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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10

日头西斜,扬州城码头的脚夫们运完了一天的货,揉着酸疼的腰,三三两两走进还未打烊的酒馆。通往日一样,他们扯着自己的大嗓门,在高脚柜台上排出三文大钱,让伙计温上一碗黄酒,在挂着酒招旗的墙角席地而坐,热热地喝上一碗,便感觉浑身都畅快了许多,这是在苦累里讨生活的人一天难得的慰藉。若是手头宽裕,便还可花上一文钱,买一小碟盐水煮的茴香豆或是花生米下酒。

“哎,听说了吗?烟花巷闹鬼了!”刘二嚼着花生米,与周围共事的伙计闲聊。他今日一连搬了三十石货,拿了整整半吊的工钱,心情特别好,买了两碗酒,连下酒菜都要了两份。

“哎,这我知道。”他的话题立刻得到了回应,“我舅舅的妻弟和赵员外家管家的儿子从小一块儿长大。听他说,赵员外家的公子前天晚上去了‘留人醉’,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姑娘□□,结果你猜这么着?就在他快成事儿的时候,那美貌小娘子突然七窍流血,嘴里是一口狼似的尖牙,指甲长出三寸长,力气奇大无比,朝着赵公子的脸就是啃。哎呦,那赵家公子也是可怜啊,鼻子、耳朵、眼皮都被咬掉了,若不是外面守着的人发现了不对,怕不是要被开肠破肚喽!”

“哎呦。”听者啧舌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听说人是救回来了,也差不多废了。”

众人一阵唏嘘。

“那小娘子呢?”

“听说跳楼了,从三层高的酒楼顶一跃而下。”

“还有啊,我听人说,胭脂楼的老鸨也见鬼了。她也疯了。”刘二嚼完了花生米,开始剥茴香豆。

“听说是整日做噩梦,整整七天没合眼,这花楼也开不下去了。楼里的姑娘都散了,那老鸨也做了好事给自己积德,不但归还那些姑娘卖身契,办了户籍,还每人送了一百两雪花白银做安置费。就这,鬼也没放过她,最后逼得她一把火把自己和胭脂楼烧得干干净净。”一旁的王三儿从刘二的碟子里抓了两颗茴香豆,壳也不去,直接扔进嘴里嚼,一边道,“听说啊,她们楼里先前逼死了一个良家姑娘,是那姑娘的冤魂回来讨债呢!”

“就没请庙里的法师来看过?”

“早请过了,请的还是金山寺那位号称‘罗汉转世’的住持——法海大师。”刘二恋恋不舍地抿掉最后一口酒,“人法师就去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因果报应’什么的,就把一千两的香火钱全退了。他这个态度,全扬州的寺庙道观都不敢接烟花巷的活。”

“那烟花巷岂不是开不下去了?”

“管他呢,反正咱也没这福气去那儿快活。”

喝过瘾的脚夫们把手里的漆碗交还给伙计,趁着天还没黑,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

扬州城南,临近宵禁,黄昏的日光将人和物的影子拉成竹竿似的长长一条,摊贩商铺抓紧了收摊的动作,准备回家吃饭。有一人快步跑过青石长街,不是急着回家,而是抓着街口正收拾的馄饨摊大爷,急匆匆问道:“大爷,你可知保安堂往哪个方向走?是许大夫的保安堂。”

卖馄饨的大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打量了来人。那是个不超过双十年纪的姑娘,明眸皓齿、面容姣好、细皮嫩肉,像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她上街却不带着幂篱,穿着一身男装,跨着个绣了蓝色奇特花样的白色麻布袋,肆无忌惮地抛头露面。“这里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最里面那间便是。”大爷指了路,忍不住多嘴一句,“快要宵禁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早些回家吧。”

他话还没说完,陆霜天就已经跑没影了,只留下风里一句“好嘞,谢谢大爷!”

大爷叹了口气,继续着手上收摊的工作。

眼瞅着天快黑了,许夫人布好饭菜,走进医馆招呼正挑拣药材的丈夫和黄老爷子吃饭。许大夫后退两步,放下手里的雄黄,用帕子把手上的碎末细细擦净,才走到妻子身边,“这都快宵禁了,青姑娘和娜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呢?”

“小青出门前与我说了,若是赶不回来,她会带着娜姑娘去我们的旧宅住一晚。”许夫人道,“我们先吃饭吧。老爷子,我打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您也一起喝一杯吧。”

“等等。”黄老爷子放下手中捣药的石臼,走向已经拴上的大门,“还有位客人呢。”

他刚解开栓门的绳子,木门就被砸得砰砰直响,外头还能听见一女子的呼喊,“许大夫!许大夫在吗?!”

