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玲央设想了很多禅院甚尔教学的场景,包括但不限于加茂廉那种上手就给他骨头干碎的风格,但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
禅院甚尔,要教他杀人。
加茂玲央接了族里的锻炼任务,然后跟自己带出来的护卫咒术师兵分两路,对方带着他的一管血去解决家族分配的任务,加茂玲央则是动身去找禅院甚尔上他的天价挨揍补习班。
然后,他就跟在禅院甚尔身后,被他搞了个带着咒文防止探视的黑袍子,七扭八扭的钻进巷尾的小酒馆里。穿过长长的阴暗无光的通道,来到一个逐渐没落的黑市据点。
或许对自己不走寻常路的教学方式有正确认知,禅院甚尔一边带路,一边还要回头对着玲央叭叭:“怎么样,没来过吧,这也是教学的一部分。”
“现在开始,就算不满意也不接受退款了。”
玲央压低自己兜帽的外沿,简洁的回复道:“不会退款。”
禅院甚尔就不再说什么了。
黑市位于地下,周围有不少跟玲央一样穿着黑袍子的诅咒师,正在兜售自己做的咒具或者兜售自己。当然,在外看不见他们售卖的咒具,没人敢在这种地方摆摊,一个个都怕血本无归,对自己和同行的人性底线认知明确。
不通风的地下本就气味难闻,还有些诅咒师不修边幅,身上带着血腥味和其他古怪味道。
中间的大柜台上方悬挂着电子显示屏,一个个任务信息在上面不断刷过,旁边是一些固定不动的字符,加茂玲央定睛一看,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一长串数字。
哦,是悬赏令。
禅院甚尔带着他来到柜台边,里面的酒保笑容谄媚的递上来一叠资料,甚尔颇有点不耐烦的在里面挑挑拣拣,完全不顾身边小孩四处乱看的视线。到底是小老板,不能真给人搞崩溃了,任务还是要好好挑一挑。
当然,更主要的是,尾款还没结呢。虽然他也不认为有人敢扣下他的尾款就是了。
玲央虽然披着黑袍,但到底是孩子身量,更何况他还跟在禅院甚尔身边,天与暴君可不屑隐藏自己,这就更让玲央的身份引人关注了。
玲央感知敏锐,能清晰的分辨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目光,但见老油条甚尔没有反应,他也就没做动作。
在玲央看不见的上方,在某个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一直悠哉看戏的禅院甚尔眸光锋利,扫射过去,逼得对方垂眸避开,匆匆离开这个黑市据点。
等了一会,甚尔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任务,跟酒保说了声自己接了,就领着身后的小跟屁虫离开了地下。
被选中的任务对象是一个二级诅咒师,拐骗绑架有咒术天赋的小孩制成咒具贩卖,但胆子又小的很,只敢挑没被总监会关注的小孩,地点也不集中,以至于总监会一直没下令追捕他。
之前几次绑架对象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虽然也都报了警,但有咒力这种超越常识的东西存在,警察自然也没查出什么东西。定义为失踪,孩子的尸骨被制作成咒具,家长连尸骨都找不到。有的家长在寻找过程中逐渐放下,生育了新的小孩,还有些家长一直不愿放弃,但实在找不到,直到被拖垮了家庭。
这次之所以会出现关于他的黑市任务,还是他选择的猎物出了问题。对方家长工作忙,一直跟着保姆住,所以给了诅咒师机会。但孩子家长是新兴行业的企业家,虽然忙,却足够有钱有韧劲。不仅追查到了咒术界,更是摸到了黑市,在黑市里下了单,据说同时还雇佣了普通人杀手组织,所以任务信息上实时更新诅咒师的当前位置。
这些事说起来都与禅院甚尔无关,但考虑到没杀过人的小老板的心情,他还是从一大推任务里挑了个人渣出来。
不仅是人渣,甚至还懦弱。众所周知,咒术师的尸骨可以用来制作咒具,越强的咒术师,尸体制作的咒具越强。这家伙专挑刚觉醒天赋的小孩抓,难度是变低了,但制作的咒具等级也上不去。要不然禅院甚尔也不会选择对会制作咒具的人下手。
可以说,这家伙辛辛苦苦作奸犯科,也就赚个底薪罢了。虽然咒术界最便宜的咒具放在外面也算得上天价。
禅院甚尔把资料扔给玲央,没耐心再等他小短腿慢慢倒腾,直接拎起他的后脖领子就开始风驰电掣的赶路。
玲央被拎着衣服,看着周围的景色呼啦啦往后退,整个人随着惯性,以禅院甚尔肌肉结实的手臂为支点,被风吹着往后飘,想要说些什么,但刚一张嘴,一股风直接撞进了他的腮帮子,直接把他五官都吹的变了形。
他又费力把嘴闭上,心死了。
【哇!这个胳膊!哇!这个臂力!】
【一时之间不知道羡慕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表情包get?】
【给我们玲央都吹成线条小狗了。】
【爹咪爹咪爹咪爹咪爹咪!】
哦,爹咪是他啊。
加茂玲央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庆幸。毕竟按照这两年弹幕透露都信息,甚至会有人磕一些与“爹咪”这个角色有关的cp。
不是老头真是太好了。
禅院直毘人的晚节保住了。
