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清晨还带着几分凉意,私人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的VIP停机坪。朱丹泰和河尹哲各自走下飞机,没有同行。两人脖颈、锁骨处还留着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的是牙印,有的是指痕,若是并肩出现,难免引人侧目。
“分头走。”朱丹泰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河尹哲点点头,看着他弯腰坐进黑色宾利,车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车流中,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直奔机场航站楼。他没有留在首尔,而是要转机飞往美国洛杉矶,云上集团的总部就在那里。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回家。朱丹泰去了江南区一家隐蔽的五星级酒店;河尹哲则跨越重洋,奔赴自己的商业战场。
申秀莲从不过问朱丹泰的行踪,他的晚归与缺席早已是常态;千瑞珍虽暂未提离婚,却也早没了从前的在意,连他消失一周都没打一个电话。
这种“无人追问”的自由,正好给了他们处理各自“收尾”的时间。
河尹哲刚抵达洛杉矶的酒店房间,就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串来自云上集团核心团队的邮件弹出,全是AI医疗项目的最新进展。他揉了揉眉心,驱散度假残留的慵懒,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将“AI医疗数据战略”的初步想法整理成清晰的文档,随即拨通了CEO詹森的电话。
“Boss!您可算联系我们了!”电话那头传来詹森爽朗的声音,这位美籍CEO语速极快,带着典型的美式效率,“AI团队已经和中美两家顶级公司初步对接,但在数据分区存储的细节上,技术部和法务部快吵翻了!拉吉说要优先保障算力,陈姐攥着预算表不肯松口,您再不回来,他们真要把会议室的白板掀了!”
河尹哲忍不住笑出声,语气轻松:“让他们先停火,下午三点,总部会议室开会,所有人都得到场。”
下午三点,云上集团洛杉矶总部顶层会议室里,核心团队已悉数就位。CEO詹森穿着休闲西装,靠在椅背上转着笔,姿态随性;CFO陈薇穿着干练的深色职业装,手里捧着厚厚的财务报表,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精明;技术总监拉吉是印度裔,戴着黑框眼镜,面前摊着满是公式的技术方案,笔尖还停留在算力优化的推导过程中;秘书常务金敏妍和理事崔宇赫是韩裔,正低头核对会议议程,两人偶尔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十足。
河尹哲推门进来时,没人起身迎接。这是云上集团多年的氛围,没有层级分明的拘谨。
拉吉最先发言,推了推眼镜:“Boss,我先提个问题!美国AI公司刚才还在发邮件,说要共享部分亚洲医疗数据,美其名曰‘优化算法’,我觉得数据泄露风险太大,您怎么看?”
“拒绝。”河尹哲走到主位坐下,没有丝毫架子,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的核心原则是‘数据本地化’,亚洲十三个国家的数据,必须存放在当地数据中心;美洲各国同理,绝不能跨区域传输原始数据。至于欧洲,他们对数据**的要求更严格,不仅要完全符合GDPR法规,还要比法规多想一步——比如提前设置数据脱敏机制。”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陈薇,“陈姐,这样一来,成本方面有压力吗?”
陈薇立刻翻到报表的“预算调整页”,指尖点在数字上:“初期建设成本会超预算15%,但如果我们聘请当地人才搭建算力中心,既能享受各国的政策补贴,又能减少跨国人力成本,长期来看是划算的。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服务器防盗门的专利授权费太高,我建议我们自己组建团队研发,至少能省三千万美金。”
“可以。”河尹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拍板,又看向拉吉,“技术团队能牵头做这件事吗?”
拉吉立刻点头,眼里闪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兴奋:“没问题!但得挖两个顶尖工程师,薪资得给到位,不能比谷姐、微硬低。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薪资不是问题,只要人能到位。”河尹哲看向詹森,“詹森,你对接各国政府,争取数据中心的税收优惠,尤其是东南亚和北美地区;敏妍,整理各国数据**法规,把‘合规要点’做成手册,发给每个项目组;崔理事,负责全球人才招聘,重点挖AI医疗和数据安全领域的专家。”
“Boss,我有不同意见!”金敏妍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她站起身,打开面前的PPT,投影幕布上立刻出现“跨国协作效率方案”的标题,“如果完全本地化,美国团队需要调取亚洲数据做算法测试时,会很麻烦——传输延迟不说,还可能触发当地的数据审查。”
河尹哲没有打断她,反而抬手做了个“继续说”的手势。金敏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建议建立‘虚拟数据镜像’,不传输原始数据,只共享脱敏后的算法模型。这样既不泄露用户**,又能保证协作效率,成本也比建实体传输通道低很多。”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拉吉率先鼓起掌:“这个方案好!既解决了数据安全问题,又不影响技术迭代,我举双手赞成!”陈薇也点头附和:“成本可控,合规性也够,我没意见。”
河尹哲笑着点头:“就按敏妍的方案来。记住,我们是全球化的国际公司,但首先要尊重每个国家的**法规,更要尽量满足各国人民的需求——让全世界都享受到低成本、高精度的医疗服务,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这是云上集团创立的宗旨,也是我们一直要秉持的理念。”
“还有个问题。”崔宇赫这时补充道,语气严谨,“部分国家要求数据中心必须有本地资本入股,比如印尼和巴西,我们要不要接受?”
