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hello？”，特蕾西抬起头看向提姆，经过面具的扭曲，传出来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人机感。
提姆放下了擦头发的手，好整以暇的倚在浴室门上，嘴角噙着的笑意恍人眼睛。
仿佛是想等着看她还能干出什么离谱事。
特蕾西敏锐的缩回了伸出去的腿，“咳咳，我可以进来吗？外面……在下雨。”
说完她就后悔了。
干得漂亮特蕾西，你这样一说提姆真要把你看笑话了，最开始那点神秘感现在是一点不剩了。
做到了被拒绝的准备，特蕾西僵硬的低下头，凝视地上因为她湿润的一小片毛毯，心中暗暗决定被拒绝就强闯，势要问出他在捣鼓什么东西。
今天敢拍蝙蝠侠，明天就敢上门找蝙蝠侠。
“进来吧，关上窗。”
“你不同意……哦哦，好的。”
特蕾西愣神了一秒，呆呆地从窗户上跳下来，顺道将窗户关严，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一样傻傻站在那不动了。
提姆轻笑一声，精致的眉眼弯弯，生动了几分，“你想问什么？”
特蕾西身上的衣物很干净，鞋底甚至没有沾上什么泥土，大概率是有落脚地方的。
他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吸引她的，但还是本能的想要探究，知道关于她的更多信息。
问什么……特蕾西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抬起胳膊，手中莫名出现了一张淡黄色符箓，无声的火焰燃烧，留下的灰烬消失在地毯上。
那摊水渍很快就不见了，连带着特蕾西身上的雨珠一同消失。
特蕾西又恢复了那种正常轻松的姿态，她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雨夜出现的神秘强大人类，介于提姆还不知道她性别，所以没加限定词。
她随手将提姆的相机拿了下来，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你喜欢蝙蝠侠？”
提姆将毛巾扔在一旁，一步步走向特蕾西，听见她的问题表情都没变一下，非常镇定的点了头。
“你拍了好多照片……”，特蕾西轻声惊叹，被面具扭曲的声音少了分情感，像是机械人在平铺直述说话。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了过来，相机被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两人的距离蓦然缩近。
这才到哪？提姆好笑的想到，他仅仅是一部分，多的还没被发现，他甚至在哥谭安装了监控。
提姆拿过相机后退了两步，蓝眼睛与特蕾西对视，故意拖长了语调：“你来——就为了这个？”
特蕾西面具下的表情变得奇怪，现在已经严重偏离了她的预想，她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看一下这人到底有没有照片上那么好看而已……
她深深看了眼提姆，果断转身抛下一句“不是，我只是来看看。”就跳窗离开了。
速度快到提姆都以为有人在追她，他跟着跑到了窗边，细细的雨丝吹拂在他脸上，那道身影在黑暗中越来越远。
提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此刻感觉无比兴奋，就像是当时追逐蝙蝠侠时的感觉一样。
哥谭的新罪犯……还是新英雄？
*
布鲁斯·韦恩，他的家族和哥谭这座城市一样古老。
一个哥谭人从生到死，韦恩参入了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被笑称为‘哥谭的天上掉下来个钢镚，都得姓韦恩’。
经过多年前的枪击事件，韦恩家族传承到这一代只剩下的布鲁斯一人，他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少年出现在他生命中。
那天本应该和平常的清晨别无二致，他正在床上享受着他再一个‘五分钟’。
阿福的敲门声准时响起，厚重的窗帘被管家一把拉开，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
布鲁斯像是被打扰了休息的阴暗蝙蝠（似乎也没错），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嘟囔，“阿福，我保证，最后五分钟……”
“布鲁斯少爷，您不应该将一位已经怀有身孕的女士独自放在外面，现在您的亲生孩子就在楼下等您，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我会为你们准备丰盛的午餐。”
脑子比身体更快反应过来，布鲁斯瞌睡算是彻底没了，“什——孩子？”
快速收拾好自己，布鲁斯迫不及待的下楼，带着满腔的疑惑看到了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黑发小孩和，他身边穿着中东服饰的女人。
布鲁斯眉头紧锁，“塔利亚，你来哥谭有什么目的。”
这是蝙蝠侠模式。
塔利亚没有追究布鲁斯言语中的疏离。
“吾爱，这是我们的孩子达米安，刺客联盟现在并不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孩子在你这里放一会，等我收拾完刺客联盟再来接回去。
