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区比白天多了一些危险。
赛恩斯熟练的避开人群在街角看到了过来接他的车,一辆十分不起眼的福特。
“怎么突然又要加装训练室,地下二层你不是不打算启用的吗?”
靠在驾驶室外面的男子掐灭了烟后启动了车子。
“有突发情况。”赛恩斯仰靠在后座上,“或许你会很乐意训练一个新人?”
“你又从哪里捡人了?拜托,诊所已经快成福利院了。”
“艾德里安,首先,他们那是打工还债,其次我不是什么人都往诊所带的。”
男子翻了个白眼,“不过,是训练并非指导吗。”
赛恩斯没在回话,默默的摘了眼镜将刘海顺手捋了上去,从工具箱里取出来一张面皮仔细贴在脸上。
“这次疑似是‘那面’的人,瑟琳娜她们不敢自作主张。”
“嘁,不去正规医院跑来黑市。”赛恩斯嗤笑了一下,“那就看看吧,会有什么惊喜。”
但是在看到病人身上大片的绿色脓疮痕迹之后,赛恩斯则是挑了挑眉,凌厉的五官做出这种表情更像是嘲弄。
“像是未破茧成蝶的蛹,死在这副躯壳之中。”他不由的感叹道。
今夜只有两位来客,另一位则是这位患者的妻子。
“基因改造工程的产物,很可惜明显失败了,不过……那群政客竟然没有赶尽杀绝,是觉得无所谓吗。”
“我们……是在朋友的帮助下隐姓埋名逃离的……”女人无措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是这个朋友告诉她,在西中城黑市里有位医生,或许可以治好这种疾病。
赛恩斯看了一眼艾德里安比了个手势,对方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从暗格中取出一把枪替换了自己原先所带的。
“我很抱歉。”医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诊所响起了几声枪响,随后便由人处理后事了。
远处,拿着望远镜负责观察的人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
“两人都被处理掉了。”
“那怎么跟上头汇报?”
“派人再跟着去确认一下尸体。”
“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
过了一小时后,观察员收到同伴的回话,“真死了,一枪头一枪心脏。”
“下手真狠。”
男人咂咂嘴后也带着人撤离了这里。
赛恩斯站在诊所二楼的单向玻璃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窗台,窗外霓虹灯牌的蓝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人走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艾德里安把玩着那把改装过的格/洛/克,枪口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三辆车,六个人。按你说的,让他们‘确认’过了。”
“让他们看,”他轻声说,“演得真实点总没错。”
艾德里安撇撇嘴:“你那几个小朋友知道你这么会演戏吗?”
赛恩斯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们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好友卷入这漆黑的世界。
艾德里安看着医生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不语,矛盾却又格外吸引他们这些曾经在黑暗里生存的人。
“那对夫妇的资料查到了吗?”他问道,声音平静得不像刚结束一场生死抉择。
艾德里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桌上:“军方背景,男人是‘超级士兵’计划的早期志愿者。三个月前从马里兰基地失踪。”
赛恩斯拿起U盘插入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水绿色的眼睛此刻锐利得惊人。
“果然……”他盯着屏幕上的实验记录。
赛恩斯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加密文件一个接一个解锁。每份档案都标记着同样的红色警告:【绝密-仅限五级权限】。
这些文件详细记录了军方如何将生物基因技术用于**实验,而实验结果令人毛骨悚然。
“四十七个志愿者……”赛恩斯盯着屏幕喃喃自语,“全部在两周内出现排异反应。”
艾德里安凑过来,看到屏幕上并排显示的照片——四十七个年轻士兵,从健康强壮到全身溃烂的对比图只用了不到十天。
赛恩斯点开最后一份文件,日期显示是三天前:【项目终止通知】。
——————
第二天清晨,赛恩斯顶着黑眼圈敲响了帕克家的门。梅姨热情地招呼他进屋,但彼得明显在躲着他,匆匆扒完早餐就借口要赶校车先走了。
“你们吵架了?”梅姨敏锐地问道,递给赛恩斯一杯热可可。
赛恩斯勉强笑了笑:“青春期男生的小摩擦而已。”
