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想要一个前途,但无情会给吗?他当面辱骂,揭破对方的丑事,已经不抱希望,也不想借助此人的施舍。
“我至今日才发觉,寒窗苦读圣贤书,彻彻底底是一个笑话,无情,连你这样的人都有如此堕落的一面,我苦苦追求的又是什么呢?”顾惜朝剑眉拧起,一股苍凉愁绪让人同感悲戚。
“一纸贱籍,便夺去我所有的一切,而你们还坐在这里高高在上。”
顾惜朝绝望地缓缓摇头,然后笑出了声,他笑看不清这一切的自己,也笑以前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罢了,反正都一样。”
给这个朝廷效命有何意义?
既然毫无意义,他就只要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其他的都不过是一场空,侠义正直又能换来几个钱?
京城传闻的那位荣老板做过什么好事?被六扇门抓了都有人庆祝的角色,却是京城最有钱,最有势力的人之一,他有良心吗?若有,就不会与那些贪官污吏做生意,对百姓生死视而不见了。
顾惜朝狠狠拂袖,转身而去,还没走出神侯府,迎面又看到一个人。
一个他想见,却不知是谁的人,那锦衣公子站在花园另一边,在对他亲切地微笑,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顾公子,你要是找出路,我可以帮你,无论官至几品,神侯府,甚至丞相府,都可以帮你把拜贴寄上去。”
荣仅顺着走廊过来,看了青衫书生卖艺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
这书生当真惊才绝艳,离得近了,才越发感觉到他的风姿无双,竟生得这般俊美,眉目如画晕成,一身烟雨江南的缱绻气质,如此多情,又如此孤傲。
荣仅眯起眼,一时瞧得出神,目光自顾惜朝的眼角落到唇间,这张薄唇说出的话,会不会也像无情那样有趣?
无情的刻薄在他看来也有趣得很。
顾惜朝对这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备感厌烦,这次却不再当面讥讽,浪费了神侯府的机会,他不会浪费第二次,不管锦衣公子是怎样的人他都无所谓了。
他知道这个人欣赏自己,虽然被这个人欣赏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对方的确能帮上忙,甚至给他谋求一个官职。
“你有什么条件?”顾惜朝绝不相信这些权贵伸出援手,会是出于好心。
“条件?”荣仅还真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要有条件,你的武功不错,能考中探花,说明你的学识也极为出众,我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顾惜朝瞬间欣喜,又不敢相信。
真的有人只是欣赏他的才学,就肯出手帮忙?这人与无情关系暧昧,也应该是个正直的好人,至少顾惜朝不相信,无情的眼光会差到哪里去。
可只要答应了,他和这个人就永远绑在一起,以后无论走到哪一步,都不能摆脱阴影,永远要受这个人的摆布。
顾惜朝虽然不愿,但那些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
眼下,他只需要一个官职,一个功名,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好,那就请公子帮我,来日惜朝必定有所报答!”顾惜朝拱手行礼。
“那我给你几个选择吧。”荣仅微笑着说,“第一个就是神侯府,你尽管可以走正道,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官职也许不会太高,但也得人敬佩。”
“第二,大理寺,他们在朝堂中牵扯不深,你不必费力斡旋在各方,过得会自由很多,不过无论是朝政还是军事,大理寺能说话的地方都很少,你能衣食无忧,却不能手握实权。”
“最后就是丞相府了,你也知道丞相傅宗书是什么样的人,这条路很危险,你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命丧黄泉,你考虑清楚,我是不太建议。”
三种选择,是荣仅给他的三种人生,是安分地走正道,一步一步来,还是混个官职,随波逐流地过日子。
亦或是拼上一切赌一把,赢了高官厚禄,输了只能自吞苦果。
顾惜朝没有犹豫:“还请公子代我向丞相拜见!”要做,就做到极致!
他有经天纬地的才学,当然配得上三品以上的官职,神侯府不见得正直,他未必能出人头地,没有实权的地方更无用,他宁愿冒风险最快爬上去。
荣仅欣然答应:“好啊,明天丞相府设宴,你等人请你吧。”
拍拍顾惜朝的肩膀,他走向无情。
顾惜朝不确定这个人会不会真的帮自己,但也只能怀着期待和忐忑告辞。
荣仅走到无情的面前,多日不见,他本以为自己对无情已然有些乏味,可一见无情那仿佛看穿一切,略带嘲讽的眼神,他又忍不住被吸引:“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特意等我的吗?”
见荣仅来了神侯府,追命早就不见人影了,他有点怕荣仅,大师兄护着不说,这人还恶毒地爱戏弄他们玩儿。
只有铁手不怎么受骚扰,因为荣仅不喜欢他那种太正直不阿的脾气。
“顾惜朝这般佳人,荣老板也是赏足了吧。”无情眉梢扬起,讥讽说道。
荣仅轻叹口气:“无情,你不要这么刻薄地说话好不好,我回京城后一直在忙,最近没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见不到你,我又怎么安心呢?”
无情察觉到了荣仅的敷衍,这种对情人随意安抚的话,他竟然张口就对自己说,在荣仅心里自己似乎并无特别。
“你是没时间来,还是因为发脾气,觉得世叔在神侯府碍了你的事,你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嚣张跋扈如你,却毫无办法,气得晚上都在头疼?”无情嘴角微勾,满意看到荣仅僵硬的脸色。
诸葛神侯最近去商议政务,对傅宗书打压了一些,正好影响了荣仅的几桩生意,让他忙碌多日没赚道一点钱。
“无情,你可是特意来看你,为何你一点也不怜惜我?”荣仅收起应付的态度,柔情蜜意地握着无情的手,正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却连见面都不那么方便,“不如你搬出来吧,我名下的房子多的是,想住哪里都行。”
无情还不习惯怎么和最亲密的人相处,他也时时刻刻都不想分开,要自己去别人家里寻,却又莫名感到为难。
因为太亲密,反而不能坦然,但与之相比他更想和荣仅在一起得久一些。
无情笑了笑,亲昵地握着他的手:“哪天要是得罪丞相府,你不得已来我神侯府,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生意人和气生财,怎么会乱得罪人呢?”荣仅知道这是一种委婉的却说,让他彻底和傅宗书的势力划清。
但做生意的人永远都是灰色,否则就很难挣最多的钱。
荣仅想做什么从来随自己高兴。
没有人能劝他,更没有人能教他,谁都不行,不是他觉得别人哪里说错,只是单纯的不想听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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