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只有一拳的机会,〕
扎格之神国分扎小声抱怨道,虽然在主物质位面的化身扎,暂时要留手应对突发情况而无法出力。
但九狱可是在外层位面!神国分扎的扎格时刻关注着自家情人和自家神殿的安危。
某个不请自来的魔鬼,没有邀请擅自踏入他的圣所,还蔑称他为小小神真是气死他了。
克蓝沃从工作中茫然地抬头,不知道鲜血又在说些什么,但扎格还是举着沾着硫磺味的拳头,说了一嘴刚才隔空揍魔鬼的二三事。
〔我打断了那个魔鬼的一根角,他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进入我圣所了!〕
扎格最后总结说,丝毫没有想起来,是自己先囚禁了拉斐尔的灵魂,而墨菲斯托有一定可能,是来找高阶吸血鬼讨要拉斐尔的可能性。
克蓝沃欲言又止,录命者沉默片刻,最后都没有继续追问后续的事态发展。
墨菲斯托被打断角这件事,是魔鬼先违反了非请勿入的规则,擅自踏入鲜血圣所。除非阿斯蒙蒂斯亲自找上门,一老一新两位死神决定就让这段小插曲这么过去。
………………………
德古拉急匆匆地从碧玺深渊里走出,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联系血裔兄弟们,告知刚才与大魔鬼之间的对话内容。
才刚踏出地下空间,高吸迎面就撞上了几个哆哆嗦嗦的古尔人小孩。
“发生什么了?”因为血裔兄弟喜欢小孩,德古拉对人类幼崽的语气还不算太恶劣。
“魔,魔鬼。先生,外面街上有魔鬼。”名为凯萨的小女孩,紧紧攥着弟弟妹妹们的手,勉强冷静地回答着问题,但苍白的唇色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又是魔鬼,”德古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狰狞的表情,他摆了摆手,示意孩子们继续躲藏,而他则朝着指示的街道方向前进。
等到高吸走出宅邸的庭院,果真在秋日的暖阳下看见了一只邪魔。
那是一个与人类差不多大小的中型邪魔,有着一对淡红色的双角,脸上带着皮革面具。面具将他的脸遮盖地严严实实,连眼睛、鼻子、嘴巴都没有露出,而他的背上则背着一副十字刑具。
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类尸体,正被悬挂于刑具之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与毒雾。
一些上城区的市民和哨卫们,正痛苦地倒在街道上,捂着自己的喉咙,忍受着毒雾的侵蚀。
利爪在指尖渐渐延伸,高阶吸血鬼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和手指,走入了毒雾覆盖的范围,“我刚好满肚子怒火,而你,一只邪魔正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德古拉不认识这种品种的邪魔,但如果在场有卡菈克这种精通九狱知识之辈,也许会告诉吸血鬼,这是苦痛魔,魔鬼中的拷问者,以残忍而著名。但现在苦痛魔遭遇上高阶吸血鬼,谁对谁施加痛苦就难说了。
……………
母猪蹄区防线
卡菈克浑身脏污地倚靠在哨堡顶端的掩体后方,雷文伽德公爵同样满身狼狈地匍匐在她身侧。
二人身边,倒着几名重伤的焰拳士兵,ta们有的肩头插着箭矢,有的盔甲上还有着敌方法师酸液飞溅后的绿色腐蚀物残留。
尸体烧焦的气味、血的气味、泥土的气味、以及石头与金属被腐蚀后的气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充斥着二人的鼻尖。
公爵亲兵已经全都倒下了,包括掌旗兵与传令兵,因为敌军在发现雷文伽德公爵正在此处指挥战斗时,就对着这处哨堡实行了集火与法术轰炸。
甚至于还有三只夺心魔直接飞上来,想要再次掌控高公爵的大脑。
卡菈克双手交替着松开斧柄,在自己长裤的两侧上擦了擦手,斧柄上的绑带早已浸满了夺心魔的‘粘液’、敌人的鲜血以及她自己的汗水。
所幸在一番激战后,己方成功斩杀了飞上哨堡的夺心魔,也让敌方占领哨堡的计划破产,ta们再一次守住了这道脆弱的防线。
雷文伽德公爵擦去眼角的泪花,他的眼睛被硝烟熏地很疼,也近乎看不见了,待眼睛的视力恢复后,他才借着掩体的遮挡,缓缓爬到了哨堡的边缘,重新观察起了战场局势。
