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剧院中上演着佐罗的面具。
卢西安抬头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的低了下去。
一个关于自喻为英雄的自嗨妄想的节目。
他这般想。
哥谭剧院位于东区，是这个贫民窟难得跟上流社会接壤的地方——有许多自喻高雅的富人在此处陶冶情操——当然，也有纯粹来看电影的。
卢西安身为一个“暴发户”，没有什么陶冶情操的自觉，也不喜欢看电影，自然对这里没什么兴趣。
他随机挑选了处阴暗的巷子进入，这处巷子是有名字的，只是名字概括范围过大，这里便没有标牌。
但为了好区分，这里便被人们称作是“公园街的那个有垃圾桶的窄巷子”。
——
“我们为正义而战，为那些不能为自己而战的人而战！”
这是“佐罗的面具”里面的台词，它似乎让这位刚看完的小孩诞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是幼稚的童言：
“妈妈！我以后也要为正义而战！”
他的母亲是个典雅的女性，晶莹的珍珠项链围绕着他修长白湛的脖颈，她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宠溺的笑：“嗯，布鲁西一定能做到的。”
孩子笑嘻嘻的抱着母亲的手臂，又是畅想，母亲就这般耐心的看着他，温柔的宛如是一个梦境。
他的父亲目光有些警惕，他嗅闻到了这个城市当中不太正常的气息，他护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催促着：“往这边走。”
他们拐进来这处“公园街那个有垃圾桶的窄巷子”
母亲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柔声：“托马斯？”
“玛莎，前面似乎有人在游行。”托马斯环住她的肩膀，把他们的孩子，也就是布鲁斯护在中间，快步走着。
这称得上是巧合，他们拐弯进入的巷子的终点正是卢西安的起点。
他们正相对走着。
不同的是，一家三口步履匆匆，孤家寡人闲庭信步。
但相比于卢西安更先于他们相遇的是一位抢劫犯。
“别动！”
那是个瘦削的白人，持着枪，眼睛死死的盯着托马斯，吐词有些停顿，牙关打着颤：“哦……我认得你……老韦恩…我们的，富豪老爷。”
“给我点钱……给我点钱……”
托马斯双手平放，做出安抚的动作，镇定的说：“没问题，没问题，我这里有钱……你想要多少，我可以写支票。”
白人张了张嘴，眼神有些空茫，他似乎是刚磕完药，不是很清醒，持枪的手有些颤抖：“我要，钱！给我……”
玛莎搂紧了布鲁斯，托马斯用一只手把他们往后面推了推，用另一只手摸向西服内衬。
白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托马斯的那只手，自己另一只手抖的更厉害了。
托马斯动作很慢，生怕吓到了他，而白人却像是不安又急躁，他尖叫：“快！”
“扔过来！”
托马斯把钱包扔了过去，白人看着挨着脚尖的牛皮钱包：“……老韦恩。”
他左眼周边的皮肤抽搐起来，手抖的很厉害，枪口在玛莎和布鲁斯那边不停的晃。
白人没有捡钱包，他的面目忽然狰狞了起来。
“砰！”
是枪响。
有人倒下了。
不是布鲁斯，也不是他的父母。
是白人。
劫匪倒了下去，从后面走来一个人。
18世纪流行的小圆帽，浅棕色的呢绒大衣，身形高大又瘦削，手中的枪口飘出袅袅的灰烟。
背着光，锋利而挺拔。
像是电影人物走到了现实中。
……
是缓步走来的卢西安。
他如今的神情不像是以往，他抿着一抹笑，若有若无。
托马斯最先反应过来，笑容中掺杂着感激，但目光中隐藏着警惕。
他说了什么，但卢西安不在意，他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小儿子，抿出的笑容扩大了。
“你叫什么？小孩？”
他眼睛中的颜色太浅了，瞳孔也过于透亮，让原本的绿色消散无形又无处不在。
“布鲁斯……”
卢西安用这双眼睛看着布鲁斯，与那双儿童真正清澈的蓝色眼睛对视着，他问：“布鲁斯……韦恩？”
“是的，我们是韦恩，感谢你的相助……韦恩会给你足够的钱财。”托马斯意识到他的不正常，把布鲁斯往后面挡了挡，但卢西安对他熟视无睹，就看着小男孩，直到布鲁斯微微点了点头。
卢西安的笑容真诚了起来，他忽然高兴了，忽然心满意足了。
终于看向了越发警惕的托马斯和玛莎，微笑着，声音有些飘忽的古怪，用着沉浸在幸福梦境中的声音：“啊……不必谢我，我相信，其他人的话，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的眼睛不曾眨动，年轻的面容中隐藏的阴翳散去，终于回过神来：“……我不太适合与警察见面，就这样吧，我们下次见。”
卢西安刚准备转身，又想到了什么，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笑容，温和但有些瘆人。
他的面相实在不适合笑这个情绪表达。
高大的身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笑了笑，然后对着劫匪的尸体弯下了腰，近乎九十度，用食指粘了粘枪口处温热的血，在纸上滑动了几下，又再次弯下腰，把血迹蹭在尸体的衣领上，最后直起身，对着一家三口再次露出一个笑容。
“如此，再会。”
窄小的巷子，他们擦身而过。
卢西安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换上了惶恐不安又漫不经心聊胜于无的神情。
他把纸条放回裤子口袋，走出了这条“公园街的那个有垃圾桶的窄巷子”。
巷子归于安静，空中的阴云微微散去，难得一见的月亮轻轻笑着。
或许能给我留个言？
……
让我知道这本书不是石沉大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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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布鲁斯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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