他注意到彼得的餐盘里堆满了高热量的食物——七个煎蛋、六片培根、四块华夫饼。
代谢加速的典型症状。
校车上,赛恩斯刻意坐在了彼得旁边。他能感觉到好友身体的紧绷。
“彼得。”他压低声音,“我们需要谈谈那些……变化。”
彼得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人造皮革被他轻易撕开一道口子。
“没什么好谈的。”他生硬地说,“我很好。”
“你知道我在奥斯本实习。”赛恩斯坚持道,“如果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能——”
“能什么?”彼得猛地转头,眼睛里闪烁着赛恩斯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把我关起来研究?像对待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
赛恩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刺痛了。
“我只是想帮你。”他轻声说,“你最近……不太像你自己。”
彼得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但随即又变得冷硬,“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我。”
赛恩斯这几天的时间基本都泡在了奥斯本的实验室里,试图逃避正处在叛逆期的好朋友。
“我想组长你应该跟博士申请两天假期休息,你今天的状态简直糟糕透了。”
小组里的成员默不作声的将最后几管试剂挪到了离赛恩斯比较远的地方,“这已经是今天你打翻的第三管试剂了。”
赛恩斯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心悸感。
“或许你是对的,我得去跟诺曼叔叔申请休假一天。”思考了十来秒后赛恩斯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他们小组负责的部分只差分析数据这一步,离开一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太阳还没落山,所以请完假的赛恩斯准备走回去,可以当做锻炼身体,而且路过学校的时候,摄影社应该还没有结束活动聚会,还可以跟彼得聊一聊。
希望这几天的时间能让帕克夫妇意识到彼得的小情绪,并辅导解开那个心结,掌握不住的力量会成为吞噬着彼得的怪物。
“等等等等……”赛恩斯有些震惊,“彼得逃课?今天下午就不在学校?”
他这是昼夜忙碌熬夜终于出幻觉了吗?
赛恩斯掏出手机先给哈利打了个电话,见哈利也不知道后便聊了几句日常后就挂了,彼得的手机则一直是未接通请留言的忙音。
“Shit——”
学校的长椅难得被赛恩斯狠狠踢了一脚。
参加地下拳击这种事情,彼得甚至没有跟哈利说。
诺曼先生那个项目他也收到过邀请,但是自己目前还控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能力,那里都是科研学家,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暴露,所以彼得委婉的拒绝了。
除了抱着那种试验新能力的想法之外,那高额的奖金也是让彼得动心的原因。
他的朋友家境优渥,至少不用担心即将到来的毕业和工作问题,他知道哈利会继续念大学,只要他能够顺利毕业。
赛恩斯就更不要说了,他优异的成绩与课外实践足以让各所大学开出优渥的条件来录取他。
可是他不同,本叔跟梅姨的年龄也大了,毕业之后对彼得来说就意味着独立。现在他的身体又出现了这种状况,没有人能确保未来会发生什么。
地下拳场的环境还是彼得头一次见到,可是事已至此,这会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
……
天色从黄昏渐渐变为夜晚将至的深蓝色,天空也堆积起了乌云,看起来有点想下雨。
远处,本叔的老式福特安静地停在路边,车灯在渐暗的天色中投下两道温暖的光柱。
“您是来接彼得回家的吗?”赛恩斯走过去,轻轻敲了敲车窗。
本叔摇下车窗,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今天送他过来的时候约好了七点来接他。”
他看了看手表,“不过那小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可能又要迟到了。”
赛恩斯注意到本叔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些,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大概是修理房子时留下的。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紧,彼得最近确实很少帮忙做家务了。
“要下雨了。”本叔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上车等吧,孩子。”