木城墙依旧摇摇欲坠,这令雷文伽德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从最开始,敌军开始用蛮力冲击时,这道木城墙就已经开始咯吱作响了。
可战争爆发了这么久,那些夺心魔们朝着呻吟不断的木墙,施放了十数次心灵震爆;几只与木墙差不多一样高的怪物们还在不停冲击下,都没有击碎这道脆弱的木墙,就显得场景非常异常了。
他无端想起了猎魔人说过的,只要坚信城墙不会倒,它就不会倒的言论,还有前夜猎魔人往木桩子上涂抹鲜血的怪异举止,即便自诩见多识广,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术。
如果迦勒在此地,猎魔人恐怕也无法解释这个神术效果。
因为客观意义上,这个对标魔网体系九环神术的‘鲜血神术’,它不是法术而是一场血祭。即用主持献祭者——迦勒的血,也用己方士兵的血,还用敌军战死者的血。
而被献祭的对象却不是某血神,而是那堵沾染了猎魔人鲜血的脆弱木墙。
用更通俗易懂的,比如邪教献祭的常规场景来比喻,迦勒是那个主持仪式的‘邪神大祭祀’,‘染血的木墙’是被祭祀与供奉的‘圣物’,在场所有人不论敌我双方的士兵,ta们都是围绕着圣物膜拜的‘羔羊’。
羔羊挣扎、死伤、奋战,所有的动作都只会让圣物越来越强,而想要破坏或中断这场献祭,只有杀死仪式的主持者,或者主持者主动中断它。
对自己成为‘邪神大祭祀’一事完全不知情的迦勒,依旧在战斗着,在他的蚕食与带领下,米尔寇残党的亡灵军队以近半‘投诚’。
但是他感到疲惫,胳膊因为重复挥砍动作而麻木,他还看到米尔寇信徒们的尸体堆得很高,并逐渐扭曲成了一座怪山。
直到最后一个奋力反抗的米尔寇信徒被银剑劈开胸膛,猎魔人才在飞溅的腐臭污血中,停下了自己旋转的剑舞。
“呼——呼——呼——”迦勒把剑撑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摘下头盔四处张望,近处的战场上就只剩下了散架的亡灵尸体,以及跟随自己的‘冥府士兵’。
额头的汗水滴落,猎魔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抹去汗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脏地出奇,血液、凝固地发黑的血,米尔寇信徒们的血。
这个发现令迦勒深深皱起了眉,这些邪教徒们早就全员自我亡灵化,ta们身体里的血,就像是凝固的变质血块,是生前无用的残留物。
真恶心,他不免把这些死去的污血,与在焰拳士兵们身上看到的流动鲜血做起了比较,然后不得不开始赞同起扎格的审美。
随意捡了一块破布来擦手,迦勒重新戴起了头盔,拉下面罩,并从地上拔出了银剑,指挥起自己控制下的亡灵们,朝着母猪蹄防线进发。
他把第一批援军带来了!
燃烧着冥府烈焰的亡灵,好似尖刀一般横着刺入了真魂者军队的侧翼,并勉强把这支乱糟糟大军,前后分为了两个部分。
也正当迦勒一头扎进了战阵里时,一场‘雪崩’开始了。
最先感知到‘雪崩’的,是利文顿战区里的赛夫洛,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战斗到眼花了,要不然利文顿旁边的山岭上,怎么会有层层白浪翻滚而下。
要知道以博德之门的气候与纬度,通常在入冬才会下雪的。
可今日的雪花下地十分的‘凶猛’,突如其来地就从侧翼或者后方,席卷上了真魂者的队伍。
眼睛里闪着被控紫光的真魂者军队,此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攻破母猪蹄区防线和占领利文顿区上。前者成功能侵吞六个外城区的人口,后者成功则能吞掉利文顿镇及整个难民营。
特别是利文顿区,此地的防线不堪一击,没过多久那矮小的城楼和墙体就被攻破,如果不是守军们借着乡镇街道的地形顽强抵抗,大大拖延了时间,战舰夺回甲板控制权后又重新开火,恐怕全镇人口及难民营早就转变为了新的真魂者。
可一支奇兵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当真魂者军队里的夺心魔,以为它们胜券在握时,白色的雪花飞扑在了它们的头顶上,用獠牙与爪子撕开了夺心魔紫色的身体和触手。
紧接着雪花又纷纷扬扬覆盖上了真魂者军队里的其他种族,先是身材矮小的普通地精,ta们从地面上被飞舞的雪花抓起,等到再落地时,只剩地精干落入河水里。
