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后基娅拉便和舍甫琴科匆忙赶到医院。
“怎么样了?”
话语没有过多铺垫,目前最重要是还是洛巴诺夫斯基的情况。
“目前的生命体征较平稳,不过病人有疾病史,会增加手术的风险。”主治医生回答道。
悬在头顶上的剑终于被撤走,身体里的血液开始缓慢移动,舍甫琴科得以吐出一口气,抓紧问道:“手术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百分之八十,但手术效果和术后恢复依旧是不确定因素。”
“......我知道了。”
“舍甫琴科先生,患者的心脏问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检查,也有复发的风险,这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
主治医师说明完情况就离开了,舍甫琴科和基娅拉示意自己要先进病房里。
而基娅拉还需要处理手头上源源不断的消息和电话。
加利亚尼说自己和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也会来一趟。
“主席小姐,我已经和卡尔洛讲过了。”加利亚尼又提醒道。
“谢谢你,电话太多我有点忙不过来。”基娅拉十分感激。
“本职所在。”
和他们沟通好后的基娅拉准备进房间里看看,就又收到了来自塞姆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字母基娅拉才发现自己还没和塞姆通知自己已经到基辅这件事,晚上的活动肯定是无法参加了。
“非常抱歉塞姆,我刚刚太着急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讲......”
“没事,主席小姐,我知道您开车出去了,只是想和您再确认一下。发的消息还没回,我就打电话来了。”
“还有主席小姐,几名保镖会和加利亚尼先生他们一起过来。”
塞姆没有说这样做的目的,基娅拉在愣了一秒后反应过来:“好的”。
“希望洛巴诺夫斯基先生能够早日康复,也祝您一路顺风。”塞姆的语气比平时沉重很多。
“嗯,我会传达的。以及,希望节目一切顺利。”
......
怀着不同心态来到医院的感受几乎是天差地别。
带着寻找人才、找可能的目的走在医院的大厅,往往会忽视病人及家属的神色和匆忙的步伐。
当自己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单是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就能够把心再往低落和悲伤中推移好几公分。
基娅拉轻手轻脚地进门。
床上的病人还没有恢复意识,舍甫琴科正在和家属轻声谈话。
“基娅拉小姐,感谢您能......”洛巴诺夫斯基的妻子看到基娅拉,想要起身迎接。
基娅拉挥挥手中断了话语。
她上前抱了抱妇人,握住她的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您也是。”
长时间的害怕和担忧让她的脸色十分憔悴,眼部发红。明明房间里开足了暖气,但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还阵阵发凉。
“如果感到很疲惫的话,就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安德烈。”
“是的,如果他醒来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和您讲的。”舍甫琴科也劝道。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攻势下,这位疲惫至极的妇人终于松口选择短暂地放空一下自己,不再一直看着床上的病人和密密麻麻的仪器设备。
舍甫琴科在短暂的沉默中不由自主地回忆往事。
洛巴诺夫斯基曾在苏联的警察局服役,又加上个人十分严苛和极限的训练模式,得到了“上校”这个称号。
“上校”在训练球员的时候极度理性甚至到冷漠如基辅那凛冽的寒风一样,即使球员伏在他的脚边哭着恳求他早点结束“魔鬼训练”,洛巴诺夫斯基也是丝毫没有动摇。
在某次比赛前,舍甫琴科发烧到39度,一名基辅迪纳摩的队医就向洛巴诺夫斯基建议不让其上场。
但最终的结局就是这名队医被无情的“上校”开除了,而舍甫琴科也被冲进房间的洛巴诺夫斯基拉去球场比赛。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此时的舍甫琴科幻想对方会像他那强硬、不妥协的态度一样,睁眼向所有人说:我很好,我很健康。然后再如往常那般走到球场上监督每日的极限训练。
可是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始终都没有出现,病房里安静到夸张了。
安静到自己的心始终都如沸腾的热水般,无限制地往周围中散发名为哀伤的气体。
“安德烈。”
基娅拉把正在漩涡中的舍甫琴科拉出来。
“......”
“我收到消息,加利亚尼他们大概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到。”
“嗯。”
“安德烈。”基娅拉想要再开口多安慰舍甫琴科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口。
房间里只有仪器时不时发出声音,证明时间是在流逝的。
“......主席小姐。”舍甫琴科慢慢开口,“洛巴诺夫斯基先生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他教会我怎么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球员,让我就算被汗水浸湿也在不断奔跑。”
“就算每天12小时的训练让人筋疲力竭,感觉膝盖都快粉碎,浑身的肌肉都在燃烧,我也依旧爱他。”
“我想陪在他身边。”
后天就是米兰德比,但舍甫琴科知道自己无法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比赛上。
“......”
