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红叶大姐在地牢里面，隔着墙壁悄咪咪观察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姑娘。
呃……听上去怎么有些变态……
小姑娘名叫泉镜花，今年十四岁，因为父母双亡被港口黑手党收养，异能力为“夜叉白雪”，是召唤夜叉进行攻击的杀戮性异能。
在听说我正寻找异能者作为自己的下属后，红叶大姐就带我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是我？”我有些疑惑，“红叶大姐这么关心她的话，明明不是将她放在自己身边教养更好吗？”
红叶大姐用和服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眼底的苦涩却在不断蔓延：“镜花她因为一些原因对我十分恐惧，况且，我现在的工作内容明显也不太适合镜花。”
“实不相瞒，镜花她仍然无法适应港口黑手党的环境，对光明存有不该有的向往，所以我想如果是樱酱的话，一定能够帮到镜花……”
“毕竟樱酱和镜花一样，都是只能绽放在黑暗中的花朵。”
不知道红叶姐对我哪来这么奇怪的信任，我的心里面依旧虚得很。
“呃……，事实上，我之前也没带过孩子，红叶姐你就不怕我把镜花养歪了吗？”我的语气十分犹豫，万一我把镜花养成第二个我的话，老狐狸一定会哭的……
“没关系，”红叶姐朝我粲然一笑，“只要让镜花不再期待光明就好。”至于森鸥外，谁管他的想法？
若是森鸥外实在不同意的话，尾崎红叶思考了一下，手中有种想要拔刀的冲动。
天凉了，港口黑手党是时候该换新的首领了。
看着尾崎红叶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的样子，我在心底给老狐狸点了根蜡……嘿嘿，大姐姐不愧是大姐姐，就是这么飒。
“我知道了，红叶大姐，我一定会尽力的。”
既然尾崎红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推脱，反正不管怎么说也算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这波不亏。
于是，我迎着尾崎红叶的目光朝着小姑娘那边走去。
泉镜花一动不动地站在监牢中，背影萧瑟，不知道自顾自地在思考些什么，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我蹲在了她的面前：“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泉镜花，6个月内，杀了35个人。”镜花的声音很是清澈空灵，可是眼神却空无一物，整个人都像是被牵在手上的提线木偶一般，死气沉沉的。
这……我有些后悔，红叶大姐也没说小姑娘的心理问题这么严重啊。
我思考了一下，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来一颗糖，递给她：“镜花你好，我是山野樱，你可以叫我小樱，或者樱酱。”
泉镜花并没有接我手中的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樱小姐是未来给我下指令的人吗？”
“这么说也没错。”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小姑娘的神色越发灰暗，“樱小姐直接告诉我任务目标就行了。”
“嘛，不着急，在这之前，我们先去逛逛吧，”我的脸上带着微笑，毫不尴尬地把没有送出去的糖放回口袋:“镜花喜欢什么呢？”
泉镜花迟疑了一下，语气呆愣愣的：“喜欢的是兔子和豆腐，讨厌的是狗和打雷。”
我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头：“那我们就去吃豆腐吧。”
“可以吗？”泉镜花并没有出声，但我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这样的困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任务之前的放松也是必要的。”
——
我带着镜花来到了一家很小众的餐厅。
“咕嘟——咕嘟——”豆腐在沸腾的汤汁中翻滚着，泉镜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铁锅，不肯移开半步。
“吃吧，”我被小姑娘现在的表情可爱到了，轻柔地说道。
“是，”见我这么说，泉镜花也不再拘谨，迫不及待地夹起豆腐放在了碗中吃了起来。
浸泡在高汤里的豆腐味道浓郁，再配合上其特有的滑嫩鲜香，泉镜花的双眼一亮，“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小心烫。”
“嗯，”泉镜花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我：“樱小姐不吃吗？”
“不用啦，我不饿。”
“樱小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泉镜花有些好奇，“如果需要夜叉白雪去杀人的话，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
这……就对她好了？所以说……小姑娘之前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
“现在不说这个，在食物面前还有其他心事，可是对美食最大的不尊重。”
“我明白了。”镜花立刻就不问了，一脸郑重地看着汤豆腐，然后迅速地埋入碗中吃了起来。
天然呆就是好忽悠……
一段时间过后。
“樱小姐，我吃完了，”泉镜花这么说道，她的嘴角还黏着几粒米饭，整个人呆萌呆萌的：“接下来您有什么吩咐？”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我看向泉镜花：“镜花很讨厌自己的异能吗？”
一提及有关她的异能，镜花的眼神便立刻黯淡了下来，“恕我直言，那种东西，只会杀戮的东西，我完全不想要。”
“只会杀戮吗？”我的语气喃喃。
“樱小姐，”镜花鼓起勇气看向我：“请您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杀戮？”
“谁告诉你的？”
“芥川先生。”
我：“……”不愧是你，头铁娃，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竟一点都不感到违和。
“走吧，”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镜花伸出了手。
“去哪里？”镜花的表情略显呆滞。
“当然是去杀人了。”
镜花刚才还有些生动的表情立刻收敛起来，“是，我知道了。”
“想什么呢，”我拍了拍镜花的头，“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还不至于让你为我冲锋陷阵。”
……再说了，一个连自己存在的理由都会怀疑的人，能有什么用？
——
我这次的任务是摧毁GSS某个拐卖人口的据点。
夜晚的横滨，是黑手党最为活跃的时刻，就连晚风都带着硝烟的气息。
我和镜花来到了一处破旧的仓库中，躲在监控照射不到的范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镜花，你站在这里看着就好。”