数片‘雪花’纠缠上了肉山一般的食人魔,分别咬住了食人魔的后颈、胳膊和大腿,用爪子撕开食人魔的腹部与背部肌肉,迫使着这些战车一般的生物失去行动能力。
食人魔哀嚎着去抓这些落在身上的‘雪花’,但它的手越来越无力,在扯碎两片‘雪花’后,就跪倒了,接着被覆盖于雪中。
当然这些‘雪花’也不是无差别攻击地,她们会把看起来像人的生物,从地面上抓起,抖落武器后,远远地抛进冰冷的河水里醒脑。
一些没有被心控,却在前线不幸被当成敌人的焰拳士兵,就有了此种待遇,ta们在水里游了一遭后,勉强从下游的浅滩上岸,浑身湿漉漉地再度跑回战场。
“她,她们就是援军吗?”一名地狱骑士呆愣地放下手中战锤,询问着身边的赛夫洛。
赛夫洛双手举着自己的巨剑,观察了片刻后,果断地把巨剑插回地上,双手离开武器才点头确认说:“是的,就是她们。”
利文顿防线的个别军官,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有援军,己方的任务则是坚持到援军的到来,并在此之前保护镇子。
只是ta们万万没想到来的援军会是一种如此奇特与凶残的陌生种族。
白色类蝙蝠的外表让费伦人民下意识地以为援军是白化吸血鬼或者石像鬼。但此时秋日的阳光还算明媚,却一点都没有让援军们变成灰烬的样子,于是费伦人民们又说不准这个判断了,
但赛夫洛是例外,他为伽蓝沙族群的吸血鬼们做了一路的向导,多少了解这些异世界吸血鬼的特征以及行为逻辑。
比如他观察到这些异界援军,因为不认识费伦种族,又或者无法分辨是不是真魂者,识别敌人的方式,是有没有手持武器和看着像不像人。
体型远远大于类人生物的食人魔及各种被控怪物,援军们选择直接杀死;紫色章鱼脑袋的夺心魔一眼就不太像人,直接杀死;座狼和受惊后乱跑的牛羊,杀死……
手持武器的真魂者士兵和守城的士兵,援军们会飞掠过去,拎起来看看,慌乱中有的士兵会抛下武器挣扎,于是这些失去武器的家伙就会被扔下,摔了一屁股灰但是没有大碍,又或者被扔到河水里醒醒脑。
一些幸运的真魂者士兵,在河水里醒脑后,眼睛中就失去了被控的紫光,在波涛中挣扎求救,最后在下游被渔民给捞上岸。
还有些‘执迷不悟’的类人种族真魂者士兵,会挣扎着继续袭击吸血鬼们,在失去武器后还会继续用牙齿去咬吸血鬼们的胳膊与腿。这个时候吸血鬼援军就一点都不温柔了,她们会直接打断这种人的腿,然后从半空中扔下来。
敌军数量不超过一万的利文顿防线,战斗很快就接近尾声了,这些白色的类蝙蝠援军们,以极快地速度清理了战场上所有手持武器的人,最后停留在了乡镇房屋的屋顶,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所有人。
一名地狱骑士紧张地重新握起了长剑,他无法相信这些看起来像吸血鬼的援军,赛夫洛马上制止了同伴的举动,但却来不及了,一名狂女就挥舞着白色肉翼,落在了两名提夫林的面前。
她收拢后的肉翼拟态成为了薄纱,披在了身上,接着变形为了一个顶着乱糟糟红发的人类小女孩,表情懵懂地看着两位提夫林地狱骑士。
不得不说德古拉为新生的低阶吸血鬼,选择如此的拟态外观是故意为之。此前还抱有敌意的地狱骑士,在短暂愣神后,居然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持剑攻击了。
不过落地后的这名狂女没注意持剑的地狱骑士,而是把目光都聚焦到了赛夫洛这位提夫林身上,她闻了闻长角提夫林身上的气味,随后用半生不熟的费伦通用语开口:“家长,的,气味。”
接着刚出生不到一天的低阶吸血鬼,又绞尽脑汁地,从自己的费伦通用语词库里,找出了几个应该能用的词,“友,友善的,旅人,旅……”
赛夫洛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前些天的向导生活,强行纠正道:“朋友。”
“朋友!”低吸茫然的重复,但紧接着就开始重复朋友这个词,“朋友,你,不杀,走了,我们,朋友。”
在短暂的沟通后,这一群白色的低吸又匆匆飞走了,赛夫洛等利文顿守军听不到,但吸血鬼是听得到的,家长在呼唤她们,要求她们北渡去下一个战场。
‘雪花’们来的快,走地也快,不一会就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利文顿,直飞飞龙关要塞,在与家长狄拉夫汇合后,继续北飞,扑向母猪蹄区的防线。
赛夫洛看着她们飞远以后,才低下头去查看战友们的情况。
