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安静，在哥谭算是不可多得的场景。
喧闹的混乱是哥谭的底色，即使在哈琳的居所，也总能听见楼下醉汉狼嚎的声音。
但这里很安静，称得上是静谧。就连灯光都有些幽暗，一排排的沉重的书籍在这样的照明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这些都是炼金术师，或者说阿尔伯特的藏书。道恩接受注射的第二天就能下床自由活动，之后阿尔伯特就特许她可以随意翻阅这些资料，道恩看得出来他是在给自己找事做，以免闲的没事去动他那些瓶瓶罐罐，把房子点着了。
这些书大多和化学和生物学有关，说是化学未免有些不够严谨，因为有很多书籍的内容比起现代科学定义的化学，更类似于炼金术。哪怕是写着硫磺，水银，盐是世界主要三大元素的羊皮纸，也被珍重得保存着。
道恩现在手上翻着的是一本基础化学，里面用教科书的语言深入浅出讲着基本内容。就道恩个人的感觉而言，这可能是她见过最好的教科书。
唯一的疑点在于这本书并没有标明作者，道恩把书翻到了末页，上面用华丽的钢笔字体写着“阿尔伯特.德斯蒙特”。
门被人推开，来者不言而喻，他像是之前那样把牛皮纸袋放在桌面上。注意到道恩的手上的书，他忍不住说：“你在看这本？”
“这是你写的？”道恩把末页的文字展示出来。
“没错，我以前有想过出一本自己的专著。”阿尔伯特把采购回来的东西拿出来，“作为练习，我打算先从基础开始梳理。”
“你真的——很有天赋。”道恩顿了顿，最后只能这么评价道。
阿尔伯特做出了个“当然如此”的笑容，看了一眼钟表，之后拿起旁边的报告板，拉张椅子坐到道恩的面前：“距离上次注射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没有特别的感觉。”道恩合上书说，“硬要说的话，感觉思维很清晰，而且有的时候有些太清晰了。”
“具体描述一下。”阿尔伯特在写字板上写着说道。
“例如说当我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的来源，当我看着纸张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一棵树，还有被砍下来制纸的过程。当我看到它皮制封面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到一只羊，它是怎样被剥皮，怎样鞣制的。”
“告诉我，那是一棵什么树。”
“那是一棵松树，大概是云杉。”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继续涂写，道恩忍不住瞥了一眼他写的内容。具体看不见，但是可以看到顶上的一行字：
“43号实验体——”
“你好奇我给你写的诊断书么。”阿尔伯特头也不抬得说。
“......”被发现了，道恩说，“这应该是实验记录吧。”
“也没错，不过你是自愿接受了没有公开的新药物治疗。”阿尔伯特在自愿上加重了读音，说得就像是要拿出一份文件来给道恩签字。
“好吧，我只是好奇，我是43号实验体，说明在这之前还有42个实验体么。”道恩举手投降。
“没有，编号和人数没有关系，实际上你是第三个实验体。”阿尔伯特说完之后淡然得添了一句，“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道恩愣住了。阿尔伯特写完了实验报告，站起身来。
道恩忍不住追问道：“不好意思，之前死掉的人，大概是什么结果。”
“你是在问他们注射后的状态么。”阿尔伯特思考了一会，“一般来说注射后一个小时会有灼烧一样的疼痛，这点你是一样的。注射后第三个小时火焰会爬满被测者全身，他们会发出哀嚎，之后身体会持续膨胀。直到第四个小时，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就没有了呼吸。有一个撑到第五个小时的，很可惜的是他选择了自杀。”
“......”
