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合的牌发到了道恩手上,她翻开一角检查。
室内的空气流通并不好,赌场往往不设置窗户,只有通风系统和一年四季都开着的空调让内部不至于闷热。包间虽然小,称得上金碧辉煌的装饰还有华丽的吊灯足以迷乱人的眼睛,在感觉上扩充着空间。
这是赌场特有的气质和氛围,让人可以轻而易举沉浸其中,没有钟表,没有任何显示时间的道具,白天与黑夜没有区别,只有璀璨的足以目眩的灯光,酒水,代表着金钱的陶瓷筹码碰撞。
只要在赌场里面,外面的事情就无关紧要;只要在牌桌上面,除了牌局之外就无关紧要。
在牌桌的对面,里卡多用克制的眼神死死得盯着她,像是在探查道恩的内心,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是道恩知道,里卡多现在紧张得要死。
不喝那瓶上好的波特酒,却近乎豪饮得喝光了从吧台点的教父。虽然坐姿尽可能地表现着自己的闲适,却总是把手放在台面上,一会就拽一下衣服领子。
毕竟如果输了,输掉的会是罗马人的财产,就这点来说他肯定没法被放过。加上这幅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态度,道恩甚至有些可怜他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之前他答应自己的条件也是为了空手套白狼,就这点来说,里卡多属于自作自受,压根没必要同情。
“加注。”道恩宣布道。
“......跟注。”
三张牌在桌子上被掀开,分别是:红桃8,红桃9,黑桃A
里卡多的表情没变,但是那双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加注。”道恩宣布道。
“我也加注,不过斯科特小姐你是加注最低注数,也就是20枚没错吧。”里卡多说着,不加掩饰得打量了一眼因为一直弃牌有些神游天外的谜语人。
“我加注一百枚。”
“......”道恩沉默了。
几乎称得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加注一百枚的意思就是,对方有绝对的自信去赢下这一局吧,保险起见或许还是弃牌比较好。
“你还要弃牌么。”里卡多耸耸肩,刚才身上那种几乎无路可走的绝境感一扫而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要弃牌的话,不如直接认输好了。”
这话一出,道恩打算把牌甩出去的手定在了桌子上,蓝色的眼睛转向了里卡多,没有过多的动作,但是眼神却带着锥一样的凌厉。
看道恩依旧不说话,里卡多说:“我说的不对么,仔细想想吧,这对你也是好的。”
“企鹅人并不在乎除了钱之外的东西,在他手底下办事总有一天也会被换成钱。比起当一件趁手的,锈掉了就会丢掉,还经常要面对各种生死情况的工具,还是去风景如画的小岛上过安逸的人生比较好吧。”
道恩面无表情,自以为自己的话语说动了对方的里卡多乘胜追击:“你如果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也应该能理解吧,这是这里多少人都要不来的机会。”
哥谭从来不缺年轻好看的女孩,冰山饭店里的姑娘总是换了一轮又一轮。不管这些女孩是因为被人欺骗,想要走捷径,又或者是因为开销的原因来到了这里。不说坐着豪车走出这里,就连活着从这里出去的人都很少。
道恩坐在试衣间里等着特蕾西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女郎聊天,明明就像是日常的交谈,但越是在这种地方,越日常的话越显得突兀。
当时有个姑娘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还记得前两天刚来的的莉莉吧,昨天死掉了。”
另一个姑娘说:“哦。”
这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道恩百无聊赖,想象着这个叫做莉莉的人可能经历怎样的人生,有怎样的家庭,有没有上过学,有怎样的表情,又怎样得死去。
这些与她全无关系,她依旧有用,特蕾西和企鹅人暂时不会让她死。但是在那么短短得一瞬间之内,透过这两句话,道恩觉得自己理解了整个冰山饭店。不仅仅是那些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女,不仅仅是赌场和酒水,也不仅仅是□□和白面。而是在这些繁华表象下冰冷而坚硬的某些东西,比冰山还要寒冷。