“来了,别敲了。”黄老爷子边说着,边拉开了门闩。

“许大夫!很抱歉这个点儿来打扰您!我想请您去救个人!她快不行了!”门一打开,陆霜天便莽莽撞撞挤了进来,一把抓住黄老爷子的手,连珠炮似的说道。

“别急,别急,老朽不是许大夫。”黄老爷子略施巧劲,从陆霜天手里挣脱开来,指了指许大夫道,“那个才是。”

陆霜天愣了愣,或许是想不到整个扬州城医术最好的许大夫,居然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可她随即又意识到这是武侠世界,出现这样情况似乎也正常。便向着黄老爷子道了句歉,走到许大夫面前鞠了一躬,“许大夫!求求您跟我走一趟吧!”

“别急,姑娘,我这就跟你去。”许大夫安抚好陆霜天,转头对许夫人道,“娘子,我这一去,可能今晚都回不来了,可惜了你的一桌好菜,为夫先向你道歉。”

“莫要这样说,夫君,救人要紧。”许夫人淡然一笑,转头走进后堂,取出许大夫的药箱和一顶幂篱,“为妻与夫君一同前去,若是要金针度穴,有为妻在,也方便一些。”她又对着黄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还麻烦您看家了。”

“无妨,无妨,你那一桌菜,正好便宜了老头子我。”黄老爷子摆了摆手。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宵禁实施前赶到了明月阁所在的玉人坊。宵禁初期,坊间大门关闭,不可互通,坊内居住之人亥时后便不可上街。

陆霜天将许氏夫妇带到自己租住的房间,一边走着,一边给许大夫简单说明情况,“这姑娘,原本是风尘女子,患了花柳病,整日高烧不退,身上长疮流脓。我给她用了两日退烧消炎祛毒的药,可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前一日更是烧昏过去了……我也找过附近的几位大夫,他们都说自己治不了,才向我推荐了您。”

陆霜天朝拉着帷帐的床喊了几声,帘子里传来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回应,她松了口气,按照许大夫的指示,拉开了帷帐,把病人的右手腕从被褥里牵了出来。

床上的病人露出真容,她气若游丝、面如金纸、双眼乌黑,额角流水一般地淌汗,嘴唇仿佛被两张宣纸糊住,苍白而干裂,早已是病入膏肓。她的唇角和鼻翼两旁长了十数颗溃烂流脓的疮,整张脸惨不忍睹。而她那只手却皮肤白净、手指圆润、骨骼纤细、轮廓柔美,就像顶级的工匠用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昂贵摆件,让人不免幻想手的主人从前是一位何等美丽的女子。

许大夫却没有被这幅红颜枯骨的惨烈比对打扰,他告了句“得罪”,认认真真地望闻问切,片刻后,便说他要施针,并让陆霜天烧一壶热水来。

陆霜天应了,走出房门找到了小二,给了一根手指大小的银砖作为小费,拜托小二拿一壶热水。问过隔壁空房没有被人预订后,又嘱咐他回头把那间空房收拾一下,她今晚要订下来让许氏夫妇歇脚,最后拜托他让厨房的大师傅炒几个招牌菜,拿一壶好酒、一壶好茶和一盆白米饭,端到隔壁那新开的一间房去。

交代完这一切,拿了热水的陆霜天重新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房间里间的屏风被拉了起来,屏风的另一边可以感受到浓郁的能量,庞大、厚重、绵密,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于前,仅仅是呼吸就能让人双脚发软。

这样的能量,比石观音的能量强大上百倍,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看上去柔弱可欺的许大夫夫妻竟是隐世的大佬……陆霜天吞了口口水,一时不敢靠近里间。

一刻钟后,里间的屏风才被拉开,许大夫走了出来,额角冒着微微的汗,神色平常,对陆霜天道:“姑娘莫担心,病人性命无忧。”

陆霜天松了口气,再一次向许大夫鞠躬道:“谢谢大夫。”

“姑娘客气了,救人是医者的本分。”许大夫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盒,“等会儿用热水给病人擦身清理,用烧灼过的银针挑破身上的疮,挤出脓水后把药膏涂在创口上,具体怎么做,我夫人会教你。我再开个方子,明天抓了药后,早晚各吃一幅,半个月就能养好……可有纸笔?”

“啊,有有有。”陆霜天将许大夫引到书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宣纸,往砚台里撒了几滴清水,不甚熟练地开始磨墨,“大夫,我在隔壁开了间房,一会儿您和夫人就去那儿歇息吧,我还拜托厨房的师父炒了几盘菜,等会儿就送过来,就当是我耽误你们吃饭的赔礼……哦对了,诊金怎么算?”