赛恩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柠檬空气清新剂的气息,仪表盘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照片——年幼的彼得站在本叔和梅姨中间,笑容灿烂。
“彼得最近……”本叔斟酌着词句,“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赛恩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不,我是说……我没听说这事。”
“那就是有别的烦恼了。”本叔叹了口气,“这孩子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时心不在焉,昨天还打碎了梅最喜欢的花瓶。”
赛恩斯的手指悄悄攥紧了书包带,彼得不是心不在焉,他是在与突如其来的力量作斗争。那些无意识射出的蛛丝,那些轻轻一碰就碎裂的餐具。
“青春期嘛。”赛恩斯勉强笑了笑,“我堂哥这个年纪时,整整半年没跟家人说过一句话。”
本叔被逗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说得对,我和梅可能太紧张了。”他顿了顿,“不过彼得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总是很饿,但又吃不下梅做的饭。”
赛恩斯心里一沉。彼得的代谢系统正在重组,普通食物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他需要高蛋白、高碳水化合物的特殊饮食,就像……
“他最近参加什么课外活动了吗?”赛恩斯假装随意地问道,“哈利说他经常放学后就不见人影。”
本叔摇摇头:“问过他几次,总是含糊其辞。今天说是要参加什么……摄影社的特别活动?”
他疑惑地看向赛恩斯,“但你不是说摄影社今天没活动吗?”
赛恩斯的心跳加速了。彼得在撒谎,而且是很拙劣的谎言。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彼得·帕克或许内向,但从不对家人说谎。
“可能是我记错了。”赛恩斯含糊地回答,同时悄悄掏出手机,再次拨打彼得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远处传来一声闷雷,雨滴开始零星地打在挡风玻璃上。本叔打开雨刷,老旧的机械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你知道吗,赛恩。”本叔突然说,“有时候我希望彼得永远不要长大。”
赛恩斯转头看向这位温和的长者。
“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本叔继续道,目光落在远处的校门上,“而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太复杂了。梅和我想给他最好的,但我们也知道,总有一天他要独自面对一切。”
雨势渐大,雨滴在车窗上形成蜿蜒的水痕。赛恩斯想起再次见到彼得的情景——瘦小的男生躲在图书馆角落,鼻梁上架着厚重的眼镜,正全神贯注地阅读一本远超他年龄的物理学期刊。
“彼得比您想象的更坚强。”赛恩斯轻声说。
本叔笑了笑:“我知道。只是作为家长,难免会担心。”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二十了,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赛恩斯却突然注意到巷口有个可疑的人影——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正慌张地东张西望,右手揣在口袋里,明显握着什么东西。
“本叔,开车!”赛恩斯刚出声警告,那人已经冲到了车前。
“把车交出来!”兜帽男猛地掏出一把手枪,枪口隔着车窗对准了本叔。
时间仿佛凝固了。雨声、引擎声、赛恩斯急促的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本叔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年轻人,冷静点。”他慢慢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可以给你,但先把枪放下。”
赛恩斯的手悄悄摸向车门把手,准备随时冲出去。他的目光紧盯着劫匪颤抖的手指——那根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快点儿!”劫匪厉声喝道,枪口又往前顶了顶。
本叔缓缓掏出钥匙,就在他递出去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可能是雷声,也可能是警车的碰撞声。劫匪明显被吓了一跳,手指一紧。
“砰!”
