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你可能不信。”
迪克·格雷森拿着三明治靠着警车，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则浮现出思索神情。
他明显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我发誓我是真的认识刚才那个人。”
“哦，得了吧。”迪克在警局的搭档约翰大笑着说道：“每一个漂亮姑娘你都认识。”
“——她不一样。”
比思考更快的本能回答让迪克自己都一愣，他又想到了刚才等待红绿灯时，那辆黑色宾利后排的女人，降下来的车窗只露出她那双迷失在柏林大雾中的眼睛，神色忧郁且哀戚，和每一个美国男人曾经幻想过的东方神女的形象如出一辙。“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约翰，但是我敢发誓——我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印象中的她似乎变了许多，她更忧郁了。”
迪克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他笃定。
“你是认真的？”约翰放下刚喝了一口的可乐，一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来。“那可是比尔家的女人，刚来布鲁德海文你不知道也正常···那个女人一出现，就把比尔家的三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的，加尔罗你应该知道吧？诺顿·比尔的亲哥哥，也是比尔家暗地里的掌权者。”
迪克知道布鲁德海文的比尔家族，比尔对于布鲁德海文的重要性。
就如同韦恩之于哥谭。
“比尔？”迪克眨眨眼说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过，比尔家有人出事了。”
“就是加尔罗·比尔，也就是你刚才见过的黑天鹅的丈夫。”
“黑天鹅？”
“海文的人都这么称呼她。”约翰吃完最后一口汉堡，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她是跟着剧团的人一起过来布鲁德海文巡演的，饰演的就是黑天鹅这个角色，当时她的表演吸引了许多的观众，几乎见过她的每一个人都为她疯狂的着迷···你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她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她等待着拯救她的英雄···那时候有很多人为她写诗画画，就连一幅画能拍卖出几千万的高价，所以最后她就这么嫁给了加尔罗。”
迪克一下子就听出了搭档的言下之意。
“···她不是自愿的？”
“加尔罗·比尔是海文的地下皇帝，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约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迪克·格雷森，这个过于年轻也过于优秀的好苗子。“没人相信加尔罗是真的爱上了黑天鹅。”
你会爱上橱窗里精美的展品吗？
“可事实就是，比尔家的男人都爱她。”
约翰说起这个还有些感慨，他的老婆有多爱黑天鹅这个角色的演绎。
她就有多讨厌那个折断天鹅翅膀的老比尔。“因为黑天鹅，开拓比尔家商业版图的诺顿·比尔不惜和自己的亲哥哥决裂，甚至就连加尔罗的亲生儿子爱德华·比尔也选择和叔叔诺顿联手，你知道的——上个月咱们局里接到了一个大案子——就是加尔罗·比尔突然横死的事。”
“是他杀？”迪克看到了约翰脸上的表情，语气从疑惑变成肯定。“是他杀的。”
“黑天鹅被列为第一嫌疑人，因为她是第一目击证人。”
约翰想到了那个美丽的女人出现在警局的那一刻，没人认为她会是真正的凶手。“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报道，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被比尔家剩余的两个男人簇拥着来到了警局，看着一幅花团锦簇、万众瞩目的样子，可惜没人觉得她真的脱离了苦海，你没看到他们的眼神。”
“什么眼神？”
“那不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约翰沉下声音。“黑天鹅是他们的战利品。”
一个美丽但却无权无势的女人生来最大的悲哀，就是被当权者物化。
“···我没有看到案子的资料。”
“那是因为在比尔的要求下，警局已经结案了。”看着年轻警官愤怒的脸，警局的老油条则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花园工匠的儿子被查出肝癌，花匠想要向加尔罗请求资金上的支持，可惜却被疾言厉色的拒绝了，最后怀恨在心的花匠趁着夜色前往书房对老比尔行凶。”
“真是教科书式的犯罪案例。”
迪克讽刺道：“甚至就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因为花匠是主动认罪，说是不忍心看到无辜的夫人被自己连累。”约翰淡淡道：“然后花匠就在监狱里自尽了，没过多久花匠的儿子也在医院去世，而他的妻子则是伤心离开海文。”
“带着一大笔钱？”
“带着一大笔钱和一个遗腹子。”
