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韦恩集团大厦带着冷硬的金属质感，内部却明亮、舒适，正如猫咪吃掉老鼠之前，总是先戏弄一番。
办公室里，卢修斯等候多时。
他压低声音说：“昨晚，编号B-7区仓库监控故障，今早派人查看，丢失了一批轻型武器。”
布鲁斯的指尖轻轻敲击屏幕，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应：“查清楚了吗？”
“没有。监控坏的很凑巧，怀疑有内部人员参与。”
“有怀疑对象吗？”
“钱德勒·劳伦斯。”
布鲁斯垂下眼眸。
这个姓氏显然唤醒了他某段记忆。
直到股东大会开始，他仍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您觉得如何，韦恩先生？”
布鲁斯抬头，脸上是茫然、困倦的富家公子表情。他微微颔首，眼神却落在桌面上。
那批失踪的军/火，此刻是否正藏在某间仓库里，即将流向黑/帮手中，创造更疯狂的混乱？
股东们侃侃而谈，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白噪音。
布鲁斯的眼皮越来越沉。
大脑却没闲着。
一会儿分析军/火失踪案，一会儿回忆陪约书亚看望海琳这件事。
布鲁斯的头轻轻点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
但下一秒，他的下巴又磕在锁骨上，眼神彻底涣散。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卢修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秘书把议程往后推。他早已习惯了这位大忙人在会议上昏睡，也许只有布鲁斯带名/模开会，才能让他破功。
夜色像一块浸满墨汁的绒布，温柔包裹住罪恶。
蝙蝠车驶过积水的街道，轮胎溅起水花，划出银链般的弧线。车内，蝙蝠侠面色凝重，看着冰山会所的实时监控画面——这座企鹅人的大本营，此刻正灯火辉煌，音乐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几天前，企鹅人因“表现良好”提前出狱。
地下世界为此震动了片刻，随即又恢复表面的平静。直到今晚，冰山会所重新开张，危机像野火般蔓延。
蝙蝠侠将车停在阴影里，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墙壁，绕到会所后方的小巷。
两个服务员打扮的人正在抽烟，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今晚哪位客人难伺候。
蝙蝠侠从阴影中走出，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企鹅人有什么目的？”
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两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摸腰间的枪。
但蝙蝠侠的动作更快，膝盖顶住一人的腹部，手肘击中另一人的喉咙，两个人无声瘫倒在地。他拎起其中一个，把他的脸按在墙壁上。
“告诉我，企鹅人想干什么？”
服务员喘着粗气，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企鹅人说，今晚是……是他金盆洗手的时刻。”
金盆洗手？
企鹅人会放弃他的犯罪帝国？
想到这里，蝙蝠侠加重了几分力气。
“是真的！”服务员急忙辩解，“他说累了，要买个小岛养老……今晚来的都是道上的‘朋友’，他要宣布退出……”
蝙蝠侠松开手，服务员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个以贪婪狡诈闻名的罪犯，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经营多年的心血？
这听起来太像企鹅人的诡计了。
凌晨，冰山会所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
他们戴着头套，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皮箱，迅速登上一辆卡车。
蝙蝠侠紧随其后。
启动扫描功能，调整焦距，他看到箱子里装满武器，正是失踪的军/火！
“卢修斯，目标出现，坐标卡恩街。”
“收到。那批军/火是加强版，威力巨大，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蝙蝠侠不再犹豫，开启蝙蝠车的自动驾驶功能，自己则纵身一跃，蝙蝠镖精准击中卡车轮胎。
卡车猛地打滑，勉强横停在路中间，混混们举着枪冲了出来，子弹像雨点般射向蝙蝠侠藏身之处。
看来金盆洗手是假的，蝙蝠侠嘲弄地想。
他侧身避开子弹，发射抓钩勾住卡车车顶，借力荡到空中，一脚踹飞一名歹徒。他的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骨头错位的闷响。
混乱中，卡车司机趁机逃脱，挟持了一名人质。
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脸上满是惊恐。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显然是被动静吵醒，出来查看情况，意外卷入这起事件的倒霉蛋。
“放开他！”蝙蝠侠怒吼。
他试图冲过去，但立刻被司机开枪制止。
司机带着少年退到阴影处，枪口抵在少年的太阳穴上：“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少年眼睛睁得很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蝙蝠侠，嘴唇颤抖，却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蝙蝠侠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他举起双手，与司机交涉：“放了他，这件事和他无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旁边窜出，救下人质，动作快如闪电。
司机甚至没看清来人的脸。