地狱骑士们大体的情况还好,反而他才是那个伤地最重的人。古尔猎人们几乎人人带伤,虽有重伤者却幸运地没有死者。
圣武士用自己仅存的圣疗治愈起重伤者,又把伤者抬上了担架,准备等会送往慈爱神殿的医院治疗。
紧接着是焰拳们,做为前期守城的主力,伤亡数量是最多的,最重要的是ta们的军官不见了。
但过了没多久,一名浑身湿漉漉的焰拳军官跑回了前线,大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地就抛飞,并被扔进了河里,现在才游上岸。
“没什么,长官,”一名焰拳士兵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般,先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才接着说:“我们好像守住了,利文顿没事了。”
“什么?守住了?敌人呢?真魂者呢?”焰拳军官的大嗓门一如既往,但他行动上却很快,比如冲往了城墙附近的战场最激烈处,发现那些面目可憎的夺心魔、地精、食人魔以及不知道什么的怪物们,通通都只剩尸体。
一些看不出来是真魂者,还是难民的家伙,正抱头在地上痛苦蠕动。河面上还飘着不少正在挣扎或游泳,同样无法分辨,是真魂者还是难民的类人种族。
焰拳军官吧唧了一下嘴,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至少利文顿区的战争是结束。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又一名焰拳士兵发出欢呼声,这似乎是点燃了其他人的情绪,一时之间利文顿守军们集体欢呼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赢了,”焰拳军官点着头,紧接着踢了那名欢呼的士兵一脚,“但火还没灭呢!那边还有人受伤了没看见吗?还愣着干嘛!快去拿担架!”
………………
等迦勒原地解散冥府亡灵军,把这些亡灵重新归于单纯的尸体时,狄拉夫已经在他的身边等待有一会了。
高阶吸血鬼带着猎魔人,从墙外的战场角落,飞回了母猪蹄区防线的临时指挥处,那座哨堡上。
因为掌旗兵和传令兵重伤,雷文伽德公爵此时正手持令旗,朝着各队伍的军官们打着旗语,继续指挥着战斗。
猎魔人落地后,率先释放了一个‘群体疗伤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个‘九环神术’的叠加原因,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群体疗伤术的施法范围广地出奇,好像几百米以外的守军,都一起享受到了神术的治疗效果。
不过迦勒一向不太深究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比如施法什么的,在看见自己现在有如此广域的施法范围后,他又给守军们叠上了一个‘加速自愈’神术,以保证己方伤员的生存率。
卡菈克见到猎魔人领队平安归来松了口气,随后就说起了先前来不及告诉迦勒的城内二三事。
“老城墙塌了?什么时候的事?城内还有什么异动吗?”迦勒紧张询问起了现状,顺带观察起母猪蹄区防线现在的战况。
首先是木制城墙如他预感的那样没有塌,但敌军堆积的尸体却快要超过木城墙的高度了。
外围的防御工事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好像是不懂指挥军队的夺心魔,只会把士兵往防御工事上挤。
一个疑似清醒过来的真魂者士兵在哀嚎,距离太远了,又隔着硝烟,迦勒看不清对方的眼睛里是否还是紫色的。
不过一个战场上乱飞的狂女发现了那个真魂者士兵,把人从尸体堆里拖了出来,缴械后扔进了城墙防线以内。
与这个真魂者士兵躺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应当也是清醒后的真魂者们,而一队焰拳正在持剑看守着手无寸铁的ta们。
“有不少是雅塔之盾的人,”雷文伽德公爵结束了旗语指挥,转过头来,看到猎魔人正在观察‘战俘’们,就解释说。
“应当是夺心魔从雅塔城掳掠来的士兵和那边的市民,还有些人身上带着喧水城、匕首滩、红松镇等地的标识。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联系ta们的领主。”
