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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钟声与离别

在人类看来,能够得知对方的名字是让关系更加亲密的行为,在给祂冠以【岩王帝君】这个称号还不够,人类试图向祂讨要所谓的真名。

“我不是已经有岩王帝君这个名字了吗?”

“不是的,帝君大人,这个是称号,不是名字。”

祂立马读懂了人类话里的意思,就像有人也会用神策将军来称呼景元,但唯有景元才是他的名字一样,辛美尔也是同理,勇者是称号,名字是辛美尔。

“……我曾有位家人,喊我小石头。”

“是您的家人在您小时候取的小名吧,我们这样喊您真是太失礼了,至少让我们知道您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走上前,双手紧扣:“实不相瞒,我们想用石头雕刻一尊您的石像用来供奉,还请您不要拒绝,我们只是希望在祈愿时能呼唤您的名字,人类需要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寄托信仰与情感。”

人类望向祂期待的眼神,祂沉默半晌,诚实的告知众人:“我没有名字。”

“您竟然没有名字?”淡紫色头发的少女惊讶。

站在少女身旁的老者说:“可能是因为帝君是超凡的强大存在,所以对祂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祂摇头:“不,名字对越强大的存在来说,越是具备力量。”

就像星神,除了祂们践行的命途,也都有自己的名字,倘若有足够分量的存在喊祂们的名字,祂们其实是能感应到的,可惜星神大都不会因谁喊了自己的名字就现身,只会在自己践行的命途被拨动时,才会投下瞥视。

“不如你们帮我取一个吧。”祂心血来潮,对眼前的人类们提议。

“我、我们吗?”

人类中大部分人诚惶诚恐,唯独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跃跃欲试:“真的可以吗?我们可以给您取名?”

“当然可以。”祂是知道的,人类赐予的名字经过岁月的积累,也会融入祂的骨髓,就像祂天生就该叫这个名字一样。

“我知道了,给我们些时间,我们先商量商量。”淡紫色头发的少女雷厉风行的接下这个任务,她是近十几年这一代的人类中,最聪慧的人之一。

祂满怀期待的等待自己的新名字,居住提瓦特这片区域的人类,他们自行发展出来的文明和景元所在的仙舟很像,比如姓氏在前,通常是单个字或两个字,名在后,会用一个词语,或者一段话浓缩过后,组成一个名字。

比如王贵花,这个名字是希望这位姓王的女性像富贵的花儿娇艳绽放,又比如李铁牛,是希望叫这个名字的牛姓男人坚硬如铁,力大如牛。

就在祂等来等去,以为自己也会有很有文化底蕴的称呼时,淡紫色头发的少女终于协众人带来了祂的新名字。

“摩拉克斯,这个名字是我们为您取的名字……嗯,帝君大人,您怎么了?难道您不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名字是可以改的,你不喜欢我们就再商量商量。”

“不,我只是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们会给我取和你们比较像的名字。”

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试探性的问:“比如?”

“比如李铁牛。”

“额,帝君难道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在早期人类聚落刚发展起来那会儿,这个名字可能确实还行,不过到了如今,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土气。

“不好听吗?我觉得挺好的,有种朴质的感觉。”

淡紫色头发的少女陷入纠结,她没想到帝君大人的品味竟是如此,可如果帝君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会为我取名摩拉克斯?”

“我们解读了提瓦特的龙语,按照龙族语言的意思,取了个威武霸气又内敛的名字。”

一直在帮助人类建设家园,对提瓦特的龙族没有太多关注的祂再次沉默,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和人类待的有点久了,忽视了龙的那一方。

“你们取的名字很好,以后你们就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吧。”祂接受了人类为祂取的龙族名字,只不过没能和祂周围的名字

“如果帝君大人实在喜欢我们的姓名格式,您完全可以为自己再取一个名字啊。”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您看,你不也还有小石头这个小名吗?难不成您在拥有了摩拉克斯这个名字之后,就会舍弃小石头这个名字?”

“当然不会。”这可是白珩给他取的名字。

“对吧?,有时候名字也可以有很多个。”

淡紫色头发的少女不忍心看他们的岩王帝君失望,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李铁牛这个名字,对着眼前漂亮的金褐色长龙她实在喊不出口,于是少女决定把选择抛回给让帝君,让对方自己来决定。

只要是帝君决定的名字,哪怕叫李狗蛋,她也认了!

祂没有注意到少女脸上的决绝,祂只觉得少女的话说得很对:“你说得没错,有了小名,有了龙族的名字,我还可以再拥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啊!”

“我会好好想想的,由我自己来取的名字,最好有个阳光向上的含义。”

“帝君取的名字一定是最好的。”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虽有些不安,但帝君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文化水平实在令人信服,最终少女还是相信,由帝君大人亲自挑选的名字,必不可能土!

心里这么想着,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还是把能找来的书籍全都找了过来,希望帝君能从诗词歌赋里选一个。

祂兴致勃勃的翻看着少女搬来的书,挑的眼花缭乱,然而就在祂以为自己会如期望的那般,选个阳光积极又开朗的名字时,人类的聚落里又敲起了丧钟。

“又有人类不在了吗?”祂端坐在广场中央,这里是人类特地为祂预留的位置,方便祂能在人类的聚落里休息,也能为人类主持一些仪式。

说是主持,其实也不用祂做什么,真正主持仪式的是一位姓胡的人类男子,而祂只要盘坐在那里就行,人类似乎非常重视这种仪式,他们会点上味道浓郁的香,对场地精心布置,还会摆上果蔬肉类。

这次逝去的人中有祂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哦不,现在应该叫老爷爷了,只不过唯独祂可以依旧视对方为孩子,这个逝去的孩子当年早早展现了聪慧的一面,如今也是人类中德高望重的存在,所以对比起其他人多少有些牌面,能亲自在岩王帝君的见证下入土为安。

祂有些感伤的说:“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每天都有人类逝去。”

“帝君大人,那是因为你的寿命太长了,一年的时间在你眼里也就一瞬,但一年在我们人类眼里,已经可以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蹒跚学步的孩童。”

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走到祂身前,笑着说:“我听长辈们说,在帝君大人帮助我们这些人类之前,人类的平均寿命大概只有六十岁,艰苦恶劣的坏境,让人类根本没办法活到衰老。”

“可现在,我们人类的平均寿命是八十岁,身强力壮些的甚至能活到一百多岁,这些都是帝君大人带给我们的改变。”

少女的话安慰到了祂,思考许久,祂决定把自己人类的名字叫做钟离。

“钟声”和“离别”,这是祂对人类最印象深刻,亦如此时棺椁中沉睡的人类,亦如辛美尔与他的告别,漫长的寿命让祂注定会与更多的人类离别,所以祂决定尝试着去接受,不让悲伤束缚住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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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钟声与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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