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45
久违的系统音上线，机械声冷冰冰地宣布：【人间之神】触发成功。然后就像上次一样，系统说完这句再次陷入死寂。
杰森有时不得不承认他家那个超绝没用，百分百纯废物含量，至纯至量致死浓度，谁用谁骂街。
虽然身为一个人类他很难理解宇宙级别的博弈与法则，但是拥有基本认知的他确实明白什么东西好用什么不好用，比如提姆给他的通讯设备就好用得不得了，他在听到阿福颤巍巍地叫了声“杰森少爷”后差点儿没控制住掉眼泪。
他胡乱抹一把脸，语气急切地和阿福寒暄过后就得根据情报改进自己的计划了。
第一点就是从这个近似牢笼的空间站出去——
“杰森。”超人无辜地说，“不要抱着我大腿了好不好？我真的要走了。”
杰森充耳不闻，嘴里只念叨着：“我要去哥谭你不带走我我就不放。”
房间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完全有能力像撕开一张纸那样轻松掰开他的手臂，但克拉克只是叹了口气，语气近乎请求：“杰森，不要这样。”
杰森铁了心抱着他，超人尝试轻轻晃动腿部，但杰森像只树袋熊一样缠得更紧了。克拉克低头看着那颗倔强的黑发脑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迪克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耍赖要冰淇淋。“哥谭现在很危险，有很多……敌人。”
杰森抬起头，氪星人能看到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这小子什么时候哭的？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盛满了让超人难以拒绝的哀求。
“我会回来的。”杰森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保证。我只是……想去看看迪克。”
克拉克没办法拒绝这个理由——他不知道杰森怎么得知这个消息，但他确实不感到意外。毕竟是蝙蝠侠教出来的孩子。
自己的决心正在动摇。这个少年看起来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定。他想起过去几个月里，杰森的确对他十分信任。
“求你了，克拉克叔叔。”杰森瘪着嘴，声音里带着精心计算的哽咽，“我真的很想见见他。”
超人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建立新秩序的压力让他精疲力尽。而此刻，面对这个固执的少年，他突然不想再坚持那些界限了。
“好吧。”克拉克最终妥协道，“去吧，去看看他。”
杰森立刻松开手跳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绽放出胜利的笑容。超人没注意到的是，当少年转身去收拾背包时，那个笑容里掺杂着一丝计划得逞的狡黠。
也许注意到了，因为克拉克突然叫住他，却在对上少年转过来的视线时语塞。他想说哥谭现在真的很危险，有许多不知名的势力在涌动，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补充：“注意安全。”
杰森的动作顿了一下，背包带在他手中有一瞬地绷紧。当他再次抬头时，脸上已经挂起那种让克拉克熟悉的、带着稚气的笑容。
“别担心，克拉克叔叔。”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踮起脚尖给了超人一个短暂的拥抱，“我会回来的。”他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周末野餐。
他突然抓住超人悬在半空的手，十分郑重地说：“举蝙蝠爪爪发誓。”克拉克顿时失笑，以至于他没注意到少年趁机将某个微型装置滑进了他的袖口褶皱中。
“我一定会回来的。”杰森又重复了一遍。
杰森并没有去哥谭，他甚至不知道迪克葬在何处，这话说来有些绝情，但杰森确实没打算“祭拜”他。他已经准备等事情了了把迪克的坟挖开让他泡泡雷霄古的池子了。别说什么这是在亵渎夜翼的灵魂，让他莫名其妙磕到后脑勺死翘翘不算侮辱夜翼的人格吗？反正杰森不能接受他死的那么憋屈，要死也得搞个特别宏大的场面，比如帮蝙蝠侠挡一挡超人的热视线之类的。
他来到了中心城。
原因有三，第一闪电侠速度比超人还快，有时事情发生就需要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第二闪电侠对超人偶尔会流露出些许不赞同之意；第三闪电侠笨笨的，不对，他的意思是闪电侠个性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巴里见到他很惊喜：“霸王龙！你怎么来了，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达米安呢？”他问，“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杰森高深莫测地背起手：“不要叫我霸王龙，从前的霸王龙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哥斯拉、金刚、异形、利维坦！”
巴里：看了很多灾难电影呢！
“好吧，小哥斯拉。”巴里十分配合，“你是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
中心城实验室的蓝光在杰森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他盯着巴里·艾伦那张近乎天真的脸，仿佛在看即将走出伊甸园的亚当。
“我要阻止超人，你能帮我吗？”
这句话像颗子弹射进寂静的实验室。巴里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台边缘。杰森能看到他太阳穴附近有细微的电流闪过——那是神速力使用者在极度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巴里只发出一个单音节的疑问，但杰森已经等不及了。他太了解正义联盟这些英雄的思考模式——给他们太多时间权衡利弊，最终得到的永远是谨慎的拒绝。
