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安东都待在九头蛇基地那间办公室里,他的工作好像永远也做不完,有时候去和冬兵练练。
冬兵是九头蛇里唯一能和他过几招的人,只要不下死手,他们可以有来有回的切磋。
九头蛇的事务实在太多,但安东很享受工作,他乐此不疲的做着一切,他太需要事业和回家目标来支撑他的生存**了。
冬兵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沙包,但对比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安东还是温柔的。
偶尔会有意外,他们切磋的时候,安东看着冬兵的脸,脑子一抽想到了自己原本认识的那个巴基,然后又想到了九头蛇的食堂,他下意识就开始顺着线索溯源,企图找到那个经常让自己带饭回去的人的脸。
当然一无所获,一晃神,挨了冬兵的铁拳。
埃尔文回来时,就看见上司臭着脸,腮帮子肿了,骂骂咧咧的在阴暗的走廊气冲冲的走,冬兵在后边默默跟着。
安东气呼呼的让冬兵去给他找冰块,但冬兵不知道哪放冰块,平时这种杂事儿都是埃尔文在做。
结果就是冬兵满脸智慧的把安东带去他平时被冷冻的休眠仓,眼巴巴的看着安东,示意他进去。
安东更生气了,现在是工作时间,大家都很忙,巡逻的士兵也在换岗,只能自己去最近的有冰块的食堂找冰块敷一下。
那家伙脸怎么了?
埃尔文几步追上去:“长官,怎么了这是?”
“都是一群废物……!”安东气呼呼的把事情原委讲给他,然后命令他找冰块,自己先回办公室了:“出差报告写好交过来。”
埃尔文哭笑不得,只好转身去食堂拿冰块。
安东在办公室看文件,鼻梁上裹着纱布,一边还在看一份科研报告,还是生气:“…哼…废物…!”
能在被九头蛇领袖当成魅魔疯狂怀疑的前提下还没被撕了,埃尔文哄人很有一手,最关键的是他多数时候也不是在装。
拿着冰块进办公室,发现上司在电脑上和情报人员核对他们这次出行的行程和任务报告,埃尔文不由得给自己捏了一把汗:“长官,看这边,冰块来了。”
在休息时间里其实不太愿意和埃尔文多接触,就是因为那种无法抵御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信任感,还有占有欲。
但作为一个下属,他做得无可挑剔,安东只能自己忍着,顶多时不时折腾一下疑似间谍,但好像没脾气的副官。
埃尔文眼神很规矩,不看他桌上的文件和电脑,托着一包冰块和药,等他转过来。
安东这才正眼看他:“来吧。”
他的声音不太友好,但埃尔文只是在他伸手拿冰袋时扶了他一下,安东因为他的触碰身体变得僵硬,但又没有真的推开他。
埃尔文神情自然,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拿着冰袋轻轻按在他肿起的脸颊,还帮他上了药。
脸疼。
安东不想让自己在可疑的下属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只是冷着脸:“你们行程上有将近一周的空白,你躲开了特工们。”
“您没说有人跟着。”
埃尔文轻轻给他上药,纱布包好,重新把冰袋贴上去,语气自然:“所以我带布洛克去了森林公园,还有野外无人区接触自然散散心,交通工具比较多样,跟丢也很正常。”
安东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他警告埃尔文:”我马上就把布洛克叫来,对不上口供就毙了你。”
“您随意。”埃尔文想帮他把骨折的鼻子扳回来然后上药:“长官,你鼻子——”
这下手真狠啊,不愧是冬兵。
疼惯了安东没意识到自己鼻子也折了,经过副官提醒照了镜子,才发现。
安东气呼呼的忍着疼掰正,咬牙不让自己在下属面前发出丢人的痛呼声。
鼻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有些窒息,这时埃尔文凑过来,轻轻吹了吹,安东愣了愣,对上副官的棕色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安心,疼痛似乎都有了缓解,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你干什么!幼不幼稚——”
忽然凑这么近,好烦!
知道上司一般没事不跟自己动手,而且现在都没杀气,埃尔文无辜:“怕您疼,给您吹吹,这不是带小孩带习惯了嘛。”
安东眼神里有一丝嫌弃,但没有推开他,四年时间他有点习惯了来自埃尔文的亲近,甚至在无关紧要的方面有些潜意识里的信任:“你哄小孩呢?”
两人尴尬的保持这种微妙的距离,埃尔文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这些年下来,他也没漏什么马脚,安东交代的事他办的妥妥的,怎么说都是一个优秀副官。
埃尔文敢拍着胸口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除了策反布洛克,偶尔给神盾局传点消息,他啥也没干,安东的任务他保质保量完成!
上司喝什么牛奶,茶要泡多少度的水,喜欢什么样的抱枕,衣服裤子穿多大尺寸……他记得清清楚楚!
上哪找他这么好的间谍?
压制住每次靠近这人都会有的占有欲,安东侧过脸躲开埃尔文的手,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文件。
安东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出差报告上,他是个敬业的上司,虽然有些员工不太老实:“你们那几天玩了什么?”