玲央的视线随着弹幕往禅院甚尔身上飘,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黑色紧身半袖后的某处,又默默移开。
嗯,有一说一,是挺……那啥的哈……
不亏是爹咪。这就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吗?受教了。
在天与咒缚强劲的身体素质加成下,二人抵达诅咒师所在地时,对方还没有转移。
那是一间普通的乡间一户建,唯一特别一点的可能就是位置偏僻了一些。据任务信息说,房子下面被挖出了巨大的地下室,用来制作咒具。
确定了周围没有居民,禅院甚尔直接带着玲央一脚踹开了院子大门。
一般来说,这里应该有一个放变种结界——帐的过程,用来防止被普通人发现。但自从加茂玲央在课堂上学到帐全是依托一个叫天元的结界师所放,他搞事的时候就不愿意用了。
至于禅院甚尔,没有咒力的他根本就没有放账的概念。
以至于,正在屋子里的诅咒师打开房门,迎面而来就是两个法外狂徒。
就在诅咒师震惊同时,加茂玲央也在打量他。老实说,目前他还没做好杀人的准备,虽然对方的邪恶程度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玲央的负罪感,但他还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毕竟手起刀落,一切就确定无法改变,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从房子里出来的是一个老头。老头一派枯瘦,浑身几乎没有一点肉,干瘪的皮肤挂在骨头上,好似是个披着破布袋子的骷髅。他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但事实上,是他一直在抽干别人无辜的生命。
老头显然是认识禅院甚尔的,他并不打算动手,而是做出恭谨态度,小心翼翼的询问对面两人的目的。
笑死,那可是术师杀手!他一个天天兢兢业业吃低保的老实诅咒师,目前还没有找死的想法。
禅院甚尔却没有看他,放下手里的小孩,顺手往前一推搡:“去,这就是你今天的教具。”
老头谨慎的没有擅自插嘴,趁着对面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开始缓慢的后退。
玲央似乎还在思考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动作。
“等什么呢,上啊。”禅院甚尔又推了他一把,语气带着浓厚的看热闹之意。
玲央也没管正在后退的诅咒师,转头看他:“我们的协议是保证课程不会致残的对吧?”
禅院甚尔反而笑起来,嘴角的疤痕让他哪怕是笑气质也显得很危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挺有冲劲的,不是把禅院直哉打的满地找头来着。”
因为他的用词无语了一瞬间,加茂玲央还是认真回复他:“一切行为的主要目标都是实现最终目的,但我现在不确定实现我的目标是否真的需要杀人,我也不能保证我杀了他自以后会不会后悔。”
“生命一旦失去,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哪怕他是个混蛋?据我所知,五条家的六眼和禅院家的小渣滓,应该都已经杀过人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按照你的意思,你当时揍禅院直哉,也有别的目的?”
“……”玲央抿了一下嘴,还是无奈的承认道:“当时是一时情绪上头。”
听见这话,禅院甚尔忍不住嗤笑一声,对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做评价。
他俩旁若无人的态度无疑激怒了诅咒师,不知道禅院甚尔是什么想法,反正加茂玲央是故意的。
他可不觉得他不想杀人,禅院甚尔就会这么放过他。
果然,见老头越退越远,禅院甚尔一个闪身就到了他身后,他没有术式,达成这种效果全凭纯粹的肉身力量和技巧,玲央目前的实力,很难观测到他的全部动作。
只见留着黑色短发的男人站在诅咒师身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一副放松的情态,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让在场的其他两人放松。
“杀了他,不然我就杀了你。”他看着诅咒师,状似随意的说。
但诅咒师不敢赌。
……
玲央也不敢。
诅咒师:我是什么很怨种的人吗?
嗨嗨嗨,欢迎大家留言,我都会看的!![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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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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