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先生，欢迎回来！”欢快地跑过去挽住森鸥外手臂，帕尔默好奇地看向对方手中提着的长盒，“这是什么？”
“伴手礼。”森鸥外将盒子递给帕尔默，“早知道还有两位小朋友，我就多买些礼物了。”
“是衣服吗？感觉不太像……”盒子颇有分量，帕尔默将它放在桌子上打开，“哇，是新武器！”
武器仍旧是一柄长刀，外表和原本那柄断刀极为相似，简洁的刀鞘上系着两根白色带子，可以用来将刀挂在后腰。
拔刀出鞘，直刃长刀仍为墨色，唯一的不同只有旧刀为黑曜石制作，锋利但易碎，而新刀材质是合金，坚韧难断。
帕尔默对新武器爱不释手，盒子里有专门定制的配套白色细腰带，还有一把精巧短匕，外观上倒无特别，亮银色刀面映出帕尔默一双灵动的紫眸。
在帕尔默拿着新刀试手的同时，森鸥外打量着两个谨慎防备的孩子。
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侵略性，但也不像初见帕尔默时那样普通。因为他知道，面前两个孩子虽然年幼，但早已见识过人性黑暗，远不如帕尔默单纯好忽悠。
那种颓废的医生形象，不适合出现在此时。
森鸥外同样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帕尔默不会收留他人，陌生人唯一能留在诊所的理由只有——
“帕尔默君，这两位小朋友是你的病人？”
“哥哥是。”紫钻石抬起头，“龙之介发烧了，小银来找医生看病，森先生你不在，我就自己顶上去了。”
“在下已经痊愈了。”芥川龙之介将妹妹挡在身后说，“帕尔默，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在下和银不便继续打扰，该告辞了。”
“龙之介只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喊我‘哥哥’。”帕尔默小声抱怨着，有些不舍得两人离开，但他更不想给森鸥外添麻烦，所以没有说挽留的话。
哥哥的异能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妹妹又长得那么可爱，且帕尔默很喜欢这对兄妹，森鸥外决定将二人留下。
他摆出长辈的和蔼面孔，话语却并未将芥川龙之介当做小孩，而是以商量的口吻：“不知可否请你们留在这里？”
见男孩警惕地瞪着他，森鸥外解释道：“我有时不在诊所，帕尔默君一个人很孤单，作为合格的监护人，我当然要为他考虑。他很喜欢你们，如果你们留下，他可以有两个玩伴。”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森鸥外无视男孩如临大敌的模样，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我想要收养你们，因为……”他看向哥哥。
男孩开口：“芥川龙之介。”
医生于是继续道：“因为芥川君和帕尔默君同为异能者，当然我也是。你们需要指点和教导，帕尔默君需要对手。”
“芥川君，被我收养，你和银会拥有良好的物质生活，同时你们还可以上学，继续接受教育。”森鸥外露出微笑，暗紫红色的双眸幽深如漩涡，“而你们要付出的，只是力所能及的一点力量。”
芥川龙之介内心陷入挣扎。
他相信自己只要答应，森鸥外就会兑现他所允诺的所有，但他绝不相信自己得到这一切只需要付出很少的代价。
可是银……银还那么小，而且她只是普通人。芥川龙之介愿意用生命来守护妹妹，但他没有把握能在擂钵街这种地方完全护住她。
他没有想过，自己其实也只有十岁。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撒落室内，小小一束独将帕尔默温柔拢住。
如果这个房间是一片森林，那么此时森林中上演的正是狼与三只小兔的故事。
只不过其中两只兔子是黑色的，而帕尔默是唯一的白兔。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缓缓落在帕尔默身上。
帕尔默期待地看着他。
森鸥外知道自己胜券在握，这孩子不会拒绝他的。
果然，最终，芥川龙之介点了头：“好，在下答应你。”
“好耶！”随着男孩话音落下，帕尔默欢呼起来，“既然龙之介和小银不用走啦，那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病房不适合再睡了。”
“还要买一些生活用品。”森鸥外站起身，“帕尔默君，先出门采购，你也一起。”
紫发的孩子有些担忧，那张精雕细琢的小面孔露出几分踌躇：“我也去没关系吗？要不就算了吧……”虽然他真的很想出门。
芥川银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森先生都说让帕尔默哥哥一起去了，肯定没关系的。”
帕尔默点点头：“如果我能变成人类的外表就好了。”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非常果断地将长发一刀割成妹妹头，只留搭在胸前的三七分长刘海，然后翻出一件有兜帽的白色小斗篷戴上帽子。
嗯，这样就不会反光了。
——堪称简单又粗暴。
割断的长发被他放进箱子里，准备回来后再用树脂粘上。
森鸥外见他这么不在意形象，有些心痛。多么美丽的长发啊，幸亏还能再粘回去。这也是宝石生命体的优势之一。
“帕尔默君。”他伸手拉下帕尔默兜帽，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回到房间取出一条蕾丝发带为他系上，这才重新为他戴好兜帽，“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很爱惜呀。”帕尔默有些迷惑。
