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流血、混乱、抑郁、意识流
接受不了别看,如果这章没了,那就没了,我不会补的(但应该不会没)
极道线的风十郎和Mikey之间自始至终都不是爱情,是一方强硬的重塑另一方,是一种只要他活下去其他都无所谓的心理。
*
镜子碎了。
鲜红的血顺着水池滴滴答答的落在瓷砖上。
水龙头一直开着,那些挂在池壁上的血渍很快被冲刷殆尽。
风十郎怔愣的开合着己的手,那里被玻璃碎片割出的伤痕正潺潺向外流血。
好疼。
但是没有脑袋疼。
风十郎抬起头,他看着碎裂的镜子中自己痛苦到了极致四分五裂的脸,那道疤痕就在前额处,狰狞,张牙舞爪,带着永不止息的疼痛。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本来只是隐隐的痛苦愈发的变本加厉。
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生锈的齿轮在颅骨内侧绞拧,风十郎却忽然在碎镜中看到了张久违的脸——是属于羽宫一虎的脸。
他就在镜子那头,面无表情,死气沉沉,鼻骨断裂,鲜血糊满了整张脸。
这是一张死人的脸。
他理应无法再开口,但是风十郎却能看到那张嘴却仍在开合。
“我这幅样子,在你看来更像是被谁杀死的?”
那张该死的嘴里吐出了让人窒息的话语。
“是你?”
“还是Mikey?”
风十郎十分清楚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羽宫一虎的鬼魂,他是自己意识的投射,是自己终年萦绕在心头的愧疚,因为这句式甚至与他当年把羽宫一虎压在地上向他询问的话语一模一样。
【“我的脸,在你看来是更像Mikey还是大哥?”】
他当年高高在上问出的,确定了羽宫一虎毫无悔改之心的话,如今像回旋镖般被一个死人扔向了自己的眉心。
“唔——”风十郎呻吟起来,他垂下眼帘,他无法再与镜中的死人对视。
是谁杀死了羽宫一虎?
是谁杀死了这只知更鸟?
是我啊。
风十郎听到自己内心的黑暗哼笑着承认。
我用我的拳头杀死了他,我将他打的支离破碎,他就这么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还睁着,但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论Mikey说多少遍,风十郎都清楚的知道是自己杀死了羽宫一虎。
“......可恶.....”他攥起满是血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摇摇欲坠的碎镜上。
镜子碎的更厉害了。
血也流的更多。
“可恶...可恶...”
胃里翻涌着冲上喉头,风十郎开始对着水池干呕,却吐不出卡在气管里的尖叫 。
他想尖叫,想发疯,想不管不顾的做任何事,但是他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因为会惊吓到在这间屋子里的爷爷——
等下。
风十郎抬起头,他又与镜子里的羽宫一虎对视。
那具尸体朝他微笑,羽宫一虎耳坠处铃铛开始猛烈摇晃着簌簌作响,他的脸逐渐坍缩,只留那张嘴还在开合。
“醒醒吧,Venti。”死人这么说,“佐野万作的吊唁会在一周前已经结束了。”
啊。
人这一生究竟要失去多少东西?
我就要一无所有了。
风十郎抬起手,他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脑袋,血渍在银色的发丝上显得格外明显,像白墙上的爬虫般突兀。
佐野风十郎今年十七岁,他差一个月满十八。
佐野万作甚至没有撑到他孙子们的十八岁,即使日本这个国家男子二十岁才算成年。
是我的错。
风十郎对自己说。
自从他对外宣布自己退出围棋界后,佐野万作便要被自以为的失责压垮了。小老头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的将孙子们养大,他无颜面对已经前往天国的儿子儿媳和大孙子。
老人犹如一条飘泊于小溪上破旧的扁舟,它吱呀吱呀的呻吟着前行,每一道裂缝都在细碎的说着对不起,然后在还没有驶至终点时,便就这么彻底解体。
是你的错。
镜子里的羽宫一虎这么说。
是你自己选择那天来找我。
是你的错。
全身黑衣的胖脸男人举起手中的钢棍。
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小巷中潜藏的危险。
是你的错。
佐野风十郎对自己说。
是你杀了人,又放任稀咲推出了顶罪的人。
是你自己被软弱击倒,选择了放弃围棋。
是你让佐野爷爷怀着内疚提前死去。
风十郎浑身的力气在这瞬间散去,他踉跄了一下,背抵着墙滑坐了下去。
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他止不住的开始咳嗽,气雾剂就在口袋里,但是风十郎连一丝自救的想法都没有,眼前的世界变得花白,他努力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丝毫。
于是风十郎闭上眼睛,冰冷的镜子碎片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指节,这寒冷一下便侵入了他的心房。
最致命的伤从来不在身体,而是那些在记忆里反复凌迟的悔意,正顺着血流渗进每寸骨髓,让风十郎在自我审判的牢笼里,永远无法落子认输。
肺部的抽痛突然具象成无数只攥紧的手,掐着他的气管向下拽。风十郎蜷缩起身体,他在一片黑暗中作下了决定。
风十郎微笑,他一边笑,一边咳嗽,一边颤抖地拾起镜子的碎片,然后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左腕上划下了蜿蜒丑陋的苦痛。
生命力在流失,但风十郎却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仍在自救,血液的流出正在放缓,血小板在拼命搭起链桥。
于是又一道伤痕落下。
遥远的世界里传来了大门开合的声音,有人在楼下喊着我回来了。
谁还能回来?
