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次级控制节点的道路异常艰难。越是靠近核心，时空扭曲效应越强，通道时而拉伸，时而压缩，重力方向也变得紊乱。战甲系统频频报错，托尼不得不更多地依赖手动操控和贾维斯残留的算力。史蒂夫的盾牌在一次异常的引力波动中差点脱手飞走。
林舟的状态更差。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强行支撑，感知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暗。鼻血流了又止，太阳穴如同被重锤敲击。托尼给他的能量补充剂效果越来越差，精神的透支并非单纯的能量消耗可以弥补。
但他死死锁定着那股“恐惧”的信号源，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这不仅是任务的希望，也成了支撑他保持清醒的锚点。
“右转……穿过那个能量泄压管道……小心，管道内壁有……有情绪残留，很痛苦……”林舟的声音微弱得像耳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透过滋滋作响的通讯传入队友耳中。
娜塔莎率先钻入那条散发着幽蓝光芒、不时有能量电弧跳跃的管道，她的动作轻盈而迅捷，完美避开了林舟提到的情绪残留点——那些地方往往对应着物理上的能量陷阱或传感器。
克林特紧随其后，弓弦始终半开，箭簇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当他们终于抵达那个次级控制节点时，看到的景象令人意外。这里并非戒备森严，只有一个不大的圆形控制室，几名穿着“熵灭”制服的技术人员正惊恐地看着主屏幕上“奇点榨取器”那疯狂攀升的能量读数，他们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颤抖，却不敢进行任何操作。他们的情绪，充满了对装置失控的恐惧，以及对自身命运的绝望。
“不许动！”史蒂夫举着盾牌，和娜塔莎、克林特瞬间控制了房间。
技术人员们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没有反抗。
林舟在托尼的搀扶下走进控制室，他虚弱地靠在一个控制台上，目光扫过那些技术人员。无需深入感知，他们那几乎溢于言表的恐惧就说明了一切。
“你们在害怕，”林舟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敲打在那些技术人员的心头，“害怕那个装置，对吗？”
一名看起来是头目的技术人员颤抖着开口：“……它……它不稳定！大祭司说它能带领我们超脱，但它只是在吞噬一切！连时空本身都在被它撕裂！我们……我们可能释放了一个无法控制的东西！”
“大祭司？”托尼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他在哪里？怎么关闭那个装置？”
“大祭司在核心圣殿，和装置在一起！关闭……关闭程序需要三重授权，我们这里只有初级权限，只能看到部分系统日志和……和结构弱点点阵图！”
“弱点点阵图？”史蒂夫立刻追问，“在哪里？”
那名技术人员慌忙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幅复杂的三维能量结构图，其中一个微小的区域被标记为闪烁的红色。“这里！这里是维持装置稳定的一个关键能量导管节点，非常脆弱，如果受到足够强的定向能量冲击，可能引发局部过载，迫使装置进入安全暂停模式！但那里有最强的护盾和守卫！”
托尼的战术目镜立刻锁定了那个坐标，贾维斯残存的系统开始快速计算攻击路径和所需能量强度。
“足够了！”托尼眼中燃起希望，“有了这个精确坐标，我的集束炮可以尝试从外部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入侵警报！显然是他们的行踪终于被发现了！
“你们被发现了！守卫正在朝这边涌来！”林舟猛地抬起头，尽管虚弱，但他的感知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就捕捉到了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充满杀意的冰冷情绪，“很多！非常快！”
“托尼，你带坐标先走！想办法从外部攻击那个弱点！”史蒂夫立刻下令，举盾挡在门口，“娜塔莎，克林特，我们守住这里，为他们争取时间！”
“不行！你们人太少了！”林舟急道。他能感觉到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数量远超他们之前遇到的。
“这是命令！”史蒂夫的声音不容置疑，“托尼，快！”
托尼看了一眼虚弱的林舟，又看了看决意断后的队友，钢牙一咬：“坚持住！我很快回来！”他一把抱起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林舟，战甲推进器全开，沿着来路疯狂撤退，同时将那个关键的弱点坐标发送给在外围待命的昆式战机和支援舰队。
控制室内，枪声、爆炸声、弓弦震动声瞬间响起！史蒂夫的盾牌撞击声如同激昂的战鼓！
林舟被托尼夹在腋下，在颠簸的通道中飞速穿行。他回头望去，只能看到控制室方向爆发的激烈能量闪光和传来的轰鸣。他的心紧紧揪起，感知中，那三位队友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灯火，却始终坚定地燃烧着。
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这就是复仇者。这就是守护。
而他能做的，就是确保托尼带着唯一的希望，成功离开。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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