枪声在狭小的车厢内震耳欲聋。赛恩斯感到脸颊一热,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
劫匪显然也被这意外吓呆了,他后退两步,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不……不不不不不!”赛恩斯扶住了倒向一旁的老人,震惊过后他迅速调整了心态,子弹由于那个男人的手抖,打到了左腹部。
周边有好心路人帮忙打了救护车电话,但是这里距离医院是有一段距离的,等待救援不是他的风格。
赛恩斯迅速脱下外套,用力按压在本叔的伤口上止血。他的手指沾满温热的血液,却稳得可怕。
“本叔,看着我,保持清醒。”他的声音冷静而低沉,手指快速检查着弹孔的位置——子弹没有贯穿,但可能伤及内脏。出血量很大,必须立刻处理。
本叔的脸色已经苍白,呼吸急促,冷汗混着雨水滑落。赛恩斯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一把扯开本叔的衬衫,露出狰狞的伤口。周围的路人惊慌地围过来,有人尖叫着“别动他!等救护车!”
但赛恩斯充耳不闻。
“我需要干净的水、布,还有酒精——现在!”他厉声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有人慌乱地递来一瓶矿泉水,另一个人从包里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不远处便利店老板则是带来了一个便携式医疗箱。
赛恩斯动作极快,他拧开水瓶,冲洗伤口周围的血迹,同时用T恤撕成的布条紧紧压住出血点。他的手法精准而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
“呼吸,本叔,深呼吸。”他一边按压止血,一边观察本叔的瞳孔反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赛恩斯咬紧牙关,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迅速割开本叔的腰带,松开了裤腰的束缚。他需要确保本叔的呼吸不受阻碍。
急救的过程中赛恩斯也偷偷补了一针修复原液,如果有将便携式生物仪带出来或许能更好的发挥药效。
“赛恩……”本叔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彼得……”
“他会没事的。”赛恩斯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您也会。”
远处终于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赛恩斯没有松手,继续按压着伤口,直到医护人员冲过来接手。他简短而精准地汇报了伤情和处理措施,医护人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时间多问,立刻将本叔抬上了救护车。
赛恩斯用旁人递过来的纸巾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血。
彼得从地下拳场出来后看到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原本以为只是路人晕了过去,但是看到熟悉的车后他的理智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彼得!!!!”耳旁传来了谁的声音??
“Pete,我给叔叔做了急救,没关系的,冷静下来。”
原本涣散失神的瞳孔在呼唤中又重新聚焦,彼得看到了抱住他的人。
等梅接到电话后惊慌失措的赶到医院的时候,彼得红着眼眶泛起泪光抱住了她。
哦,不……
“病人在中枪之后抢救十分及时,真不敢想象一个孩子有着如此丰富的经验来判断情况并及时处理。”
一名护士从急救室出来后朝着患者家属赞叹到,“谁是本杰明帕克的家属?”
尽管走廊尽头的手术室还是亮着刺眼的红灯,但是护士的话无疑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赛恩斯半靠在椅子上小眯了起来,如果今天没有请假回家,如果没有路过学校,如果没有去跟本叔打招呼,那这位老人今天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
闹钟响的时候赛恩斯还没清醒过来,刺耳的声音让人烦躁,他一把抓起床头的闹钟朝着门口丢了过去。
“嘿!”
开门进来准备喊人起床吃饭的艾德里安扭头闪过飞来的物品,“中午十二点的闹钟,也许你该起来吃饭了。”
回应他的是赛恩斯卷了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瑞士卷,赖床半小时后,彻底清醒的人晃晃悠悠的去了餐厅。
“之前那种天外陨石的来源有查明吗?”赛恩斯边吃边问道。
“生命基金会,这帮人总是在试图探寻地外生物。”
“你想要的那种东西在他们手里已经没了。”艾德里安看到刚想说话的小医生直接打断了,“你已经给这帮人送了四千多万了,用来掩人耳目的买他们那些……”
“破烂。”
“现在他们的资金危机撑了过去,找到了新的投资方。”
赛恩斯沉默,“没了最好。”
“我以为你会非常执着于那个玩意。”
从普通人突然到拥有超能力,是谁都会迷失一段时间,彼得跟赛恩这段时间的矛盾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当小蜘蛛反应过来后,就是后悔跟愧疚
赛恩跟艾德属于拿着研究员跟实验体剧本(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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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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