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D要求合作侦查昨天的无名氏，他们还说等会儿就要派人来了，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我可不相信这年头的无名氏尸体会扎堆出现。”
探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被芮妮托着脸的帕维尔只能听个大概，或许完全没有听清楚，毕竟他的全副心神都专注在那只拿着刷子的手上。转了转自己戴上了黑色美瞳的眼睛，他抓住同事不断晃来晃去的手，“嘿，我并不觉得我的肤色需要美黑！”
“你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芮妮没听年轻探员的意见，从走了公账的化妆包里掏出一支MAC口红CHILI，涂在帕维尔略显苍白的唇上，“最近没睡好吗？看来这个橘红色会比较适合你，P.V. Kholodova（帕芙拉·瓦季莫夫娜·霍洛多娃）的活力一天。”
照照镜子，帕维尔抽出两张纸巾擦淡了一点口红的颜色，又挑剔的看了看脸上的妆容，最终不得不承认芮妮·蒙托亚总是会在别人误解的地方出人意料——镜子里的脸拥有了远超想象的美丽。红棕色的长款假发被芮妮妥帖地戴到他的头上，抛开蓝色长袖和黄色长裤的搭配不谈，帕维尔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封面女郎。
“说不定下次GCPD的宣传视频可以让充满活力的哥谭重案组探员帕芙拉·霍洛多娃当主力军。”克里斯面对不停欣赏自己的帕芙拉女士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转头看向亲手打造出一个GCPD未来宣传猛将的芮妮，“但我想前提是，这位充满自我欣赏能力的女士能够抛弃她糟糕的衣服品味，别穿得像个童子军一样。”
举起两个衣架，颜色一样的裙子唯一区别只在于长短的不同，芮妮对着帕芙拉比划了几下，选择将红色露背长裙递给了对方，“没有哪个大明星会自己穿搭的。西沃尔探长真应该看一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都会后悔把你送到DA's Office去当一个调查员！但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GCPD，谁不知道那个地方简直充满了该死的哥谭特色。”
克里斯咳了两声。
“我想我应该披一件西装外套什么的，”帕维尔扯了扯红裙后背裁剪镂空的部分，“我后背的疤可不像什么会接收到邀请的交际花，说不定倒是会吓到一直躲在韦恩背后的凶手，或者老是击不中罪犯的特警队队员们。我可不觉得他们若有若无的枪法能在面对一位女士的时候保持冷静，和他们说不要去警察酒吧喝酒是一个道理。”
“你是对的。”芮妮朝克里斯伸出了手，“为我们充满自我欣赏能力的帕芙拉女士略尽一点绵薄之力吧，搭档。”
换好衣服的帕维尔在镜子前好好审视了一番自己，撩了撩垂到眼前的红棕色假发，脸庞上的浅色伤疤尽数被遮瑕粉底掩盖，没能成功拒绝芮妮的美黑要求导致帕芙拉女士看上去像是刚从赤道附近的度假胜地旅游大半年回来的千金。朝着镜子里的女士飞出一个吻，帕维尔这才心满意足地戴上一只耳机，故作冷漠地推开临时借用的审讯室大门。
漆黑的瞳孔倒映着乱糟糟的办公室，红发女郎轻轻咳了咳，平底鞋跺了跺地，“难道没有人愿意把注意力分享一点给我吗？我这么没有——”
“Oh my God look at that face,”
“上帝，瞧那令人赞叹的美貌，”
“You look like my next mistake.”
“你看上去就像我下一个要犯下的大错。”
珐琅瓷器、蓝调时刻、溺亡的蓝色大西洋，帕维尔的声音拉长到消失，戴着黑色美瞳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和那双无暇的蓝色眼瞳亲密接触，是0.3秒，还是8.2秒？有关一生的答案好像都有了着落。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夹杂着无数杂乱的声音萦绕在GCPD狭小的室内，但奇异的是，一阵永不停歇的海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现在正站在对方眼睛里的大西洋旁边吗？往前挪了一小步，谁的手拉着他离开了。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帕维尔舍不得收回目光，尤其是在对方注意到自己并露出一个笑之后。他开始为自己脸上出现的装模作样的冷漠感到后悔了，没法翘起唇角的探员只能抿着嘴，眼神流连在穿着BPD警服的人身上。
“Love’s a game wanna play.”
