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谎言如果必须要分类，大部分人大概都会把它分为善意的谎言和恶意的谎言吧。
从此可以分辨出哪些是允许的，哪些是不被允许的，这听起来就像是在为说谎者争辩一样——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就是：因为是为了让即将死去的癌症女孩幸福得度过每一天，所以撒谎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同理，是为了让罗宾更加安全而把他赶走撒的谎，也是为了罗宾本人考虑，其中没有恶意在里面，所以说是可以接受的。
而反驳这种分类法的就一定会说：谎言就只是谎言而已，和善恶无关。换句话说，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断定，不告诉绝症的女孩真相就会让她幸福呢。
简直是蝙蝠侠一般的洁癖一样的道德主义，即，无论手段与目的，某一事实与行为一定具有根本性质的善恶。
但是这些对道恩来说都是没意义的话语，无聊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所谓的辩论。就像是她对蝙蝠侠的看法一样，过分偏激与完美的道德主义者，闲的没事甚至会消费自己来自怜自艾的富豪义警。
如果是爱德华听到类似的这种辩论，肯定也会嗤笑着说：“现实不过是结果。”
不分善恶，无谓动机。这种近乎残暴而苍白的事实，结果本身的本身，就是现实。
换句话说，就像是之前爱德华所说的，他是觉得谎言就是非现实的人。这个时候肯定也会有人问了，不对啊，爱德华不是说过谎言不过是为了欺骗对方而说出来的话语么。
那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的谎话罢了，哪怕他会为了自己的主张去努力辩驳，甚至搬出自己的十六个博士学位去压倒对方，几乎强迫，把对方的头压在地上去让人接受自己的观点。
他所真正主张的事情也很容易从他的行为里看得出来，正所谓人是什么样的人不仅仅要看对方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就像是：说着讨厌你的黄毛傲娇双马尾不一定是真的讨厌你，说着想要征服全世界的小胡子可能是真的想要征服全世界。话语是字符串，而非布尔类型，单纯从0和1来判断是否是完全的真话或者完全的谎话是完全行不通的。
用百分比来判断就会显得过分累赘，难不成我们要从一个句子里划出：百分之五十的真话，百分之二十的谎言还有百分之三十的闲话，想来起码人类也不能精细到这个地步。
这么说，人类确实是复杂的让人头疼的动物，而人类社会的复杂性简直是可以让卢瑟去承认人类生来具有缺陷的证据。
那么回到原本的话题来，谜语人的“谎言不过是为了欺骗对方而说出来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问题当然要丢给和他具有三年相处经验的，甚至（可能未来会）编写《如何和爱德华相处》《爱德华常用语大词典》的道恩身上。
“答案是，是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一千的假话。”
道恩会这么说。
“完全为了掩饰自己被我看穿的伪装罢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爱德华其实很好懂，甚至可能比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好懂。只不过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又好面子又喜欢装神弄鬼的人渣而已。
是的，人渣，即使是道恩也只能得出这样中肯的判断。
他不是什么超人，也不是什么魔鬼，虽然他很想要装成全知全能的魔鬼，类似于巫师的镜子大师那样的角色。但是事实是他既不全知，也不全能。
但是当我的老板确实是够格了。道恩想。
“喂，在线么。”谜语人在音频里喊话道。
“一直都在的。”道恩点头说。
“......真是奇怪的说法。”谜语人小声吐槽道。
你看，他就没听懂这是日漫《绝望先生》的常月缠口头禅的neta。
但是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道恩皱了下眉问：“你今天心情很好么。”
“确实不错，既然成功把那小子打发走了，我们就该做正事了。”谜语人伸了个懒腰说，“那个老太太嘴里我看是撬不出什么东西了，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确实，道恩觉得哪怕是上刑也只能听到她的曼德拉草尖叫。
“但是换句话说，她在这里这件事本身也可以算作是一条线索。”道恩说。
“这倒是，有意思的出发点。”谜语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毕竟她起码表现出来的足够虔诚，而刚才的队伍里没有带上她，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道恩说着检查起老太太的各种地方，手指，还有耳朵背后的细节点。
“哈，有关这个问题我可能先你一步找到了答案哦。”谜语人洋洋得意得说，语气里的劲头分给三百个金发双马尾之后都能残留出两万个雌小鬼。
“......你说吧。”
“既然她不可能是因为不够虔诚而被踢出了宗教队伍，那么就说明她在这里具有某种必要性，换句话说是为了守着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道恩看向那扇冒着黑烟打开的暗门。