“接受,但控股必须在51%以上。”河尹哲沉吟片刻,给出明确答案,“可以找当地有资质的医疗集团合作,既能符合政策要求,又能借助他们的资源快速打开市场。詹森,这件事交给你跟进,注意筛选合作伙伴,优先选口碑好、无负面记录的企业。”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没有传统职场的层级压制,只有激烈的讨论与高效的决策。有人反驳河尹哲的初步想法,有人提出更优方案,他始终认真倾听,偶尔插话引导,从不用“老板”的身份压人。
散会时,河尹哲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詹森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往他颈侧瞟了瞟,调侃道:“看这痕迹,老板这次假期玩得挺嗨啊?”
拉吉立刻拉开詹森的手,笑着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别挡着老板出门!Boss,今晚要不要去喝一杯? downtown新开了家威士忌吧,酒单超全。”
河尹哲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里越发深红的痕迹:“今晚我要无人打扰的休息,你们自己去玩。”
会议室里的人都听见了,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还有人吹了声口哨。河尹哲也跟着摇摇头,笑着挥挥手:“各位拜拜,公司就交给你们咯。”
“嘿!老板!下次把你女朋友带回来看看啊!”陈薇性格豪爽,直接喊了出来,眼里满是好奇。金敏妍和崔宇赫也对视一眼——从前他们从不会主动过问河尹哲的私事,这是韩裔职场文化里的“边界感”,不对上司的私人生活提意见。但现在氛围轻松,金敏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老板,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河尹哲笑而不语,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金敏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从前暗恋过河尹哲,还鼓起勇气表白过,却被他以“已婚”为由婉拒。如今看到他有了新情况,难免有些怅然,不过这情绪很快就散了。
身边的崔宇赫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眼神里带着几分醋意。她这才想起,自己和崔宇赫刚公开交往一个月,可不能因为好奇老板的事惹男友不开心,当下便收起心思,想着会后怎么哄人。
会议室的门缓缓关上,笑声与讨论声被隔绝在里面。河尹哲靠在走廊的玻璃窗上,看着洛杉矶的夕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场会议不仅敲定了AI项目的方向,更让他感受到团队的活力。
这才是他想要的云上集团,没有阶级隔阂,只有并肩前行的伙伴。
送走团队后,河尹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云上集团的AI医疗项目,不仅是商业布局,更是他对这个世界未来的期许。只要掌握了更先进的医疗研发技术,就能在医疗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到时候,就能为全球的人民提供更低廉、更高质量的医疗。高端医疗,不再是权贵们的专享服务。
河尹哲在洛杉矶的会议室里收获满座欢笑时,朱丹泰正坐在江南酒店的套房中,与河尹哲截然不同的管理场景在这密闭空间里悄然上演。
他的管理哲学里从无“商量”二字,只有“绝对服从”与“高效执行”。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摊着清雅财团旗下地产项目的进度报表,朱丹泰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某行数据,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城西地块的拆迁进度滞后三天,是谁负责的?”
电话那头的项目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解释,是部分居民对补偿方案有异议,多次协商仍未达成一致。“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让你找借口。”朱丹泰毫不留情地打断对方,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明天日落前,必须让所有居民搬离现场。办不到,你就不用来公司了。”
挂掉电话时,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在他的规则里,下属的职责只有“完成指令”,没有“提出疑问”的资格,更遑论反驳。传统的层级压制在他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要的从不是“伙伴”,而是绝对听话的“工具”。
这一切,站在一旁的赵秘书早已习以为常。他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寸头打理得一丝不苟,双手交握端正地置于腹前,身姿挺拔如松,却始终微微低垂着眼帘,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朱丹泰的思绪。
作为朱丹泰的私人随行秘书,赵秘书是顶替了此前因背叛被处置的尹室长后上位的,如今已是朱丹泰最信任的臂膀。上至处理清雅财团的机密文件、调配私人保镖人手,下至安排朱丹泰的饮食起居、清理那些“不便公开”的痕迹,几乎所有朱丹泰不愿亲自动手的事,都由他一手操办。他从不多问、从不辩解,只需精准捕捉朱丹泰的意图,再以最快的速度落地执行。
这是他能在朱丹泰身边站稳脚跟的唯一准则。
“赵秘书。”朱丹泰头也没抬,将桌上的拆迁报表推到桌沿,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是。”赵秘书立刻上前,指尖精准地捏住报表边缘,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让指尖碰到桌面其他文件。这种近乎严苛的精准,是他在无数次教训里练出来的本能。他曾见过朱丹泰因下属递文件时手滑,当场摔碎了价值百万的茶杯;也亲历过因记错行程时间,被厉声斥责到不敢抬头,早已将“绝对精准”刻进了骨子里。
“把这份报表给法务部,让他们连夜拟一份强制拆迁的法律文件,确保程序上挑不出漏洞,后天一早放在我桌上。另外,通知安保部,明天加派二十个人手去城西地块,以防居民闹事。”朱丹泰的指令清晰明了,没有任何可商榷的余地。
“明白,理事。”赵秘书点头应下,将报表整齐叠好放进公文包,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诸如“强制拆迁是否会引发舆论风险”“是否需要再与居民协商”这类问题,从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他的职责只有“执行”,没有“建议”。
待赵秘书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套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朱丹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赫拉皇宫的灯火,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他从不在意下属的想法,在他看来,权力的本质就是掌控——掌控局面、掌控人心、掌控所有可能偏离他预期的细节。那套“平等共治”的理论,在他眼里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温情把戏”,成不了大事。
而走廊里,赵秘书快步走向电梯,公文包里的报表还带着桌面的余温。他拿出手机,快速给法务部和安保部发去指令,指尖敲击屏幕的速度极快,却没有丝毫慌乱。
这个被朱丹泰视作“最得力齿轮”的秘书,正以沉默和顺从,维系着这套传统管理模式的运转,也悄然藏着属于自己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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