迦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接着观察起了战场,此时狂女们还在与真魂者军队纠缠,只是防线守军的压力,因为援军的到来而轻松许多。
“城内状况未知,我一直都在‘统御’和教授她们如何分辨敌我,”
狄拉夫回答起了猎魔人先前的问题,如果放任狂女们不管,任由孩子们自由攻击了话,那就叫无差别屠杀而不是援军了。
所以高阶吸血鬼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精细操作低阶吸血鬼们如何分辨敌我。
比如把一切紫色章鱼脑袋都杀死,大于类人体型的也杀,不是人形的杀,而类人体型的则要缴械后再分拣。
一下子统御这么多的低吸做精细分拣,即便是狄拉夫也觉得很累,更别提要保护的费伦种族里,还有龙裔这种类人但又不太像人的种族。他得把筛选的行为规范,事无巨细地教给刚出生的狂女们,才不会造成误伤。
“但是城内的那一批孩子们,我只让她们杀夺心魔,应该不会有误伤。”高吸家长又补充道。
主脑的心灵风暴虽然越来越弱,随着时间近似于无,还有警钟及各种加成来参与抵御变异。但内外城区依旧时不时有那么一两个被寄生的平民,抵御不住而变异的。
他在出城前留给狂女们的指令就是只杀夺心魔,这是在保护所有人。
“好,”迦勒又听了一些现状,最后斟酌道:“我想进城看看情况,卡菈克你想留在防线还是……”
“我和你一起进城,”卡菈克打断了猎魔人领队的询问,“城内情况复杂,我们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你们先走吧,”狄拉夫说,“我得继续指挥孩子们,她们第一次见血了有些兴奋,没我在可能会失控。”
“好,”猎魔人回答,暂时拜别了狄拉夫与雷文伽德公爵,下了哨堡离开了母猪蹄区防线。
一猎一提一路狂奔,外城区的街道上偶有一具夺心魔尸体躺在地上,ta们的身上穿着平民的衣服,致命伤却是吸血鬼的爪印。
还有更多地被寄生者,ta们蜷缩在街头巷尾,浑身冷汗一脸病态,有的孤身一人,有的亲人朋友在身边照料,即便主脑的心灵风暴已经褪去,但它对普通民众的影响力还顽强残留着。
两人一路来到了石化蜥蜴门前,这座新城门的守军并不多,毕竟大多数的焰拳都被调往了母猪蹄区防线和利文顿防线,这里只有几名老兵带着一大群新兵。
认识猎魔人的焰拳士兵没阻拦二人,所以迦勒与卡菈克很顺利地一路进城。
下城区与外城区的情况差不多,只是钟声更密集,也更吵一些。且一些夺心魔的尸体,不是吸血鬼杀的,而是武德充沛的博德人杀的。
几名迦勒觉得眼熟的九指工会成员,正在搬运夺心魔的尸体,还有些应当是退休冒险者的老家伙,坐在街边擦拭着手中的武器。还有些聪明人,似乎是明白圣所钟声的作用,主动拿出了一些铜盆做为临时‘乐器’在街边演奏。
总而言之,吵吵闹闹地连成一片。
猎魔人在风暴圣所附近,终于遇到了队友,明斯克与哈尔辛,这两位队友先前被安排的任务,是留在城内应付突发状况,而两‘人’也确实刚从下水道里出来。
“下水道里莫名出现了一些怪物,原本负责清理下水道的狗头人清洁工都死光了,一只观察者眼魔占领了狗头人的休息区。
我和明斯克杀了眼魔,离开的路上遇到了九指的人,她们说下水道里的怪物是临时出现的,因为她们前两天才整理过下水道。”
哈尔辛快速与迦勒简述起自己的遭遇,“伊索贝尔还在风暴圣所里,我正好想去看看……”
“我也一起,”迦勒点头,同时脚步不停,整合后的四人队伍一齐来到了风暴圣所。
这座圣所里现在挤满了人,几乎都是附近街区的平民来避难的,塞伦涅的牧师伊索贝尔正在与一位修士检查着一位病人的情况。
有些人虽然抵御住了主脑的呼唤,但脑子里毕竟是多了一条住客,因此衍生出了许多并发症。
迦勒进屋后先简单与伊索贝尔打了声招呼,哈尔辛倒是直接走近观察起了病患的状态。
不懂医术的猎魔人、提夫林以及游侠,原地看了一圈,似乎没有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于是决定继续先前的计划,去老城墙倒塌的地方看看。
“邪念队伍有消息传出来吗?”迦勒走出圣所祈祷厅,边走边问脑子有虫队友们。
卡菈克摇了摇头,明斯克说了些猎魔人听不懂的话,但大致意思都是一样的,ta们和进入地下,直面主脑的邪念队伍失联了。
迦勒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有些担心邪念、盖尔他们的安危,但最终对队友能力的信任还是超过了担忧,他一指老城墙方向,说:“看起来驯服主脑没那么容易,我们先处理好城内事务吧。”
