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论是世界上最好用的集权借口,森鸥外一直这样认为。
不论是真正的血脉相连还是道义上的形同亲子,似乎权力社会中总是脱不开裹上亲情糖衣的**和控制,即使最终总会回归利益理论,在一切被剖开之前,人们总不会吝啬给这些层层复杂的关系套上些好听的名头。
即使是远离了其起源本土的港口黑手党,在森鸥外决定接手时也遭遇了层层阻力,若非前代的子嗣早在其在任期间就几乎死绝,甚至连能支起成为傀儡的妻子都不复存在的话,森鸥外可能还得多考虑些大逆不道的行径,而不是单单只是割开一个老人的喉管。
然而依旧会有真的相信并遵循这一借口的人存在,什么血统优先,什么忠义难全,真是群虚无的蠢货,人的资质怎么可能用血统一概而论,又不是动物。
不,正因为有所谓的血统论,哪怕资质平庸也不得不变成他人的傀儡。
所以即使知道是借口,是虚无的,依然会有人这样说……
【不愧是继承了xxx血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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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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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恐怕没有比港口黑手党的众人更清楚沢田纲吉对【黑手党】这一载体有多么厌恶。
他原本就处于被迫加入的状态,生性不喜争斗和压迫的少年即使是上司命令也不会轻易夺走他人生命,恐怕即使处在了非法暴力者的环境和立场之上,沢田纲吉依然有自己不可以跨越的底线存在。
这个底线是他回归普通社会的保险栓,是救命钢索,不刻意伤人,不与人争斗,不夺取生命,为自己以外的人而奉献……维持住这些原则,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回到想要回去的地方,沢田纲吉比任何人都坚持这一点。
之所以会有这般的坚持和执着,恐怕在沢田纲吉心中,他原本的生活和原本的世界,即使糟糕,也是可以通过努力获得普通的幸福的。
而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世界上存在着残酷的生存方式之后,才会更加渴望回到平凡的生活之中。
然而所谓的血缘击碎了这一美好的幻想。
沢田纲吉想回到平凡从来一开始就不存在。
【严重的PTSD和两极化的心理状态,以及来路不明的攻击性手段,期间里包恩为调查过沢田纲吉有没有被其他家族拐卖过的经历,但是在彭格列家族的监视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恐怕在监视网所触及不到的地方,少年经历了让他不得不放弃一直以来生存方式的事,但是里包恩却无从得知。】
【这种状态下的沢田纲吉,老实说并不适合作为首领继承人接受教育和锻炼,他需要的是平稳的生活环境和一个足够专业称职的心理医生,以及来自家人和亲人足够的关爱。】
【里包恩将这一情况反馈给了九代目,姑且也反馈给了作为门外顾问的家光。】
【彭格列的存续老实说和里包恩没啥太大的干系,他既不是和彭格列有契约的杀手,也不是家族成员,对于□□的龙头倒塌后会给社会造成什么动荡也没有兴趣,接受委托纯属是因为和九代目有个人来往,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非要扯一个明显需要看医生的小孩下水的恶魔。】
【结果,虽然九代目有所动摇,作为父亲的家光却这样说道。】
【“小孩子的思春期而已太夸张了。”】
【谈及家人时表情显得有些轻浮和冷漠的男人抓了抓头发,用理所应当的语气,用理所当然的表情,理所当然的决定了自己儿子从今往后的人生。】
【“那家伙虽然看着是那个样子,但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窝囊的货色,不必要对青春期的小孩的行为这么大惊小怪吧。”】
【在视频通话的另一头的那个男人,那个作为门外顾问,作为一个自动放弃了继承权,没有人能说他作为九代目的拥护者不称职的男人,对于自己亲生的儿子遭遇的一切,却带着某种想当然的漠然。】
在座的人看见这样的发言有的沉默,有的怒气上涌,而唯一听到过纲吉吐露想要归家心声的芥川,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这就是他不惜那般严苛约束自己也要回归的生活吗?
【既没有过多的关心,也没有探究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意愿,只是带着一种既然自己在更严峻的环境下都成长成了现在的自己,那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够跨越这些在这个阶段看似无法跨越的难关吧,这种想当然的想法。】
【至于怎么去跨越,为了克服那些成长带来的阵痛和转变要付出什么代价,眼前的男人并不关心。】
【而原本就处于无可奈何的立场的九代目,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默认了家光的判断。】
一时间,居然没人对此发表任何感想。
【“你的父亲有彭格列的直系血统,作为儿子的你自然也是彭格列血脉的继承人。”】
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什么感想的话,对一种有所坚持的纲吉而言太过残忍了。
然而,似乎是嫌此时少年遭受刺激的烈度还不够一样,那些在平凡生活中也能将人逼入绝境的社会败类居然恰好路过了这个公园。
不入流的挑衅击碎了本就神经紧绷的纲吉。
【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在雨声喧嚣的夜晚中断断续续的响起。】
说不清是迁怒还是泄愤。
【女生早已不知所踪。】
理不清是放弃还是堕落。
【像是终于发泄出了些许怨恨那样的,在天空再次闪过惊雷之后,骑在其中一人身上,拳头的关节磨破了皮的少年停下了捶打他人的动作,仰头闭上眼。】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将飞溅在脸上的血迹洗去。】
【少年的表情变得释然。】
【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一样,像是终于不再强迫自己掩饰什么一样,纲吉甚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你现在的眼神,已经是个合格的黑手党了呢。】
【那一天,在某个男人因为自己被黑发的干部枪杀的那一天,黑发的干部这样对自己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哦,太宰桑。】
黑色卷发的绷带男子呼吸一顿。
【现在的我,现在放弃了某种坚持的我。】
【才真正的,成为了黑手党啊。】
终究,还是有毫不忌讳的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的人存在。
森鸥外脸上带着不知是讽刺,亦或者夹杂了一些复杂情感的晦暗不清的表情,看着那个连普通黑手党都不愿意当的男孩就这么在高层的三言两语间变成首领继承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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