“然后我会把和他们谈好的抚恤金送给他们的家人。”阿尔伯特加重语气说，“他们每个人在接受实验之前就签了知情书，你比较紧急一些，不过也是征求过同意的。”
警局法医，这真的是善良的人格么，还是说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半个炼金术师了。道恩想着忍不住咋舌，哪怕阿尔伯特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也掩盖不了人体实验本身的可怕。但是即使如此，在她遇到的所有人里面，阿尔伯特称得上是个不算坏的人。
“按照我之前的计算，接受实验的人会浴火重生。但是你并没有，你只是恢复得很快。”阿尔伯特说着拿出一根抽血用的的针来，又找来了酒精。
“所以我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做出一些猜测。你的身体在外表上具有过于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以至于成长被判定为对身体的破坏。”阿尔伯特从道恩的手腕采了些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的每项数值都是完美的计算标准值。”
“......是么。”道恩只能这么说。
阿尔伯特点点头，“但是你的大脑依旧发育，可能药效只影响了大脑，这就是为什么你思维会过于活跃。”
原来如此，道恩点点头，这比她自己琢磨的解释要合理不少。
“不是异能，而是思维过于活跃的结果啊。”道恩喃喃道。
“不确定。”阿尔伯特把刚取出来的血放进机器里，“新研究表明异能可能也是大脑异变的结果。至于你的能力，我想接近于快速的推理吧。”
“快速推理？”道恩第一次听到阿尔伯特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说话，反问道。
“你本身的逻辑能力很强，药物加强了你这方面的能力。以至于你可以在省略过程的同时得出结论。”阿尔伯特转了个身说，“你看到的羊是不是一只黑脸绵羊。”
“确实——”道恩的眼前闪过了些图像，“薄而软的皮制，和牛皮差别格外显著。”
“那本书的皮和纸都是我亲手挑的，云杉木纸，黑羊皮。”阿尔伯特说，“你是从细枝末节推断出它们的来源的。或许你可以训练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以后在得出结论之前，也可以把推理过程理顺。”
原来如此。道恩点了点头。
“虽然外表不会改变，但是你会更有力，更敏捷，身体的密度也会更高。”阿尔伯特检查着各个指标说，“但是，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多考虑一会。”
这句话让道恩如堕冰窟，她张张嘴想说明自己并没有不知死活到回去报仇，那一天刻入骨髓一样的疼痛又一次像是铁处女一样包裹住她。
“......我会多考虑的。”道恩最后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
这句话问得就太蠢了，阿尔伯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你是被人活生生打成那样的，我是法医，我看的出来。”
“但是不要因为愤怒和仇恨就以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冒险。”
“你只是希望我作为你的实验体可以多活一会，多留下些珍贵的数据吧。”道恩冷笑着说。
“这也是一方面。”阿尔伯特没有被激怒，相当坦荡，“另一方面来说，你做不到在层层装备齐全的保镖和人手的包围下活下来吧。”
“......”这倒是实话。
那就到此为止么，说不定换个地方生活可以逃过那两个□□的眼线。这倒是很合理，毕竟自己也称不上异能者，更不是蝙蝠侠，单打独斗显然不理智。
这个世界上分为小人物和大人物——
那个声音不合时宜得在道恩的脑海里响起。
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所在。
“......德斯蒙特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漫画书。”道恩看向空中，张张口这么说道。
“脑震荡后感到现实脱离是正常现象。”阿尔伯特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没感觉这个世界对人格外的不公平么。”道恩摇摇头说，“有些人天生就受到眷顾有异能，有些人会因为各种扯淡的理由获得强大的超能力。哪怕是不论异能，有些人拼死拼活只能考取一个学历，有些人能过目不忘，把学位证书像是扑克牌一样打。这难道不是就像是在说，除了被眷顾的人之外，其他人生来注定一事无成么。”
“......”阿尔伯特少见的沉默了，他思考了一会才说道，“在我小学的时候，隔壁有一个男孩对化学很有兴趣。”
“他热爱化学，把自己的全部时间放在化学上，一直以来，他的化学课成绩都是第二名。那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因为我是第一，我更不知道他暗中把我当成的竞争对手来看。”
“14岁那年，我从学校毕业直接进入大学，那天晚上他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等着我，把我拽进了巷子里，打了一顿。”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他一边打我一边哭着说：凭什么我要死要活得努力，却比不上你每天轻轻松松得过日子。”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我身边的蠢货，我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没有智力，不值一提。他们被赋予了和我一样的知性，却没有被赋予和我一样的天分。”
“我听过一个童话故事，这个世界上所有有天赋的人都是被世界注目的人，而没有被世界注目的人就会沦为平庸。在这个世界上，天平是永远倾向于前者的。”
