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挟着薄雾照出NYPD门前的狼藉。
自从托尼·斯塔克宣布竞选市长并将矛头直指NYPD，即纽约警察局之后，不过几天，警察局门口就围满了抗议的人群，人群密密麻麻，握拳高举手臂，势必要警方给出一个交代。
“你不了解他，彼得。”佩珀将钢笔丢在一旁，还是徒劳般擦着文件上的污渍。
在被各种合同文件堆砌，忙得焦头烂额时，她也是在电视上知道托尼要进军政界的。
“竞选市长或许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不管过程如何，他是会为达成目的拼尽全力的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额前的碎发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眸。
“......什么目的？”彼得不确定地问。
“拯救世界......就和以往一样,”佩珀抬眼与他对视，像在对彼得说，又像在对自己说：“相信他吧，彼得。”
......
从斯塔克大厦出来，彼得满脸凝重地往回走，他看了眼时间，他跟艾尔约定在慈善会见，但她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
“抱歉。”他不小心跟骑自行车的人擦身，互相道歉之余又瞥见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戴着帽子，却有一撮红从帽檐边露出，那是很少见的火热之红。
很像......黑寡妇？
一辆公交经过，人影消失不见。
说起来，黑寡妇似乎是跟着队长的，如今新闻上全是托尼，队长他们大概也看见新闻了，虽然他们彼此闹到像是要决裂的地步，可他能看出来托尼仍然很在乎他们。
那队长呢？
彼得与队长仅有一面之缘，他不清楚队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他去过数次史密森尼博物馆，历史书上也背过多次，美国队长一向是他这个年纪高中生憧憬的对象。
“陷落事件发生后，有一些高龄变种人一夜之间老去......我怀疑队长也会这样......”
几天前托尼的话在耳边响起，他退回到红绿灯旁。
队长......会变老吗？
.
“这地方不错吧？”
苔藓霉斑爬满了慈善会天台的角落，两人坐在折叠椅上看层层叠叠的高楼，微风拂过发梢，钢铁森林的风沿着天台的霉斑，传来斑驳的美感与无法掩盖的城市地底的潮湿恶臭。
艾尔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极为放松的模样，她接过彼得递过来的可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你那边怎么说？”
这次她没有犹豫，那晚后她很快就将爱德华·巴克的委托告诉了彼得，男孩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不对劲，托尼迟迟不回的消息，哈皮的闪烁其词，还有这次不同以往的竞选。
于是两人相约周末分头行动。
彼得前往斯塔克大厦，而艾尔则去找达利的哥哥——卡尔诺·兹利德。
爱德华·巴克怀疑当年在地下酒吧投毒的人跟如今想要竞选市长的是同一个，而无论事实如何他们都有必要跟被目击出现在戴卫·阿德死亡现场的卡尔诺谈谈。
“他死的时候我在校外参加比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看见我出现在他的死亡现场，这件事我已经回答了几百遍了。”
男人边活动手腕边微愠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叫艾尔·坎贝尔，是一名侦探，你的弟弟应该告诉过你。”
人潮涌动的过道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恼怒，原因是原定在体育馆的训练计划被临时取消，体育馆方面告知场地被托尼·斯塔克征用。
周围时不时有人过来跟卡尔诺打招呼，嘈杂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聊天，艾尔提议：“或许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卡尔诺看了她一眼，许是看在弟弟的份上，转身示意她跟上。
休息室里，卡尔诺坐在沙发上：“达利说他有同学想见我，但他没告诉我这个同学是个侦探。”
“是我让他暂时别说的。”
“侦探的话，是谁委托你来的？警察？戴卫的家人？”卡尔诺想不通，“已经过去八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今天来不是因为怀疑什么，我只是单纯想了解戴卫·阿德这个人。”艾尔坐在沙发对面的木椅上，面带微笑眼神诚恳。
“他是你的同学，你们关系如何？”
卡尔诺啧了一声，他往后靠，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还行，能打招呼，还一起打过球，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嗯......怪。”
他想起什么，倏然眯眼道：“你不会是为了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德鲁·凯拉事件来的吧，我以前曾听说戴卫认识他。”
“没错，”艾尔坦然开口，“所以你能把你知道的关于戴卫·阿德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吗？比如你口中的'怪'......具体是指什么？”
“他的脾气。”
卡尔诺抿唇：“他的脾气非常古怪。我记得有一次我本来跟他约好了周末一起打球，但那天下暴雨，我和另外几个人全都没去，谁知道第二天在学校他一句话也不说就上来揍了我一拳......”