风十郎苍白着脸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
谁回来都无所谓,因为那都没有意义。
让我去往轻松的那一边,那天也许我就不该听从武小道的话,我从彼岸回来了,前来迎接这没有未来的黑暗命运。
血腥味真难闻。
头好痛。
镜子碎片好凉。
上面我自己的血液黏腻的真恶心。
乱糟糟的脑袋里塞满了乱糟糟的思想,风十郎模糊的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风十郎!!”
裹挟着怒火和惊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随着气雾剂在喉咙处散开,肺部的堵塞被一扫而空。
手腕上的伤口被人紧紧地按压着,风十郎埋在熟悉气息的怀抱中,被拖着到了医药箱旁。拖着他脑袋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按在伤口上的手却牢固如锁链。
倒酒精、敷纱布、缠绷带,他垂着眼默念着对方往自己伤口处的操作。
血竟然就这么止住了。
看来割的还不够深,风十郎反省了半秒,说:“我不想活下去了,Mikey。”
埋头将绷带紧了又紧的Mikey深吸了口气,他努力稳定着自己即将断裂的神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失血过多,先别说话了,Venti。”
风十郎仰着脑袋,他看着天花板,紧紧盯着那一小块不知何时出现的霉斑:“你救不了我第二次......”
话还没说完,风十郎就被面前的双胞胎兄弟猛地扇了一巴掌。
不设防的牙齿咬破了舌侧,铁锈味瞬间布满口腔,但这味道风十郎今天已经闻了太多了,所以他没什么反应的顺着对方的力度侧过脸。
“对不起。”风十郎说,他没有勇气去看面前那张绝对被愤怒扭曲的脸,便仍维持着被打偏的姿势垂着眸,“对不起。”
他重复着,轻微又迅速的道歉。
对不起啊对不起,风十郎在心里也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无一丝波动,那些长在肺腑间的荆棘努力在血肉中破土而出,于是他又坚定了起来。
“但是我真的不想——”
风十郎猛地转头,他想说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别救我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兄弟,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因为面前看起来愤怒的要发疯了的兄弟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风十郎的后脑与地板猛地接触,Mikey掐着弟弟的脖颈直截了当地抹杀了对方想要说出的所有戳人肺腑的话。
“我让你别说话了,Venti。”
Mikey的面部晦暗不明,他腾出了只手盖住了弟弟的下半张脸,露在外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眼睛满是迷茫和苦痛。
“你不许死,你得和我一起活下去,羽宫一虎是我杀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他说着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却发现那双眼睛里仍旧布满虚无。
神啊,求你告诉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弟弟不去在意那些无意义的人和事。
羽宫一虎死就死了,他死不足惜,他该掐着自己的脖子从所有人面前跳下去,他不该让我的Venti去杀他。都是因为这个废物,这个凶手,我的兄弟才会如此痛苦。
让他活下去,让佐野风十郎不要再去寻死,我可以做一切让他活下去的事情,即便让我身处地狱,身负利剑,只要他愿意活下去。
Mikey在心底反复祈祷,但他看着弟弟的那张脸就又开始心软,他松开手,去抚摸风十郎脸上被自己打出来的红痕:“不要再去想了,你不想就不会痛苦,求你了Venti。”
用的劲大了。
他想,风十郎的脸都开始发烫了。
“我无法不去想。”
身下弟弟干涩的话语拉回了Mikey的思绪。
“我的梦里全是血,我睡不着觉,我也不想醒着。”
“闭上眼睛是被我放弃的围棋,睁开眼睛满世界都是那个死人。”
“我真的控制不住。”
风十郎浑身都在颤抖,他躺在地上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血液已经干涸,发丝开始打结,他整个人狼狈又脆弱。
“好痛。”他呢喃。
“我的头好痛。它一直在痛,一边痛提醒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犯的错。”
风十郎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栋房子里已经没有了需要他们注意的那个老人,所以风十郎嘶喊的像是把灵魂也一并吐出。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无法不去想!你爱我就该让我去死!”
