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
“情况越来越糟了……”浓重的雾气从楼顶倾泻而下，像一层层黑纱笼罩着狭窄的街道。
与其说他们正走在伦敦的巷尾，不如说像是误入了一场葬礼。
白色的雾在街灯下弥漫，像鬼魂似的飘荡着。人行道上湿漉漉的，铺满了枯黄的落叶。
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种潮湿和不愉快的天气里，没有人会在晚上离开温馨的家出来闲逛的。
转进一条黑暗的小巷，这是通往案发地的捷径。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特别的冷？”文斯利吸了吸鼻涕，他没想到这里的温度比转角酒吧酒吧还要冷上好几度。而且这里怪异的装饰也让他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扑上来一样。”鳗鱼插嘴道。
被鳗鱼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赫敏紧张地环顾四周，文斯利裹紧了外套，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小一些。空气中回荡着他响亮的抽鼻子声。
“天哪，这么多岔路，我都快晕了。”
“快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穿过这条巷子，应该就能到白教堂案的现场了。”哈利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紧接着，一个他们之前很想见到的人也紧随其后。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一个高大的、宽肩膀的人影从薄雾中钻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的双唇紧闭，一言不发。这个男人身材颀长，体格健壮，比最高大的赫敏还要强壮许多，一看就是一个搏斗高手。
四个人惊愕地站住了。
这个男人就是他们之前在转角酒吧偶遇的警员约翰·康斯坦布尔。
“什么嘛，吓了我一跳。”文斯利拍了拍胸口。
“什么嘛，”约翰用一种古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Well, well, well，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我想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被封锁的案发现场吧，女士们先生们？”
约翰显然对眼前的四人感到不满。然而，哈利的心早已磨炼得如钢铁般坚硬。
约翰皱起眉头，“你们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教堂？时机未免太巧合了。”
每个NPC都有自己的性格，约翰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哈利心中盘算着罗丝玛丽夫人的一套是否能用在他身上。
见四人迟迟没有回答，约翰的耐心逐渐耗尽。他张开双臂，一步步逼近。后路被堵住了，左右两边是高墙。小巷仅容两人并肩通过，要从这个壮汉身边溜走，几乎不可能。
鳗鱼低声提醒：“约翰对你们的来意产生了怀疑，他主动发起了【话术】对抗！”
“怎么办？”三人围成一圈，低声讨论。
赫敏瞥了文斯利一眼。
“那能怎么办？凉拌。”
“KP，如果我能打赢他，会不会很有喜剧效果？”
“当然，”鳗鱼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不过这不是《暗黑破坏秀》，如果失败，你们会浪费好几个小时。”
哈利体型较小，擅长攀爬和交涉；文斯利是医疗卡；赫敏负责战斗，魅力值高，但对男性有反作用。
通常应该让赫敏上前交涉，但她的成功率会降低30%。
“我们有两种选择，一是车轮战，二是一对一。”赫敏说。
“等一下。”哈利突然发现了问题。
“约翰的怀疑程度对我们的技能没有影响。”
赫敏思考了几秒，果然如哈利所说。
“鳗鱼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约翰的怀疑程度越高，你们的成功率就越低。”鳗鱼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权衡之下，他们只能派哈利上场。由于哈利的社会阶级低于约翰，他还将受到一个惩罚骰的制约。
哈利的【话术】奏效了，约翰接受了他们的解释。
然而，他内心的偏见却并未消散。即便街道明明容纳他们并肩而行，他却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仿佛一条无形的界限横亘其间。
众人来到一家移动茶吧前。这种茶吧由木板搭建而成，占地仅几平方米，内部挂满了各式茶具。它简单、廉价，随买随走，几乎遍布每一条街道。
茶吧老板佩里正在清洗着他们用过的陶瓷杯。他身材魁梧，光头，浓密的胡子像扫帚般垂在胸前。或许正是这份力量，让他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仍有勇气开门营业。
用餐时文斯利趁机问了一些看似随意的问题。
约翰承认，雾中的杰克并未被抓获，苏格兰场放出的消息只是幌子。
“雾中的杰克长什么样？”赫敏问道。