“起码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些入侵者可以找到这扇门。”谜语人说，“而且之前你在这里看到这个老太太了么。”
“又是没有说过的不会留下线索的密室么，推理小说的十诫都违反多少条了。”道恩面无表情的吐槽道，“接下来就是出现什么迷之杀人武器x，或者放在餐盘食物里的微型炸弹之类的我都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哦，后面那玩意我脑袋里好像有一个诶。
“起码是由你亲手打开的不会留下线索的密室，对他尊重一点吧。”谜语人吐槽道。
“是你告诉我的。”
“没错，我在监控里看到的。”谜语人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比单打独斗的地下冒险行动要多得多，起码我能看到一个无比庞大的地下暗道网络，围绕着整个钻井。”
“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也就是，我看不到矿井里面的情况——那里辐射干扰太强了，之前给你看的监控他们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我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清楚了，道恩站了起来。
谜语人顿了顿说，“你确定要去么。”
“我当然要去啊，”道恩用领口的蝴蝶结扎住了头发，“如果这点好奇心都没有，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跟你干。”
——
自从蝙蝠侠戳破了女研究员的谎言之后，对方展现出了出乎意料的配合。蝙蝠侠只能判断是自己在失去意识期间的所作所为威慑到了对方。
而那个晕过去被五花大绑的研究员的遭遇，在这位助理的眼里也称得上是触目惊心。
助理研究员用一个遥控器打开了一扇密门，就和蝙蝠之前看到的那扇一样，完全隐藏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的机械门，如果不是助理研究员主动打开它，或许蝙蝠这辈子也找不到这扇门的所在。
实在是神奇，蝙蝠侠摸着门上和周围完全一致的岩石表面想，这种门一定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和财力去设计的，但是问题在于，设计它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只能暂且搁置，蝙蝠转念想道：或许我应该把红外线扫描仪放到装备单里面，这样的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起码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里面是一个通道，相比之前蝙蝠所走过的更加整齐，周围铺着白色的材料板子，在每块材料板子中间放置灯条作为照明。随着研究员打开暗门，把通道展现在蝙蝠的眼前，这些灯条也受到感应，一条接着一条亮了起来。
蝙蝠示意让研究员走前面，助手不可置否，甚至举起了手做出投降状率先走了进去，而蝙蝠紧跟在后面。
“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们。”研究员助手说，“也请你相信我们的初衷一定是对哥谭好的。”
“我可没看出来这一点。”蝙蝠冷嘲道。
“好的，冷静一点大块头，相信我，关心这里的人不只有你一个。”虽然这么说着，走在前面的助理研究员自己深呼吸好几次才冷静下来，“你想要知道我们在研究什么对吧。”
助理研究员停了下来，她身前是一段很长的玻璃走廊，她挥挥手示意蝙蝠过来。
蝙蝠没有放松警惕，走过去，用余光一直注意着助理研究员的行动。于是，也发现她又摁了一次手上控制器的开关。
不过是眨眼片刻的时间，蝙蝠就冲上去把她控制住。而在此之后，两声巨响，整个玻璃走廊外面的景色变得通明一片。
“我只是开了灯。”被死死捉住手腕的研究员吃痛得说。
蝙蝠观察着周围，确定她说的没错，放开了手，而在此之前，他还不忘了把研究员的遥控器从手里抢走了。
他走到走廊中间，从玻璃内往外看，那是无比震撼的场景——
一个巨大的装置，距离蝙蝠大概五百米远的位置，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个复杂的圆形洞口，那个装置是如此的巨大，已经超过了一个人可以用语言去描绘临摹的范围。也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类机械的描画范围——简直就像是某种自然奇观的巨大规模，像是在直升机上飞过火山口往里面看一样，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在这个机械的“火山口”中央，涌动着某种绿色的不知名光芒，它的中心是白色的，中间白色的光芒被引出一条射线，落入一个黑色盒子里，而黑色盒子的光又被分成七种颜色的光谱落出来，落在周围，而从顶上只能在黑色盒子的顶上看到一圈绚丽的光斑。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蝙蝠侠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助理研究员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虽然蝙蝠压根看不到这些，但是他听到了衣物摩擦的起身声。
