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俯身吻了美利坚的额头，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
美利坚这种状态下还记得要回礼，他扯下德意志亲了一口脸颊，随后放心地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了。
……德意志轻轻挑起美利坚的下巴，这次是真的吻了上去。
唇齿被异物入侵，美利坚不满地动了动，他伸出舌头想推拒异物，却似乎只起到了反效果，矢车菊的味道……美利坚更晕晕乎乎的了。
喘不上气……好难过……美利坚没什么意识，几乎是任由德意志肆意索取，可偏偏德意志的动作那么温柔，让人不由得沉溺其中。
透明的涎水顺着唇角流下，德意志只感觉自己摄取了满身的玫瑰甜美，那是德意志吻的第一个人，可他的动作并不显得生涩。美利坚只感觉像在啃矢车菊，软软的，但又有一种微妙的，被侵犯了的感觉。
“哈——”美利坚大口喘息着穿，他不解地看着德意志，眼尾泛起红潮，德意志无声地抹去美利坚流下的涎水，眼眸暗沉着。
虽然美利坚并不明白德意志为什么忽然吻他，但在那之后，德意志果然不再躲着他，这让美利坚很满意。
但每次出现在他眼里时，德意志身上都带着伤，问其原因，德意志会言简意赅地告诉他，“活该的。”
后来美利坚才知道，那是被追杀留下的痕迹。
上次像他这样点燃整个欧洲的怒火的，还是那个没干过人事的教皇。
1943年11月，开罗。
美利坚还没来，华给英格兰切了一杯茶，“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嗯。”英格兰看了一眼茶叶，上好的龙井。
“你的党派一定会有一场战争，和我当年的红白玫瑰战争一样。”
华神色无奈而凝重，“我知道。”
“那你会支持谁？”英格兰看着华坐在他对面，“换句话说，是你认得那个老师重要，还是美利坚给你提供的物质援助更重要？”华笑了笑，“我不支持任何一边，但我也不反对任何一边，我知道，英格兰，你担心我成为社会主义国家，可是。”华顿了一下，“只要是我的人民选择的道路，我就会朝那个方向走下去。”
“自古以来，我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华轻声道。
“那你成为社会主义国家以后，还会是你吗？”这是英格兰最关心的问题，他冷淡道:“如果不是，你还是现在去死比较合适。”
“英格兰，我想唯独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忘记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华的语气很温柔，“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华知道德意志的事给了英格兰太大的打击，他绝不会允许美利坚再次遭受类似的时事，华能理解他。
英格兰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觉开心。”
因为，说到底，华对美利坚的心思也说不上单纯。
华这个时候就不说话了，他抿了一口茶。
英格兰冷哼一声，也将注意力集中到茶上。口齿余香，无论是茶叶还是泡茶的技艺，都是世间罕有的，英格兰的神色缓和了些，连看着华也顺眼多了。
两国安静地品茶。
一段时间后英格兰开口，“美利坚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华看了看时钟，无奈地开口回答:“其实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约定时间。”
英格兰充耳不闻，“你说我应不应该派人去接他？”
“应该不用……”
“英格兰，俄罗斯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你觉得他变了吗？”华继续说。
“他？”英格兰皱起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咔哒——”会议室的大门此时被推开，美利坚还叼着可乐的吸管，见状愣了一下，“你，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我没迟到啊，也没说会议要提前啊……”美利坚说话间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时钟。
“当然没有。”华对他展露微笑，“坐下吧，你上次写信说想尝尝桂花露，是吗？”“嗯嗯，你给我带了？真的？”美利坚眼睛发亮，他就差扑到华身上了。
英格兰无奈扶额，越看越觉得好骗，这竟然会是他带出来的。
“但是不能吃多哦，牙会疼的，美利坚。”华将一个小瓶子放到写有“usa”的牌子旁边，“否则别怪我狠心逼你喝中药了。”
“……”美利坚无言以对，他只能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华，他知道华真的做的出来。
“人都齐了，开会吧。”英格兰敲了敲桌子。
“可是时间还没到。”美利坚显然不想这么快开始工作，他看了看英格兰，又看了看华，“你们吃早餐了吗？”
“你想做什么？”英格兰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
“你们尝尝这个嘛。”美利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食盒，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是什么？”英格兰警觉道。
“蜜饯。”美利坚说得分外骄傲。
“你坐的？”华保持微笑。
“是。”美利坚还颇有些不满，“不过德意志不让我加糖……咦？”
空中陡然变低的气压让美利坚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他止住话头，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们。
