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的夜。
漆黑的长巷,白色的灯笼随风摇晃,鱼钩一般的银钩挂在灯笼下,似是垂钓着世间众人……
布置豪华的大厅里,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就是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
陆小凤着实喜欢这样的地方,试问,世间有几个人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呢?
清晨,万梅山庄后山,梅林。
叶孤城正站在梅树下凝神观看一场世间独有的剑舞,西门吹雪的剑舞。
江湖中习剑之人很多,自紫禁之巅之后,西门吹雪名声更甚以往。效仿西门吹雪之人前赴后继,白衣墨剑,乍一看倒真有那么几分相似。然而,正如陆小凤所说,不管多少人效仿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至少有一点是别人永远也学不像的。
寂寞,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
这样的寂寞造就西门吹雪这般的人,造就西门吹雪这样的剑。
只有懂得这般的寂寞,忍受这般的寂寞,才能练出这般的剑法,这般凌厉肃杀、一往无前的剑法。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剑出则见血。这样的剑不适合剑舞,这也算不上是剑舞,西门吹雪只是一招一式,反反复复,正如他过往十几年的每一日。
简单的剑招,日复一日,千锤百炼,造就了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梅花随剑招舞动,凌厉的风,吹起叶孤城散落的发,感受到风中的剑气,叶孤城轻笑,这不是一场剑舞吗,这怎不算一场剑舞呢,这就是一场剑舞,一场西门吹雪给叶孤城的剑舞,一招一式,都诉说着西门吹雪的道,叶孤城怎能不满意,怎能不笑呢?
西门吹雪收剑,身上剑意未散,却是立刻看向叶孤城,叶孤城回望,“无暇无垢,已至圆满。”
“还不够,我还没找到关键的一点。”
“道无止境,吹雪只需静待时机。”叶孤城走向西门吹雪,捋顺西门吹雪微乱的发丝,“莫要心急。”
“陆小凤又遇到了麻烦。”西门吹雪颔首,表示明了,却是突然提到了陆小凤。
叶孤城闻言一愣,他自上次出万梅山庄,旧伤复发,又回庄养伤,已然许久不曾关注过外界的消息了,现在听到陆小凤的消息,才恍然惊觉,原来已经过去许久了。
“看来这次他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叶孤城笃定道。
“确实是天大的麻烦。”西门吹雪冷笑,“他或许会死。”
“死?他哪一次不是与死亡共舞,江湖中,再没人能如他一般运气好了。”叶孤城叹了一声,话锋一转,看像西门吹雪的双眼,“这次的麻烦与吹雪有关。”
“何以见得?”
“陆小凤不曾求助万梅山庄。”
确实,以往,只有陆小凤求到万梅山庄,还要开出条件,让西门吹雪满意,西门吹雪才会插手陆小凤的麻烦事。他本就不是会理会江湖琐事的性子,这次却是主动关注陆小凤,着实反常,若非与西门吹雪有关,西门吹雪又怎会如此。
“哈”西门吹雪展颜朗笑,“知我者,孤城也。
“却是不知是何事。”
“罗刹牌。”
“西方魔教,玉罗刹。”叶孤城叹息,“当真是天大的麻烦,不愧是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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