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他旁边杵着的漩涡鸣人看出来了,那是想要冲上去,一个「千鸟」扎死另外一个自己的表情。」
◆◆◆◆◆
雨之国还是老样子。
潮湿沉重的云雾填满了天空,连绵的雨水织成磅礴的雨幕沉沉地将群山笼罩在里头,视线里的山脉与大地被雨水浸染成无光的黑。
屋顶层层叠起的瓦片被雨水浇得湿透,流水顺着沟壑一股一股地滚落下来,坠入屋檐下的池水里,叠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玄手里捏着一个茶盏玩,茶盏的外壁被打磨得光滑平整,随意拨弄了几下后,玄就没了兴趣,将其随手搁在了桌面上。
比宇智波神奈还要大两岁的人双手交叠起来,放在了下巴底下,圆润的眼廓眯了起来,唇角也跟着上扬,却无端端让人脊梁骨发凉,“我听说你在摄政关白宅邸住过一阵子。”
“颇受伯父和奈奈关照。”
对于”颇受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神奈关照“这一点,带土敬谢不敏,虽然在事实上的确因为那两个人捡回了一条命、学会了不少东西,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老天爷对他的馈赠,恰恰相反,这是老天爷让他活着继续受罪。
“这和这次的事情没有关系。”
带土看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努力板起一张脸来,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越看这人越觉得像宇智波神奈,只能说这两人不愧是兄妹,撇开长相,这俩人的性格相像到让带土产生报警的冲动。
门庭之外的雨水小了起来,雨丝绵绵地落入潮湿的沙土与植被的枝叶罅隙中,摩挲出清脆细腻的窸窸窣窣声。
阴暗沉重的云雾盘踞在遥远的山脉之上,没有散去的意思。
舒展开来的伞骨撑开的伞面,顷刻间就被雨水打湿得七七八八。
玄举着伞,优哉游哉地迈开步子,嘴里还哼着奇怪的调子,听着像是雨之国的民谣,姿态松散慵懒得像是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
带土跟在他身后,手里撑着把和他一样的伞。
雨幕绵密柔软,脚下的土壤散发出细细的土腥味,大片茂密的植被在前方的视野中拔地而起,宽阔的叶面和乱七八糟的树桠遮住了阴霾的天空,更加深沉的阴影落下来来,罩住了脚下的大地。
玄的脚步停住了。
带土抬起伞面,视线越过他面前的玄,看到了他身前的东西。
潮湿茂密的森林,巨大的身躯,还有垂落下来的、透明的翅翼,远古巨兽一样的生物喘息的声音宛若在山谷中鼓动起来的巨大风声,仿佛进入了人类还未出现的史前时期。
带土的眉梢蹙了起来,诧异地开口,“这不是七尾么?”
话一落音,迎面而来的就是远古巨兽的咆哮,连带着对方身后的六只透明翅翼也跟着支棱起来,鼓动起来的风声裹着雨水和尾兽的唾沫星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叫我重明——”
尾兽的咆哮宛若炸雷,这座森林像是一个被惊吓到的巨人一眼颤抖起来,栖息在枝叶草木之间的生灵惊慌失措地逃跑。
好不容易等到这动静偃旗息鼓,玄重新将挡在身前的伞面举起来,语气颇带了点谴责的意味,仿佛在指责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似的看着带土,“你说你干什么惹他?”
带土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毫不意外地沾了一手的尾兽唾沫星子,他沉默了一下,而后拒绝承认错误,“……我怎么会知道堂堂尾兽居然会在意名字这种事情?”
“你没和九喇嘛相处过?”玄笑了笑。
听到熟悉的名字,带土的眼皮耷拉下来,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苦逼表情,“……别提那只狐狸。”
这些年下来,带土跑南闯北,尾兽散落在世界各地,六道仙人的子孙也许和尾兽有着特殊的缘分,这些年出门在外,时不时就能遇到只尾兽,时间久了,就在尾兽间混了个熟脸。
和尾兽接触的时间多了,带土就发现不对味了,这些身体庞大并且拥有恐怖力量的大家伙们思想意外的单纯、意外的耿直,和宇智波神奈家里那只蔫坏蔫坏的狐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曾经和狐狸吐槽过这件事情,狐狸没有生气,反而支棱起九条红艳蓬松的尾巴,眯起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而后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带土一眼,语气里破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自己不长脑子还怪起别人”。
带土:“……”
夺笋呐这张狐狸嘴巴。
眼瞧着那六只巨大的透明翅翼又垂到了潮湿的泥土里,发完一通脾气后的重明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带土恰好瞧见了他腹部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带土诧异地开口,瞧着还像是被火遁灼烧过的痕迹。
话一落音,带土感受到了从坚硬虫甲下瞪过来的眼神,恶狠狠的,如果目光可以实质化,早就化作尖刀当场戳死他。
带土:“……”
我干啥了?我没干啥啊。
这又怎么了?
既然重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带土决定换个问题,“话说你不是在泷之国吗?怎么跑到雨之国来了?”
又被瞪了。
带土:“……”
你们尾兽真奇怪。
“看看那个火遁的痕迹。”玄笑眯眯地开口,“是不是很像宇智波一族的火遁?”
