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是被电视的声音吵醒的。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他皱着眉抬手挡住眼睛，耳边是新闻主播的声音：
“布鲁斯·韦恩昨晚出席哥谭慈善晚宴，以一贯的浮夸作风宣布捐赠5000万美元，却在致辞中途醉酒离场”
可能是太吵闹，又或者是什么词儿让人格外关注。里德尔猛的睁大眼睛。正好看到电视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帅脸，布鲁斯·韦恩，哥谭的王子，亿万富翁，慈善家，以及...
“你长得还蛮像他哦”
约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但里德尔却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屏幕，布鲁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高挺的鼻梁、甚至微微抿起的嘴角，都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你什么意思？” 里德尔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呆了好半晌才回应。
约翰端着咖啡走出来，耸了耸肩：“字面意思，你俩简直像兄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父子？”
里德尔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别开这种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约翰喝了口咖啡，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从来没想过吗？为什么你会被人领养？为什么你对自己的4岁前过去一无所知？为什么……你就不好奇吗？”约翰突然凑近“为什么昨晚那群人会找上我们？”
里德尔猛地抬头，绿眼睛眯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约翰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别这么着急嘛，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能搞清楚自己是谁，说不定就能找到凯莉他们。”
“你是说……我的身份和他们的失踪有关？”
“也许。”约翰耸耸肩，“毕竟那群人当时明显，是冲你来的。”
里德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他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苍白的皮肤，绿眼睛，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像吗，像吧，但自己太瘦，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眼睛也是绿色的。除了这些...
和布鲁斯·韦恩几乎一模一样。
里德尔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镜中的倒影与记忆中电视上那张面孔渐渐重合。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洗手台才没摔倒。
“喂，你还好吧？”约翰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里德尔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腕。“闭嘴。”
约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身从脏衣篓里翻出一件还算干净的夹克扔给里德尔。“穿上吧，我们得出去一趟。”
里德尔接住夹克，皱眉看向他：“去哪？”
“去找个藏身地。”约翰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这个地方都被他们知道了，下一次你能保证他们不来吗？我可不再被打一顿。”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开车去找个地方？”里德尔挑起眉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惑。
约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们要临时征用一辆车”他晃了晃手里的铁丝，“那辆破车的车牌号估计已经被监控拍到了。”
里德尔套上夹克，突然注意到约翰身上的擦伤已经结了层薄痂。“你要撬车去？可你什么时候学会撬车的？”
“哦，这个啊，”约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若无其事地拉下袖口，“上个月修车的时候顺便学的。一个医生居然会撬车，你说神不神奇？”
里德尔轻哼一声，跟着约翰走出公寓。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街道对面停着辆崭新的黑色雪佛兰，车窗上贴着“待售”的牌子。
“就它了？”里德尔压低声音。
约翰摇摇头：“不不不，这个太显眼了。”他指了指巷子深处，“那边有辆老福特，颜色像呕吐物，完美。”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晃进小巷。约翰蹲在驾驶座旁捣鼓锁眼，里德尔靠在墙边望风。远处传来警笛声，他下意识绷紧身体，却发现只是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见鬼，这锁怎么这么难搞...”约翰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里德尔看了眼手表：“我们已经在这蹲了几个小时了，你真的能行吗？”
“艺术需要时间，亲爱的。”约翰头也不抬，“你以为撬锁跟开啤酒一样简单吗？而这锁还挺难弄的。”
里德尔无语的看了看对方，也只能靠在墙边。
天色渐渐暗下来，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里德尔看向对面的商铺，里面的老播音机，播放新闻播报：“今晚，蝙蝠侠在哥谭码头区成功逮捕了越狱数日的小丑，并将其押回阿卡姆疯人院。小丑此前在市中心制造大规模恐慌，但被蝙蝠侠及时阻止。目击者描述，双方在激烈搏斗后，小丑狂笑着被铐上警车，而黑暗骑士则如常消失在夜色中...”
“成了！”约翰突然欢呼一声，车门发出咔嗒轻响。
里德尔被约翰突然的一声叫得回过神，发现约翰正得意洋洋地冲他招手。老福特的车门确实开了，但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个毛绒玩具一只脏兮兮的泰迪熊，脖子上还系着条褪色的领带。
“呃...”约翰尴尬地挠头，“看来这车有主人了。”
里德尔忍不住笑出声：“这就是你的完美目标？”
“嘿，至少我的眼光不错，这也只是一个小玩偶而已。”约翰把泰迪熊摆正，轻轻关上车门，“连流浪汉都知道这车值得偷”
里德尔拍了拍灰坐进副驾驶，皮革座椅发出可疑的吱呀声。
“看吧，”约翰转动钥匙，发动机发出老牛般的喘息，“这才是真正的哥谭座驾。”车子缓缓驶入夜色中，收音机里突然响起布鲁斯·韦恩的新闻回放。里德尔伸手关掉，听见约翰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呢~不过你有看清楚前面那个是什么吗...”