他不由自主地骂了句脏话：“我知道我们失约不对，不过正常人看见下暴雨谁还会出门打球？”
“这件事之后我就很少再约他出去了，”他深呼吸，“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情......他是我见过的最愤世嫉俗的人，即便是今天，他已经去世......这么久的日子......”
提到死亡，他还是有些悲伤。
想到暴雨那天，他叹息：“那么大的雨，球场还在室外，他为什么一定要守约呢？”
【“你答应我了！昨天，打球。”男孩一手拉着他的衣领，一手往墙壁砸去，“你为什么不去？！”
“我拜托你，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怎么打球啊？？”卡尔诺自觉委屈，面对情绪激动的戴卫他往旁边躲着。
戴卫哽咽，终是松开了他，无力道：“那又怎样？！你答应过啊。”
他眼角泛红，直直看着卡尔诺：“我一直在等你。” 】
......
从日记里也能看出戴卫是个古怪的孩子，不过在第三人口中他的模样更加鲜活。
艾尔双手抱胸：“还有什么令你难忘的事吗？”
老实说女孩的样子根本不像高中生，他自认有几分名气，可她竟是豪不怯场，周身莫名的气势还隐隐压他一头。
卡尔诺搭在靠背上的手放了下来，他神情闪烁：“初级结束的时候，有次文化汇演......”
艾尔眼睛一亮，她想起戴卫在05年的日记里表达过对某次文化汇演的痛恨。
“因为以前来找我的都是警察，所以这件事我从未跟他们提起过，”卡尔诺对艾尔勾手，女孩身体向前倾，“戴卫，他不止自己吸甘露，他还在卖，但他从未在学校卖过。”
“直到那次文化汇演，有几个高年级生知道了他手中有甘露，他们找上了他。”
“戴卫死活不给。那天他刚好有表演，他不给，他们就一整天作弄他，在台下当着他的面强吻他喜欢的女孩，还把他储物柜里的东西全都剪烂了。”
“是一群仗着身高优势的混蛋......我后来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甘露给他们？”
“他说——”
【你知道吗，学校一直是我心里的净土。我的出身，我能接触到的那些人，每一个都坏到透顶。但学校不一样，这里在试图拯救这些人。
学校越教什么，说明外面的人越缺什么。我不想玷污这份净土，也不想玷污这里的人。
我明白最根本是因为人类，人群一直在本能地搭建地狱，深陷其中的人就像在沸水中打滚。
......
我恨他们，但我更恨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世界。】
…
可乐一口气喝得有点多，艾尔打了个嗝。
彼得靠在另一张椅子上，他摩挲下巴：“你觉得戴卫·阿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偏执，情绪不稳定，愤世嫉俗......
天台上能看见两个街区外正在游行的人。
艾尔放下可乐伸出手指：“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是他们的其中一个。”
彼得望去，那是一群逆行者，愤怒者，不堪管教者。
......
也是一群反叛者。
“嗡——”艾尔的新手机震动，是梅姨发的短信。
她发来了一张照片，正是他们从海边回来那天拍的。
艾尔坐直身体，眼底一片晦暗。
她把手机放在彼得眼前。
强烈的阳光从天而降，女孩微眯着眼一手挡在眼前，一手裹紧衣服，小心抱着怀中的牛皮笔记，彼得紧随其后，他紧绷着脸，似乎在想些什么。
托尼捏着墨镜从前座探出半个身子。
白日阳光像雾中正在施法的精灵，给三人镀上一层油画质感。
照片框下的场景很和谐，显得唯一的不协调处异常诡谲。
彼得睁大眼睛夺过艾尔的手机。
他第一反应是照片叠影了，可再仔细看发现只有一个点怪异，这段时间跟艾尔呆久了，他终于放弃了他唯物主义的思维。
修剪得干净的食指指着其中托尼·斯塔克的眼睛：“这是什么？”
“之前我们在泳池底下除了那艘幽灵船，我还发现了别的，但那个东西看起来时间久远，难以确认。今天见了卡尔诺·兹利德，他不像在说谎，戴卫的死亡应该真的跟他毫无关系。而这个照片更加作证了我的另一个猜想。”
艾尔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本牛皮笔记，她翻了几页，递给彼得。
纸张泛黄，顶头的文字隐约可见——
“变形怪”。
今天还会再跟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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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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