带土愣住了,视线在重明腹部上被火遁灼烧出来的伤口处多看了两眼,的确是宇智波一族火遁的痕迹。
七尾重明身上的虫甲相当坚硬,普通的忍术很难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攻击效果,单单是用火遁就能烧穿他身上的虫甲的,带土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他知道的擅长火遁的忍者,想来想去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老头子又发神经了?”带土想也不多想就开口。
玄:“……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伯父?”
“这年头有几个家伙敢和尾兽正面对上?”带土哼了一声,“还逼得尾兽不得不逃离自己的栖息地。”
单凭火遁就能烧穿七尾身上的虫甲,逼得尾兽不得不逃离原本在泷之国的栖息地,思来想去,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斑那个糟老头子。
“有没有可能……是你。”玄意味深长地开口。
带土:“……”
带土:???
带土指了指自己,玄点了点头,而后前者抬头,当即就对上了重明愤恨谴责的目光,得到明确回答的带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冤枉的好,还是原来在玄的印象中他可以这么厉害的好。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干这种事情?”
带土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子了,他现在是成熟稳重的可靠大人,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玄。
尾兽虽然不是人,但他也没有无缘无故去找尾兽麻烦的癖好啊。
玄的眉梢一抬,把问题扔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尾兽麻烦?”
“谁知道你是不是被我妹逼的?”问题连发,玄干脆利落地把锅往亲妹脑袋上扣。
带土:“……”
果然和宇智波神奈扯上关系就没好事情!出个门都要被人怀疑是被宇智波神奈指使出去干坏事情!
古老的森林舒展开修长的枝桠纵横交错,繁茂的叶片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撑起一把天然的巨大伞面。
雨之国一年四季都氤氲在过分充足的水汽之中,森林里蓄满了雨水,脚下的土地被浸泡得湿润,珠玉似的雨水顺着枝叶的罅隙滚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
重明喜欢这样潮湿的环境,原本在泷之国的栖息地也是一片茂盛的热带雨林。
“我对你们尾兽的力量没有兴趣。”玄撑着伞面,站在湿漉漉的雨水中央,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无数个平常日子里跟邻居聊天一样,“我在这一带设了藏匿尾兽气息的结界,只要你别搞出太大的动静,没人会发现你。”
重明眯起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他。
不能相信人类是,这是尾兽在漫长的时间里遭受过无数恐惧与背叛得到的教训。
玄好笑地眯起了眼睛,血色在虹膜中弥漫开来,“我想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只需要用这双眼睛发号施令即可。”
身躯庞大的异兽沉默了。
无人再发声,别样的寂静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这片森林。
带土撑着伞,在这只有雨水淅淅沥沥落下的寂静里撇了撇嘴,果然是宇智波神奈亲哥,连说服人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
雨水从天而降,沿着光滑的伞面滚落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在地面上砸的粉碎,溅开的水花在脚踝出的皮肤搔出冰凉细腻的痒意。
“起初我是无意间发现他的。”
男人举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带土前面,鞋底碾入混着雨水和草叶的土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身伤见人就要喷个尾兽玉。”
带土知道他说的是重明的情况,于是默不作声选择听。
“于是我把他打了一顿。”
带土忍不住吐槽,“……你们兄妹两个的做派果然一模一样。”
如果对方不愿意听,那就把他打到愿意听为止。
“毕竟我们是兄妹。”玄轻笑出声,耸了耸肩,“像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对兄妹看彼此不顺眼,但两个人都没有否认,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两个人,无论是血脉还是秉性。
挨了一顿揍的重明被迫冷静下来,和玄进行了短暂的几句聊谈,快速捋清楚事情后,这个人类留下了给他遮蔽气息的结界,而后就跑得没影了,再次见面就是把伤害他的宇智波带了过来,不过那个人一脸懵逼,倒不像是干过坏事的人。
老实尾兽搞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只要憋着一口气待在玄的结界里养伤。
“前两天恰好收到了伯父的信。”玄摸了摸下巴,“这件事情约莫和伯父在心里说的事情有关。”
听到熟悉名字的带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怎么确定这件事情一定和斑说的事情有关系?”
“直觉。”玄回过头,冲他眨了眨眼睛,表情活脱脱就是个宇智波神奈2.0版本,看得带土差点要报警。
带土:“……”
屁的直觉!哪门子的直觉?!这玩意儿靠谱吗?!