“我明白你的心情,安德烈。”基娅拉在沉默之后开口,“但是球队需要你,我们正在度过一段艰难的时光。”
“但我实在是很担心。”舍甫琴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松开。
“......”基娅拉又陷入了沉默。
但她最后还是松口了:“如果加利亚尼和卡尔洛都同意的话,那你就安心在这吧,我不会阻拦你的。”
“非常感谢。”
两人在对话完没多久,房间里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说着乌克兰语,其中一些人和舍甫琴科打招呼。
“好久不见,安德烈。”
“很高兴见到你,舍甫琴科先生。”
几乎所有人都是基娅拉从来没见过的。
他们通过舍甫琴科了解到基娅拉的身份后又和基娅拉做了短暂的交流。
在舍甫琴科和其他人说起具体情况,深度谈话时,基娅拉便和他示意,自己走出了病房。
她今天基本上是奔波了一路,不仅工作没完成,休息也没休息好。这颗隐隐作痛的头还时不时提醒她水瓶的威力。
基娅拉静下心来给雷东多拨了个电话。
“晚上好,费尔南多。”
“晚上好,主席小姐,我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您还好吗?”
“我和娜塔莉亚都很担心你。”
疲惫的基娅拉只觉得这些媒体的速度挺快的。
本想说“我很好”的基娅拉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夸张地哭诉:“我不好。我很不好。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雷东多一听更担忧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费尔南多。”
“您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吧。”雷东多赶忙道。
“给我一个头盔吧,看样子以后出门要随身带个头盔了呢。”
“......真的吗?”雷东多迟疑了。
“那当然是——假的啦。”基娅拉话锋又转,“不过你要是真买了我也不会拒绝。”
直到目前我没能查到任何关于洛巴诺夫斯基妻子的信息,如名字什么的。
乌克兰基辅和意大利罗马的时差大概是1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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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漫长的碎碎念:有时候我在思考,对情节设定的改动为什么如此艰难,仿佛有一种无形之力在阻止我去改变现实轨迹。
直到我看到舍瓦视角下的转会离开。
我发现我的理念始终是球员意愿为上,当我站在上帝视角想要弥补一些遗憾时,脑内总会出现反问:对这名球员来说,真的是“遗憾”吗?当我在现实中看到与我内心不符的答案时,总会大失所望。
我从一名球员在爱上一支队伍,再从球队视角下去看球员的发展,这一切都无法孤立地用数据去衡量。米兰的球员和他们以外的俱乐部所有人都有或密或疏的关系,他们往往是朋友、甚至家人,在做抉择时总是有些“偏心”。
例如,在舍瓦角度下的加利亚尼是一个和蔼的大家长,一位会做打算的足球经理人。
而在睡皮笔下的加利亚尼就呈现出不同的感觉,在他的描述中,加利亚尼的举动和神色往往缺失了一种“人情味”——即使用幽默来调和。
当然,球员描述也是具有欺骗性的。
舍瓦在自传中写伊斯坦布尔的后遗症:“但我走出来了,我做到了”。
他说自己不会再在深夜突然大喊惊醒,睡眠也恢复正常。似乎看上去在变好,但是再从后面的语言中细细揣摩,慢慢掀开时间的外壳,就会发现:伤痕始终在。
反观自己,可以说得简单明了:我爱的是球员而并不是这个俱乐部。
或许是出于对米兰辉煌时刻的眷恋,又或者是折服于球员们的个人能力,萌生出改变球队现实轨迹的想法。
但这是不现实的。或者说,持有这种念头来调整命运线本身就是一种自厢情愿。
日落月升,青黄交接,时间没有停下过它的脚步。球员会老去,要想要米兰能够在一批球员离开后还能出现新星,再次走上欧洲之巅,获得更多的荣誉,就不能局限在眼前。
从管理视角下的俱乐部不免与政治、经济息息相关,相对来说不免会丧失许多吸引力,对作者的水平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我的经济学只学了皮毛不到),也许到最后我也只能潦草结尾,但我可不想就这样因为畏惧而放弃。
加油,奥利给^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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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尽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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