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首尔，秋风已经带上了凛冽的寒意。
李沐笙站在教室后门，深吸一口气，将口罩拉高至鼻梁，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些。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走廊上应该没什么人了。
“Oak xi！可以合影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李沐笙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几分，转身时却熟练地换上了标准的偶像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当然可以呀，感谢支持！”李沐笙微微颔首，接过女生的手机，熟练地找到最佳光线角度。
这已经是今天第六十七个来找他合影的人了——李沐笙在心里默默计数。而这些还不包括那些假装路过教室，实则举着手机偷拍的同学们。
在BigBang结束完《谎言》的打歌期，李沐笙终于能喘口气回学校上课。可没成想如今自己的人气比今年的秋老虎还要灼人——现在他连去洗手间都得挑时间上，否则一不小心走廊就会变成粉丝见面会。
“谢谢Oak！祝你能拿大奖！”女生红着脸接过手机，眼睛亮晶晶的。
李沐笙保持着微笑点头，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推开教室后门溜了进去。
“我现在真的是在YG工作而不是S/M吗....”
从洗手间回来以后，李沐笙瘫在座位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声音闷闷的。
金钟铉闻言头也不抬：“怎么了？”
“今年都快结束了还没有忙完，”李沐笙伸个右手摩挲着旁边人的手肘，“我真希望在明年的时候，能让我多些休息时间。”
金钟铉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他侧头看向趴在桌上的沐笙，夕阳残留的光透过窗户洒在那头柔软的黑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晕。金钟铉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克制住想要揉一揉那团乱发的冲动。
“谁让你这么红呢，不仅电影火，组合的《谎言》现在可是大街小巷都在放。”金钟铉故作轻松地说，目光却忍不住流连在沐笙露出的半边侧脸上。
说这话时，窗外的银杏叶正打着旋儿落下。这一年对李沐笙而言确实像一场停不下来的龙卷风。
李沐笙转过脸，半边脸颊被桌面挤得变形，异色的瞳孔看向钟铉时格外透亮。
“开年拍戏，五月巡演，六月电影，七月考试，八月到十月回归，现在十一月了，青龙奖又来了。”
金钟铉看着沐笙掰着手指数数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伸手戳了戳对方鼓起的脸颊，“谁让我们沐笙这么优秀呢，今年青龙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双提名。”
《第一印象》今年被提名的奖项有最佳作品奖和最佳剧本奖，导演金贤硕提名最佳新人导演奖，主演李沐笙被提名最佳男配角奖和最佳新人男演员奖。
“23号颁奖，”李沐笙掰着手指计算，“这个月公司说是要发行迷你二专，12月还得准备年末舞台...”
“而且，公司又想拍BigBang的短剧，虽然我不用去，但也不知道是上次拍上瘾了，还是粉丝爱看，就是着了迷了非要拍。”
想到哥哥们上次拍摄的尴尬场景，李沐笙坐直身子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短剧？你什么时候拍短剧了？我怎么不知道。”早就进化成Oak毒唯（？）的金钟铉停下了手里的活问道。
——沐笙的所有物料他都看过，他怎么没发现沐笙拍过短剧！
李沐笙摆摆手：“没有我，第一次他们拍的时候，我还在剧组里没参与，这次是想和WG一起拍个短剧。然后10月份的那次合作舞台不是也没有我吗，当时去釜山了，所以这次的拍摄，社长说也给我放放假，让我不用去。”
说是放假，实则梁铉锡想开始逐步减少一些李沐笙的活动了，哪怕活动是团体性的。毕竟现在BigBang凭借这一次的回归已经取得了现象级的成功，那既然他们取得了现在的成绩，那梁铉锡就要实行他的PLAN A了。
毕竟一个未来会登顶的团，需要做到的是百花齐放，而不能再是一枝独秀了。
更何况，李沐笙现在被青龙奖提名，一位爱豆，凭借他的第二部电影，就能被提名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这件事已经对梁铉锡来说亮起了红灯，所以，对李沐笙的防爆已经是势在必行的行为了。
梁铉锡：况且是人沐笙自己说的啊，想休息休息，那就让孩子休息休息嘛。
