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已经记不得在大半夜接到旅馆老板的电话,说宫侑自杀时他的心情了。
起起伏伏,就连上飞机后也仍旧没有回过神,就算是赶到病房看着他的脸那口气也仍旧不上不下的,吞不进吐不出。
在等待宫侑睁眼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大脑开始思考,思考要如何将宫侑捆在自己身边,要如何让宫侑放弃赎罪的计划,要如何才能让宫侑平安幸福。
但他想了又想,直到宫侑睁眼都没有一丝头绪。
宫侑毫不意外的拒绝了与他回家的提议,他说他不应该回去。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应该的?”宫治无法抑制的握紧了手里的苹果和小刀:“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你知道我差点失去你了吗?如果前台没有发现你情绪不对去敲你的门,你知道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你很想看到我在你的葬礼上痛哭流涕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宫治眼眶泛红狠狠的瞪着他。
宫侑无法坐起身,只能躺在床上摇摇头,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我不会在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了,你必须,务必,一定的跟我回去。”
听着他强硬的话语,宫侑还想做些挣扎,却在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时噤了声。
他同意了宫治的提议。
宫治是想立刻启程的,他生怕这途中又会出现什么不可控因素。但在医生的强烈建议下,宫侑必须再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的建议总是不会出错的,几乎是每个晚上宫侑都无法抑制的发起高烧。但大部分时他还是存有意识的,除了今天。
宫侑浑身发抖流着泪看向他:“对不起治。”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宫侑的道歉总是刺激着他的神经:“你对不起我吗?是我吗?”
“都是…我…我的错…是我…是我让你成为了…没有…没有家的小孩。”他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像是下一秒都会因为碱中毒晕过去:“对…对不起…对不起治,不要…不要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宫治走上前抱住他发颤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按下呼叫铃:“我不会原谅你的侑,如果你仍旧无法说服自己走出去,那便不要走出去了,你不需要有太多的想法,你只用记住我在恨你。”
“你不用痛苦或后悔,你不用去思考或是回忆,你的脑子只用记住我在恨你。”
“你只需要弥补我,将我对你的恨减到最低,这期间你要将我的话奉如圣旨,将我想让你做的事做到极致,直到我不在恨你。”
宫治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你以为你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吗?不会的侑,你死了什么都不会结束,甚至你死了我就无法恨你了,你死了我的情绪就无法宣泄而出了,你死了之后就将痛苦转移给我了,你想那么做吗?你想那么对我吗?”
宫治一口气说完后没有得到宫侑的立刻答复,他被推去了急救室,等他再回来天都已经快蒙蒙亮了。
宫治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安静的面容,想走时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定住了脚。
"你恨我,你早该恨我了。"宫侑闭上了干涩的眼,眼睛里感觉有异物并不舒服,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在睁开了。
"谢谢你治,谢谢你现在仍旧恨着我。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宫治的手盖上他的额头,薄薄的一层茧磨在脸上,温暖的并不扎人
他说:“好好活着,自由的活着。”
宫侑是在宫治说完这句话后的第三天悄然离开了,他用着一贯以来的伎俩畅通无阻的出了他本不应该出的医院。
宫治只是去拿个药的功夫,便得到了个人去楼空的病房,一切有关宫侑的痕迹都在瞬间被抹去,留下的只是新的一张写着“回见,阿治”的便签。
宫治靠在病房门的门框看着那张收拾平整的病床笑了笑,随后去为他办理了出院。
直到火车开始行驶宫侑才掏出一早便在外套口袋里摸到的纸条,短短的一行字,让他险些在这个闷热拥挤的车厢泪流不止。
上面写着“我等着你回来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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