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叫“爸爸”还是“叔叔”,安柏都是故意的。
他最会拿捏安盛岩,知道安盛岩一定会让步妥协,就像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安柏进入演艺圈。
此刻安柏又用挑衅的目光看安盛岩。
原本要起身离开的安盛岩,被安柏拉住手臂一拽,顺势形成在上方压制安柏的姿势,但是在他身下的安柏眼神十足倔强。
安盛岩避开他的视线,眼神落到安柏侧边。
毫无预兆地伸手捏住了安柏的耳垂。
不知是敏感还是痛,安柏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下,下意识咬住了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原本充满挑衅的眼神,因为安盛岩这个意外地动作,瞬间增添了些惊讶和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好看多勾人。
安盛岩从来最怕安柏哪里伤了痛了,可望着眼前安柏忍受痛苦的模样,竟从内心深处生长出一种奇异的施虐感。
他想让安柏疼。
但只能是他。
安盛岩故意加重力道又捏了下,将薄薄的一层软肉捏得泛红,安柏很不经痛,受不了地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又抓人。
他瞪安盛岩,别开脸想躲避他的捉弄,安盛岩不松手,摩挲着他的耳肉,感受着这个小小的缺口,沉着嗓子问:“什么时候打的?”
安柏不回答。
安盛岩指尖留连,手掌挨着安柏的脸部轮廓,像在捧着他的脸,拥有一种掌控安柏的感觉。
“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他说。
安柏不高兴了,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安盛岩,我不是你的所属品。”
是啊。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盛岩把安柏当成了自己的所属品,完全只属于他的。
那个雨夜,安盛岩找到了安柏,同意了安柏追求自己喜欢的演艺事业。
安盛岩说到做到,他会倾尽自己所有来支持安柏的梦想。
虽然安氏集团与娱乐产业没有关联,但他可以为安柏设立娱乐公司,为他组建工作室,投入巨额的人力和金钱,让安柏不用像大部分新人那样为了资源挤破头,更不可能让他有任何被潜规则的可能。
但是安柏拒绝了。
从小到大,安盛岩为他做的实在太多了,如果他是一朵花,在安盛岩的万般呵护下自然会不经风雨的恣意盛放。可他是一颗倔强的小柏树,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不屈的毅力,他渴望自己成长,想要自己去面对风雨。
安柏非常有主见,安盛岩为这事与他有过几次争论,最后当然还是安盛岩做出让步。
这条路安柏想自己走。他半路出家没有基础,但好在先天条件优越,安柏接受了专业的艺考培训,一切从零开始,最终以不错的成绩考上了心仪的影视院校。
在正式进入专业学校学习前的这段时间安柏也没闲着,一直在利用空闲时间争取拍摄机会,磨炼演技。
尽管都是些小角色小龙套,但每一次的拍摄他都会当作绝佳的学习机会,尽力表现。
安柏确实有演戏的天分,眼神、情绪、形体......每一个都为演戏而生。
但娱乐圈不是光靠天赋就能获得机会,没有长年积累的经验人脉,没有资本的支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获得好的机会,只能在各个剧组里苦熬。
又要学习又要进组,造成的结果就是,安盛岩见到安柏的次数少之又少,这个小演员比他这个上市公司老总还忙,安盛岩不主动去看望,根本见不到这位大忙人的踪影,就连电话也常不能及时接,接了也说不了多少话。
这比冷战还让人难以忍受,冷战期不说话至少还能看到安柏人,现在是连人影都见不上。
虽然安柏不是有意,但事实上安盛岩就是被冷落了。
安盛岩难以适应......
盛夏的南方有如巨大的蒸笼,蝉鸣聒噪,热浪蒸腾。车内的冷气开得十足,车内的人却明显焦躁。
安盛岩放下手机,拨出去的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一天了还没联系上安柏。
这几天他出差到临近城市,连轴转了几天,行程本来要明天才结束,但上午他趁着空隙给安柏打电话,安柏一直没接。
有什么事这么久都不回电话?
