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金灿的光柱打在地上，晕出一片令人目眩的光圈。
玻璃杯落在桌上的清脆响动唤回了正看着光晕发呆的慕安安，她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仰起头，撞上了托尼复杂的目光。
“喝点水。”托尼把水杯往前推了推。
慕安安端起杯子，视线游离了一瞬，飞快地低下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在嘴唇触及到冰冷的水流的那一刻，她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渴过，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张大嘴嗷嗷待哺的孩子，近乎贪婪地索取着它的甘甜。
“你喝慢点。”托尼怕她被呛到，不由得叮嘱道。
直到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水，慕安安才终于觉得好受一点。
她放下杯子，又开始低着头绞手指：“谢谢。”
“不用说那么多遍，你难道是复读机吗？”托尼耸了耸肩，坐到了她的对面。
慕安安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很喜欢托尼，头一次见到真人，更是感觉比荧幕中还要英俊。
尤其是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你时，哪怕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都会消散了。
平日里慕安安老和姐妹口嗨说如果自己要真的见到钢铁侠，一定要把他亲秃，可真给了她这个机会，慕安安连动都不敢动。
毕竟电影和现实差别还是太大，荧幕上的钢铁侠也不会给慕安安带来像刚才那么大的压迫感。
“小姐，你不用坐的和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我可不是教室里那些古板的老头。”相比于慕安安的局促，排除危险后的托尼就随意多了，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按了按耳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总不能一直让我叫你好学生吧？”
“慕，慕安安。”慕安安说话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看着人的眼睛，但她有点害怕托尼，所以抬起头后又很快地低了下去。
托尼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道：“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
同传耳机尽职尽责地将这句话也翻译了过去，慕安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她听见托尼继续问：“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七了。”慕安安回答道，她上学的时候政/策还不像现在这么规范，母亲当时觉得带她上幼儿园太远，五岁半就送她去了家门口的小学。
十七。托尼砸了砸舌，他看着慕安安稚气未退的脸庞，甚至以为她更小。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僵局。
慕安安尴尬地差点没把手心掐破。
天哪，有没有谁来救救她啊！放一个社恐一条生路吧！
托尼看出她的窘迫，也实在是有些好奇她的世界的情况，于是开口问道：“慕，你之前认识我吗？额，我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的我。”
他之前听见慕安安喊了他的名字，下意识地以为在慕安安的世界里也有一个自己。
要是时空通道能稳定下来，他还挺想去看看慕安安那个世界的自己。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躲避他视线的小姑娘忽然抬起头盯着他，黑色眼睛里的复杂情绪让他有些难以辨别。
“我确实认识你。”慕安安斟酌着用词，不知道怎么告诉托尼他是个角色能委婉些，“但是……”
她长久地凝视着托尼，忽然发现自己面前这个钢铁侠年轻得有些过分。
他的眼尾还没爬上皱纹，西伯利亚的霜雪还没染白他的头发，连那双金棕色的眼里也全是鲜活明亮，不见一丝暮气。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猛地加速起来。
于是，她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激动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斯塔克先生，能告诉我你们的世界是现在的多少年吗？”
“2011年7月3日。”托尼从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开始，就知道两个世界时间流速可能会不一样，见她这么问也没在意，直接回答了她。
2011年！慕安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这是复联一之前的时间线！
这时雷神才刚刚来到地球，复仇者联盟还没组建，洛基也还没有入侵地球。
这个时候没有奥创，没有内战，甚至连灭霸都还在遥远的银河系之外。
一切，还来得及改变。
慕安安原本犹豫的态度瞬间变得坚定，她要告诉托尼，然后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托尼，是这样的。”她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放于膝上，神色凝重。
“怎么了？”托尼被她的态度感染，不由得也坐直了身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不要害怕。”
“我是托尼?斯塔克，我不会害怕。”
“那好。”慕安安深吸一口气，“在我的世界里，你只是一个由漫画衍生出来的电影角色。”
“你的全名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你父亲霍德华?斯塔克老来得子，因此从小对你严格，却想到养成了你叛逆的性格。”
“kid，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托尼在一开始听到慕安安时还有些震惊，但接下来小姑娘的话却让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些都是八卦小报报道烂了的陈年旧事。”
“大家都知道。”他摊了摊手，身体重新靠回沙发，“如果你要让我相信你，你可能要给出其他证据。”
他也很好奇，在慕安安世界只是一个漫画人物和电影角色的他，会被写出怎样的人生呢？
“斯塔克先生，不要着急，听我继续说。”慕安安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你的父母在你二十一岁时因车祸不幸离世，但……”
托尼眯了眯眼，原本带笑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不过也就一秒钟，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慕安安察觉到了托尼的异常，但她还是咬咬牙，想要说出真相。
就在她即将说出真相时，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努力片刻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惊讶尚未浮现至她的眼底，脑海中顿时传来重锤敲击般的钝痛，小姑娘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她痛苦地哼闷一声，摇摇欲坠。
耳鸣突兀地响起，尖锐的声音宛如一道不详的警报，慕安安感觉四周的空气正在逐渐稀薄，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大片的墨色在她的眼前晕染开来，无数细小的光点逐渐汇聚在黑暗里，渐渐拼凑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形。
那是什么？
她扶住膝盖的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从沙发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跌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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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被她吓了一跳，赶在慕安安的头磕上茶桌前，站起来伸手接住了她的头。
然后他把慕安安的头小心地放在桌上，赶紧绕到她的跟前。
“慕安安，慕安安！”他拍拍慕安安的脸，却发现后者一点回应也没有。
托尼咬咬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
托尼放松了一点，伸手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放到沙发上。
“贾维斯，检测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托尼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昏迷不醒地慕安安，心下已经有了很多猜测。
是慕安安本身有急病，还是她的原子不适合在这个空间久留？
就在托尼毫无头绪时，贾维斯开口了。
“sir，目前显示慕安安小姐生命体征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那她为什么会晕倒？”
“初步估计，慕安安小姐可能是太过疲劳，因此睡着了。”
托尼嘴角抽了抽，低头又看了一眼正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的慕安安，忽然觉得她这个姿势十分眼熟。
这不就是她监控里睡着的样子吗？！
托尼扶额，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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