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渡边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是五条悟打来的电话,开口便询问起国中时发生的事情。
国中发生过什么?幽谷响在那里的几年安安稳稳,甚至到最后都不怎么去学校。
唯一一次还是上台发言的时候用回响给众人下暗示,让他们不要打扰到自己。
没想到现在关于自己的流言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渡边泉的名字不会一遍一遍的被人翻出来。
‘不过无妨,即使是那个人想要证明什么,我也可以应付。’
漏瑚站在旁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在和谁打电话?”
“嗯……五条悟。”响轻声说
身为诅咒,漏瑚对五条悟的名字并不陌生,术师口中的最强人类。听说他的存在,让人类和诅咒的天平倾斜。
他嘁了一声。
幽谷响说完就后悔了,倒不是漏瑚的态度,电话那边的五条悟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名字。
如果是认识的人,渡边一般会称他为‘悟’,但是渡边泉说‘五条悟’,很显然,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不是高专的人,甚至可能不是这一方的人。
五条悟不满:[你现在在干嘛?]
幽谷响轻笑到:“还在任务点。”
他不想对自己的事情多说什么,有什么疑惑五条会直接问出来,于是他便将话题转回到任务当中去。
长守中学的事情,无非就是针对幽谷响的事件。
按照正常情况,因为心虚,和自己相关、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本人一定会亲自到场。
即使不用去也能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渡边都会被抓住把柄,甚至在最后那个人会避开其他人和幽谷响见面谈条件。
响不想和那个人对线,他甚至不想去见他。
那个喜欢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来操纵的人类,对待咒灵的态度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轻慢。
头顶上的外部脑就是那个人的下场。
‘看到就看到,知道就知道。’毕竟自己已经得到承诺。
所以才会和五条悟换了任务。
过程怎么样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任务的结果无非就是祓除诅咒。
‘起码要让报告好写一点。’渡边直接告诉他们位置:“去那里看看吧,看一眼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渡边吐了口气。
“怎么了?”
幽谷响有些疲惫:“只是觉得爱找麻烦的人很烦人。”
他看着倒在脚边的诅咒:“她就拜托你了。”
渡边泉在地下室找到了这个宗/教的负责人,他已经被诅咒入侵了大脑,在高台上振奋的演讲,台下的成员安静的跪下祈祷。
在这个诅咒遍布的领域内,安心待在一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很幸运,呆在了咒胎的上方。
领域已经破开,其他术师进入此地,开始清理剩余的诅咒。
响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便抽身来到咒胎面前,最后一个危险处理掉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剩下的善后足够其他人对付了。
然而现实情况是:咒胎已经成型,并且是和人类相似度很高的诅咒。
上升天对待这类诅咒自然不会随意祓除。
响抓住这个过分好动的新生儿,直接替她命名。虽然这样会让她丧失上升空间,但是提前剪掉獠牙反而会安全很多。
“我说你啊,是不是把我当做保姆了,我为什么要照顾他。”漏瑚眼睛一瞪,满脸不服气:“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做出什么让人佩服的事情来,吾辈的地位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明面上来。”
“你太心急了,即使是游戏还有个变强的过程。”
“是你一直没有什么动向……”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有些怀疑的问:“你该不会已经叛变到人类一方去了吧。”
漏瑚对响的行为嗤之以鼻:“真是的,明明就是诅咒,还非要去玩什么扮演游戏。”
“这可不是扮演,处在什么位置就要干什么事,责任和担当才是一个人所具备的。”响拍拍他的肩膀:“这几点就算是人类都不一定能做到。”
渡边看向远处:“你该走了。”
庵歌姬朝着这个方向移动。
“真是的。”漏瑚扛起诅咒,抱怨道:“你也只会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才来找我们。”
2.
事件的最后还是朝着让人不快的方向发展了,一只猫牺牲,佐羽尾隆志牺牲,前田薫牺牲,以及几位咒术师前辈都牺牲了。
咒术总监下发的通告里写明事件的起因,两面宿傩的手指加上宗/教环境的极端,从而引来无数诅咒。
然而宗/教又属于人类信仰活动,不在咒术总监会管辖范围,人类方又对这类活动给予绝对的自由性。
主犯已经成为诅咒被幽谷响祓除,只剩下几个从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诉。
教众依旧是教众,几十人的小团体在经受过心理辅导之后又开始回归正常生活。
他们最终变成黑白照片放在灵堂前被他人祭奠。
主屋内,来往的术师为牺牲的同伴献上花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平静,仿佛这种死亡是理所应当的。
渡边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个场景,一时间无感。
他对旁边的柳裕志说:“到头来,我还是不知道这件事该由谁负责。”
“明明已经牺牲了这么多术师,但是下发的通知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区域的负责人是谁,担责任的是谁,以及手指的来路,处理的结果,还有许多细节都没有通知到位。”
就好像只是通知众人同伴是怎么死的一样。
渡边泉救下了前田熏,那是东京院四年级前辈,可惜他在最后一刻精神崩溃,自杀了。
“事情已经成定局,不要再深究了,你问的这些问题只会触及到高层的底线。……别再问这种问题了。”柳裕志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层之间关系复杂,人心不齐的后果就是相互推卸责任。
渡边有些厌弃:“所以呢?等下一次发生再考虑吗?”