所以在这个时候,道恩甚至没有考虑到自己,而是考虑到那个名叫莉莉的女孩在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如果是她的话,被这样得许诺了未来,肯定会欣喜若狂的吧。
这并不体面,但是道恩找不出去谴责他人的理由。哪怕她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不正确,也无力做出改变。从地位上来说,她也不过是站在冰山上,只要冰山翻一个身,就会掉到海里去,成为底部万千尸体里的一具而已。
那么要接受么,如果接受了,企鹅人无力阻拦,看乐子的谜语人的大概只会无语,但是这些对她稳定的美好的未来不会有什么干涉。
“在哥谭,像是你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别人罩着是活不过半年的。”
谜语人这么说,他总是把事情说得模糊不清,把真相埋藏在真话假话构筑的网格之下。但是出乎意料的,道恩知道这句话是真话,完完全全的真话。
道恩在哥谭生活这么长时间大概也可以分辨了,在哥谭本质上有两个世界。如果这两个世界有什么可以作为区分的话,大概是大学学历。
有大学学历的人是可以被公司庇护的,这些公司和多少会沾染上□□的这些底层生意不一样,背后多少是有有头有脸的富豪的,已经属于整个哥谭的上层或者起码是中层。而考虑到大学学费,有资本上哥谭的大学的人,家境肯定也差不了。另外一批勤工俭学靠着贷款上大学的人,在未来也有的是机会把钱还掉。
但是没有大学学历,无法被公司庇护的人,则不得不和黑|帮打交道了。无论你是在企鹅人那边当小弟,甚至在一家清洁公司干活。哪怕你本人不了解黑|帮,你们的老板肯定要和这些帮|派搞好关系。甚至哪怕你不碰毒,不碰违法的事情,出于某些需要,你也要为他们做事。
就这样,哥谭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个世界。
所以无论如何,哈琳没法真正帮到道恩,因为道恩和哈琳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努力地提升自己研究,或者和周围人打好关系就可以衣食无忧是在哈琳的世界里的铁则,而不是在这里的。
“......”
道恩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必须作为某些人的消费品活下去这件事,不如说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必然是“消费品”才有了多余的自尊心。
既然自己都知道是多余的自尊心,还是爽快得放弃比较好吧。
道恩也看到了那些没有用的消费品的下场,没有狗粮的瘾君子在公共场合瘫着口吐白沫,年老的妓|女在廉价快餐店里为了手里的优惠劵和老板吵架,偶尔翻开垃圾桶里看到的像是断肢一样的东西。
就像是在宣告道恩的未来和处境一样得历历在目。
“.....里卡多,你之前只是个普通钢琴师对吧。”道恩说。
这句话让里卡多的嘴巴咧了一下,他毫不掩饰自己不悦的表情:“是,怎么了?”
“嗯,所以你其实是很理解这里的,甚至可能比我理解得透彻得多。”里卡多想要问你想说什么,但是道恩在他发问之前继续说了下去,“工资低下,拿着最低工资却还是会被掐头去尾得扣工时,只是房租就基本上花光了钱,别说攒钱了连假都请不了,只要请一天假整个经济都会崩盘。”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拒绝你的建议的,你是这么想着的,事实也是如此。”
这么说是同意了?里卡多一挑眉想道。
“所以你觉得我不会拒绝,你觉得我眼界就那么小,这种自信很烦人。”道恩说着,把一摞筹码推到了前面,“跟注。”
谜语人撇撇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里卡多冷笑一声,出乎道恩预料他并不气恼,而是露出了像是得逞一样的表情。
“翻牌吧,”他就像是命令普通的荷官一样说,转过来对道恩说,“下一回合我依旧压一百筹码,你也会跟注吧。”
“嗯。”
“那就不用确定了,都翻开吧。”
“你确定么。”谜语人对着里卡多反问道。
“我当然,我非常确定。”里卡多说着把手中的牌甩了出去。
那是红桃j和红桃10。