“帮不帮，一句话。”杰森向前逼近半步，靴子在地面敲出催促的节奏，“不帮我就走了。”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巴里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帮你！”话音刚落，他自己先被这个回答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捂住嘴巴，仿佛要抓住那些不受控制蹦出来的音节。
实验室陷入诡异的沉默。巴里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那些曾经拯救过无数生命的手指，现在正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连他也被自己的果决吓得一惊——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认同超人的呢？
这个问题像把钥匙，打开了某扇紧锁的门。他想起那个孩子——因为反抗新秩序而被热视线擦过脊柱，永远失去了行走能力。他想起瞭望塔会议室里，超人独自坐在长桌尽头的身影，看着蝙蝠侠消失在监控死角的背影，孤独得像座正在崩塌的冰川。还有小丑尸体上那个触目惊心的S标志——不是杀死，是处决。
杰森没有催促。此刻他表现得像个耐心的渔夫，看着鱼儿自己游向网中。
“布鲁斯是对的。”巴里猛地抬头，颓然道，“超人失控了。”
杰森从战术腰带里掏出一个微型追踪器，金属外壳在冷光下泛着幽幽蓝光。他一把抓起巴里的手，将追踪器重重拍进对方掌心。
“这里有他未来72小时的全部行程。”杰森的声音压得极低，“我要你实时跟着他，记录他做的每一件事——特别是那些不会出现在官方报告里的。”
巴里的手指下意识收拢，又触电般松开：“那你去做什么？”
杰森露出乖巧的笑容，嘴角扯起的弧度刚好露出虎牙：“我不能在外面久待，克拉克会担心我。”
这个回答让巴里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嗡嗡作响，杰森说“克拉克”时那种熟稔的语气，就像在谈论某个邻家叔叔，而不是那个将整座城市连根拔起的暴君。
巴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还要回去？难道你还要为他做事？你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杰森歪着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哪些？”杀了小丑？那玩意被弄死他还担心脏了克拉克的手呢！
“你知道他曾为了迫使亚瑟让步，”巴里深吸一口气，声音开始发抖，“将亚特兰蒂斯一整个城市搬到沙漠里吗？”
“有人死了吗？”杰森反问，“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也许会有更多人丧命。”
“这不一样！”巴里猛地拍桌，实验器材叮当作响，“他是超人，他不该——”
“如果这么做的是蝙蝠侠呢？”杰森打断他，“或者你认为有谁配这么做？”
这个问题像记重拳击中巴里的胃部。他想说“谁都不可以”，但蝙蝠侠三个字卡在他的齿间。记忆闪回到三年前，哥谭港口那艘载满化学原料的货轮，蝙蝠侠把整艘船炸沉时冰冷的眼神。
“这……也不一样。”巴里最终虚弱地说，“超人还让一个无辜的孩子瘫痪了。”
杰森笑了，笑声短促而尖锐：“难道你漫长的职业生涯里，从没让无辜者受过伤？”蝙蝠侠让多少罪犯终身瘫痪他都数不过来。他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让巴里想起捕食者收紧包围圈。
“但那孩子是无辜的！”
“为什么超人不能是无辜的呢？他只是不小心、他只是失手、他也很愧疚……不可以吗？”
巴里为这诡辩失语：“他怎么可能是无辜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吗？”
杰森总结，“所以你只是在用道德谴责他。”
巴里愣住了：“什么意思？”
“蝙蝠侠和你都没有执法权。”杰森开始掰手指，每个关节都发出清脆的响声，“法律意义上，不管你们伤害了无辜者或是有罪者，只有两个罪名——过失伤人，或者故意伤人。”都是有罪，还要分什么高低贵贱吗？
要是讨论道德……跟他一个刚出道就锯了两小时人头的人讨论什么道德！道德上他觉得克拉克叔叔一点瑕疵都没有，等巴里遇上到处抓人当罗宾狗的蝙蝠侠就老实了！
巴里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但能约束我们的……也只有道德。”
当法律失效时，道德就是强者给自己戴上的镣铐。当无人可审判他们时，只有自己能审判自己。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杰森，因为超人已经失去了他们行事的准绳，失去勒住他们脖子的锁链。没有这条线，他们与那些肆意妄为的罪犯又有什么区别？
实验室的荧光灯管突然闪烁起来，在两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巴里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住了那个追踪器，金属边缘深深陷进掌心。
“我会盯着他。”最终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可是你呢，你询问我这些有什么意义？我的确是不赞成他的看法，但你又是为什么？”
巴里问：“你这样做，为了什么？”
杰森的表情变了。所有尖锐的嘲讽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某种近乎悲悯的神情。他轻轻按住巴里的肩膀，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巴里，别害怕，”他轻声说，“我只想让你们回到从前，你们应该有个正常的世界。”
一个热闹的、生机勃勃的、所有人都被装进套子里上演欢乐样板戏的世界。
桶对正常世界执念很深。
我最近更这个不会很稳定，要准备参加cp的本子来着，大家不要等了，起码半个月之内我都得忙那个事，所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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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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