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并不像金妮一样杰森在哥谭的所作所为全盘接受，他更熟悉麻瓜的法律，清楚杰森面临的风险，他想让杰森停手。金妮则觉得，杰森是个巫师，不适用于麻瓜法，魔法国会都没有对他干的事情有意见，家人怎么能阻拦呢？
他俩各执己见，于是不可避免的，一场激烈的争吵发生了。杰森是争吵的主题，但不是参与者。
他被父母晾在一边，看着他俩为他的问题争论，多么熟悉的场景，他第一次见到迪克后布鲁斯与迪克也是这样，蝙蝠侠命令他暂停夜巡后蝙蝠侠和阿福也是这样，他好像一直是大人争吵时站在一旁的孩子，而不是——
“一个成年人，”杰森把他的心声说出口，“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不好意思，先生，我之前都没看出来这点呢，”哈利表现得像刚看见他站在屋子里，他说，“什么时候成人仪式需要杀人了？那地球上的人肯定不够用。”
哈利尖酸起来没人比得过，上次听到哈利这样说话的时候杰森还躲在他身后，和詹姆一起为对面布尔斯特罗德先生的臭脸忍笑到颤抖。现在杰森站在哈利对面，也在颤抖，一半是惶恐，一半是愤怒，他太久没被家人这样对待过了，一直以来他接受的都是支持和鼓励，他口不择言地反击，“如果你担心名声的话，你可以把我驱逐出这个家！本来就是我犯错在先，这样就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杰森！”金妮厉声打断他，“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爸爸！别再让我听见你这样说。”
“我担心名声？”哈利冷笑起来，“从十一岁开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聚光灯下，你觉得我还会在意那些记者捕风捉影的胡话？我担心的是你！曾经我身边所有人都因为我被小报记者编排，而我，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让我的孩子们不用再忍受这一切。”
“是的，现在魔法国会对你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哥谭对于当局来说一直是个大麻烦——无论是麻瓜的还是巫师的，他们很乐意看见有人清理哥谭。但是，一旦哥谭步入正轨，他们腾出手来，你的事情总会有一天被提起，”哈利语气软了下来，他像在叹息又像在哀求，“杰森，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杰森偏过头不去看他，“如果哥谭能好起来的话，无论我受到什么都是我应得的。”
哈利又一次被他的话气得半死，“你应得的？那我呢？这些是我应得的吗？我活该等着我儿子的判决书被猫头鹰送来？哦我忘了，这还得有个前提，他还得先从麻瓜的枪战中平安活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杰森张嘴想反驳，却没能发出声音，他不敢相信哈利竟然强制让他不能开口，他愤怒地比划着，对哈利发出无声的抗议，却发现哈利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对着不同的人。
他俩都停下了，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金妮放下魔杖，疲惫地说，“都冷静点，先生们。既然你们都把彼此看得很重要，那就不要说出伤害对方的话，好吗？”
金妮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现在都冷静点了吗？向我保证，接下来你们说出口的所有话都会先经过思考，这样我才解除魔法。”
得到父子俩的点头后，金妮挥了挥魔杖，但沉默并没有被打破，他们俩谁都没有先开口。金妮叹气，“杰森，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爸爸——就是你今晚跟我说的那些，你说出口，你爸爸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对吧？”
得到金妮饱含威胁的瞪视，哈利配合地说，“嗯，我在听。”
杰森花了很久组织语言，当他开口时，他说得很慢，但很坚定，“我知道哥谭或许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城市，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无辜的人在这里死去，他们中没有一个能为自己报仇，除了我。我是唯一一个从地狱回来的，我举起武器，为自己，也为他们，为所有没能举起武器的人，为所有人都不用再举起武器。”
他说，“我做这些不是一时意气，我知道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找个安全多了的城市度过我这一生，但是，这双耳朵曾经听过哥谭人的哭声，从那之后，即使我在千里之外，我依旧能听到哥谭在哭。我选择了我认为最正确的道路，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成为你们希望我成为的人，但我已经努力去成为最好的我。”
“我对你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安全、健康、快乐，杰森，”哈利立刻说，“我没有想阻止你拯救哥谭，只是，或许有别的、能让你不会陷入麻烦的方式去拯救哥谭。”
杰森很冷静，他不想和他的父亲争吵，他只是陈述事实，“这是能让哥谭的麻烦最少的方式。”
哈利换了一个方向劝他，“也许你可以稍微宽容一点，有些人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幸运，而且，不勇敢不代表错误。”
“这群人的童年还不一定有我惨，我在犯罪巷长大，我见过最糟的，但我不像他们，我从来没伤害过弱者。”杰森努力不让自己的委屈能被听出来，“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吗？我杀掉的每一个人都罪有应得，他们只是靠各种方式逃脱了法律，现在你要劝我也放过他们？”