和场上的9,8并不能组成顺子,但是一旦没翻开的里面有7,就可以组成78910j的顺着,而如果里面的7是红桃甚至可以组成同花顺。
“道恩小姐手上的牌不出所料的话大概是红桃的5和6吧,虽然不知道这种巧合到底是有多么诡异,但是我想肯定不是有人出牌的时候做了些手脚。”里卡多近乎挑衅一样得看了一眼谜语人。
“但是你们动手脚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拿到这两张牌,这么一来得话,我反而完成了同花顺,而且比你们达成的大,俗话说作弊者必然被自己的局所伤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道恩看着牌桌上这两张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里卡多看这样子洋洋自得得抬起了下巴,笑容更加张狂了:“如果你刚才答应了我的提议反而会好一些了,起码不至于闹成这样,我也不希望这么得揭穿你和你这位亲爱的朋友的骗局。”
谜语人别过了头去。
场上,两张牌翻开了,一张是黑桃3,一张是方块5。
里卡多的脑子嗡得一声炸开了,看着那两张牌眼前瞬间花了起来。
不仅仅没有他预想中的7,就连红桃都没有,牌型都无法组成,顶多是“高牌”,以最大的牌j来单独结算。
“你真是——”道恩把手上的牌丢了出来,“蠢得无可救药。”
那是两张a,和场上一开始揭开的第三张场牌组成了三条。
“!”
与此同时,谜语人转过身笑了起来,笑得一点也不雅观,让那套西装都显得暴殄天物了。
“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在作弊。”道恩无奈地笑着说,“不,这甚至不是我打败了你里卡多,而是里卡多你自己打败了你自己。”
俗称,和空气斗智斗勇。
仔细想想,里卡多这种心态不奇怪,不是赌徒,却是罪犯。罪犯往往依赖运气,所以即使不是赌徒,他却多少是带点赌徒心理的。赌徒心理最可怕的点就在于,他们不会再去看失败的可能性,而是会盯着成功,甚至最高倍率,满心聚精会神于那最大的利益。
相比充满了数据和多种可能性大牌局,一旦抓住了作弊这个可以让自己得到最大利益的要素,就会全心全意得信任,以至于根本不考虑任何可能性了。
眼前发花,筹码像是流水一样从眼前一样流逝,而道恩的话更像是一记重锤。
“事实上如果你了解我,不,但凡你更了解一点在这边站着的这位荷官。”道恩摊着指向已经笑到桌子下面的谜语人说,“你都得不出这种结论来,他我想是出了名的厌恶作弊,厌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站在这里,某种意义上,他在游戏里预示了公平。”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里卡多这么为自己争辩,但是另一边,他的潜意识又告诉他在很久之前或许确实听过这样的传闻。
“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谜语人这么说,“你刚刚有一瞬间被对方唬住了想要弃牌吧。”
道恩笑了笑不可置否,把目光从里卡多身上移开,最让里卡多难以忍受的是。道恩这个行为里对他的不忍直视和怜悯。
“我!”里卡多站了起来,双眼发红,盯着这两个混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他这么说,指着地上的谜语人说:“你陪我去。”
“啊?”谜语人愣住了。
——
“不行了,我必须要你来帮我。”只是关上门的那一刻,信赖于出色的隔音,里卡多就这么对谜语人说道。
真没用啊。看着对方汗涔涔的表情,谜语人忍不住这么想。
“一个女孩,这么小,哈,换这种情报,你不觉得就是一个玩笑么,我本来就是当玩笑的,科波特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说要给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成真,你也这么觉得得吧。”里卡多扶着谜语人的肩膀这么说。
“首先,别碰我。”谜语人指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里卡多收回了手,谜语人嫌弃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赌注是你们自己商量的,我只是保证赌局成立,而且我记得一开始你不是玩得很开心么,怎么事到如今突然反悔了?”