金钟铉听到是合作舞台的短剧后，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话题，低头填写着他的模拟志愿表，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李沐笙和金钟铉默契地对视一眼，迅速收拾好书包。他们熟练地避开正门蹲守的记者和粉丝，从体育馆后门的小路溜出校园。
十一月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着投射在铺满银杏叶的小道上，每一步都踩碎一地金黄。
李沐笙故意踩在金钟铉的影子上，幼稚地在哪“嘿嘿嘿”。
金钟铉回头看他，夕阳的余晖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幼稚鬼。”他嘴上这么说，却放慢脚步等沐笙追上来。
“要不要去我家？我妈今天做泡菜煎饼，而且我今天不用去公司。”等到李沐笙踩够了以后，金钟铉突然提议道。
李沐笙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走！”快速在成员群里发了条消息：[今晚在外面吃，不用等我啦！]然后兴奋地揽住钟铉的肩膀，“我好久没吃伯母做的泡菜煎饼了！”
三十分钟后的钟铉卧室里，两人围在方桌上写着作业。
李沐笙盘腿坐在地上，咬着笔帽和数学大题较劲，而金钟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正从书包里掏书本。
一张模拟志愿表不小心滑了出来。
“沐笙，你有想好高考完去哪所大学了吗？”金钟铉捏着表格一角，目光落在沐笙皱起的眉头上。
“咱不是才高二吗？这么早就要决定。”李沐笙头也没抬，手中的圆珠笔在他指间转出一道蓝色弧线，结果一不小心“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金钟铉捡起笔，用笔尾轻轻戳了戳沐笙的额头：“韩国高二有模拟填报啊。”他展开那张表格，指着上面的专业栏，“虽然咱们是练习生，可以走艺术特长生选拔，但老师会根据你志愿做升学指导，得提前规划，有的大学即便是走艺术特长生的路线，也是需要看高考成绩的。”
李沐笙这才抬起头，瞥了眼表格，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还是你选哪我跟着选哪呗。”说完又低头继续算题，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
“呀！”金钟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力道不重却足够让李沐笙夸张地“嗷”了一声，“大学能这么随便吗？”
金钟铉努力板着脸，却控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恼火——明明该生气沐笙的敷衍态度，心里却因为对方想和自己在一起而雀跃不已。
“怎么叫随便。”
李沐笙揉着脑袋，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
“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就是我能做出的认真决定啊。况且我们是爱豆啊，就算现在认真选一个大学，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等到明年高考完，我考上了，那我也得先以我在YG的工作为主啊。哪怕不选艺术类专业，学个工科、商科，我以后不当爱豆了，我要去做别的工作，那我也得先完成和YG的合同不是吗。”
李沐笙掰着手指数：“就今年来说，除去电影是我自找的，光YG的工作就让我几乎一半的学期来不了学校。更何况你还在**，等你出了道，一定比我还忙，更没有时间了。”
“爱豆这个职业的特性还就是这样，又没有办法。所以，我与其选什么大学，不如还是一直跟着你，因为将来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喜欢我所选择的大学和专业，但我一定能确定的是，跟着你一起去不会让我后悔。”
李沐笙颇为认真的看着金钟铉。
“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而你选的大学一定是你想去的。既然是你喜欢的大学，那我肯定不会讨厌。就算就算以后发现，诶~这个选择也不是很好，但心态肯定会不一样啊。一个是带着喜欢进去结果发现不太好，一个是带着不确定进去结果发现不太好，这俩给人的心理落差会很大的。”
“所以，我就跟着你选了，你上哪我上哪。”
金钟铉盯着沐笙开合的嘴唇，那句“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在他胸腔里晕染开来。明知那是沐笙的随口一句，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耳尖泛起的热度让他不得不假装整理头发来掩饰。
金钟铉：沐笙真是的，说这些话没轻没重的！嘿嘿...