哈利立刻反驳，“不！我只是建议你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我希望这样做能让别人给你第二次机会。”
杰森声音大起来，“这就是我的第二次机会！我不会把它浪费在和罪犯的过家家——就像蝙蝠侠做的那些，而我是他的做法失败的‘死翘翘’的例子。”
这还是第一次，杰森在他们面前主动提起蝙蝠侠，哈利沉默了，他相信杰森的为人，他的柏木魔杖从未枯竭，他的灵魂一如既往的高洁，他就像格兰芬多的宝剑，而哈利只担心杰森过刚易折。
但是如果杰森已经把自己放在曾经的家人的对立面，哈利不会眼睁睁看着杰森独自前行。哈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你已经选好了你的道路，那就坚定地走下去，我很抱歉我刚刚说的话，你妈妈和我对麻瓜的世界了解不多，我们不能想象你在面对什么，但我知道我儿子选择的道路一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他认为正确的，而他通常都是对的。”
他补充道，“只是别再瞒着我们了，好吗？让我们知道实际发生了什么。”
这么简单就能得到哈利的接受吗？杰森有些不敢相信，他迟疑地点头，“我保证，我不会再对家人撒谎了。”
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
金妮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等父子俩分开后，她说，“现在是不是该吃晚饭了？想吃什么？”
杰森还有些恍惚，他急需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他主动请缨，“我来做！冰箱里应该还有食材。”
*
确认杰森已经进了厨房，听不到客厅里的动静后，金妮狠狠捏了一把哈利的脸，“过会儿吃饭的时候可别再对着我儿子板着脸了，笑一笑。”
“好好好，”哈利一边揉着脸一边忍不住抱怨，“你是不是有点溺爱孩子了？”
金妮失笑，“你在说我溺爱孩子？你才是这个家里最溺爱孩子的人，你到现在都想‘扶着他走路’呢。嘿，你要知道，他已经长大了，他会做出很多选择，有些明智、有些愚蠢，而你不可能永远帮他选择，有时，孩子做出的选择在我们看来不那么完美，但是已经到了我们放手的时候。现在，作为父母，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会和他一起承担。”
哈利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地承认，“你是对的，他已经长大了。只是……你知道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我总觉得他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坐在圣芒戈的病床上，说他永远不会后悔选择我。”
他突然惊恐起来，“我是不是让他后悔了……哦，梅林。”
金妮在他背上猛拍了一下，“如果你在担心这个的话，那快进厨房，你今天已经当了太久的威严父亲，我认为只有你笨拙的厨房魔法能稍微挽回一点你在孩子心中的形象了。”
*
晚饭的氛围好多了，哈利忙着向金妮夸奖杰森的厨房魔法，“说真的你刚刚就应该来看看，就连我都能按照他给的方法做出好吃的。”
杰森被他夸得脸红，嘟囔着，“我只是之前准备好了半成品——就像麻瓜那样，他们有些食品微波炉加热一下去就能吃，而魔法可比微波炉好用多了。”
金妮吃完了她的布丁，满足地说，“我有个主意，当你有空了，回家为你外婆和外公做顿晚饭怎么样？你外婆会为你骄傲的。”
“好啊，我会的，”杰森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些够吃吗？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个披萨。”
“这已经是一顿盛宴了！不用再麻烦了杰森，”金妮说着说着迟疑起来，“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些半成品——你不需要它们也能做好菜的啊。”
杰森忙着切他的肉排，头也不抬，“只是以防万一，詹姆会回来住，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
金妮放下了餐具，她小心翼翼地问，“詹姆住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你做饭？”
杰森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排，他含糊地说，“也不是啊，我们也会点外卖或者出去吃的。”
当他把肉咽下去，抬起头，发现哈利和金妮都注视着他，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怎么了？我脸上粘了酱汁？”
哈利看向金妮，“我猜现在家里最溺爱孩子的人不是我了。”
杰森为他的兄弟辩护，“我们分着来的，詹姆会打扫卫生。”
“得了吧，”金妮翻了个白眼，“打扫卫生对于巫师来说不算个活儿好吧，他要做的只是挥一下魔杖。”
她突然想起来，“哦，詹姆！哈利，你不应该是去找詹姆的吗？他人呢？”
“这个啊，”哈利闪烁其词，“他同事说他在国外……嘿杰森，你在看什么？”
杰森收回看向走廊的目光，“嗯？没什么，我猜是风。”
*
当他们一家人吃完晚饭，杰森把爸妈送到门口——他其实想送得更远，但是哈利和金妮说他们俩在美国还有点事儿要干，不急着回家。
今天杰森已经和父亲拥抱过一次，如果再来一次父子俩都会有点尴尬，哈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儿子。”
金妮向来不吝啬拥抱，“好好睡一觉吧，你今晚辛苦了。”
目送着父母走下楼梯，杰森关上门，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真是好一个晚上——我猜你还没吃晚饭，冰箱里还有披萨。”
詹姆脱掉了隐身衣，“你怎么知道我在?”