医生语调沉沉：“你的爱惜就是随意割断自己的头发吗？”
一时间，森鸥外身上的气势令帕尔默有些瑟缩。
好像发怒的金刚老师，只不过森鸥外的气质更加阴郁，更让帕尔默心慌。
明明、我也是为大家着想啊。
他低下头，委屈道：“可是短发不会很显眼嘛……”
一声叹息幽幽飘落，医生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掌落在他头顶：“帕尔默君，听好了。如果我没有让你这样做，那就代表我不在意这些小麻烦。”
“你只要听话就好。”
森鸥外的强势让帕尔默下意识点头，只是他还有些不高兴，于是借弯腰抱起芥川银的动作躲开了森鸥外的手。
知道帕尔默在生气，森鸥外眯起眼，决定给予乖孩子一点奖励。
毕竟，哪怕生气也还是很听话，可不就是一个乖孩子吗？
看，他已经把这颗打磨完美的钻石握在手心，看这华美的宝石绽放光华。
严格来说，这是帕尔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世界。横滨是个繁华的港口城市，拥有仅次于东京都区部的人口。帕尔默透过兜帽形成的窗小心窥探着这个喧闹的世界，双眼接收了太多色彩，他自觉这些色彩远胜宝石，因而敏感地怯步。
这时，混乱的擂钵街反而让他感到安心。
芥川银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安，搂住他肩颈的手臂紧了紧，隔着兜帽柔软光滑的布料和帕尔默脑袋贴着脑袋。
一路上，时刻关注妹妹的芥川龙之介看到她的小动作，沉默着牵住帕尔默斗篷的一角。
来自芥川兄妹无言的安慰让帕尔默很快丢掉那点不安。他本就不是会让自己长时间被烦恼困扰的人，自然此时更紧要的是为两兄妹添置物品。
“所以，当然是小洋裙更能衬托出银酱的可爱啦！”医生手中是一条装饰了很多白色蕾丝花边的小裙子，他将洋裙塞进芥川银手中，然后轻轻将她推进试衣间，“去试试吧，会很好看的，不会穿可以让帕尔默君帮忙哦。”
芥川龙之介闻言强烈反对：“不行，银是女孩子，叫导购员小姐来就好了！”
“哎呀哎呀，我是不是忘记介绍了？”森鸥外轻笑，“不过宝石没有性别，这应该是常识吧。”
芥川龙之介一僵。
他好像才注意到「帕尔默不是人类」这个可能。
明明对方一直是以宝石的形态出现在他眼前，可他先入为主，以为这是异能导致的。
但「将身体变作钻石」真的是能一直开启且无法关闭的被动型“异能”吗？
芥川龙之介想起帕尔默之前的话：“如果我能变成人类的外表就好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从来没有过人类的形态。
如果以「帕尔默是人类」为前提，人类的父母，真的会生出一颗钻石吗？这显然太过荒谬。
芥川龙之介：在下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还是不要麻烦帕尔默哥哥了。”男孩睁着平静的银灰色双眼拒绝道。
森鸥外本就是出于恶趣味才像小大人一般的芥川龙之介挑明这个秘密，并不会抓着不放。
不过这孩子的反应让他满意，哪怕没有异能，也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他叫帕尔默为芥川龙之介挑选衣服，自己则消失在一排排衣架后。
再次回来时，森鸥外手中多了一本精装版小说，是夏目漱石的新书。
帕尔默身边没有男孩的身影，芥川银穿着白色洋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羞涩地听着帕尔默不带重复的赞美。
森鸥外走上前：“这身衣服很适合银酱哦，就要它了。等芥川君出来，我们再逛一会，挑够几套换洗的衣服也差不多到中午了，然后我们就去吃午餐。”
“芥川君那边怎么样了？”
“森先生放心吧，时尚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帕尔默自信满满。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穿着复古衬衫和暗蓝条纹短裤，外罩沙色双排扣短风衣的黑发男孩走了出来。
白色长袜包裹住男孩纤瘦的小腿，帕尔默将准备好的与短裤同色的小圆帽扣在芥川龙之介头上：“森先生，怎么样？”
“很可爱哦。”
他将手中的书交给帕尔默，然后去柜台结账。
帕尔默低头随意打量书籍的封面，在瞥见作者姓名之后，眼睛一亮。
“是夏目老师的新书哦，送给帕尔默君作为今天陪伴跑腿的礼物。”回来的森鸥外说道。
“‘老师’？”帕尔默抬头。
“就是老师。”医生的笑容很温和，“毕竟写出了这么好的书，又是值得尊敬的年长者，当然要称呼一声老师。”
我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这几章一直是日常……
还是上次说过的cp问题，现在候选有黄钻哥哥和森先生。原本这篇文定的是顺平小天使，不过后来想到咒回内容不多，就pass了。
现在还有候选没有出场，一个是涩泽，他的异能和帕尔默碰撞起来感觉会比较有趣，然后是中也，可以轻松抱起帕尔默，能力也天克他哈哈哈，不过中也只是当妈妈也可以。
总之就是cp还没定，有其他想法的大家也可以提，我做个参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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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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