怎么还真要对口供,以前不都是诈他们一下完事吗?
埃尔文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确定布洛克能不能圆回来:“野餐,钓鱼,还遇到了流浪猫,猫被人收养了,布洛克也想养,但人家不卖,也就这些……其他主要是散散步。”
“他不是有巴基了吗,怎么还想养…哦,知道了。”
仔细看了一下报告,觉得没什么问题,安东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副官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每次靠近都会有很强的占有欲,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自己饥不择食看上人家了?
安东心虚的摸摸戒指。
不行,不可以出轨,身体出轨也不行,实在不行割以永治。
你是有家室的人。
…
安东纠结的表情让他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埃尔文装作毫不在意,专心给他上药:“长官,您不休息一下吗?”
看着埃尔文的脸,安东心想,自己似乎太容易被这张脸蛊惑了,可明明和记忆里任何人都对不上……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把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按下去,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所以推开了埃尔文的手:“出去吧。”
明白上司这是暂时不打算追究了,埃尔文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关上门前,他补充了句:“长官,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埃尔文走后,安东终于没忍住,狠狠砸了一下办公桌,鼻梁上的伤加剧了疼痛,他面无表情的拿起冰袋,狠狠按上去。
但是疼痛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不起来大哥的脸,每段记忆中的面孔和声音都是模糊的,就像有人恶意扣掉了。
从恢复记忆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不知道,托副官的福,一次小小的公费旅游不但儿子被拐去了神盾局,九头蛇还和宇宙魔方暂时失之交臂。
……
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安东照着镜子确定脸上没什么痕迹,鼻子也差不多消肿了,看见布洛克在门口探头探脑:“玩得怎么样?”
布洛克发现他脸上的伤,眼神一变:“埃尔文打你了?”
说什么呢这小子。
安东听见他这么说,刚想骂他蠢货,但想想毕竟是在关心自己:“巴基打的,今晚不许给他做牛排。”
“我不!”
巴基好,老爸坏,布洛克拒绝虐待冬兵:“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安东不爽了,他揪住布洛克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拎进自己办公室,放到沙发上:“他就是故意的,我都没打他脸他打我脸!”
布洛克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站在老爸这一边,但老爸要扣巴基的伙食:“那——也不至于不让他吃东西,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巴基都没这样打过我。”
安东:……
所以说那金属臂冰棍儿是可以收力的呗。
更生气了呢。
儿子顶嘴,他扣住布洛克的肩膀,把他按在沙发上:“那你说,我是你爸还是他是你爸?”
“他是巴基——!”
见他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布洛克尖叫蹬腿,叫得整个办公室都有回音。
安东被蹬得一个踉跄,本来心情就烦,小崽子还顶嘴,把布洛克按在自己腿上,抽出腰间的皮带,比划着要揍布洛克屁股上:“不听话是吧?”
其实也不是很疼,但关心一下反而被老爸找茬,布洛克还是嚎起来:“老爸坏!你不爱我你没拿我当儿子——”
安东被布洛克吵得头疼,但他又不能真的因为这种鸡毛蒜皮事揍布洛克,只能一把将他抱起来,抓宠物似的晃悠:“行了小废物,别哭了,跟你闹着玩呢。”
布洛克仰着脑袋,红着眼睛盯着他:“你不许扣巴基伙食。”
其实心里不太在意这种小事,单纯被顶嘴了不爽,安东冷哼一声,把布洛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给他整了整衣服,板着脸:“哦,行了,出去吧。”
得到允许,布洛克抽抽噎噎地推开门,又回头看看老爸,安东没理会他,抱着胳膊,摆出一副“我没听见你说的什么”的姿态,但布洛克还是注意到,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还有一堆文件要看,安东撑着头,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投入工作。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打开抽屉夹层暗锁,拿出另一份没有封面的文件。
与桌面上那份同意副官的意见退而求其次,安排九头蛇各基地复刻大号瓦尔基里的洞察计划不同。
这份文件详细安排了对神盾局和美国政坛的各阶段渗透,从起步到收尾,事无巨细,光应对不同阶段失败的备用计划就有几十种。
只有当年他亲自起草的回归计划周密程度能与之相比。
埃尔文的确是个聪明又经验丰富的特工,但很不幸他有个不讲道理的顽固上司,戒备他根本不需要理由,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现在他落到异世界独自生活,大哥生死不明,打完二战没能享受果实就坠机的这番境地,就是他们九头蛇内部纳粹间谍没清理干净造成的。
安东不擅长收拾间谍,就连当年的约翰都没能把九头蛇收拾干净,他听指挥去全是友军的神盾局当当双面间谍也就罢了,自己上和一窝间谍玩心眼是肯定玩不过。
那怎么办呢?
所以安东选择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布洛克,还是埃尔文。
真正的洞察计划关乎到他能不能回家,在异世界,他只相信自己。
一切尘埃落定前,这份计划不会落到任何人手里,就连间谍也是他分开单独培养,互不知道身份,有的会被派去从政,有的会混入神盾局为后续行动奠基。
谁让九头蛇这点资源根本无法造出真正的天空航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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