“我——”
“我提醒过你不要小看她了,而你甚至连真正和她对决都没有做到,就这么像是杂鱼一样自己把自己给弄输了。”谜语人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你指望我为你做什么呢。”
里卡多咬牙切齿,说:“开个价吧。”
“什么?”谜语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个价吧,我们当这件事不存在,几十万几百万都没问题,我的车也可以给你。”
“你以为我就在乎那点东西?”在里卡多说完之前,谜语人高声打断了他。
对于谜语人已经近乎侮辱了,他这次的讥讽丝毫不留余地:“说实在的对于你这种有了些不利就想着靠买通和作弊来解决问题的人我甚至没有一点想要交流的**,本来你把我拉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结果也不过如此。”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里卡多甚至不敢反驳回去,只是低头咬着牙,沉默不语。
似乎是单方面辱骂对方让谜语人觉得有点无聊,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说:“你还要上厕所么。”
“厕所,是,我当然要去。”里卡多句尾语气暗了下去,像是若有所思。
“那就快去吧。”谜语人打开门,“我没有看你上厕所的兴趣。”
——
道恩正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发着呆的时候,就看到手拉手上厕所的两位中的一位回来了。
谜语人一边走进来一边理着自己的西装,姿势大到让人觉得他干脆重新买一件算了。
“他是打算让你和他做交易?”道恩直接问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让我和他作弊。”
“你先回来了,也就是说你没答应。”
“我当然不会答应。”
这句话结束过后,室内就陷入了沉默,道恩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一如既往地对着墙面发呆。
“我走了之后你有翻这些牌么。”谜语人说。
“没有。”
“确实,牌面很整齐,我留的小东西也还在,即使翻了也没意义,反正我还会洗。”这么说着谜语人把刻意推出去一点的牌退回去,又洗起牌来。
“还是有意义的。”道恩突然说,“我只知道弃牌堆里的牌其中的一半,不知道另一半,哪怕我翻了弃牌堆的八张牌,对于之后的局面掌控力都会高一个档次。”
“这么说你知道弃牌这个规则的意义所在。”
道恩点点头:“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再怎么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概率游戏,那就不得不最后谈到数字上去。而一张弃牌,如果是5这样的数字,就会对同花顺这种牌型的概率产生巨大的影响。”
“如果一副牌里彻底消失了一种牌,例如说我把5和10两种牌排除在外,我就可以基本断绝对方形成顺子的可能性,当然,这种情况相当理想。”
“但是只要弃牌达到了一定数目,例如说我们随机排除了其中一半的牌。顺子,同花,四条和三条的概率都会下降到及其可怕的地步,这个时候我们看到自己手中的牌就可以准确得判断自己的情况了。”
“如果手中的和上面的可以凑成对子,那么我们的牌就已经很大了,不用过多得担心横路杀出来葫芦或者顺子的可能性。总的来说,就是在减少牌库中需要考虑的变量。”
“所以我的策略很简单,只要手上有5和10就选择弃牌,一次性弃四张牌不会让对方对于弃牌这个规则过于担心,在后期如果有对子或者三条,或者很高的高牌,就压上100点试试看。”
“......”谜语人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如果对方有比你更大的牌,或者也选择弃牌呢。”
“那就回归到正统德州的玩法了,不过弃牌倒是不用担心,只要有牌从场上消失本身就是在消除可能性,依旧以对子三条为最大就好了。”
道恩这么总结道,谜语人出乎意料得什么都没说,依旧洗着牌。
“你不会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里卡多吧。”道恩突然看向谜语人这么说道。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什么!”谜语人一天受辱了两次,真是可喜可贺,“你这个蠢货说话才要当心一点不要让里卡多回来的时候刚好把你的策略听干净!”
