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染红了整个办公室的光线，大厦的主人坐在黄昏之下，手里的终端屏幕亮得刺眼。
她盯着那份来自索科维亚的行动报告，
——难以置信，又有点意料之中。
或者说，真的很难形容安妮塔看到亲卫队交上来的报告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捏着终端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几个人现在的职级是？”
“回殿下，”站在一旁的亲卫队长衣冠整肃，语气却明显带着些紧张的情绪，“他们是亲卫队内部的B级干部，九人中最高职级为B 。”
他察觉到空气中的冷意，喉咙动了动，几乎是本能地低头，“其中三人报名了下个月的A级对抗考核……本来是想冲一冲新季度的上调名额。”
安妮塔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落在他脸上，语调淡得几乎听不出喜怒“……你看了他们的行动记录仪吗”
“回殿下，看过”他有在斟酌用词，眼睛无意识向上看，是在回忆“他们没有与复仇者联盟产生直接肢体冲突，大多数时候是在以技术型装备牵制对方行动……”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补了一句：“但确实有几次行动节奏……稍显主动。”
主动这个词，在这个语境下，可不是什么夸奖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复仇者联盟针对一个东欧小国的九头蛇基地要全员出动——
可无论如何，亲卫队B级干部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上前想要正面作战这种事情……
“勇气可嘉，”安妮塔一锤定音，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不知道算是好笑还是苦笑的情绪，
“你说他们是心理素质好呢，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呢”
彭格列家族的武装部队在外行动得第一原则忠于首领命令，
第二就是尽量倚杖家族力量和影响力，少动武，少受伤，达到让敌人变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她的亲卫队这些年外派执行任务，一直被认为是“威压型武装”，
靠的也不能算是正面火力，而是她“菲德利卡·彭格列”护短的名声和玛蒂尔德·彭格列的影响力
她也曾接手过家族武装培训，说到底反复提及的也就那些
“让敌人在开火之前先想到彭格列会怎么反击。”
这也是“菲德利卡·彭格列”政治原则的延伸，是整个家族用来避免无谓牺牲与流血的基本思维方式。
底下人如此信任家族的实力，有如此之强的心理素质和凝聚力，换到平常，说不定安妮塔真的要大肆嘉奖
可现在——
这群B级干部，竟然敢当面对着复仇者联盟亮火力阵型？
超级英雄啊
一个个都是导弹的等价战斗力，一双拳头都能打穿联合国会场地板的角色，他们倒好，二话不说就开始战术推进。
是被彭格列的威名惯得太过自信，还是……单纯的胆大包天？
安妮塔觉得自己太阳穴隐隐作痛，脑仁还有点疼。
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在一些地方是不是太过激进，以至于亲卫队连这种程度的“进退有度”的搞不清白，
即使这次任务合法合规，反而是对面是上不了台面的秘密行动，
但那可是复仇者联盟——这群人杀他们几个绝对手拿把掐，等不到家族支援，他们也敢如此嚣张？
人要是没了，后面她再报复又有什么用，家族又不可能真的为此与美国政府交恶，怎么这群家伙连保命都不知道了呢
亲卫队长大气不敢出一声，脸都恨不得埋进地毯里，
“也罢，他们找到了什么”一时想不清楚该如何处理，安妮塔叹了口气，“复仇者去索科维亚做什么”
“回殿下，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亲卫队长终于抓住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声音立刻硬气了一些，
“这片区域原先是九头蛇的实验据点，是他们研究洛基权杖的核心基地。”
“复仇者应该是收到风声，去回收权杖的。”
安妮塔微微挑眉，没接话。
“但在我们抵达前，九头蛇疑似已经转移完毕，只留下部分人体实验残骸，”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涉及的实验方向……疑似与异能开发和变种人基因有关。”
安妮塔抬头，眸光冷了一瞬。
“殿下，”亲卫队长咬了咬牙，“这件事……是不是太巧了些？”
九头蛇刚撤，他们就到，紧接着复仇者也“偶然”出现了。
但问题是：他们的任务时间、地点、组队安排，全部由主系统加密随机分配，出发前半小时才公布。
不是“泄密”这么简单。
是有人在幕后看得见地图，玩调兵遣将的游戏。
安妮塔不喜欢这个猜测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声道：“九头蛇对美国政府的渗透不止神盾局一个。”
神盾局已死，可暗网的血脉仍在输送。
美方不是清白人，有些特工是为国服务的，有些，是在为“利益供奉者”卖命。
她没再解释太多，只是冷冷吩咐：
“把所有行动记录、资料，打包移交岚守。”语气毫无波澜，
“不用特意去压什么风声，也不要让任何‘确定’从你口中出去。”
“属下明白。”亲卫队长行礼领命。
“……最近一段时间，”安妮塔又道，眉头轻蹙，“盯紧亲卫队内部的舆论情绪，特别是和你们训练任务有交集的武装分队。”
“若有问题，第一时间报告给我，同时抄送岚守”
“属下明白。”亲卫队长垂头告退，脚步迅速却不敢太响。
而安妮塔依旧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终端，指尖轻响如战鼓微鸣。