小姑娘紧紧拉住我的袖子，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没关系，你不想做的事，我替你做，”我朝她笑了笑，拂开她的手，只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我之前说的并非谎言，在绝大部分时候，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但是……在除开那部分的时间里……
我紧紧抿住唇，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金色的眸子很亮，是如同秋日里漫天飞舞的银杏叶一般璀璨夺目的颜色，此刻却锐利如刀锋，冰冷得直让人心中生出刺骨的寒意。
在除开那部分的时间里，我本身就是刀刃……
我的身体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阴影之中，暗风拂过之际，死亡已然降临，敌人大部分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有的人甚至还未察觉到我的存在，便已经身首异处。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鲜血飞溅，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渍。
在最后一个敌人被我斩杀殆尽之后，我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镜花，过来。”
小姑娘怯生生地走到我的面前，深蓝色的眸子里面倒映着我此时的容颜，透过那双清澈如同玻璃珠的双眼，我看到我的身上沾满了敌人的血液，如同浴血而归的修罗。
“镜花，你害怕这样的我吗？”我笑着问道。
泉镜花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不过，算了……
“你不是想知道杀戮的意义嘛？”我带着她迈进阴冷的地下通道内，在解决完入口看守的人后，入目可见的一座又一座的囚笼，里面关押着的是……无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和孩子。
声声哀嚎入耳，像是黎明未至时的哀啼。
我打开关押她们的笼子，像是放飞囚笼里的鸟儿一样送给她们自由。
“杀戮不仅仅只是杀戮而已，也许是为了守护。”
“守护？”泉镜花的眼中全是迷茫，这是两个完全矛盾的词语。
但世界上大多数东西都是矛盾的。
“是的，”我肯定道，“光明黑暗一体同生，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也会有光明。阳光下有着数不清相互倾轧的阴影，漫漫长夜中也会有点点微光长存。”
“港口黑手党的确是恶，信奉血腥与枪口，以暴制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现任首领却从未拐卖过人口，贩卖过毒品，若港口黑手党不做这横滨的恶，自然会有其他更为邪恶的势力登上舞台，到时候，那些人作恶做到何种地步，就不是现在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挺佩服那只老狐狸的，毕竟要将这恶的集合体管理得井井有条，也确实不容易。
“可是，为什么是我？”泉镜花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并不想杀人。”
“因为你有这样的能力，”我注视着眼前濒临崩溃的少女，目光沉沉，“很多事情，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现在已经站在了这里，即使你不想，却也不得不被拉入这样的舞台。”
“若是大家都有选择的话，谁又愿意去斗争，谁又愿意去送死，谁又愿意在看不见天日的世界里战斗呢？只有千人赴死，万人才能往生。”
“生在和平的时代，是幸事，但我们偏偏生在这个不那么和平的时代，血腥与暴力长存，若是你不去争，不去抢，不去杀人，那么你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牺牲品。”
“换而言之，不杀人，就得死。这样的你能接受吗？你甘心接受吗？”
“我……”泉镜花语塞，不知该作何反应，神情呆呆滞滞的，想来我的话语还算有点作用。
我弯下腰，握住泉镜花的手，真诚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暂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成为任人宰杀的羔羊，或者是成为我的下属。”
“若是前者，你的事情我绝不再管，若是后者，你就必须要克服心中对于杀戮的恐惧，与此同时，我会给你最高限度的选择权，至少，你可以选择要杀什么样的人，你可以为自己的杀戮寻找到适合的理由”
“……为了守护，为了生存，或者为了一切你想要为了的。”
“樱小姐，我……”，泉镜花脸上的表情尽失，带着病态的苍白，脆弱得像是一捧雪，随时即将在阳光中融化。
我知道，还差一点，镜花的心仍然还在挣扎。
我不会再给她挣扎下去的机会，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自己亲自打破才好。
我的眸光一闪，从进入这里开始，我便察觉到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面有一只不该存在的小老鼠。
而现下，我正巧背对着他，将弱点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是最好的机会，我想他是不会错过的。
“樱小姐，小心——”，对方甫一行动，泉镜花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她神情紧绷地提醒我道。
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砰——”，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诡异的声响，一颗子弹划破了沉寂的夜空，直直地从我的背后来袭。
“夜叉白雪——”，泉镜花失声尖叫，想要守护什么的心情冲破了她大脑的犹豫与彷徨，她下意识地求助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异能。
白色的夜叉感受到了她的召唤，自敌人身后显现，一刀将那人斩成了两半，而与此同时，子弹也在我的胸口开出来一朵艳丽的血花。
我支撑不住身体，在泉镜花惊恐的目光中跌倒下来，眸光却璀璨生辉，像是被揉进了夕阳之中。
“镜花，”我抚摸着女孩的脸，“你保护了我呢。”
“这次的杀戮，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想法吗？你还会因为杀戮而迷茫吗？”
“不，不会了，”泉镜花紧紧抱着我，“樱小姐，您撑一下，我这就去带您找医生。”
“那就好，镜花这次能控制自己的异能了呢，”我的眸光微闪，掩住了眼底的华光。
……既然你非要找什么理由，那我就亲手送给你一个。
以身为饵，方才显示真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萝莉是世界的珍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