里德尔眯起眼睛，透过挡风玻璃望向黑暗的巷口。一个高大的黑影静静地立在那里，披风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与黑暗融为一体，实在看不太清。
“见鬼...”里德尔低声咒骂，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
约翰伸手按开了远光灯。刺目的光束照亮了整条小巷，那个黑影在强光下清晰可见尖耳头盔，黑色披风，胸前鲜明的蝙蝠标志。
“蝙……”里德尔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身影就像幽灵般一样消失了。
下一秒，一只覆着装甲的手猛地拍在驾驶座车窗上。
“操！！”里德尔吓得一哆嗦，脸都快被吓变形了，枪也当啷一声掉在脚边。
约翰则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活像一具标本。
蝙蝠侠盯着车内，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下车。”
里德尔的心脏狂跳，他转头看向约翰，发现对方仍然保持着那副被吓傻的表情，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约、约翰？”里德尔推了推他。
“啊...”约翰突然倒吸一口气，像是突然解冻一样。“我死了吗？”
蝙蝠侠又突地敲了敲车窗玻璃，力道大得让整辆车都震动起来。
两人老实巴交的下了车，里德尔注意到蝙蝠侠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秒。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里德尔不太敢多看这位义警，在以前他一直认为被蝙蝠侠亲自抓什么，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但现在他真被抓了，他就不自觉开始回想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坏事，这下一数好像还真不少。但最后还是不敢面对对方，他和约翰头也不抬抱头靠在墙上。
蝙蝠侠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披风在夜风中微微摆动。里德尔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手放在墙上。”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约翰哆哆嗦嗦地把手按在砖墙上，全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我们只是需要一辆车。”里德尔主动开口，声音比他想象的要稳，“昨晚有人闯进我们家，带走了我的家人。”
蝙蝠侠的动作顿了一下。里德尔趁机继续说：“凯莉·布兰登16岁，...帕克·布兰登20岁，戴眼镜...还有两个10岁的孩子，艾拉和伊恩，都是红头发...”
蝙蝠侠沉默地听完，突然从腰带里取出一个小型设备。蓝光在屏幕上闪烁，他快速输入了几个名字。
“昨晚南区没有符合描述的绑架报案。”他收起设备，声音听不到什么波澜，“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哪里？”
“我们的公寓。”里德尔直视着蝙蝠侠的面具，“就在三个街区外。他们翻遍了所有东西，像是在找什么...”
蝙蝠侠审视着他们，目光在里德尔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约翰全程像个雕像一样贴在墙边低着头。
蝙蝠侠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片刻，突然抬手按了下耳边的通讯器。
“戈登。”他的声音低沉而简短，“南区7号巷，是之前那两名嫌疑人”
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回应声。蝙蝠侠的目光再次扫过里德尔的脸，那双眼睛闪过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待在原地。”他后退一步，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GCPD五分钟内到。”
里德尔盯着蝙蝠侠的身影。他突然开口：“...你会找他们吗？凯莉他们？我的家人。”
蝙蝠侠没有回答，但里德尔看到他微微点了下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里德尔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光芒已经映照在巷口的墙壁上。蝙蝠侠的身影开始向阴影处退去。“等等！”里德尔突然上前一步，“你一定要救他们...”
“我们会查清楚，不用担心”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的身影便完全融入了黑暗
约翰长舒一口气，小声嘀咕：“谢天谢地，他总算走了...”
“闭嘴。”里德尔低声警告，因为三名警察已经举着枪冲进了巷子。
“不许动！GCPD！”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
里德尔和约翰乖乖照做。当冰冷的手铐铐上手腕时，里德尔注意到其中一名警官正盯着他的脸看，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里德尔忍不住问。
警官摇摇头：“没什么孩子，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你长得有点像...”
“像什么？”约翰突然插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天真。
警官没有回答，只是粗暴地推着他们走向警车：“上车！”
在被塞进警车后座时，里德尔透过车窗，隐约看到远处滴水兽雕塑上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但一眨眼，那身影就消失了。
警车缓缓驶离小巷，里德尔透过车窗看着哥谭的夜色在眼前流淌。突然，他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压抑的“咯咯”声。
转头一看，约翰正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笑什么？你被吓傻了吗？”里德尔疑惑的把头转向约翰的位置压低声音，“我们都要进监狱了”
约翰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连手铐都哗啦作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排的警官回头瞪了一眼：“安静点！”
警车在哥谭的夜色中平稳行驶，里德尔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耳边是约翰持续不断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点神经质，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里德尔的脑子里不禁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猜想“你不会是想装成疯子，好获得去阿卡姆的机会吧...”想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小声的对约翰说。“你是不是装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我现在装还来得及吗？”
约翰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不懂这些事情有多好笑，害”
前排的警官冷哼一声：“又一个傻子。想装疯卖傻去阿卡姆？门都没有！你们这种装疯的我们见多了。”
约翰立刻摆出一副严肃表情：“警官，我发誓我很清醒。”然后又凑到里德尔耳边小声说，“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完蛋了。”
里德尔有些绝望把头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变化。
[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10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