说，“他也是宇智波的孩子...扉间也不会否定这点。而我不想让你对他的影响消失。”
“我抛弃了他。”斑盯着柱间，他的眼睛忽然变成写轮眼。
柱间牵起他的手，珍惜地亲吻斑的指节，他说，“可我那时候一直以为...你会回来...”
他总牵着南贺的手，在村口等待，他们希望从道路尽头走过来一个头发很蓬松的人。
斑看了他半天，甩开柱间的手，厌烦地说，“别多事了。”
柱间笑了一下。
“但是，”柱间转念又有点担心，“糟糕了啊...风间正好克制宇智波的写轮眼...”
以前斑就很讨厌这种用傀儡的忍术，他说总打不尽兴，还麻烦。
他不在意似地瞥了眼斑，斑还带着那股看戏的冷漠神情，看起来不像要出手的样子。
柱间的心情变得有点严肃，他现在是秽土转生的躯体，根本没办法反抗斑的命令。小镜...你可要自己争气点啊...不然南贺和扉间会伤心的。
斑也不会真的任由宇智波的血脉被外人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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