一边说着塔利亚一边走到布鲁斯身边，手指轻佻的拂过他的唇珠，侧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布鲁斯皱着眉，思绪都像是堵塞了一样。
他对于塔利亚瞒着自己生了个孩子（存疑），更多的是无措。
他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
所幸塔利亚这次来哥谭只是为了送孩子，所以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布鲁斯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黑发绿眼，均衡的面部分布和面庭长宽比，即使尚且年少，但下巴已经有往蝙蝠侠发展的趋势了，略带中东风情的眉眼如同一颗明珠点缀，让他个人形象更加矜贵。
天杀的，布鲁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他的孩子。
这样说可能有点夸张，保险起见布鲁斯还是决定来一次DNA检测。
达米安的口语还带着一点中东口音，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父亲，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矮。”
布鲁斯皱眉的看着自己的长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响才僵硬的开口，“你需要做一个检查。”
在等待结果检查结果出来的时间里，阿尔弗雷德带着达米安来到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希望你不会觉得有点太小，那扇门后面是游戏室，你也可以看会电视消遣时间。”
达米安双手抱胸进入房间稍微环顾了一遍，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但这无所谓，毕竟从进门到现在他没有给任何一个人一个缓和一点的脸色。
“倒些茶来，潘尼沃斯，红糖，鲜柠檬，瓷质茶杯。”
“少爷是不是还想要点坚果跟条湿擦手巾。”
坐上一旁的单人沙发，达米安放松了一点。
“注意一点，潘尼沃斯，我还没有年轻到听不懂讽刺。”
“我已经老不在乎了。”
搞笑一点来说的话，那就是有本事就让布鲁斯开了他。
处理好手头的事物，阿尔弗雷德端着今日的蔬菜汁下到了蝙蝠洞。
原本昏暗的洞穴被白炽灯照的通亮，蝙蝠们只剩下零星几只还倒挂在洞穴上。
布鲁斯穿着制服坐在蝙蝠电脑面前，右手拄在椅子上，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庞，像一只慵懒的巨兽。
阿尔弗雷德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结果神色微动，达米安确实是布鲁斯和塔利亚的亲生儿子。
布鲁斯看着结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接拿起阿福准备的蔬菜汁喝了一口，苦涩的口感成功让他回了魂。
口腔中还残留着那一种奇怪的味道迟迟不肯散去，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杯中绿油油一片，刚喝下去的部分液体还残留着一些沫子悬挂在杯壁内。
是蔬菜汁。
隐晦的瞟了阿福一眼，布鲁斯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起身准备去夜巡。
“布鲁斯少爷。”阿福将手里整理的资料放回原位，连眼神也没有分一个给布鲁斯。
只是这一声就让布鲁斯缴械投降，他可不想被剥夺夜巡回来吃夜宵的权利。
一口气喝完杯中剩余的蔬菜汁，布鲁斯尽力忽视嘴里还有胃里那奇怪的感觉，头也不回的戴上面罩开着蝙蝠车出门夜巡。
在哥谭的几天，达米安表现出了他性格中带有刺客联盟风格的一面，除了布鲁斯，所有人在他眼中似乎都直接归成了一类。
布鲁斯希望他可以去学校多和同龄人接触，而达米安对此认为毫无必要，只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两人理念的不合往往最终会演变成一场战斗，此时的布鲁斯还能压制一下达米安。
在他的强硬要求下，达米安坐上了车，去看了一下学校。
达米安目光一直是冷的，带着桀骜的高傲，微微偏头看向街道时，总会几秒后就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
熟悉的样貌身材从眼前出现时，他第一反应是笑，那种终于找到你的，毛骨悚然的笑。
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所以他记得这个在雪山上没有被他杀死的人。
布鲁斯当然没有错过达米安这一瞬间的不对劲，脑中都雷达滴滴作响，他瞥了眼后视镜，询问了一遍。
达米安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翡翠般的眼睛升起一点兴趣，犹如幽幽鬼火。
他闭上了眼睛，掩盖了这种情绪，双手抱胸靠在后背倚上敷衍的回答了布鲁斯的询问。
没有透露一点关于刚才的发生事情。
能被猫绊倒，好弱。达米安在心中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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