“那，你有后悔成为爱豆吗？”金钟铉听见自己问，声音比想象中要哑。为了掩饰过快的心跳，金钟铉随手抓起桌上的水瓶灌了一口。
李沐笙盘腿坐直了些，眼神变得认真：“这倒不会，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当初从中国跑来韩国，就是为了这个呀，这条未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必须得面对。我也只能尽全力地平衡好一切，时间、精力、心态。因为做这一行，会有很多迫不得已的时候，需要委屈自己，需要舍弃不愿舍弃的东西。”
“或许有的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一些最根本的东西，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毕竟我来韩国的目的就是为了站在舞台上。”
李沐笙的回答让金钟铉握瓶子的手紧了紧。
少年谈起梦想时眼睛亮得惊人，那种纯粹的坚定让金钟铉既羡慕又苦涩。他注视着对方说话时微微晃动的发梢，喉结上下滚动——就是这样，这个人总是能轻易搅乱他的心跳节奏。
“所以选了大学又能和你在一起，多好的选择。哎呀~我真是天才！”
金钟铉被这句玩笑拉回现实。他眨了眨眼，突然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那如果有一天，”他故意拖长音调，用玩笑包裹着真心，“需要在我和梦想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诺（你）。”
这个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金钟铉呼吸一滞。他盯着沐笙笑着的眼睛，想找出戏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澄澈。
太狡猾了！
他在心里苦笑，沐笙总是这样，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动人的话却浑然不觉其中的分量。
“你没在唬我？”金钟铉扬起嘴角，指尖悄悄掐进掌心。
“当然！我肯定选你啊。”
金钟铉的胸腔里翻涌起的情绪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作笑声溢出喉咙，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你刚才说那么大一堆是什么意思？”
“因为话又说回来了对吧～人总不能因为梦想什么都不要了吧？况且还是我们可爱的钟铉ni～”李沐笙直接展示一手“忘本”。
“是，梦想固然重要，但总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东西嘛~我怎么可能会因为梦想，把身边人都抛弃掉呢。”
李沐笙突然伸手捏他耳垂，指尖的温度烫得钟铉差点跳起来。
金钟铉抓住那只作乱的手，触到对方掌心的薄茧。他低头闷笑时，发梢扫过沐笙的手背，像蝴蝶掠过湖面激起一圈涟漪。“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圆回来。”
“人总是得学会变通的嘛。”李沐笙咧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
金钟铉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很想把人揉进怀里。他克制住冲动，转而问道：“所以，你都会永远选择我的对吗？”
李沐笙听到这话眼睛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就看情况了，比如这次的提名，如果我拿奖了，我第一个忘本，还金钟铉，卡努古呀，莫拉（是谁呀，不认识）~”
“呀！”金钟铉猛地扑过去，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板上，熟练地找到沐笙腰侧的痒痒肉开始上下其手，听着身下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你再说一遍！”金钟铉停下动作，压在沐笙身上问他。
李沐笙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泪花：“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一定选你，我不忘本了！哈哈哈哈！”
金钟铉没有直接放过他，反而俯下身，双手撑在沐笙头两侧。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沐笙因为笑闹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异色瞳孔里闪烁的光。
金钟铉认真起来：“你会一直选择我的对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躺在地上的李沐笙望进钟铉眼底那片翻涌的暗潮，嘴角的笑意渐渐沉淀成温柔的弧度：“内，我会选择你的，钟铉。”
“你保证。”金钟铉嘟囔。
李沐笙看着钟铉可爱模样，笑出声来：“嗯，我保证。”
金钟铉听到肯定的答复，才满意地要起身，结果李沐笙突然双手一伸，环住他的脖子，让他和沐笙的距离拉近几分。
“不过钟铉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李沐笙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距离比刚才还近，都能数清沐笙的睫毛，看清那双一金一蓝的眸子里的认真，金钟铉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
“你...你说。”
“等你以后出道了，如果觉着状态不对，一定要跟我说，无论是什么事情。”此刻，沐笙的声音变的轻柔却坚定。
“干这一行确实有的时候会对心理状态产生影响，哪怕像我这样不在意舆论不在乎他人对我看法的人，看到不好的言论也是会不舒服的。”
李沐笙的手从脖子处向下滑落，捧住钟铉发烫的脸：“我希望钟铉能在以后心理不舒服时，能来找我，让我帮你分担一点。”
拇指开始轻轻摩挲起钟铉的脸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想和我说这些，可能是有些东西我没有注意到，但我还是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这些。”
“所以，你能答应我吗，钟铉。”
金钟铉看着身下朝自己笑的人，眼眶有些发热。他轻声“嗯”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依赖。
李沐笙笑着松开手，拍拍他：“行了，起来吧，重死了你。”
金钟铉撇开头不去看他，正要撑起身子，结果手臂一阵酸麻——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血液都不流通了。
在失去支撑的瞬间，整个人像被推倒的积木一样直直栽了下去。
“唔——”
四片唇瓣意外相贴的瞬间，金钟铉睁大眼睛，近在咫尺的是沐笙同样震惊的异色瞳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还有唇上柔软的触感。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三秒过后——
“对不起对不起！”
金钟铉触电般弹开，整张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连视线都不敢与沐笙相接。
李沐笙慢慢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自己的下唇。那里还残留着钟铉的温度，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口腔清新剂的味道。他抬头看向手足无措的钟铉，对方的耳尖此时已经红透了。
“肯恰那。”李沐笙轻声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反感，反而有种微妙的熟悉感，仿佛这个意外触碰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