“里卡多走掉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道恩说,“我记得厕所就在拐角吧。”
就在这个时候道恩突然看向谜语人,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看着他上厕所。”谜语人在某些地方迟钝得可怕。
“他跑了怎么办。”
“这是企鹅人的场子他能跑到哪里去。”
“如果他去向企鹅人寻求庇护呢,总比把情报白白给我们或者被你威胁好得多。”
“他如果有那胆子,我就——”
门在这个时候被撞开,率先进门的是一个熟悉得不行的企鹅一样括噪的笑声,一个矮小的带着礼帽的黑色身影走了进来,哪怕在温暖的室内他也裹着漂亮的狐狸毛皮,手上拿着一把有些秀气的黑伞。
“呱呱呱呱呱呱呱!久仰大名啊!”长长的鼻子,矮胖的身材,昂贵雪茄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在他的身后,是身材妖娆的特蕾西大姐头,走进房间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道恩的位置,还有换上属于□□的外交官那副人模狗样表情的里卡多。
“谜语人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即使是谜语人,也知道这情况不对,非常的不对。
情报贩子又怎样,这里里三圈外三圈全都是企鹅的打手,手里有资料又怎样,信号屏蔽器一开,谜语人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忽略硬件的缺陷使用概念魔术把情报传出去的能力。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判了。里卡多想到,他脸上露出的笑容更深了。
你的力量在你的本体出现在这里,并且昭告了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同一个筹码,在白白送出去和送给企鹅人当投名状之间,我还是分得清的。
于是谜语人僵硬得站在那里,第一次,道恩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像是个初出茅庐的二十岁青年一样的手足无措。
而后谜语人僵硬得伸出手,和企鹅人握了握。企鹅的手劲出乎意料得大,差点把谜语人的整个肩膀给卸下来。
“不错,在这里遇见你了刚好,我还有不少问题打算问你呢。”企鹅人热情得说,然后指向了后面的里卡多,“这位先生之前对你多有得罪吧,真是抱歉。”
“啊——”
谜语人还没有说话,只看企鹅人突然举起了那把黑色的伞,把伞尖的一段对着里卡多。然后彭得一声,几乎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鲜血四溅。
里卡多大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洞里有一道血流下来。到临死前他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
但是道恩明白,她看着里卡多被抬出去的尸体想,他以为自己对企鹅人有利用价值,他以为自己还有用。哪怕知道道恩是派来对付他的,这家伙也傻傻地以为自己的情报是有利的谈判筹码,可以留他一条命。
但是不是的,他已经没有价值了,说到底道恩和他也是一样的,不过是在这场更宏大的游戏里的消费品罢了。哪怕有了钱,有了权力,有了地位,也会在没有用的那一天血溅当场。里卡多的尸体被抬走了,但是一朵巨大的红花绽放在了墙壁上,诉说着发生的事情。
“这就算赔礼了。”企鹅人笑着说,把那把凶器像是一把常用的伞一样甩着。
即使是谜语人也因为这套行动愣住了,他有些支支吾吾得答应着。或许是第一次不是站在安全的高处,而是身处于随时可能会被杀死的正面战场让他无所适从。
“那位道恩.斯科特小姐是阁下的朋友吧,我也探查清楚了。”企鹅人转向在一边的道恩说。
道恩从椅子上下来,不知道怎么表示恭敬,于是鞠了个躬。
企鹅似乎被逗笑了,对身后的特蕾西说:“这些可是我们的贵客啊,我们得好好招待。”
“不必了,我马上就走。”谜语人喃喃道。
“诶,这怎么好意思。”企鹅人伸出雨伞拦住了谜语人的去路,“特蕾西,明天早上有一场和罗马人的会议,我觉得谜语人先生应该很感兴趣。在此之前,我们得好好保障谜语人先生的人身安全。”
“不,其实我——”谜语人手足无措似乎想说出更多的蠢话,道恩用鞋跟敲了一下地面,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谜语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但是住嘴了。
“没有意见当然很好,我们谁都不希望采取强制措施不是么。”企鹅看了一眼道恩,吩咐到,“带他们去房间,特蕾西。”
这三个人是在不同的方面不同得天真,现在死了一个了。
嗯,新的大纲里面会有角色加到谜语人为主的这个阵营里面来着(道恩名下的侦探事务所被尼格玛霸占了(道恩好感-50))例如说那两个谜语人比较出名的女助手,mark四驱兄弟我在想要不要写,猫女会在之后出场。我其实有点想这里写猫谜会不会有点对蝙猫主cp有影响嗯。
——
番外:
谜语人:练得身形似鹤形。
道恩:不怕宫女勒颈脖(笑)
谜语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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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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