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一米八多一点的平野川明在说出这句话时,他是抬头看向一米九三的山本武的。
两个人之间将近十公分的身高差,导致平野川明这句话说完后,其实在旁边的泽村礼世看来没什么气势。
——自己这么想帮自己说话的平野先生实在是太失礼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泽村礼世,她赶紧把视线和注意力,从正在对视中的平野川明和山本武的身高差上移开。
山本武先前并不知道泽村礼世刚接触棒球没多少时间,现在听到平野川明这么说,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先前情绪上头时说出的话有多不合适。
山本武把头上的打击帽脱下,露出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把脸转向泽村礼世,表情诚恳道:“泽村小姐,我刚刚有些失言了。”
如果是从一个新生的角度来看,面对会打成触身球的内角球,会对捕手摇头,确实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可以问一下,泽村小姐学习了多久棒球,和掌握多少种球种吗?”
失去帽檐的遮挡,山本武那双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依旧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完全沐浴在阳光下,就如同切割完美的琥珀石,在被注视的泽村礼世眼中折射出漂亮的闪光。
泽村礼世一时间有被山本武闪到,她愣神了几秒,脑子才接收和解析完了山本武话中的意思,“握上棒球是已经三天了,但是接受正式训练才两天。球种的话……目前还只擅长直球呢。”
礼酱……礼酱……你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自己的球种告诉要打你球的打者了?
平野川明如同吃到酸葡萄的狐狸,龇牙咧嘴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泽村礼世。
“才三天吗?!”
和平野川明一同震惊的还有听到泽村礼世的话之后的山本武。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并且手感相当不错的头发。
山本武回忆了一下,他在打击区看到的那两个泽村礼世的投出来的球。
虽然一个是坏球,一个是过于甜的红中直球。
就凭借这两球并不能看出泽村礼世投球的天赋,但是……
“才接触棒球三天就有勇气站上投手坡吗?”
山本武露出惊叹的表情,“泽村小姐还真是天生的投手啊!”
——对投手坡居然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不。”
泽村礼世有些不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捕手和一个打者,“我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有在认真思考,自己是否真的适合投手。”
平野川明这下可不仅仅是震惊了,他的神情中还带上了惊慌。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扣住泽村礼世的肩膀,“礼酱,你不是第一天就和我说要成为投手吗?为什么会突然有不想当投手的这种想法?”
一个合格的、天生的投手,不仅需要天赋和努力,对投手坡的占有欲,对投球的渴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从对自己的坚定里延伸出来的。
如果投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的投球,不相信对自己的定位。
那无论捕手如何想引导投钱,打者如何努力进攻得分,野手如何拼命顽强防守,都是无济于事的。
作为只看了两球的山本武,他对泽村礼世的话反应没有像平野川明那么大的反应。
山本武只是愣了一下,并且努力的思考了几秒,就一边抬手把平野川明伸向泽村礼世肩膀的手隔开,一边认真的看着满脸平静的泽村礼世。
“泽村小姐才接触了棒球没几天吧?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适合自己一开始想要的位置呢?”
山本武有些不理解,“或者说,泽村小姐为什么要那么拘泥在位置呢?棒球是一个需要九个人才能成立的游戏,无论哪个位置都很重要,都需要人去坚守。如果是真的喜欢棒球,不管在是哪个位置上,都会有让人能感受到开心的心情吧。”
“说实话。”
泽村礼世听到山本武直白的点出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后,露出释然的笑,“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算对棒球感兴趣,还是算喜欢棒球。”
“平野先生应该知道吧。我打棒球的契机是因为小荣。所以在三天的接触下来,棒球之于我,到底算爱屋及乌,还是产生好奇后的喜欢。我还不知道。”
“这样啊……这确实是新手都会有的疑惑呢。”
山本武挤开平野川明,接住泽村礼世的话,“那就不要把投手当成自己的目标了。把棒球里面所有的位置都尝试一遍,之后泽村小姐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最适合哪个位置了。以及,自己究尽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棒球了。”
“啊~都下午了呢。”
山本武说完,也没让泽村礼世再说对于自己提出的建议要不要接受,而是语气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内心其实还在犹豫的泽村礼世感受到了山本武此举之下的贴心,于是也很配合的跟着他的话一同转移了话题,“是啊,小荣他们应该也要去吃饭了。”
“小荣是?”
刚才就在泽村礼世的话中听到的出现过的人名,引起了山本武的好奇。
“是我来东京棒球留学的侄子,泽村荣纯。”
泽村礼世提起自家阳光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的侄子,那双暖棕色的眼眸都更亮了几分,“比起还在迷茫的我,小荣可是一直都很热爱棒球哦!”
被泽村礼世念叨的泽村荣纯,他此时在跟着学校的大巴车从关东大会的赛场内回到学校后,刚刚结束了一部分训练。
他一个人呆在洗衣房中,看着自己在洗衣机中不断被机器带动旋转、搅拌出泡沫的训练服。
在回到学校后,泽村荣纯又一个人训练了很久。
因为在那场他没有上场的关东大赛上,泽村荣纯看到了和自己同一年级,却已经进入一军,还登板投球的降谷晓。
他看到了降谷晓的投球。
力量、速度、球进入手套的声音。
一切都像一把大锁一样,压到了当时在看台上看比赛的泽村荣纯的身上。
——他和台上的观众一样,为仅靠着投球,就连振三人的降谷晓感到不可遏制的震惊。
在震惊之后,泽村荣纯心里就不同于只是想来看一场精彩比赛的观众了。
他的内心进一步迸发出慌乱感。
慌乱于,自己在未来的三年中,不会真的和克里斯说的一样。
——永远屈居于降谷晓之下,无法出头,无法成为王牌。
还会无法获得前辈们和其他队员的信任。
想到这里,泽村荣纯撑在洗衣机上的手,一下子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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