李沐笙打散脑中的想法，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钟铉：“你没有事吧？”
见对方只是摇头不说话，李沐笙歪着头追问：“怎么了，磕到嘴了？”伸手想去查看，却被钟铉慌乱躲开。
李沐笙强行把人转过来，结果发现对方只是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嘴倒是没破，忍不住噗嗤一笑。
“脸怎么红成这样？难不成——”李沐笙突然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凑近，“这是钟铉的初吻？”
金钟铉眼神躲闪，带有些许心虚地点点头，心跳如擂鼓。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早在沐笙熟睡时就偷吻过好几次，自己的早给出去了，而沐笙的也让自己偷过来了。
“害，我也是初吻啊，就当扯平了呗。”李沐笙摆摆手，语气轻松，“你这样，整得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李沐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那个意外的吻。
钟铉的嘴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这个意外，甚至在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钟铉的温度。
金钟铉偷偷抬眼，看见沐笙耳尖那抹可疑的粉色，心里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沐笙，钟铉，出来吃饭了！”金妈妈的声音适时响起。
“来啦！”李沐笙应道，转头对金钟铉说，“走吧，吃饭去。”
“你先去，我......我再等等。”金钟铉的声音细如蚊呐。
李沐笙耸耸肩：“那我先出去啦。”
门关上的瞬间，金钟铉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发烫的脸，回想着刚才那个意外的吻。
“不行，不能再想了。期末考试，期末考试！”他闭眼默念着毫无关联的词语，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某些不该此刻出现的念头。
而门外，李沐笙背靠着门板，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原来Kiss是这种感觉。
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金钟铉放大的脸庞，温热的气息，还有那双近在咫尺的、盛满他看不懂情绪的眼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钟铉的亲近行为总是格外宽容，那些勾肩搭背，那些无意识的肢体接触，甚至是刚才那个意外的吻...他都不觉得反感。
相反，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萦绕在心头，仿佛....
“沐笙，快来吃饭，钟铉呢？”金妈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哦！”李沐笙眨了眨眼，把那些模糊的念头抛到脑后，“那个，钟铉还在写题，他说做完就出来。”
“那先来洗手吃饭。”
“内！”
餐桌上，金素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李沐笙正专注地夹着泡菜饼，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像只餍足的小仓鼠，时不时还点评着“伯母做的泡菜饼比我们食堂好吃多了”。
而金钟铉则安静地坐在对面，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他低头小口喝着鱼汤，筷子在饭碗里无意识地拨弄着米粒，偶尔抬头时，视线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李沐笙的嘴唇又迅速移开。
“怒那，怎么了？”李沐笙察觉到金素儋的视线，抬头问道。
“没什么。”金素儋给他夹了块肉过去，转而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钟铉啊，今天的鱼汤不合胃口吗？”
金钟铉的筷子顿了一下：“没有，很好喝。”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伸手去舀汤时，手腕却不知怎么抖了一下，几滴汤汁溅到了桌布上。
“哎一古！”金素儋嫌弃地皱眉，“多大人了吃饭还这么毛手毛脚。”她抽了张纸巾扔过去，“擦干净。”
李沐笙见状笑起来：“你今天怎么跟第一次来自己家做客似的？”他自然地伸手想帮忙擦拭，金钟铉却已经接过纸巾，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
“我自己来就行。”金钟铉低头擦拭着并不明显的污渍，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耳尖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金素儋挑了挑眉，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她慢条斯理地夹了块泡菜饼：“你们刚才在卧室里干什么了？”
李沐笙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回：“我们在讨论大学志愿的事。”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甚至没注意到金钟铉握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是吗？”金素儋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那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李沐笙正要回答，金钟铉却突然站起身：“我去添碗饭。”可他碗里却还有大半碗的米饭。
等金钟铉走进厨房，金素儋凑近李沐笙，压低声音：“那小子今天怪怪的，你俩吵架了？”
李沐笙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我们俩怎么可能吵架？”他转头望向厨房方向，正好看到金钟铉站在电饭煲前发呆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身影看起来格外柔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金妈妈端上来的炒牛肉吸引了注意力。“哇！今天还有牛肉！”他欢呼着伸出筷子，刚才的思绪就像水面的涟漪，转眼就消散无踪。
而站在厨房的金钟铉，正借着橱柜的遮挡，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某个意外的温度，让他的心跳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沐笙他很多事情不会往别的方面去想，这也是因为沐笙的一些性格导致的。
他现在就怎么说呢，有些那种不自知的自我攻略感。
就是还没等人家钟铉正式表白呢，自己先自我攻略了一半了[坏笑]
他俩在一起的方式也挺独特的（我想写的那种感觉，应该不算是很大众化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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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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