“解释一下这些。”
“哈。”助理研究员耸了耸肩，走到了蝙蝠身后，“如你所见，这里以前不是企鹅人的地方，事实上，过去这里不过是哥谭的郊区的边缘。据我所知，当时他们打算在这里钻井，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找什么东西，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他们找到了这玩意。”
助理研究员指着那个火山口中心的白色说。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研究员坦然的说，“没人知道，它具有很强的辐射性，异常坚硬，又诡异得柔软得像是岩浆，所以在钻头钻破它的那一刻，全钻井的人都遭了殃。”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整个矿井变成了死区。”
“然后就像是所有被发现的秘密一样，政府介入了。”研究员说，“其实在他们之前来过一队GCPD的人，那个来调查的小队只有一个人逃出生天，而就是这一个人报告了下面的情况，才成功让政府介入。真幸运，要不然不知道下面得活埋多少人呢。”
蝙蝠侠注视着下面幽幽的绿光，它们简直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在发着光芒。看久了，你甚至会认为它们在这样一个大“缸”里面转动。
“很诡异是吧。政府本来的计划是打算给它填上，但是后来中途更改了计划，他们觉得这么大的核能材料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们在哥谭地下建了一座核电站？”蝙蝠侠震惊的说。
“‘我们可以减少化石能源，可以保护环境，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当时的他们是这么宣称的。别这幅表情，我也是因为听了这样的话才会来工作。”研究员不可置否，“之前的钻井工作人员，他们的尸体因为放射性太强，所以全被丢了进去，至今对外的宣传都是因为坍塌导致的事故。所以我一直在猜，这绿光是不是其实是那些身死在下面的亡灵发出的光。”
蝙蝠冷笑一声，好像是在赞同研究员的观点，“之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建造工程就紧锣密鼓得干起来了，我们建造了一切用来控制它利用它的东西，工程很完美，计算也很完美，一点差错都没有。本来，在一切设施建立起来的那一天我们开了派对——我们从此就投身于为政府服务的伟大工作中，本来应该如此的。”研究员说着，声音转为阴冷，“然后发生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什么。”
“核能泄露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它就是这么发生了，简直就像是，它是某种智慧生物，自己突破了我们为他建造的牢笼一样。”
“如果让我来用一个词语形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也只能称之为——诡异，那简直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那简直就是魔法——不同颜色的光照在各个区域，被蓝色光芒照到的人变得忧郁，在地上哭着讲自己每一件值得悲伤或者不值得悲伤的小事，被粉色光芒照到的人开始——额，我不好说发生的事情，有点恶心。”
“被红色光芒照到的人变得暴怒，我亲眼看见我们那位可敬的心理医生拿着斧子冲过来把我的领导当面劈成了两半。还有各种各样的异变，我感觉自己几乎来到了地狱里，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是审判日来了，我们都要在这样的光芒里展露自己的罪恶，死于过曝的白光中。”
她说着，情不自禁地发着抖：“我逃出去了，简直是一个奇迹，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事实上我发誓自己永远都不会回来。我听他们说他们决定永远封存这篇区域，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地方被人遗忘了，又被企鹅人买下了。”
“那天我刚回家，就发现自己客厅里坐满了人。他们说希望我可以帮他们一个忙——我懂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我被送到这里了，他们说企鹅想要利用起这个能量来赚钱，而实验材料，也会无限得提供给我们。”
“——”她沉默了，似乎自己的故事讲到这里就到头了。
“你还有一件事没有讲。”蝙蝠提醒她道。
“什么。”
“席尔瓦，有关席尔瓦的事情。”
更改第二卷第20章
会有第二卷的更多更改计划
写的有点太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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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二卷 第23章 过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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