被世界注视的人。这个说法让道恩的瞳孔紧紧一缩。
蝙蝠侠是主角，强大得不可思议。科波特是主要的反派，所以他必然也不可战胜。因为被世界注视，所以特别。这个说法和这个世界是漫画的本源不谋而合，以至于诡异。
道恩的手颤抖起来。
那么我呢，我是被世界注视的人么？我足够特别以至于天平会为我倾斜么？
还是说我注定默默无闻，直到死去，被挂在墙壁上，成为一个衬托反派残忍的装饰品。
“我并非是后者。”阿尔伯特说道，微微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说，但是你就说不准了。
“那这个世界不是和臭水沟差不了多少么。”道恩苦笑着说。
哥谭的味道本来就和臭水沟差不了多少。阿尔伯特用眼神这么说，从打印窗口取走了报告。
“知道了这些，你还打算报复么。”阿尔伯特看着报告问道。
“我不知道，”道恩深吸一口气，最后说，像是说给阿尔伯特听，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想活着。”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道恩苦笑着坐在原地，盯着那盏无影灯。
“你状态不错，实验成功。”阿尔伯特看着数据说。
“那我之后可以出趟门么。”道恩问道。
炼金术博士看了过来，眼神平淡，却让人心生忌惮。
道恩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有监禁你的资格，你可以出去，只要别走太远，被人盯上。”炼金术博士说道。
道恩松了口气。
——
“如果事物的抽象中才能寻觅到美丽。”
“那么追求明确性的我们是否就意味着丑恶。”
歌声从远处的店铺里传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站在街边。站牌旁边的人稀稀落落得挤上巴士，广告牌里健身女明星笑得和这幅灰色色调的景象格格不入。
道恩看着车开走，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确定它挡住了口鼻。
旁边的越南米线餐厅里老板娘正在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吵醒了隔壁小卖部的店员。道恩又一次确认了时间，然后走上了身后的楼梯。
楼梯道老旧而压抑，不仅没有护手，很多地方水泥地面都脱落，露出钢筋的骨架。有些钢筋尖锐得指向上方，像是在等着戳穿一个从上面掉下来的幸运儿。
“说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又一次视而不见。”
“失败的我们什么都不做，所以胜者永远是胜者。”
歌声远了，道恩最后走到了一扇破旧的公寓门前，虽然它和领居一样锈迹斑斑，但是十分坚固。道恩看着锁眼，脑海里浮现出它的原理和解开方式。确认周围环境后，她俯下身摆弄了两下，把它推开了。相比在动物园里满头大汗的样子娴熟了许多。
里面是一个破旧的单人公寓，几乎没有家具，道恩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客厅空无一物，只有一张长沙发。道恩看向旁边的门，决定往里面探索。
这里显然是卧室，床底下摆着几张披萨饼盒，相比空旷的客厅，这里显得更有生活气息。唯一的问题可能正是，这披萨饼盒。
道恩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里面还残留着一块披萨，酱料还在流动，是新的。
金属的质感抵在了她的后脑上。
“转过身来，小姐，一点点，慢慢地转过来。”
道恩举起手，慢慢地转过身。在她的正对面，一个绿色衬衫的苍白肤色男人正拿着一把像是道具一样的枪指着她。
“一点也不惊慌，说明，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男人低笑着说，好像他这辈子有笑不完的事情。他的上半张脸都在黑暗中，只有那夸张的笑容，如同要烙入他人的视网膜一样鲜艳。
“在之前，这里有一个狙击手被人杀死了。”道恩举着手说，“所有的警察都以为是帮派成员内讧，或者潜入的敌对帮派分子干的。这作为理由虽然合理，但是他们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临时起意。”
那张鲜艳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杀手在意识到自己的住所上方有人潜入之后，非常警觉得采取了行动，在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冲着自己来之后，找机会杀死了其中一个，并且代替了他的身份。”
“之后和另一个人交谈，得到了想要的资料之后，选择了顺手也杀了他。”
“证据呢。”男人把枪向前递了些，把道恩逼退了两步。
“证据就是那个标志HaHa，那是随手涂鸦，用的是在这里就有的街头艺术家留下来的油漆和喷漆，证据是那些喷漆上有多个指纹。”道恩继续说，“如果一个人要看重自己的标志，一定会带上专用的喷漆，而不是现取。这正是临时起意的证据。”
“哈哈，很有意思，但是，哦哦，信口开河可不能让法官信服。”男人嘻嘻哈哈笑着说。
“我没有举报你的意思。”道恩把手举得更高了一些，“事实上，我有一个不错的礼物想要给你。”
“礼物？”阴影里，男人可怕的绿色眼睛转了一圈，随即高高挑起眉毛，“说说看。”
“想必你知道你杀的人是科波特的手下，而他们当时想要抓的人就是我。”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是个重要人物。”
“不敢说，我只敢说比起科波特想要我的命的程度，我更想要他的命。”道恩从进来开始一直显得冷淡，以至于被枪指着也面不改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怎样的场景，十四岁如同陶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在说着杀人的时候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像是她说的是浇灌校园里植物的趣事一样的笑容。光芒从她身后的窗户里照进来，使她的身影显得如梦似幻。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怕是已经看呆了吧。
