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内斯藏着没说的是什么，拉姆再清楚不过了。
又是一次警告，警告他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提醒他认清自己的角色。
嘴里肯定“他的位置没人能替代”，可现实中他的位置是什么？更衣室里的uhu和tesa，唯独不是中心。哪怕现在皇马搅浑水，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赶快拉紧阿德里安，而不是扶起自己。
可让拉姆困惑的不是敲打，而是……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需要被警告，就代表他是会造成影响的人，会是潜在变数。他们是担心以后再出现像罗本那样的蠢货，还是……
赫内斯说的没错，拉姆是个聪明人，直觉让他隐隐约约捕捉到什么，引得他无意识攥紧手机。
电话那头忽然叹了口气，旋即开口，声音变得疲惫不堪。
“菲利普，无论场内场外，真正危险的不是对手，而是人心的动摇。
“我们不能要求阿德里安什么，他是队长，不到三年就为我们带来无数荣誉，但你看到了，更衣室里仍然缺少感恩之心。
“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阿德里安需要绝对的支持，而你要确保这种支持不是口头上的，而是行动上的。”
此时，赫内斯仿佛化身为一位日日夜夜为家殚精竭虑的老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验证拉姆心里那个刚成型的的猜想。
他愧疚不已，“菲利普，不要怪我把这个沉重的担子交给你。可是你也看到了，拜仁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丑闻伤害了这个温馨的家，外人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兴风作浪。”
如果是半新不老的社畜阿德里安代替拉姆在这里，表面点头哈腰称是，心里早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拿“温馨的家”形容公司，简直是“学校是我家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吗”一样的黑色幽默，只不过学校不会因为你不优秀就把你开除就是了。
赫内斯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这几天，我和鲁梅尼格谈了很多，也觉得应该让自家人提前了解一下，兴许以后你也会走上我们的路，甚至走得更远。”
这话说的有点隐晦，耐不住话里藏的饼又大又圆又香又美，简直画在拉姆心坎里了。
拉姆来不及意动，因为主席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
“阿德里安的合同问题，本来还有两年，时间还远着，但我们不想等了。”
他没有把那四个字直白说出来，反而压低声音，“所以，我还需要你帮个忙，找个合适的时间和阿德里安聊会儿天。我们不能等他开口，那样就太迟了，你明白吗？”
拉姆沉默了几秒，低声答道：“明白，先生。”
说完这些，这通电话的目的也达到了，赫内斯咳嗽了一声，终于收尾，“好了，我也打扰你够久了，今天说了什么，听过就好，也不必太在意，传出去倒让别人笑话。”
电话挂断，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
拉姆握着手机，手久久未放。
赫内斯的亲昵和信任，背后是清晰无误的命令：安心辅佐阿德里安，然后摸清对方的想法。
拉姆突然觉得很好笑。
阿拉贡尚且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加冕为王，而阿德里安生来便与王冠形影不离，他站的地方，就是别人穷尽一生攀爬的顶峰，高得唯有借助众鹰之王梭隆多的羽翼，方能企及。
而渴望而不可得的他，跟被魔戒蛊惑心智的咕噜有和区别？
可是……纵然如此，他也不想否认那份渴望。
他不觉得有野心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也不会嘲笑曾经顾影自怜过的自己，那不过是真实的自我。
每个人都有世俗的一面，这根本无伤大雅。如果一个球员在职业黄金期甘愿随波逐流，安于现状，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比起无欲无求，拉姆宁愿人不人鬼不鬼。
…
屏幕前的阿德里安并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
所以当新剧情被触发时，看到那个他印象里有着强烈linguistic confidence的npc队友，阿德里安反射性按下空格键。
游戏没为难他，成功跳过，不然阿德里安就要怒骂策划八百遍了。
看来这次就是普通的过场剧情，没啥重要内容。
这个npc叽里咕噜说什么废话呢，skip！
skip！
sikp！
npc说了一大堆，阿德里安看都没看，全部跳过，结果等到游戏强制玩家回复的时候，他就傻眼了。
你想要怎么回复他？
（注意：AI对话，请把握尺度）
嗯……
他要怎么回复？他的德语课程进度现在才54%，无法满足这位npc的喜好，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好吗？
阿德里安用力摁了好几下空格键，屏幕反复蹦出系统提示关键节点无法跳过。
《足球人生》游戏制作组我告诉你们，你们惹到我了！我妈和布鲁斯·韦恩是老朋友，我好兄弟是蒂莫西·杰克逊·德雷克，分分钟把游戏买下来信不信？
阿德里安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乖乖打起了字。
既然语言转换器还是灰的，也不可能搞直接输入德语这种偏招，玩家能想到的事情策划不会想到吗？
那他把之前写的搬过来复制粘贴一下好了，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快速打字点击发送，阿德里安看着系统提示“拉姆心情值-10”，脸上皮笑肉不笑。
“For you……Is it just a chapter of life？”
“uh……”
阿德里安的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他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来。
“Philipp，you know，It’s not the end.”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拉姆的记忆拉回了去年那个夏天。
进球、搭肩、谛视，然后和他说“放轻松，菲利普，还没结束”。
可这会儿说同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在拜仁的旅程还没结束，还是暗示拜仁并非归宿？拉姆无法确定。
前者让他难受，后者让他沮丧，他既不期待对方留下，也不能接受对方离开。
下一站，切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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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补章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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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足球之神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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