安盛岩坐立难安,将剩下的事情跟下属一交待,便让司机驱车两百多公里来到了这个小镇。
车窗被轻敲两下,安盛岩按下车窗,滚烫的空气便钻了进来。司机小陈额头上冒着汗,躬身对车里的老板汇报:“安总,已经和剧组沟通了,里面正在拍摄。”
安盛岩收起手机,推开车门,让小陈在车里等着,自己便下车走了。
这里正在拍摄的是一部小成本网剧,制作班底不出名,演员也名不见经传,但这是安柏上大学前的一部正式作品,也是第一次担任主角。
安柏自己投的简历,跑的面试。在等待结果的那些天,安柏忐忑的寝食难安,甚至很没自信。他没有经验,连个能叫的出名的角色都没有,但这个剧本和角色他真心喜欢,他很努力的准备了。
安盛岩答应过安柏不会插手他的这些事,只是安柏那几天休息不好,抱着剧本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安盛岩给他盖毯子,不经意瞥见了安柏抱在怀里不放手的剧本,还有剧名。
然后他便安排秘书联系了制作方,表示对这部剧十分看好,投了几百万的赞助,顺便推荐一个小演员。
几天后安柏接到制作方选角通过的通知,挂了电话就在客厅里跳了起来。
这是安盛岩送给安柏的一份他不知道的18岁生日礼物。
高考后没多久安柏就进组了。为了节约拍摄成本,压缩制作周期,安柏一进组就没回过家。
拍摄地所在的小镇,偏僻而安静,一条小河环绕着小城缓缓流动,河水呈现自然的颜色。
河边十几个人还有众多机器正围着一处,安盛岩走近,在外围不显眼的一棵大树后方站定,眼神聚焦在河边的少年身上。
安柏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运动裤和板鞋,一身高中生装扮,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然而他此时全身都湿了,水珠从发梢一滴滴往下坠,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少年单薄清瘦的身躯。
又瘦了。
安盛岩蹙起眉。
这里天气太热,安柏一热就胃口不好,剧组的伙食想来好不到哪去,不知道安柏吃不吃的惯,他想给安柏配房车,安柏拒绝了,也不让他请人给他做饭,甚至连专门的助理也没有。
安柏说他不需要。
这小子太倔了。安盛岩微微叹息,拿他没办法。
那边导演走到安柏跟前跟他说了几句话,返身回到屏幕后的凳子前,准备再次开拍。
这部剧的另一位主演走了过来,是个年轻的男演员,外形毫无疑问的帅气,看着比安柏年龄要大一些。
安盛岩看到安柏微笑的口型,叫了对方一声什么“哥”。
这声“哥”莫名让安盛岩心里蒸腾出一股无名火,虽是很平常的称呼,但安柏望着对方露出的微笑自然又亲昵,显示出这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安柏除了自己,还会有志同道合、年龄相当、朝夕相处的朋友,这让安盛岩产生出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享用的不悦。
安盛岩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不相关的人,视线只专注于安柏。
正式开拍,安柏瞬间进入状态,安盛岩的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看样子是两人发生了争执,对方要走,安柏不让。
年长点的男生甩开安柏的手,转身就走,安柏为了挽留他故意跳下水,可对方仍旧为此停留。
河水不深,安柏站在水中,表情倔强又委屈。
导演一声“咔”,这场戏却没有结束。
安柏的表现在安盛岩看来明明完美,但这个导演不知道是追求太高还是没事干,安盛岩就这么看着安柏又反复下了几次水。
安盛岩脸色黑下来,看来有必要和导演沟通沟通了。
等导演喊出一句“可以了”,这场戏终于结束,剧组工作人员立马跑上前,拿大毛巾给安柏擦头发。
对戏的男演员也走回来,笑着和安柏说话。
安柏全然不在意身上的水,只为完成这场戏开心,余光瞟见黑沉着脸的安盛岩,眼睛立马一亮,惊喜地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许多人的目光都随之转过来,单看安盛岩的身形气质,不认识的还以为也是哪位演员。
不等安盛岩走过去,安柏兴奋得奔跑向他,就像一只见到主人的小狗。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兴奋让安盛岩心情好了不少。
他忍住了没在大庭广众下向安柏伸出双臂拥抱,只笑着对安柏说道:“跟我走吧。”
安柏犹豫着看了眼导演的方向,“可是我还有戏。”
按照安排今天还有几场戏。
安盛岩也看过去,只见导演向安柏挥手示意:“今天就到这了。”
突然出现的安盛岩还有突然多出来的空闲时间都令安柏喜出望外,就差没原地蹦哒三圈,安盛岩提醒得意忘形的小狗:“先去把湿衣服换了。”
安柏身上的大毛巾被他随手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现在仍是一条湿答答的落水狗。
安盛岩得让他赶紧换了,天气虽热,但也可能会感冒。
安盛岩和安柏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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