趁此机会，蝙蝠侠抓住他的手腕，屈起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司机直挺挺倒了下去。
少年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蝙蝠侠捡起地上的手枪，转身，与安慰少年的女人对视。
红发如火，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外罩皮夹克，一张脸美/艳绝伦，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认出了她，凯特·凯恩，他的表姐，前段时间因与女同学恋爱被军校退学。
二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
蝙蝠侠眼里充满冰冷与警惕，而凯特却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焰。
那是愤怒，是痛苦，也是某种近乎偏执的决心。
“他没事。”
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气。
蝙蝠侠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很想知道凯特·凯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此刻不是提问的时候。
他快步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还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回答：“阿尔伯特·费舍尔。”
蝙蝠侠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别怕，”他的声音稍微放柔了一些，“这里不安全，你先离开。”
少年求之不得。
蝙蝠侠询问凯特：“能帮我把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吗？”
凯特点头，扶起阿尔伯特，说：“跟我来。”
她看了蝙蝠侠一眼，神色复杂，然后带着少年消失在夜色中。
冰山会所二楼的包厢里，气氛与楼下的狂欢截然不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古龙水的混合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企鹅人坐在沙发上，穿着剪裁得当的西装，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在他对面，钱德勒·劳伦斯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态度却卑躬屈膝。
“这批货质量不错，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劳伦斯端起酒杯，诚恳地说，“价格方面，我想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企鹅人直言不讳：“劳伦斯先生，您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任一个背叛自己东家的人？谁知道哪一天你会不会出卖我？”
劳伦斯面色不虞，碍于身份，还是低声下气求人。
没想到企鹅人说话专戳人痛处。
“我记得，您曾经把女儿献给莱斯利市长，换来一笔投资。真是划算的买卖啊。”
包厢外，蝙蝠侠神色大变。
调查权贵的路异常艰难，GCPD抓到的只是“中介”和“买家”，真正策划幼/女/卖/淫的人还藏在幕后。
莱斯利市长确实符合条件。
然而，哥谭市市长尚且如此，这座城市还有救吗？
就在这时，企鹅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通风管道的方向。
“什么人？！”
蝙蝠侠知道暴露了，干脆不再隐藏，一脚踹开通风口的栅栏，纵身跳下。
披风在空中展开，如同黑色的巨翼，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包厢。
“蝙蝠侠！”企鹅人尖叫起来，肥硕的身体躲到沙发后面。
保镖们立刻举枪射击，子弹打在蝙蝠侠胸前的防弹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蝙蝠侠甩出蝙蝠镖，精准打落几人的武器。
一场混战在包厢里爆发。
蝙蝠侠以一敌十，拳脚并用，每一次攻击都是力量和技巧并重。奈何对方人数上占优势，蝙蝠侠很快落入下风。
劳伦斯眼看局势不妙，转身从侧门逃跑。
蝙蝠侠见状，甩出绳索想绊倒他，却被人用刀砍断。
“想走？”蝙蝠侠怒吼，想要追上去。
一个穿着湿漉漉雨衣的人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改装过的喷火枪，对准了蝙蝠侠的后背。
蝙蝠侠预感大事不妙，但已经太晚了。
灼热的火焰瞬间覆盖了他的背部，剧痛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他甚至能闻到战衣烧焦的气味。
蝙蝠侠从二楼坠落，重重地摔在会所后院的垃圾堆上。
背部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依稀可见企鹅人得意的笑声，还有混混们追出来的脚步声。
“快！抓住他！”
蝙蝠侠强撑着一口气，发射抓钩勾住排水管，拖着受伤的身体躲进阴影中。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
夜色更深了。
蝙蝠侠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小巷中穿行，每一步都牵扯着背部的伤口。他能感觉到被火焰灼伤的皮肤正在发烫、肿/胀，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战衣。
不远处，Golden Memory的招牌闪烁着暖光，犹如童年平安夜壁炉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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