她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是
——人一旦开始相信权威是万能的，就已经输了。
而这一切的代价，彭格列不能替他们每一个人埋单。
舅舅说的对，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太过了，
【索科维亚行动记录移交时间：T-24小时】
一天前，索科维亚。
这个东欧小国的天空总像是覆了一层湿冷的白纱，分不清昼夜，也辨不出方向。
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与安妮塔的亲卫队员们想的不太一样，复仇者联盟并没有在“彭格列家族”耀武扬威的火力压迫下选择退场。
他们只是选择了大部分成员更习惯的方式——不通过正门，不开外交通道，也不打算打招呼。
他们直接绕到了索科维亚与捷克斯洛伐克的边境线，一路在山地雷达死角与反制系统之间潜行。
没人汇报这支小队的动向，甚至连卫星监控都一度误判他们已“撤离至东欧上空”。
事实上，他们反而比彭格列走得更深。
而且走得更快。
“——我就知道，九头蛇不可能这么轻易收手。”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标准的美式讥诮，
“他们怎么不把最后的家底藏在地底下，见不得光的东西”
阳光透不过清晨的冷雾，扫描系统却精准锁定了修道院下方那股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你确定是权杖？”史蒂夫抬头望向正在上空扫描的猎鹰，
“正下方四十米。”猎鹰沉声回答，“能量强度和你们描述的一致——我赌这玩意能开个黑洞。”
“那我们就进去开这个黑洞”托尼俯冲而下，机械装甲贴地展开，一声低啸过后，地表炸出一道炽热金痕。
他们是来结束这场游戏的。
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次权杖没有孤身一人。
“他们进来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倚在墙边，浑身紧绷。
“他们不该来的。”旺达站在他身侧，脸色苍白，指尖泛着淡红色的能量微光，血色蛛网在空气中缠绕扭曲。
她的眼神既疲惫又危险，
“你说得太迟了，姐。”
音爆声出现，几乎是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皮特罗化作一道银白残影瞬间冲出实验区，直扑复仇者小队方向。
空气被速度撕裂，
黑寡妇翻身闪避，鹰眼一箭破空而来。
史蒂夫举盾上前，却猛然感受到一股意志以不可抗拒的方式穿入他脑海——那不是物理攻击。
什么人？！
“他们不只是‘实验品’。”娜塔莎低声道，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是变种人。”
托尼站在实验核心控制台前，一只手正伸向那根插在能源中心的权杖。
它似乎仍在运作，整个控制台被某种神经系统接管，蓝色的能量线路隐约跃动。
“Jarvis”他低声，“扫描反馈。”
【权杖核心能量稳定，检测到非物理波动。】老伙计的语调罕见地谨慎。【建议回撤，斯塔克先生】
“我得弄明白它。”托尼嘀咕着，戴上干扰手套，将权杖自控制核心中缓缓拔出。
可惜他没有发现有东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瞬间——整个空间失重。
电流中断，嗅觉、听觉、视觉、触觉似乎在一转眼见被人剥夺了去，甚至连呼吸声都像被一只无形手掌攥住了喉咙。
下一秒，他的世界坍缩成一座山，一座尸山。
他站在一块破败的陨石残骸上，面前是尸山血海，而垒起这座山的每一个人——
史蒂夫的盾牌碎成两半，已经辨认不出美国的配色；鹰眼横躺在钢梁之上，箭壶破裂，羽箭洒落一地；娜塔莎蜷缩成一团，鲜血顺着头发滴落，早已没了动静。
而索尔——雷神的锤子倒扣在不远处，锤柄断裂。
唯一还能“动”的，是史蒂夫。
他就躺在托尼脚边，怕是肋骨全部断了，却还撑着最后一口气。
他的眼神空洞又沉重，仿佛是透过死亡看清了什么。
“你本来能阻止这一切。”史蒂夫喃喃道。
“他们……因为你才死。”
“你让这个世界……毁在你手里。”
托尼动弹不得，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骨骼。
他想否认、想反驳、想吼叫，可喉咙却不知被压上了千钧重物，只能发出干涩的喘息。
耳边是整个宇宙都在责怪他——托尼·斯塔克，这个本该是救世主的男人
“斯塔克！”队长的声音，
托尼猛然喘息，手一松，权杖险些跌落地面，后背冷汗涔涔，心跳狂乱，下一秒就要跃出胸腔
“……**”他低声吐出这一个字，没头没尾，却有着震耳欲聋的分量。
旺达·马克西莫夫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眼神幽深，她是刚从一场噩梦里回来的幽灵。
“你看见了什么？”她轻声问，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冷静得几近残酷的好奇。
托尼怔怔地看着前方，还以为这个声音只是自问，也许还没从幻境完全脱离出来。
他想反问，却突然意识到一个比幻觉更严重的问题：
那不是幻觉。
那是某种预见。
他这辈子从没怕过神，怕过敌人，怕过死亡。
但这一刻，他突然感到恐惧。
不是因为那些他看见的幻象——而是因为他知道，它们可能是真的。
“权杖已经收回。”他咬牙咬得很紧，对着通讯频道简短下令。
“马上撤。”
推进推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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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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