本国人推卸责任的形象在他脑海里以及根深蒂固,似乎每次严重事故之后,都能在电视上见到负责人分外愧疚的脸庞以及不断的鞠躬道歉。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柳裕志扶住额头,劝告到:“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渡边沉默,明面上看都是人类造成的祸端,而咒术师为了拯救人类,丧生在事故中。
为什么会这样,诅咒的诞生从来不是自愿的,如果能早一点发现,事情就不会那么严重。
‘更何况那个地方出现了三只特级。’响感到窒息,脑海里又回想起前田死时场景。
他死前的内心充满了绝望,自己拼命保护的人类在那里祈求诅咒的保护,甚至将他推入诅咒的嘴里。
渡边救下前田,可惜从心底涌起的悲凉淹没了他,一直坚持的理念崩塌,渡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他捡起教徒抛下的木仓,与理念一起赴死。
这场事件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都有责任,然而就像是法不责众一样,众人默许了这种结果。
到头来谁都没有错。
渡边脸色阴沉,是因为没人从他们手里夺权所以才会显得有恃无恐吗?
四百年后人类和咒灵是合作关系,他们比咒灵还要害怕失职事件,这会让他们更加失去话语权。
可惜现在咒术师和诅咒是对立关系,并且还有一位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悟……’渡边想起五条悟
如果是五条悟执行这项任务,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祓除诅咒就是他的职责。
咒术师和诅咒对立太久了,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如果不是后边的进化,他们的关系甚至会一直持续下去。
幽谷响诞生于那个黑暗时代,如果可以,他甚至不希望进化的到来。
太痛苦了,被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困住,即使是幽谷响的过去,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只想和五条悟永远在一起。
‘不能再这样了,要更高效一点。’渡边默默出神。
这种事情一旦多起来,就会给其他咒术师造成压力,压力一多,愿意坚守自己职责的人便会少起来,到最后甚至能用的术师都拿不出手。
压力不能放在五条悟一个人身上。
能用的人太少了。
3.
“泉,这边。”五条悟向他招手。
东京校的人也都来参加葬礼,渡边去找柳助理,没有第一时间和他们会合。
东京高专四年级前辈前田熏,这个从他人口中听说的前辈,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是那种情况。
渡边救下重伤的前田,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鲜血浸湿了衬衣。
响已经知道前因后果,疯狂的教徒试图把救人的咒术师送入诅咒嘴里,但这不是响所关心的,他的目标是地下室的咒胎,所以在治好前田的伤后便打算离开。
即使那个时候前田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内心的苦涩绝望已经将他淹没。
幽谷响什么也没做,即使自己救下的人再次倒在面前没了气息。
也许渡边和前田只是没有交集的同校,但是当他看到夜蛾老师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前田熏,也是夜蛾老师的学生。
‘老师内心可能更痛苦吧。’一时间渡边有些心虚。
他知道老师要问什么,无非是‘为什么没有阻止’、‘为什么不再劝劝’。
劝不了,由绝望诞生的诅咒知道绝望到达顶峰的气息,即使将他拉回人间,他也无法发自内心的欢笑了。
所以幽谷响选择冷眼旁观。
只可惜,自杀的人,连灵魂都没有。
整个事件还是刺激到了渡边泉,即使周围的人小心翼翼不去触碰这个话题,他还是有了些许改变。
他把之前的漫不经心收起来。
夏油杰曾经说过,渡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感觉,现在感觉变了,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响可不在意同学之间的默默关注,他找到妖怪的遗骨,将它做成面罩,然后镶入自己的外部脑。
人类的嘴巴以刀刻的形式呈现在遗骨上,张狂到极致的笑容甚至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的恶意。
将外部脑实体化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如今幽谷响只有四个外部脑,每减少一只就会使他的能力大大消减。
好在现在只是分出去一只,派出去的外部脑会代替本人行事。
已经过去三个月,新生的诅咒在梦娜丽莎的教导下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人类扭曲的诅咒诞生的咒灵,拥有着强悍的攻击力。
‘下一次见面,就将这个交给她。’渡边捧着外部脑,对自己的每一步计划都有着明确的目标。
新年马上就要来临,趁着人类的节日,在守卫松散之时,进攻薨星宫。
幽谷响需要能随意进出结界的能力,他盯上了让高层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天元的结界。
一只手从后方伸来搂住了他,五条悟头枕着肩膀问:“新年回家吗?”
“我不回,你呢?”
“我也不回,但是杰要回家。”五条满脸高兴:“那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新年吧。”
五条悟在海边有套房子,他想和渡边去海边过节。
‘要去海边吗?’响暗想:‘那里和薨星宫有点远,恐怕自己赶不过去。’
但是当他对上肩头那双眼睛,犹如撞入云海的飞鸟,迷失了方向。
五条悟笑眼盈盈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还用选吗?当然是和恋人一起过新年了。
“好啊。”渡边欢快的答应:“我新年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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