“这个时间伯父也差不多要到雨之国了。”
带土的表情更难看了。
跟宇智波神奈和玄这两个笑面虎不一样,斑嫌少对人有什么好脸色,对带土更是,基本上见了面就是一顿揍,如果表现不如他的意,挨完揍的带土还要承受这个性格乖张的糟老头子那张损得的没边儿的嘴。
……
盛夏的穹野突然炸开一阵惊雷,厚重潮湿的云雾排山倒海地从山脉与天空交接的地方涌出来,豆大的雨水接二连三砸下来,屋顶噼里啪啦地像个没停。
雨水磅礴地织成一张足以遮挡全世界的巨大幕布,席卷街道的流水将烦躁的热意卷到了下水道里。
佐助没有带伞,在回途中猝不及防被浇下来的雨水从头淋到脚。
蓄了水的衣料沉重又潮湿,黏在皮肤上格外难受。等到他换好衣服的时候,这场阵雨却招呼不打一声地停了。
日光穿云裂隙地掉下来,庭院的积水映出澄澈青蓝的天空。
游过惊鹿的水流裹着日光,草叶的气息裹着潮湿的土腥味。
佐助从茶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瞧见了好像坐在庭院里发呆的宇智波神奈,那双苍天之瞳仰望起来的时候,像是把天空装了进去,这副少见的、安静下来的样子让他有点看不懂。
屋檐下的风铃荡漾开短促清脆的声响,那个疑似发呆的人转过头来,眼尾上扬,“哎呀,助助回来了呀,我的大福带回来了吗?”
佐助表情冷漠地把甘栗甘新研发出来的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大福扔到她脸上去,没有正中目标,被轻松接住了。
宇智波神奈从防水的包装袋里掏出一个大福,行云流水地开始吃独食,佐助对此毫无意见,他是宇智波一族里少见的、对甜食没什么感觉的族人。
“说件事情。”佐助突然开口。
“唔唔?”宇智波神奈咀嚼着嘴里的大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苍蓝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目光瞧过来,霜雪一样洁白的眼睫落下又抬起。
“……不要叫我助助。”佐助试图用严肃的态度让外祖母意识到称呼这件事情的严肃性,“我不是小孩子了。”
很小的时候,在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人直接掐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转圈圈,高兴得像是个得了漂亮洋娃娃的小女孩,连对他的称呼也是非常有童真意义的“助助”。
小孩子的时候尚且可以忍受,但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想再因为这个称呼承受来自外人奇奇怪怪的目光了。
宇智波神奈眨巴了两下眼睛,把大福吞进肚子里,伸出舌头舔掉了唇角的糖霜,“好的助助。”
佐助:“……”
好个屁。
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称呼的问题姑且被揭过去了,佐助满脸不高兴地跑去开门,槅门一拉开就看到三张熟悉的脸。
他认识的樱还没有回来,面前的春野樱非彼春野樱,至于另外两张看成一模一样的脸,当然是两个漩涡鸣人。
佐助臭着一张脸把人领进门。
“佐助君……在忙吗?”察觉到佐助情绪的春野樱试探性地开口。
佐助意识到自己这张臭脸上的表情的不妥了,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后,一本正经地开口,“没有。”
鸣人对佐助这张臭脸熟知已久,揭开真相更是一阵见血,“……外婆回来了?”
“什么外婆?”他旁边的漩涡鸣人一脸懵逼。
“佐助的外婆。”鸣人说。
佐助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地更臭了。
漩涡鸣人好奇得要死,对于任何能让宇智波佐助吃瘪的人他都怀揣着莫大的好奇心,于是不等佐助做出反应,进了门的漩涡鸣人得到佐助的许可之后,就开始在房子里四处溜达,试图找出让佐助吃瘪的人,甫一进入庭院就看到了坐在游廊上吃大福的宇智波神奈,对方也瞧见了他,嘴里还衔着一个大福,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你啊!”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漩涡鸣人很自来熟地凑上去,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你果然是佐助的妹妹吧!”
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长相如此相像,外貌年龄看起来又比佐助偏小,似乎只有这个说法能解释得通。
漩涡鸣人左瞧瞧右看看,确定了佐助没有在附近,压低了声音,“呐呐,你告诉我呗,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宇智波神奈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哦,这里只有我和助助。”
漩涡鸣人:“……噗。”
——助助。
——这是什么可爱的称呼?
光是想到他认识的那个宇智波佐助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露出的臭脸,漩涡鸣人就想要笑。
“不过——”漩涡鸣人忍不住再次左右打量起宇智波神奈来,“你和佐助真像,也不像。”
像的是两个人的五官,不像的是两个人的神态。
“佐助是扑克脸。”漩涡鸣人在宇智波神奈面前模仿起了佐助的臭脸,又眨眨眼睛看着宇智波神奈,情真意切地开口,“你……好像一只猫。”
“嗯……白色毛发蓝色眼睛的……猫。”
漩涡鸣人突然想起了斑养的那只猫,自从斑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宅子里见过那只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斑带走了。
“对啦!”想到斑养的猫的漩涡鸣人眉开眼笑,“小妹妹你好像一只猫!斑养的猫!”
“你叫她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完全高兴起来,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这会儿,眉开眼笑的人变成了宇智波神奈。
“助助。”
佐助的脸色更臭了。
搁他旁边杵着的漩涡鸣人看出来了,那是想要冲上去,一个「千鸟」扎死另外一个自己的表情。
佐助: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助助了。
鸣人:除了你外婆也没人叫你助助啊,助助。
佐助:……阿玛特拉斯!
这里的鸣人和佐助是幼驯染,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佐助被带到大名府摄政关白府邸分开了几年,后面又无缝衔接再去前缘(bushi[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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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番外·惊山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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