“和传言一样，身高超过1米85，戴着高礼帽，穿着立领长雨衣，看不清脸。头发是黑色的，有点卷曲。”约翰的描述细致入微，但哈利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萨提亚的头发也是卷的，难道我们搞错了？”哈利低声自语。“他才是真正的杰克？”
“你撞见了他行凶，所以他逃走了，对吗？”文斯利追问。
“当然！”约翰略显尴尬，咳嗽了一声，似乎想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补充道：“这家伙很狡猾，总戴着黑色羊皮手套，不留任何证据。”
文斯利皱眉：“原本我们以为谋害里德尔姐妹的那个老男人是杰克，现在又多出来了个萨提亚·舒克拉！”
听了文斯利的话，约翰放声大笑。
“认真的？”
“Right is right. Right is right.”他笑完，发现众人盯着他，便解释道：“案子早就结了。爱丽丝·里德尔杀了她的家人，只是因为她得了歇斯底里的毛病，我们才没处决她。至于萨提亚，他就是个印度来的富豪，捐了不少钱给疯人院和政府。他没理由去杀一个像朵力·菲茨帕特里克那样的女人。”
这番话让众人皱眉。
赫敏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粗鲁地将几枚铜币拍在桌上。任何了解赫敏的人看到了，就会立刻意识到她已经生气了。
“我们要去找姑妈。”文斯利说，但约翰无视了他，只是警告道：“这里很危险，你们最好尽快离开。”
“咳咳咳！”赫敏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嗽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说“讨厌鬼”！
“等等。”
佩里叫住了他们：“你们听说了吗？雾中的杰克昨晚又作案了，最好待在家里！”
“噢，当然。我们一定会多多保重的。”文斯利对哈利挤了挤眼睛。
“难道是雾中的杰克？”
佩里摇了摇头，手里擦洗的动作没有停下。
“我看到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
哈利神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有什么特征？”
“全身都是白色的。”佩里补充道，“我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我劝你们别跟过去。”
从茶吧老板那里得到了具体方位，他们越来越接近白教堂地区的最深处。
连歪歪扭扭的粉笔字也看不见了，活人的踪迹似乎在这里一下子断开了，只留下涂满眼睛的墙壁。这些眼睛的图案和爱丽丝在手臂上留下的一模一样。只要他们盯的时间太久，就会感到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天色渐晚，光线逐渐昏暗，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幸好，文斯利通过【侦查】发现了高跟鞋独特的印记，这为他们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一阵朦胧的雾气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它让视野降低到仅有一只手的距离。天气冷的厉害，温暖的壁炉比往常看起来更加诱人。
‘有人在跟踪我们吗？’
‘他的脸好像是暴风眼一样扭曲。’
‘还是说这些怪异的声音只是我们的脚步声在石砖和长廊之间的回响罢了？’这些问题在哈利的脑海中不停地绕来绕去。
墙壁上似乎有人曾经用指甲用力剐蹭过，绘画者的精神也在一点一点步入疯狂。到后来，只剩下大片大片指甲抠出来的眼睛图案。
跟随这些眼睛的指引，他们终于在拐角处重新捕捉到了白衣女人的身影。一头金色的短发好像刚收割过的稻草，湿漉漉紧绷绷地贴在头皮上，与她之前的形象略有不同。
“她的头发为什么是那样？”赫敏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变化，“这几天根本没有下雨。”
“除非……”她停顿了一下，随即果断地说道，“她之前戴的是假发。一直戴着又闷又热的假发，头上才会大量出汗。”
“戴假发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文斯利不以为然地接口道，“也许她的头发太稀疏了，所以用假发遮掩。”
显然赫敏已经想到了答案。
“你们还记得当初在教堂里，白衣女人给我们的印象是什么吗？”她问道。
“一身雪白，看不清长相，而且……身材高大。”哈利说着，突然回味出了什么。
“约翰说过，雾中的杰克身高至少有1.85米。白衣女人比教堂内所有人都高，她的身高也一定超过了1.80米。”
“戴着假发、身材高大，而且是金发，正好能与所有线索吻合。”赫敏总结道。
“残忍谋杀女性的罪魁祸首，雾中的杰克，竟然就是白衣女人假扮的？！”
最近几天在家中点燃平安镇守的熏香，感觉还是很有效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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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被迷雾笼罩的街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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