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学旅行的地点选在了北海道的札幌,酒店位置在市中心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冬天的札幌几乎天天下雪,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但也还好,对于一群六年级的半大小孩来说,下雪本就很好玩。
至于五条悟和祝诗织,两人属于是旧地重游,岛国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上辈子能逛的早就逛了个遍,这会跟着大部队该吃吃该逛逛,时不时偷溜去眼熟的店里买份吃的尝尝,顺便再点评一下这家店铺这么多年过去有没有长进,一天下来时间过得也挺快的。
傍晚时分,一行人吃完晚饭后回到了酒店。把憋了一天的精神体们都放出来,五条悟接过祝诗织的羽绒服一起挂好,低头问道:“现在洗澡还是等会洗?”
“等会吧?”祝诗织专心拆着白色恋人的巧克力包装盒,挎着一袋零食朝屋里走去,“先休息一会嘛~反正不着急~”
“也行。”五条悟拿起发带把头发往后一撸,跟在她后面往地毯上坐下,从袋子里摸出一袋咸味仙贝拆开,摆到茶几上和巧克力饼干放在一起,“咚咚!合体!!咸甜永动机——”
祝诗织分出一片巧克力饼干塞进他的嘴里:“来给永动机投币啦,张嘴,啊~”
白发蓝眸的永动机笑眯眯张嘴:“啊——”
小黑用小爪子划开一小袋仙贝,掏出一片来抓着,拍打翅膀飞到他眼前,有学有样地递到他嘴边:“嗷~”
白发蓝眸的永动机更开心了,“啊呜”一口咬住了这块咸味仙贝。
趴在床上的大白见状酸溜溜地叫了一声:“喵——”我的呢!
于是小黑干脆把剩下的大半袋咸味仙贝整个拎走了,落到大白的身边撒了一床,哗啦啦都推到它的身边,眨着黑豆眼邀功道:“嗷呜嗷~”这些都给你!随便吃!
大白:“……喵呜。”好的呢。
咸味仙贝没有了,祝诗织只好又拆了一包薯片补上,刚拿起一包饼干打算拆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悟,话说我当年送给你的那个巧克力,你后来吃了吗?”
“巧克力?”五条悟叼着薯片看她,含糊确认,“那个盒子吗?”
“对啊,就那个小龙和盒子。”
五条悟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咽下,耸耸肩理所当然道:“当然没吃啊,我怎么舍得。”
祝诗织奇道:“那你把它放哪去了?那么多年过去我都没再见到过它。”
“你当然找不到啦~我把它做了防腐处理放到五条本家去了~”五条悟长手一伸把她手里的饼干丢进自己嘴里,漂亮的蓝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现在估计还在族库里吧,回去之后找找看?”
黑龙小姐这次是真的惊了:“卧槽……你还真把它当传家宝了啊?!”
“不然呢?那可是你第一次对我表露真心诶!”骑士先生捏捏她的脸肉,理也直气也壮,“就凭这一点,它就值得五条家的后人参观膜拜好吧~”
“……悟。”
“怎么?感动了?”
“不是。”祝诗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手上的饼干渣都蹭我脸上了!”
五条悟更用力地捏了几下,噘嘴哼唧道:“(○` 3′○)反正等下要洗澡啊,你干嘛破坏气氛啊!真是的……”他难得说几句情话好吗!
泡过澡后,两个热乎乎的人一起钻进被窝,两个精神体也找到喜欢的位置趴好。
祝诗织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伴侣的一只手臂,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蹭蹭松软的枕头,挨着毛茸茸的大白惬意地闭上眼睛,“晚安,悟~”
五条悟也习惯性地把腿搭在她的腿上,“啵”的一声回亲她的脸颊,另一手搂着小黑闭上眼睛,“晚安,诗织~”
梦开始了。
环境很嘈杂,觥筹交错,香鬓倩影,是个宴会。
祝诗织坐在陌生又熟悉的臂弯里,有些恍惚地看着黑发男人耳侧的小麻花辫,伸出自己带着肉窝窝的小手摸了摸他温和年轻的脸。
是温热的,是活人。
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祝诗织在模糊的水影中看到加茂铃吾略显惊慌地掏出手帕擦她的眼泪,连声哄道:“怎么了诗织?怎么哭了?困了吗?还是有谁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她听见自己哽咽着笑起来,“我就是觉得……有铃吾在真好……”能再次见到活着的你,真好啊。
加茂铃吾又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抱着她颠了颠,和她头抵着头蹭了蹭,柔声安抚:“我也觉得有诗织在真好,诗织是我的宝贝哦,先不哭了,好不好?”