“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Mikey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他双膝跪在风十郎身侧,俯视着身下弟弟的狰狞到扭曲的脸。
他不该是这样的。
风十郎从小时候开始情感便是克制的,他会哭,但是从不会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音,他一向是安安静静的。
就像如果Mikey今天没有回家,他最重要的弟弟就会安安静静的死在那个盥洗室,被血淹没,被虚无吞噬。
Mikey用手背抹着对方克制不住流下的泪,他说:“我可以让你不再去想。”
“不会再去想你杀了人,不会再去想被你放弃了的围棋,不会再去想所有无关的东西。”
“你只要想我就可以了。”
他说着风十郎无法理解的话语。
“我无法想你!”风十郎崩溃的回话,“你还不明白吗?我刚才一点都没有想起你!我的世界里再也无法出现任何人了!只有血!死亡!还有疼痛!”
“不,你可以想我。”
Mikey摆正了身下风十郎的脑袋,泪水让他的手有些打滑,但是这无关紧要,他牢牢的固定住弟弟的脑袋:“痛苦的时候就想我,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我,将所有错误都推给我,从现在开始抛弃你所有的思想,活下去,你只需要活下去。”
“我做不到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
风十郎一直在颤抖,他的每一次吸气都仿佛有寒气在体内生根,他看着上方的Mikey,发现对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眼睛对视,风十郎不知怎的后脊发凉,他从双胞胎哥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和以往不同的意图,直接令他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你要做什么..Mikey...放开...你放开我!”
“我要你活下去,风十郎,Venti。”Mikey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他轻而易举的镇压了兄弟所有的挣扎,然后俯下身去。
“!!!!!”
他在做什么?
风十郎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究竟——
在做什么!!!
桎梏着他的手松了力道。
风十郎喘息着手撑着地后退,他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又开始克制不住的干呕。
“你在做什么?!!Mikey!你是我哥!”
他难以置信的抬高了嗓音,却只看到面前的哥哥平静异常的脸。
Mikey慢条斯理的抹着自己嘴角被弟弟咬破而流出的血液,他将散落下来的刘海整个向后梳起,整个人又如野兽般朝风十郎爬了过来。
“现在你的脑袋里确实只有我了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扯着风十郎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拖。
“你放开!!”风十郎崩溃的喊道。
“是不是?”Mikey用了些劲,他将两个人的姿势又变回了之前那样,他的阴影完全将弟弟笼罩了起来。
风十郎猛地回过神,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脑袋里确实如双胞胎兄弟所说空白一片。
“那你也不能——你是我哥!!”
“我可以。”Mikey又捧上了风十郎的脸,他仔细描摹着这张和自己那么相似的一张脸,“我可以对你做所有事情,我说过了,从现在开始,抛弃你所有的思想,你只要依附我,想我,看着我就可以了。”
“我不能——”
风十郎的瞳孔在颤抖,他的大脑非常叛逆的在Mikey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开始闪回羽宫一虎的那张死去的脸。但是在苦痛溢出的瞬间,便被面前的兄弟轻易的捕捉到了。
“你又在想了。”
Mikey说着,他便又亲了上去。
挣扎着皙白的手,十指相缠的指节,唇齿碰撞。
血腥味如潮水般涌出,背德的锁链自地底升起。
我将永驻地狱,将为这荒淫的盛宴献予罪恶。
你是我的兄弟,我另一半的灵魂,我的磐石,我的永恒罪孽。
骨与血在这一刻交织,罪与爱本就无法进行抉择,世界万籁俱寂,世界轰鸣作响。
Mikey俯视着面前这张喘息着,对现状迷茫到极致,却牢牢看着自己的脸。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即便这是他活了快十八年来的第一次亲吻,即便接吻的对象长了张和自己那么相似的脸。
他没有**,亦不作呕,不过是在心底轻微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听着自己内心的感叹。
我的弟弟他能活下去了。
写的很克制,如果这都没了,那我只能说,阿晋,不愧是你
下章也是极道线,但我卡文了(主要是懒了),所以两天后可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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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番外4. 在罪与爱中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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