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自己会闷闷不乐，可当她跟着提姆出门以后又觉得刚才的那些烦恼都像是一场梦，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暗了，艾斯拉担心他们现在的安全要大于为自己成谜的过去悲伤。
她牵着提姆的手，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否有些过于亲密。
一双眼睛紧盯着十指相扣的手，她猛地抬起了头。
艾斯拉蓦地开口道：“朋友会这样牵手吗？”
会吗？当然不会。
她是不是过于自然地接受了和提姆的亲密接触，忘记了他们实际上并不不应该有这么亲密的动作，朋友之间应该要有正常的边界才对。
提姆眨了眨眼睛，他说道：“当然不会。”
那双蓝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他总是觉得时机不好，或许等一切解决，或许是等他坦白自己一开始不太合适的动机。他顿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还有些不解的艾斯拉，正要说什么，可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艾斯拉只见面前的提姆目光一凛，拉着她的手改为了给她的腰一个托扶，提姆是一只手把她抱在怀里跃出了一步，而方才还在暗处的持械者双手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刀，满脸惊讶地站在了路灯下。
本就零散的路人尖叫着从这里散开，而藏匿在暗处的其他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包围了他们。
“提姆！”艾斯拉小声地喊提姆的名字，她环顾四周，发现包围着他们的人有五个之多，全都是健壮的男人，光是身高和身上的肌肉就足够吓人，“我们朝不同的方向跑？”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确定，但至少是个解决方法。
他们两个势单力薄，是绝对不可能打败这些人的，再加上罗丝已经离她而去，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提姆。
艾斯拉的大脑极速思考着，却忘记了刚才提姆已经带着她闪开了一次攻击。
提姆松开了扶着她腰的手臂，月光给他的脸颊镀上了一层冷光，蓝色的眼睛显得幽深，他问她：“你愿意相信我吗？”
“什么？”艾斯拉有些不明所以，但眼瞧着包围着他们的圈子越缩越小，她当机立断地回答道：“当然！”
她遇到的大部分奇怪的事件几乎都是和提姆一起经历的，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不相信他，艾斯拉有些焦虑地低声说道：“我们得跑了！”
“不，我们不跑。”提姆用平静地声音说道。
刚才试图捅伤他的男人十足地不耐烦，尤其是讨厌这小子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低吼着骂了句脏话，提着刀子继续捅向了提姆——不！他是朝着那个女的方向去的，是这个男的非要挡着！既然如此就一起把他们解决了！
男人命令着自己带来的那群人一同上前。
艾斯拉睁大了眼睛，可步子仍然固定在原地，不知道提姆刚才那句“不跑”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过这里不是哥谭，不会有义警及时到达……吧？
……
-
五分钟后。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哀嚎着的歹徒们，再看向那个一点伤都没有的、看上去像是非常轻松的提姆，棕绿的眼睛瞪圆了，心想提姆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精湛的搏斗术。
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楼上倒挂着一只缓缓下降的“蜘蛛”。
“看来都解决了。”那只“蜘蛛”幽幽地说道。
是蜘蛛侠，艾斯拉条件反射后退了半步，她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或许是因为蜘蛛没有翅膀。”提姆的胸口贴着艾斯拉的背，笑眯眯地对着倒挂着的蜘蛛侠说道，那双蓝眼睛里怎么看怎么都是狡黠。
空气沉寂了半秒，蜘蛛侠的文字气泡还没来得及开始编辑就被艾斯拉打断：“谢谢你赶来，蜘蛛侠。”
年轻的超级英雄看上去非常好哄，确保每一位歹徒都被捆绑结实以后语气欢快地和艾斯拉道了别。
为什么要和超级英雄斗嘴，非常危险的行为，艾斯拉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那可是变异人！虽然是超级英雄，万一他一生气打你呢！”
或许是经过了刚才的危机，她没有那么细致地考虑过和他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气乎乎的。
可是他刚刚才救了她，难道没有证明他其实有非常强大的自保……额，甚至是保护别人的能力吗？
提姆失落的样子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小动物：“对不起……”
蓝莹莹的眼睛怎么可以这样难过呢？看上去像是受尽委屈的包子一只，他低着头，实在看上去弱势。
艾斯拉扫了一眼地上歪七扭八鼻青脸肿的歹徒们，她的心脏跳动逐渐没有那么快速了，伸手拍了拍提姆的肩膀，声音听上去很认真：“谢谢你救了我们。”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有这样的本事，不知道从前的自己在他的眼中是否可笑，不，不会的，她心想，提姆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但是……
还没有等提姆有所反应，她轻声地叹了口气：“……所以呢？不是朋友应该有的牵手？”
表演委屈的德雷克先生猛地抬起了头，他愣怔着，听见艾斯拉的声音平静如水。
“你喜欢我吗？”艾斯拉说道，棕绿的眼睛无波无澜。
她开口之前没有做太多的心理准备，已经猜到了的事情其实她说出口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
如果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做这些幼稚的探险活动，她仅仅只是这么想的，亲密的动作他从来都没有排斥过，但或许是他习惯了别人和他有这样的亲密行为？
她想过很多理由，最后觉得他喜欢自己这个理由好像是最好的答案。
但……如果是最差的结果呢？如果他只是单纯地对任何女性、或者有好感的女性都这么好呢？
她还没有想好，但没关系。
