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迅速地抓住雇佣兵的脚踝，夜翼确定自己这次又吓到了对方，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事实已经发生了。第一任怪力罗宾往上拉了拉装备齐全的扳机，打算一直看热闹的红头罩也出手帮了一把。被两个大男人拉回办公室的帕维尔躺在湿透了的地板上，从他的动作里可以看出他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后面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参与的吗？我的伤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扳机坐了起来，亚历山大三世的枪口挂着兜帽的一部分，黑色短发湿嗒嗒的黏在了他的头上，“至少对我这个病号保持一点礼貌性的尊重吧！”
揽过雇佣兵的肩膀，夜翼本来要拍对方肩膀两下的手收缓了力气，只是胡乱摸了两下滴着雨水的斗篷，“我可不想和你上演什么追逐战，呃，是我们，重点不是这个。扳机，告诉我们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必须确定它会不会是猫头鹰法庭针对我们，包括你的阴谋。”
确信自己从耳麦里听到了笑声，扳机一把拍开了在哥谭义务加班的布鲁德海文义警的手，避开了红头罩盘踞占领的窗户，径直朝着办公室大门走，却被罗宾一下拔出来的刀逼停在原处。抓了两把头上戴得稳稳的假发，他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这是我的机密！机密的意思就是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知道！难道你们会把你们的机密告诉我吗？我真的是受够了！Ce soir, je devrais être couchéà dormir sous mon pont, même si la marée monte et me noie !（我今天晚上就应该在我的桥洞里面躺着睡觉，哪怕潮水涨起来淹死了我也好！）”
“如果是为了哥谭的话，”夜翼又一次顺利地接上了雇佣兵的话，“坦白不是什么难事。”
一把捂住按照比例推测应该是眼睛的部位，扳机扭曲的电子机械音里断断续续出现一大段微不可闻的杂音，但因为室内过于安静的氛围，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过了几分钟，雇佣兵投降似的走回夜翼的面前，“好吧，好吧，我的故乡！为了我的故乡！你们都知道мэр是我的长期雇主，对吧？他是个对于哥谭市怀有热爱的大人物，光靠我自己可没办法知道每一个**分子长成什么样子，这就是我的情报来源。”
“Мэр？你的万能挡箭牌吗？”红头罩关上了窗户，将潮湿的热气锁在外面。
“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雇佣兵。”罗宾摆明了不相信扳机嘴里的话。
明显的呼吸声被变声器拉成长长一串刺啦声，和晚上爱扰人清梦的鸟类叫声没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在自己打扰自己吧。扳机反手整理着自己的兜帽，坐上了前同事的奢华办公桌，算是他对于这场心知肚明逼问的小小反抗。
耳麦另一头传来了мэр的声音，“Ничего, давай-каяс нимипоговорю. Незаметят.（没关系，就让我和他们谈一谈吧，不会被发现的。）你至少应该相信我使用上了最新的电子信息手工，Паша.（帕沙。）”
“Крупнаянеприятностьиз-запропуска.（通行证的大麻烦。）”咕哝了一句抱怨，扳机才摘下金属面具，露出戴着多米诺面具的脸，“BOSS同意和你们交流一下情报的事情。”
下巴的细节变了，夜翼没忽略雇佣兵每一次露出来的面部部分，所以说每一次出门之前他还要给自己随手捏一个不同的脸，再戴上多米诺面具和金属全脸面具吗？那真是一点不奇怪为什么杰森和扳机一起干了差不多一年也不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样子。
“劳驾——”扳机扯下耳麦，挥了挥手里的线，“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多人交流的工具，以免我才踏进一条河一次就已经像是淹死在里面了一样！”
“希望你一辈子都在这条河里面了，雇佣兵。”罗宾又刺了回去，“你只需要公布频道。”
这真的不是最可爱的一任罗宾，扳机想着，随口就说出了一串信息，他敢打赌频道里的人绝对会超乎他的想象的，至少在人数上会体现这一点。出于对BOSS的信任，扳机没在意自己是不是抛出了一个超级大炸弹。
“平行世界频道频率？”跟在蝙蝠侠身边的红罗宾简直称得上是惊讶了，他完全没有考虑过扳机口中的мэр会是一个跨越世界和雇佣兵联络的人，“B，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那扳机说的情报至少没有被猫头鹰法庭误导。”
“不是这个世界的猫头鹰法庭。”蝙蝠侠的回答是在冰山餐厅远处监视着玻璃窗里面的人。雨水哗啦哗啦地一拥而上，打湿黑暗骑士垂落在地上的披风，“进入频道吧。”
数着频道内的人数，мэр仰面躺在了办公椅上，思考了一下要怎么出场才能给自己长期雇佣的帕维尔拿到最多的信任。年长许多的人无聊地在椅子上转了转，滑到落地窗前，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脚步声落地的一瞬，мэр就掐灭了自己的频道，回头看向来人，用眼神问对方来干嘛。
“他会被蝙蝠侠盯上的。”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说着。