“爱情恰如一场游戏，你愿意和我参加吗？”
“魅力吗？”找回声音的帕维尔张了张嘴，补上没说完的话，惹得芮妮又拽了他一把。
明显没受到GCPD欢迎的BPD警官们自然注意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披着西装外套的红发女郎，石榴花似的裙摆在这一刻拂过了不少人的心，谁也说不准被她注意到的警官是不是其中一员。
“你说她会叫什么名字，迪克？”
回过神的迪克笑了一下，视线追随着被芮妮拉走的红发女郎，斯拉夫血统给予的立体五官让人辨认出他是谁的难度并不会太大，即使对方白皙的肤色被化深了几个度，“我猜会叫帕芙拉，一定会叫帕芙拉。”
“你认识她？”
“不，我当然不认识。”迪克和回头的帕维尔又一次相互凝视，“但这个发音很可爱，不是吗？很适合这个名字的发音，Pavla，这很可爱，听起来像是什么可爱的小蛋糕。”
“哦，GCPD的小蛋糕一直盯着你呢，你这次要当叉子咯。”BPD的警察将报告拍到迪克的胸前，翻了个白眼就朝着西沃尔探长为他们空出来的地方走去，余光却是悄然瞥见女郎带着她的同事走向即将当上叉子的格雷森。
见鬼的一张好脸，他又翻了一个白眼，他指的是男的那个。
晃了晃帕维尔的肩膀，芮妮压低声音又快又怒地说：“你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看是想暴露你的性取向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根本一点也不欢迎同性恋或者是别的什么吗？你个双性恋白痴！现在立刻就收回你的眼神！”
终于将目光凝回好友同事的身上，帕维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打扮，迅速僵冷的指尖勾了几圈并不柔软的发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脑勺靠在墙上，他看向天花板，轻轻地说：“谢谢你，芮妮。我都差点忘记这座城市是什么样子的了。”
拍了拍黑色西装外套，芮妮的睫毛微微垂下，“你只是习惯了哥谭的快乐和欢笑而已。”
微微侧头，他依然能看见在人群中站在原地望向自己的BPD警员，尽力拉出一道弧度，“去告诉他我是个男的吧，一直看着我呢。总不至于我透露自己的性别也会被歧视吧？再说了，这可是戈登局长和西沃尔探长都同意的方案，还是可靠可亲的芮妮·蒙托亚探员亲自施行的方案！”
拉住朋友的手腕，帕维尔往后理了一把红发，微昂着头经过憋着笑和拍照的GCPD同事们。走到明显是BPD一员的男人面前，他再扫了两眼男人的脸，又仔细打量了一圈那双状若大西洋般美丽的眼睛，男人眨了眨眼睛，从海面袭来的飓风已然将他的心从蝴蝶的翅膀上扇到了地球的另一面。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我。”帕维尔维持着往日平稳戏谑的语气，黑色的美瞳突然硌得眼睛痛，从绷带里解脱的缝合伤也在隐隐作痛，他的脖子上也许突然长出了几圈荆棘，“为了不让你有什么误会，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男的。这些都是任务需要。”
翘起的嘴唇并没有因为红发女郎的自爆性别而垂落下去，迪克耸了耸肩膀，谁在看了好几天有关GCPD最年轻探员的资料后都不会对此感到惊讶，更何况帕维尔·霍洛多夫就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
“那我猜你不会叫帕芙拉咯？会叫帕维尔吗？”
被猜中名字的帕维尔愕然地看着男人，松开了握着芮妮手腕的手转而拉拢了披在肩上的西装，“你在排班黑板上看到的吗？典型的斯拉夫长相、典型的斯拉夫名字，所以才这么快猜到了我的名字是帕维尔？”
伸出右手，迪克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看来我是个不错的侦探，你是个更好的探员。我叫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叫我迪克。”
回握住对方的手，帕维尔的手几乎是一触即离，“迪克？你有罗姆血统吗，侦探？”
“你确实是个更好的探员。”
“理查德·格雷森？”对于这个名字，芮妮有着一定的印象，毕竟帕维尔女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布鲁斯·韦恩的安全吗？而众所周知的是，韦恩的第一个孩子并非亲生的，而是从马戏团中收养的，他的名字刚好就是理查德·格雷森。
“韦恩之子？”
“这就是我不太想来GCPD的原因。”迪克捏了捏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又不自觉地望向帕维尔，“我倒是更希望探员你听到的能是BPD能力最好的警官理查德·格雷森，而不是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小孩理查德·格雷森。”
“看来我们都和韦恩有了一点交集。你现在看到的是布鲁斯·韦恩的女伴——帕芙拉·霍洛多娃，一位刚从赤道几内亚回来的俄罗斯寡头千金。”帕维尔随口编造出一段背景，又瞄了一眼有着罗姆人血统的男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能算是一家人？”
该死的，帕维尔有些绝望地想，我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个该死的茨冈人（俄罗斯称罗姆人为茨冈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对自己下了魔法？怎么会让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哇哦，”伸出手揽过GCPD最年轻探员的肩膀，迪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犹豫再三到底没有真正碰到对方，只是虚虚地环着西装外套，“我已经开始嫉妒布鲁斯了。”
写完这章的时间是624，坏消息是明天要正式开课了，更坏的消息是我真的没存货了。[药丸][药丸][药丸]
歌曲：Imagine Dragons:Blank Space/Stand By Me
我真的巨喜欢开头那句：nice to meet you where you been,感觉很好听，超级喜欢[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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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珐琅瓷器、蓝调时刻、溺亡的蓝色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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