“哼，你还没说我的礼物是什么。”
“罗马人有一批军火将要转移给科波特。”道恩老老实实地交代，“如果这不足以引起你的兴趣，里面还有一大笔钞票。”
“具体是多少。”
“合值起码千万美金。”道恩依然举着手，“钱是个好东西，你可以用它来招揽小弟，实在不行，烧了它也是不错的娱乐。子弹烧起来会噼里啪啦的炸开，如果从空中投下，就像是下了一场子弹雨一样。”
男人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夸张的笑容更深了些。
“嗯嗯，听起来是不错，但是小姐，我还有两个问题。”男人用及容易走火的姿势挽了两个枪花，说，“第一，你是怎么知道油漆罐上有多个人的指纹的。”
“我骇入了GCPD的内部档案。”那地方比后花园还好进。
“能干的小姑娘，但是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既然你已经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为什么我非要你参与其中不可。”语调在末尾转为阴森，甚至有咬着牙一样的嘶嘶声。冷汗从道恩的额头上滑落，落到脖子上。
“罗马人和科波特会有一场会议，将在凯撒岛举行，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金钱和枪支的清点也会在那时候完成。”
“我用一些骇客手段拿到了凯撒岛的地图，凯撒岛戒备森严，在最上层是指纹密码锁，一般人根本没法混进去，但是我身上有混进去的办法。”道恩仰起头说，“我有他们一位高级成员的全套指纹。”
从我的手上取下来的就是了。
“不错，既然你可以混进去，你为什么要邀请我来和你合作。”
“不，这不是合作，这是一份礼物。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突袭凯撒岛，利用我给你的指纹直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道恩继续说，“但是我不会去，我的目标是冰山饭店。”
那将是冰山饭店防守最薄弱的一天，如果成功后，结果不用多说，科波特的损失将难以想象。如果不能杀死他，道恩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拉小丑入局是一步险棋，因为他身上的不可控成分太多。但是如果成功了，道恩会用最低风险拿到最高的收益。
“......你算盘打得倒是挺好的。”滑稽的语调让道恩分不清这是真心话还是讥讽。
小丑说着从阴影里走出来，道恩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不一样，和她见过的任何反派角色都不一样。他的皮肤像是石灰一样苍白，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嘴唇鲜红，透露着一种非人的可怖。他的头发像是干枯的海藻一样绿，而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无时无刻都瞪大，似乎要把眼珠哈哈大笑着丢出来的眼睛，绿色的瞳孔在瞪大的眼珠里显得细小，又似乎闪着魔鬼的光芒。
和企鹅人不一样，和谜语人不一样，和丧钟不一样，和炼金术博士更不一样。他的眼睛似乎没有聚焦点，包含着某种纯粹的恶意，毫无理由的恶意。
有一瞬间，道恩后悔了，她不应该邀请小丑，甚至她就不应该在这里。她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把这个地址发给蝙蝠侠，让他来早早处理这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魔。
“不喜欢小丑么，小姑娘。”小丑笑意更深了。
道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什么，只是——”
“被吓到了？”小丑反问道。
“我——”刚想说没有，那种如同被殴打致死的感觉又布满了全身，道恩瞬间改了口，“确实有些，您很特别。”
“哦哦，小丑叔叔不讨厌诚实的孩子。”小丑抚摸着枪身说，转眼间又把枪对准了道恩，语调如恶鬼一样阴狠，“但是小丑叔叔不喜欢随便闯进别人家里面的孩子。”
不过是一转眼的事情，小丑叩下了扳机。
砰！
道恩坐在地上，看着从那把枪里有一柄写着“boom！”的棋子伸了出来。
“啊哦！我忘了这是把玩具枪了。”小丑好笑得看着它说。
如果，如果我再反应慢一点意识到它是玩具。道恩想，可能我回去路上就要换条裤子了。
“起来吧，孩子，枪先生说了要有绅士精神，那小丑也没什么好说的。”小丑的态度又一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亲切地拉道恩站了起来，又俯身在她耳边说，“但是如果我发现，有人不知道为什么了解了我们今天谈的事情，我第一时间就会——”
小丑做了个滑稽的抹脖子姿势，道恩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阿尔伯特的在哥谭的实验室是哥谭警署里出现的那个
——
歌词取自：Mili - sustain
攻壳机动队的主题曲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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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界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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