提姆不表演情绪的时候看上去静谧，浑身带着温柔的疏离。
“当然。”他木木地点了点头，现在看上去像是被艾斯拉惊到之后的呆愣。
艾斯拉歪着头，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顿了顿：“哦，知道了。”
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
他眼见着艾斯拉转过身，方向好像是刚才他们决定要去暂时买衣服的商店，距离商店打烊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往前跑了几步，拉住了艾斯拉的手：“知道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不是要买衣服吗？”艾斯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莫名，看样子不像是装作的若无其事。
但正常会是这样的反应吗？提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对，不，等一下。”
“等一下就要关门了？”艾斯拉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簇商店。
他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抓着她的右手，分明个子要比她高很多，可低着头摆弄她的右手的样子看上去乖巧。
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竟有一点不确定：“我喜欢你为什么没有然后呢？”
他含含糊糊地问道，像是害怕她给一个不好的答案。
艾斯拉看上去很不解：“你喜欢我也很正常啊。”艾斯拉拉着他朝着商店集中的位置走去，她也确实不想穿着脏衣服过一晚上，好像是最近经过了太多的冲击，她似乎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状态……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艾斯拉想。
提姆被她拉着亦步亦趋，路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投来目光，瞥见的时候又立刻挪开了眼睛。
“……我知道。”提姆接话道，他当然知道，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吗？接下来不该是从一个亲吻开始的甜蜜恋爱吗？难道是从前私下看的那些“研究材料”骗了他。
艾斯拉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在追求我所以才来纽约的吗？”
“不，当然不是。”提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艾斯拉似乎很满意，她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我们首先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对吗？”
提姆点了点头，不自觉当中就跟着艾斯拉的步伐，她的理论体系并不是他常接触的那种类型，她的想法从来都是怪异又合理的。
“所以呢？”艾斯拉反问道。
所以呢？所以什么？他看着她，从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的眼睛，仔细地读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竟然会觉得不安定——他没有把握确定她对自己的感觉。
一直以来难道都是自己会错意了吗？分明她也看上去也很喜欢自己……咳咳……自己的身材和脸。
艾斯拉的脸上逐渐开始展现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是得逞了什么的笑。她眼见着面前从来镇定的提姆·德雷克脸上逐渐出现类似慌乱的表情，笑容控制不住地增大，直到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为什么笑了？提姆歪着头看着艾斯拉，他的声音听上去小心：“怎么了？”
“觉得你其实很可爱。”艾斯拉笑眯眯地说道，她并不回答他示意里的问题，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她没心思考虑提姆代表着的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也不确定提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
但她不想莫名其妙地、仅仅只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就有什么特别的发展。
“我知道了。”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她：“你还不喜欢我。”
听上去有些可怜，不过那是他惯用的招数。
“没有，我很喜欢你。”艾斯拉认真地回答道，“但或许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没见过提姆·德雷克红着脸的模样，因此看到的时候觉得惊讶。
顿了顿，艾斯拉说道：“而且你既然有这样的搏斗术应该不是短期就能速成的吧？你还有所隐瞒，我信任你，但无法当成爱人或是家人一样信任你的一切。”
她努力地解释道，她信任提姆的能力，信任他的人品，但知道他的人生中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部分，她其实并不了解他。
“在一切结束之后？”提姆提议道，他像是担心对方有负担，“你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艾斯拉点了点头。
那就等一切结束之后吧，到时候或许他愿意让自己看看他的人生。
她不太想要不确定的感情，无法控制的、会脱轨的恋爱关系。
她人生中的不确定性现在有些太多了。
即将关门的商店们：到底买不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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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纽约之旅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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