祝诗织吸吸鼻子,乖乖道:“嗯,好。”
随着宴会的进度条不断推进,很多记忆中的事确实如期发生了,只是祝诗织等来等去,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有着蓝眼睛的白发少年。
“铃吾,”她揪揪男人的小辫子,“五条悟没有来吗?”
加茂铃吾摇了摇头,安慰地摸摸自家小孩的头,解释道:“他应该是觉得这种宴会太无聊了吧?不来才是常态,来了反而稀奇。你很想和他见一面的话,我去找五条家约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个梦。
祝诗织摇了摇头,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算了吧,后面肯定能见到的,毕竟我可是未来的家主嘛。”
“哈哈,也是呢~”加茂铃吾笑着带她往外走去,“那未来的家主大人,我们现在先回家休息怎么样?”
“好!我批准啦~”
小小的女孩跟着年轻的男人坐上了回家的车,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座被结界庇护着的宅院。
即便这是根据她的回忆虚构出来的假象,并不应该于此流连,可祝诗织还是想看一看,在这个没有五条悟主动出现的故事里,她会度过怎样的一生。
五条悟在睁眼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梦的含义。
果然,这一次的冬日宴会上,代表加茂出席的是一个长老,没有笑眯眯的加茂铃吾,更没有那个信誓旦旦说着“我是龙”的小女孩——没必要去打听对方的消息,这个梦本就不会让他们相遇。
白发少年兴致缺缺地打开与夏油杰的对话框,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一会,还是关上了手机。
这只是一次再无聊不过的普通宴会罢了,没什么好聊的。
……
虽然但是,他还是很不爽。
没有朋友的日子有点难熬,但有弟弟可以培养,倒也还能坚持。
这一次祝诗织在通过孔时雨联系到甚尔之后,又主动去御柱塔约见了黄金之王和德累斯顿石板,以极为老练的姿态将所有的计划全面提前,只是这一次,所有的计划都由她负责,御三家中加茂独大,即便如此,五条悟依然没有主动现身,待在咒高该怎么混怎么混。
好吧,看样子是见不成面了。
祝诗织叹息一声,还是把星浆体的任务从甚尔的工作中划去了。
宿傩和羂索的那些烂事就由她一手解决吧……就算只是个梦,她也希望五条悟能够少一点伤痛少一点疲倦,在这个不太尽人意的世界上尽可能松快地活下去。
嗯,当个天天傻乐的人就挺好的。
“杰,说实话,我觉得岛国不太适合个人英雄主义。”
五条悟倚靠着床侧曲腿坐着,主动挑起话题。仰躺在床上的少年曲臂挡着眼睛,不太感兴趣地应了一声:“是吗。”
“是啊,岛国更适合出现一个勇者,带领一个团队,把作恶多端的反派们统统干掉!”想起某龙被迫干了八十年的领导人,隔三差五跟他吐槽一遍自己连国都出不去,五条悟忍不住翘起嘴角,“然后手握大权,带领国民共同建设更好的国家~”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夏油杰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看着床下的白发少年:“悟,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要不是五条悟的实力位于顶尖,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嘛,很显然这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五条悟转过身,趴在床上支着头看着自己的挚友,没经过加班毒打的杰确实称得上年轻貌美,魅力也就仅次于他吧~“甭管是谁想的,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
夏油杰狭长的狐眼微微眯起:“你想当这个勇者?”
“不啊,”五条悟理所当然,“肯定是你来当啊。”
夏油杰一愣,“我?”
“不然呢?”
五条悟站起身,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恣意一笑:“杰,别再用你那些‘正论’给自己洗脑啦!想要改变世界就去改啊!我、我们,都会站在你身边陪你走下去的——我们可是最强啊!难道不该去改变这个操-蛋的世界吗?”
“那万一……”
“没有万一。”五条悟弯下腰,正视着挚友的眼睛,“这一次,我会好好盯着你,不会让你钻牛角尖的。”
夏油杰目光颤动:“悟……”
只可惜他的感动维持不了几秒,白发少年敲太鼓似的邦邦敲着他的丸子头,跟着手打节奏摇头晃脑:“嘛~大不了就把你痛揍一顿~逼你答应就好啦~”
“……呵呵。”
没有五条悟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但毫无疑问,这些日子不再拥有那些闪闪发光的快乐,取而代之的,是再无人共享悲喜、再无人互诉衷肠的孤单,让她这个从有到无的人无所适从。
祝诗织倚靠着高高的落地窗,怅然地仰头看向那一角天空。这个梦里,不会有一双藏不住喜爱的蓝眼睛真挚而期待地看向她,也不会有一个白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大喊一声“Surprise!”然后带她出去潇洒。
她确实是需要他的。她确实只想和他在一起。
漫漫余生,总要有点希望来对抗永恒的虚无,想要快乐一点地活下去,总要找点什么作为日复一日的盼头。
五条悟是她的希望。和五条悟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她的盼头。
她早就想清楚了,如今也依然贯彻最初的决定。
祝诗织微笑着闭上眼睛。不算陌生的感受席卷而来,精神力随之开始翻涌,梦境也支离破碎。
早点觉醒完吧……在梦里待了这么久,她真的好想见到他。
从游戏厅里潇洒完出来,五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吵吵闹闹地谈论着刚才的战况。稍矮一些的短发少年一脸懊恼:“要我说,夏油前辈当时就应该先这样!再那样!肯定能赢!”