“那就先谢过姑娘了。”许大夫行了一礼,“坐堂诊一次三十文,出诊一次五十文,那瓶药膏算你五百文,一共是五百五十文。”

“这么便宜?!”陆霜天惊道,这价格都和现代公立医院非专家号的挂号费差不多了。她在麻布袋里掏了掏,一枚枚数出铜钱,却只有不到一百文。就在许大夫刚要说出可以打折和赊账的话前,对方又从麻布袋里掏出手指粗细的一块方正银砖。“那什么……我没有零钱,大夫您就收下这个吧。”陆霜天说着,有些强硬地把银子塞给许大夫。

许大夫颠了颠,这块小小银砖足有一两半重,起码值三千钱。“唉!多了!”他正想找钱,对方却拿着药膏、端着热水,径直走进里间。碍于里间的女眷,许大夫只得站住脚,在门外喊一句,“姑娘若是配药,就来保安堂吧,前两贴药不收你钱!”

里间的病人已经醒了过来,看上去也有些精神,她面朝墙壁,背对着陆霜天坐在床边,许夫人正把她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出来。

陆霜天背着许夫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里衣和一条软毛巾,里衣放置在一旁的衣架上,毛巾浸到热水里,陆霜天屏着一口气,无情铁手伸进滚烫的热水里绞干毛巾。许夫人帮忙脱掉了病人汗湿的里衣,便给病人擦身的陆霜天让开了位置。

“恩人,不必……为了奴家……做到如此地步……”病人依然很虚弱,说一句话就喘了三口气,“奴家一条贱/命……”

“嘘,别说话,先养好病再说。”陆霜天打断了对方,手上的动作轻柔但迅速。

许夫人看了看陆霜天手里过分洁白又过分柔软干净的毛巾,眼里闪过几分好奇,将对方仔细打量一番,视线最终停留在她左手中指上的阴阳玉戒处,沉默不语。

陆霜天很快为病人擦完身换了衣服,许夫人演示了如何清创后,便和丈夫一起吃饭歇息去了,房间里徒留下陆霜天和病人两人。

陆霜天摸了摸病人腋下的淋巴结,已不再是如同熟鸡蛋一般坚硬滚烫,便松了口气,开始为她脸上、胸//口、背上和xia 身的溃疡清创。

“有点疼,你忍一下哦。”说着,她用碘酒擦过溃疡出,烧灼过的缝衣针刺破脓包,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挤出脓液,用无菌棉球擦掉血浆和脓水,棉签沾着许大夫的药膏,在创口上厚厚涂一层,缠上干净的纱布。她并没有完全按照许夫人教导的做,毕竟经历过现代教育,她的无菌意识比古人更好。

“对了,你之前一直神志不清,我也没跟你聊过。”陆霜天开口道,“我叫陆霜天,陆地的陆,霜降的霜,天空的天,我要怎么称呼你呀?”

“奴家弄蕊。”

“弄蕊?这名字好听。你姓‘弄’吗?哪个‘nong’?”

“这是花名,奴家自幼被买卖,早已忘了姓氏。”

我特么真不会说话……陆霜天皱起了脸,心里唾弃自己一句。沉默了几秒,她开口道:“咳……那日在巷子里偶遇,是我们的缘分,救你也是我愿意做的事,是出于对你的怜悯,不求你的回报,你别多想,好好养病就是了。等你病好了,我想办法给你办个户籍、买两亩地,以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

弄蕊并没有接话,这样的恩情,单是一个“谢”字,未免太单薄了。

“恩人来这扬州城,怕是有私事要办……为了奴家拖延数日,可有妨碍?”弄蕊转换了话题。

“额……没事儿,我不着急,再拖几日也无碍的。”这几天照顾病号的间隙,陆霜天抽空也会监控S/CP-2599的动向,她的主要行动轨迹集中在城南,水井边和集市是她常出现的地方,很有规律。偶尔也会去城外山上,隔日也就回来了。看起来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她最近也没打听到除了烟花巷闹鬼外有什么别的异常事件发生,有很大可能,S/C/P-2599是被一家好心人收养了,并且也正常参与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因此,陆霜天打算等弄蕊的病好差不多了,不需要她日夜看护的时候,再去找一找S/CP-2599的具体位置。

陆霜天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处理完了所有看得见的烂疮,她扶着弄蕊躺下,又替她擦了擦汗。“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屏风另一边,有需要就喊我。”说罢,她吹熄了床头的蜡烛,起身走到外间。

屏风的另一边只有一点豆大的烛光,将陆霜天的身影映照得如同佛像般巨大,又令人安心。弄蕊的痴痴地盯着她的身影,漂亮的凤眸里闪出点点晶亮,那是希望,和一丝怀念。

屏风对面的人在做手工活,书桌上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她的心情很好,还轻轻哼着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那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菲姐姐……”两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弄蕊嘴唇翕动,无声吐出三个字,她闭上了眼,伴着悠扬的小调,陷入昏睡。

虽然有点晚了,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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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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