“···真是可笑。”迪克表情很复杂。“这样真的值得吗？”
“对于他们而言，值得。”
约翰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换做是我——”
“我也觉得值。”
※
一个比尔的葬礼，无疑是隆重又简陋的。
“毕竟隆重是给别人看的。”
迪克自那天从搭档口中得知比尔家的故事后，就格外的上心。
今天的巡逻也不知道怎么了？巡着巡着就跑来了加尔罗·比尔的葬礼现场。
“劝你别对黑天鹅太上心了。”约翰可是最清楚这个刚入职的年轻小伙子，在警局有多受欢迎的。“她的身上带着比尔家族的标签，没有人敢对比尔家的女人动手，就算是诺顿和身为继承人爱德华都不敢明面上对加尔罗的遗孀不敬，就算你对案子的真凶感兴趣，但凶手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二选一，我们只看最后是谁坐稳家主的位置，那谁就是杀害老比尔的真凶。”
“···那个就是黑天鹅。”
迪克躲在丛林的树后，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黑色长裙，面覆黑纱的女人。
她的骨架瘦小灵动，比例线条美极。“她看着就很适合舞台。”
“加尔罗对黑天鹅的占有欲很强，早期市面上还能够看到一些影像带和磁盘，后面比尔家出面把市面上所有表演记录都给收购一空，属于黑天鹅的独舞现在就只存在于我们这些人的记忆里了。”被年轻搭档忽悠到现场的约翰双手捧着自己的大肚子。“那时候，有关于东方的一切都能引起那些有钱人的狂热追捧，而黑天鹅无疑是最符合他们幻想的那个代表性角色。”
从古至今，东方一直被视为财富、权力和神秘的象征。
“那个就是爱德华·比尔？”
迪克看到了站在人群前排英俊的少年，他的气质阴郁中带着些偏执，时不时看向自己继母的眼神中带着痴迷。“他长的是不是像那个···演《宠物牧场》的演员？叫爱德华·弗朗的。”
“你也这么觉得？”约翰兴冲冲凑过来，身上一股奶油的味道。“我一早就发现了。”
“还有那个加尔罗·比尔，长的和吉姆罗斯·斯图尔特——就是那个意大利演员，也挺像的！我当时看到他们档案资料的时候就觉得一家子长的有点太好看了点，反倒是显得诺顿很普通的感觉了。”约翰悄声说道：“其实也有一些人挺喜欢黑天鹅和比尔一家的故事，甚至还有人专门以此为灵感写了一篇小说发表，一经推出就火遍各大洲，就连比尔家也对此沉默。”
“洗白自己、歌颂爱情的故事嘛。”
迪克撇嘴。“一点不奇怪。”
“你小子。”约翰用手肘推了推迪克的胳膊。“对黑天鹅的态度不正常啊。”
“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而已，或许是我没有想起来的熟人。”迪克还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对方，甚至现在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是透过那双眼睛，他想到了很久很急以前，自己还是个小萝卜头罗宾的时候。“而且照你的说法，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人吧。”
黑天鹅在这段故事中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姓名。
她以华丽优雅的舞蹈闻名，又因为美丽成为囚笼中不再歌唱的金丝雀。
海文的人民在感概她悲惨命运的同时，也会歌颂比尔爱情的伟大。
“居然有人会认为这是爱情吗？”
“这不算吗？”约翰挑眉。“我女儿还挺喜欢这种、叫什么来着？强制爱？”
“这种叫做泯灭人权的行为不能称之为爱。”迪克表情严肃。“一切违背本人意愿的强制举措都能被称之为犯罪，不能因为这种行为被冠上了爱的名义而合理化，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约翰努嘴，胡子也跟着动了动。
“你觉得诺顿的嫌疑要比他侄子的更大吗？”
见约翰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迪克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从常理上来讲，诺顿下手的动机更大。”约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爱德华·比尔你也看见了，一个陷入了爱情无法自拔的年轻人，而加尔罗去世后，诺顿手里拥有的权利就更多了，而爱德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商场浸淫多年的叔叔？所以嫌疑很大。”
“知道吗，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
迪克弯腰蹲了下来。“我认为，爱德华·比尔的可能性比诺顿要大上许多。”
加尔罗·比尔参考原型是吉姆·斯图尔特
爱德华·比尔就是爱德华·弗朗
诺顿·比尔参考的就是爱德华·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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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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