比他高一截的丸子头少年一脸无语:“你这会说得好听,当时怎么也没见你指点一下?”
另一个金发少年无情吐槽:“确实,灰原当初只顾着大呼小叫。”
就连走在他们中间的少女也点头应和:“确实呢。”
短发少年恼羞成怒:“喂!你们要不要这样啊!”
五条悟难得没有主动起哄,只是安静地看着,视线一一从大家青春洋溢的脸上经过,想要把这一幕永久地记在心里。
他这一次,学着诗织的样子解开了杰的心结,也成功保下了学弟。
白发少年的脚步落后众人一步,面带笑意看着年轻的亲友们嬉笑打闹着前行,看着他们回过头来对他挥手,露出与记忆中别无二样的笑容对他喊道:“喂!你愣在那干什么呢?快点跟上啊,电车要来了——”
嗯,好像没有什么称得上遗憾的事了~
五条悟对着转身向他走来的年轻挚友咧嘴一笑:“杰,我该走了,可不能让她久等了呀。”
闻言,夏油杰停下脚步,眉头微皱,似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他旁边的灰原雄一脸震惊,张着嘴,结结巴巴道:“她、她?五条前辈!你、你交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哼哼~不止是女朋友哦~”五条悟张开手,对着灰原雄弯了弯无名指,笑得得意又温柔,“诗织是我老婆,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灰原雄当场石化:“老……老婆……”
家入硝子叼着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骗你的,他年龄不够结婚呢。”
七海建人也将信将疑:“说不定是在梦里结婚了。”
电光石火间,夏油杰想通了其中关窍,像对暗号一样问道:“那是她想的吗?”
五条悟大方点头,对上暗号:“那是她做的。”
“很了不起。”夏油杰笑叹一声,走过来抱了他一下,“再见吧,悟,可以的话,代我跟她道一句谢谢。”
“再见啦,杰~”五条悟大力拍拍他的后背,又笑嘻嘻地抬手揉乱了他的丸子头,“道谢就算了,你都帮我们带了多少次孩子了,早就够谢啦~”
下雪的夜晚,路上的车辆慢吞吞地在路面上驶过,留下两道越发明显的雪痕,偶有行人裹紧了外衣走过积雪小路,传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路灯下的雪花变成了温暖的橘色,松树上挂满了积雪,映着灯光,像是一棵棵朴素的圣诞树。
恒温的房间内,温暖与微凉的精神力交织在一起,如风卷云、云卷浪,势均力敌,又亲密依偎。精神空间里的潮汐上涌又退去,无垠的天海中心出现了一座小岛,一头长大了不少的黑龙伏在松软的沙滩上,翅膀之下还藏着一只大概成人手臂长的白色长毛猫,脊背轻轻起伏,睡得正香。
大床上的被子蠕动一下,传来女生带着困意的笑声:“悟,大白真的变成大白了……”好大一只猫啊。
男生的声音黏糊糊的,一听就在撒娇:“可是小黑一点都不小了……都不能跟我一起睡了……”
“哇你好贪心,我陪你睡还不够吗?”
“当然够啦~我有诗织一个人就够了~亲亲……”
“伤心了,不亲。”
“哎呀~亲亲嘛~~”
好的好的又爆字数了……灵感这种东西真是磨人,有的时候咔咔猛写,没的时候浑身难受orz
明天有事要忙,不出意外是一更。
总之下周开始就是长大后的部分啦!换地图换地图!!
私设的哨兵向导就好比找固定队友,初次觉醒是“招募”,根据条件筛选和匹配队友;二次觉醒是“确认”,看看这队友是不是真的符合要求或者真的喜欢;三次觉醒就是“绑定”了,我们关系锁死了,也许死亡会让我们分开,但我们的忠实与爱意永远不会分开。
对于只有二次觉醒的人来说,少了确认的一步,但毕竟是招募过来的,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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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哨向10-二次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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