待来到老城墙,即做为城市名字的‘博德之门’附近时,猎魔人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地,来的更糟糕。
上下城区之间的城墙塌了,首先受灾的是住在这段城墙两侧的居民们。
房屋被城墙崩塌后的砖块所倾轧,一些幸存的居民正在帮助被困邻居们,试图把人从废墟里挖出来。
看着这满目疮痍,卡菈克没忍住辱骂上城区的宗贵们,先前调查戈塔什时,队伍里就知道老城墙没有它的外在那么牢固,因为宗贵们总是接着翻修的名义,往老城墙里添加密道。
长期以往老城墙近乎是被掏空,这城墙塌了的责任,一半在戈塔什,另一半则在宗贵们身上。
迦勒率先朝着废墟施展了群体治愈真言,主要是用来帮助还深埋其中的幸存者们,能坚持地更久一些。
他还在伤患人群里意外地看见了德古拉,他的腿和胳膊都断了,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角度耷拉在一旁,一名穿着不合身盔甲的胖妇人在照顾着他,还在吸血鬼的强烈反对下,试图为德古拉正骨。
“德古拉?你怎么回事?”猎魔人看见高吸又双叒叕如此狼狈,赶忙跑过去,边走边解开自己的水袋,先把脏兮兮的手掌洗干净。
德古拉吐了一口带着硫磺味与内脏碎片的鲜血,没好意思说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虚弱状态下强行和魔鬼硬拼,现在自愈速度有点跟不上中毒后的侵蚀速度了。
当然了,即便再虚弱,高阶吸血鬼的战斗力依旧比普通人来的高,在从上城区一路打到老城墙附近以后,他总算是把那个糟心魔鬼给杀了。
迦勒把自己洗干净的手递给德古拉,灰头土脸的高吸也顾不上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身份了,当场拉过猎魔人的手,一口咬在手腕处。
感受着血液飞快地流逝,猎魔人忍不住推了一下德古拉的肩膀,“差不多就行了,适可而止。”
高吸又啃了一会迦勒的手,不过依旧克制地没把猎魔人吸成贫血。
待迦勒收回手,揉着手腕等待牙印消退时,德古拉就一爪子捅进了自己的胸口,把自己被毒素侵蚀,完全病变的肺给扯了出来。
“啊——”先前照料吸血鬼的胖妇人,见此情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胖妇人、或者说‘良好市民’兼退休冒险者玛丽安婶婶,觉得这一幕即便是自杀也太暴力了。
但高阶吸血鬼不是真的在自杀,而是在自我治疗,切除病变的器官,把被折断的腿脚拧回原处,还有削去被地狱火焚烧的碳化血肉。
没过一会,德古拉就从人类眼中的‘奄奄一息’,恢复回了可以自由行动的状态,除了依旧灰头土脸,衣裳也破破烂烂地,高吸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你恢复了多少?”迦勒询问,同时试图用亚克西法印安抚胖妇人,让对方别尖叫了。
“一两成吧,”德古拉舔去獠牙上残留的血液,猎魔人的血液令他着实有些上瘾,但就是太少了,“一共就吸了这么点,你指望我能恢复多少实力?”
猎魔人选择不与吸血鬼争论,他还不准备以贫血为代价去喂饱高吸的胃口。
“我刚才遇见了墨菲斯托的化身,但他很快就跑了,还说了些话,具体等会再说,你先回头!”德古拉本来想直接与猎魔人讨论关于某大魔鬼现身一事的,却敏锐地先行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
迦勒闻言立马扭过脸,抬头望向今天还算晴朗的天空,只见原本碧蓝的天空突而暗沉下来,云层中出现了不正常的涟漪。
一艘挥舞着巨大触手的夺心魔飞船,跨越位面从未知的彼岸穿越到了博德之门的上空,遮蔽了阳光,为地面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猎魔人的猫瞳微微放大,最后逐渐变圆,因为随后他又看见更多的涟漪出现。
那些紫红色的夺心魔飞船,它们用船体的巨大触手,把天空中飞舞的狂女们给扫至一边,紧接着飞船上配备的舰载火炮预热充能,瞄准了地面之上的众人。
“躲避!找掩体!”迦勒大声喊叫着,提醒着还在空旷地带救援的博德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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