杰森把自己扔进沙发，“顺带帮我从冰箱里拿瓶啤酒——你在开玩笑吗哥们，有多少次我看你披上那件隐身衣，对我来说那可不算隐身，你怎么会觉得我没发现。”
“我已经吃过了，”詹姆说，但他还是走进厨房，拿回了两瓶酒，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杰森，他站在杰森侧面，斟酌着用词，“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爸妈的谈话，我只是恰好在这个屋子，你们回来前我就在了。”
杰森把酒瓶打开，猛灌了一大口，“这样啊。”
他俩同时陷入沉默，又同时开口，“我很抱歉。”
“不不不，是我很抱歉，”詹姆急切地说，“我的反应证明了你不告诉我真相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我很抱歉我让你不得不撒谎，我也很抱歉我试图逼你说出真相。我好像一直在逼你，莉莉是对的，我太没有距离感了。”
杰森放下了酒瓶，“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对你撒谎，这意味着我伤害了你两次。”
詹姆自顾自地说，“我对我那天说的所有话感到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我那天不应该那样情绪化的，我对我帮不上你的忙这点太沮丧了，我又做了我最不该做的事情，我把我对自己的愤怒发泄到你的身上，这让我成为了无能又控制狂的哥哥。”
杰森站起来，握住了他的双肩，直视着他，“信不信由你，我见过更糟的——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好的哥哥了，嘿，别责备自己了，这件事我俩的错处五五开，怎么样？”
他俩对视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起来，詹姆装作一副很勉强的样子，说，“如果你坚信的话，好吧，但我认为这件事三七开更合理，我七你三。”
“这你也要争啊，”杰森夸张地叹气，“好吧，你开心就好。”
詹姆向他举起酒瓶，“那我们现在，和好了？”
杰森拿起酒瓶用力撞了上去，“我们就没有不好过。”
杰森在沙发边缘坐下，给詹姆留出空间，他说，“不过，我发现你在的时候真的很惊讶——而且那时候爸正在说你在国外呢，你是让你的同事对爸撒谎了？”
“事实上，”詹姆放下酒瓶，坐直了，他看上去甚至有些严肃，搞得杰森也把酒放下了，詹姆说，“我前几天确实在国外，因为我觉得我所作所为有点太混蛋了，我想找个道歉礼物再去见你。”
“哇哦，”杰森感叹，“你让我后悔那么快原谅你了，我还没看见我的礼物呢！”
“得了吧，”詹姆站起来，“现在去看也不迟，就在书房，我们走？”
*
一份道歉礼物，这对杰森来说确实有点稀奇，但是他非常信任詹姆挑礼物的水平，每年圣诞拆詹姆礼物总让他最期待，他怀着同样的期待打开书房的门。
他把门关上了，他几乎是惊恐地问，“那里面是什么？”
詹姆挠了挠脸，“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所以我想道歉礼物应该更隆重一点，所以我去了埃塞俄比亚——”
他的尾音和杰森的重合在一起，“——你抓了小丑，活的，小丑。”
“是的，我抓了小丑，”詹姆好像这才发现杰森脸上的表情不是开心，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怎么了？因为他是活着的吗？我考虑过你可能更喜欢他是死的，但我觉得这件事你可能更想亲手做。”
杰森快抓狂了，“你先别说话，让我理一理，你说你去了埃塞俄比亚？”
詹姆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我很抱歉，但我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麻瓜那里你的档案上都是屁话，说你死于车祸之类的，所以我决定去现场看看。”
杰森神思不宁地打断他，“抱歉，插个话，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吗？你确定你把小丑绑牢了吗？”
詹姆给他的兄弟顺气，“深呼吸，杰森，冷静点——我很确定这间屋子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他在这儿已经不止一整天了，我都没让他醒过。”
杰森跟着詹姆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平静下来，杰森恶狠狠地说，“你之后要给我好好打扫一下书房，不用魔法，只用手那种——现在，告诉我在埃塞俄比亚发生了什么？”
抱歉考完了玩嗨了（）我之后尽量做到隔日更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29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