摆了摆手，мэр显然不在意这一点，“扳机第一次在哥谭吊路灯的时候就被盯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那是他自己的决定。否定嘟囔的话说了一大堆，真想跑的话还跑不掉？我可不相信他背着的东西今天都没来得及带子弹出门。”
“那你要怎么做？”
“至少不会告诉他们太多事情，” мэр带着椅子滑到来人的面前，仰头看着对方，“每个世界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ИменнопоэтомуПашатакбезтенисомненияираспространяетсяомоём существовании.（帕沙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告诉别人我的存在。）”
Мэр在办公室里滑着椅子，滑回办公桌面前，上面摆着刚刚审批签字的基础教育推行计划。Garant的黑色钢笔在他手里转着，最后别回了西装口袋上，他轻笑起来：“每个人的小时候都很有趣啊。”
“改成年轻的时候或许更好？”新的声音带着一股活泼劲，让人不由得猜想这个人说不定年到五十都是一样的活泼，“Паша（帕沙）的年龄可称不上什么小时候了。”
又戴回耳麦，扳机试图从BOSS制造的电子手工信息设备里听到有多少道呼吸声，但不知道是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都太谨慎了，还是мэр手工制造的电子信息设备确实有着什么高科技成分在里面，他一无所获，哪怕这房间里的三个人他都没听到呼吸声。
“Неходинасоветнечестивых, неступайнапутьгрешников，инесидивсобраниинасмешников.（不行恶人的计谋，不随罪人的脚步，不与侮慢上帝的人同伙。）”三四十岁陌生的男声响在频道里，轻而易举地叫人猜到了他的身份，“平行世界能解决你们的问题吗？”
“你的身份。”
毫不意外的声音，扳机晃着腿对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小心谨慎的态度表示了肯定，这表现可比自己第一次联络上мэр要好得多，不愧是蝙蝠侠。至于BOSS叽里咕噜说的那一长串话，雇佣兵选择性地当作没听到，他对《圣经》没有半分敬意，而且他也听不懂这一大套啰啰嗦嗦的道理。
一道新声音加入了进来，“哇哦，平行世界！但每个平行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吧！”
是黑蝙蝠，还是搅局者，也有可能是神谕。猜不到女声属于蝙蝠侠在哥谭的哪个同队伍女性朋友，扳机只好推测起来，最终得出结论只会是搅局者。要问为什么，当然是他听到过几次，在作为GCPD探员帕维尔的时候，哪个值夜班的警察没和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打过招呼呢？
“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希望能和蝙蝠侠单独通讯，我有些佐证。”
“嘿，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尖锐的电子音划破通讯频道的平静，“你这话说得太奇怪了，难道这次轮到蝙蝠侠当我的同事了吗？或者你要暴露出你比韦恩集团更富有的事实吗？我就知道指使吊路灯的人往往更适合被吊在路灯上。”
“TRIGGER，你应该注意你的发言。” Мэр的声音隔着一个世界都能听出里面的严肃，“我们彼此也没有完全坦诚自己。”
夜翼看了一眼垂下头没再说话的扳机，他就知道——若有若无的暧昧阵营界限对于一个单打独斗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走到雇佣兵身边，他成为了第一个选择静音的人，没费太大力气就拿下了对方戴得稳稳当当的耳麦，“我觉得当雇佣兵不是一件长久的事情。”
“贫穷是一件长久的事情。”扳机拿回耳麦，没管红头罩是不是还挡在窗户前面，随手从斗篷上摸出一个定位器丢向罗宾，直接撞开玻璃翻了出去，“Salaud !（讨厌鬼！）”
“ Gamin !（幼稚鬼！）”
接入被骂Salaud的мэр所提供的单独通讯频道，立在雨中的蝙蝠侠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惹他生气了，故意的？”
通讯刺啦刺啦地响了几下，мэ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就是我的佐证。我们两个世界的流速并不一致，我这里先发生了官职买卖的事情，但是没有后面掺和到这件事情里的猫头鹰法庭。事实上，我正在根据扳机的消息搜寻这个组织。”
红罗宾怀疑雨水的声音盖过了蝙蝠侠的声音，不然为什么会如此沉默安静？
“你是мэр？”
布鲁斯的重音放在了俄语单词上，似乎只是一次单独的提问。红罗宾思索着，蝙蝠内部专用频道里的声音已经叽叽喳喳挤做了一团，从蝙蝠侠和мэр的单独通讯吵到扳机的翻窗出走，还有嘲笑恶魔崽子不过关的小道具置放水平。
“我当然是мэр。”
“还有，这件事情他不应该知道，这会影响他的判断的。” мэр的声音放得很轻，“Bat，现在你能为我作为情报来源的可靠性做担保吗？”
蝙蝠侠退出了通讯，微微侧头，望向扳机消失的地方。
最近忙着考公，没办法一章写上六千字了，只能砍半尽力保持日更了，就连日更也要尽力[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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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Salaud !（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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