“你为什么……”英格兰咬着牙，“还和他有往来？”
“美利坚……”华有些忧心地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美利坚不知为何有些微妙的心虚，“那…我总不可能一直不和他交流吧……”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英格兰估摸了一下时间，如果离他不远的话，他可以顺便上门拜访一下再回来开会。
“咳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个了，你们尝尝。”美利坚盯了英格兰一瞬间，感觉告诉英格兰的话，德意志的下场不会太好，于是转移了话题，将那个小食盒推到会议桌中间。
“就不怕他给你下毒？”英格兰质问道。
“他才不会……”美利坚下意识反驳。
“不会什么？被他骗的还不够惨吗？被他们整个轴心国骗的还不够惨吗？”英格兰越想越生气。
华见势不妙，这么下去这对嘴硬的父子会吵起来，他忙道:“好了英格兰，这其实也是美利坚的优点，不是吗？如果你看见他从此自我封闭一蹶不振，会很担心他的。”
“美利坚，你知道的，英格兰只是不希望你再遭遇痛苦。”
美利坚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英格兰，同时和华嘀咕了一句“我又不会和他吵架……”
华无奈地笑了笑，“好。”他捡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瞬间感觉和他家的做法不太一样，同时他感觉美利坚刚才的说法有误，德意志应该不是不让他加糖，而是尽可能的阻止了他加太多糖。
只是这个尽可能似乎也没能阻止多少。
“好吃吗？”美利坚追问他，一脸期待。
“嗯……很好的手艺。”华笑着回答他。
“所以多吃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所以，美利坚，你一样不能多吃。它的糖分也不低。”华看出他在想什么，很干脆地打断了他，并依旧保持着温和无害的微笑。
美利坚很不开心地看他一眼。
“日本在海战上已经不占优势。”美利坚沉吟片刻，刚刚那段小插曲过后，他们的会议还是按时开始了，“可这不足以让他投降。”
“想让他投降，我们得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英格兰略微皱眉。
华有几分出神，他没有参与英美的讨论。
“华，你在想什么？”美利坚伸手在华眼前晃了晃，“最近物质还够吗？”
“…嗯？”华回过神来，“美利坚，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
“可那也不足以你们支撑那么多人口吧？”美利坚有些忧心。
“可我们不能总靠你的呀。”华无奈道，“你和日本的海战也不容易，不是吗？”
美利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流露的太直白，他连忙解释，“哼，我又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怕没人牵制住日本的军队输掉而已……”
真是欲盖弥彰，英格兰面无表情地想着。
他当然不能总依赖于美利坚的援助，华笑吟吟的，一方面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另一方面如果那样的话，他可入不了那位挑剔的监护人的眼。
“新加坡最近怎么样？”英格兰询问华，他毕竟在欧洲自顾不暇，而新加坡如果想抵抗日本的侵略，去找华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上新加坡在征得英格兰的同意后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那孩子很认真，最近也没受什么伤，我会替你传达你的关心的。”
英格兰却皱起眉，“谁说我关心他了？”
“英格兰你好讨厌，你干嘛不放人家独立？你又不管他。”美利坚不满道。
“你闭嘴。”英格兰面无表情，他可记得是谁开的独立这个不好的先例，应该也忘不了。
华忍俊不禁，他一直觉得英美间的相处关系很奇特，让他甚至……稍微有点羡慕。
在英格兰面前，美利坚不会特意去掩饰自己的情绪，比如那句“你好讨厌”的赌气话，他想到什么就会对英格兰说什么，那是他的天性使然，但更多的是从小英格兰的纵容给他的底气，而他甚至没有察觉出那份底气的存在。
而英格兰嘛，显然能让他有情绪波动的不多，法兰西算一个，美利坚算一个。
他们亚洲永远都不会这样，千年来的内敛含蓄刻入骨子，那不是想改就改的了的，深入骨髓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感情表达方式。
就像……华其实也不明白日本和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以前那个一步步跟着他，对一切都感到懵懂不安的少年，最终挂起了和他一样温和的笑容，从那时起，他们的距离就被一步步拉的很远。
华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教给日本的了。
日本把一切都学得非常好，没有人可以否认他是华最出色的学生。
可华反而不希望有人像他，因为他看见日本亲手埋葬了过去的自己，就像……他当年一样。
……其实挺悲哀的，对吧？无论是对日本还是对他自己，华心道。
从那时起，疼了不说，开心不笑，难过不哭，什么事都可以埋到心里等它腐烂，华最终也把日本带成了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对日本漠视自己的惩罚，在那年，他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华，你身体不舒服？？”美利坚扯着华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他很少看见华在会议的时候走神。
“…不，没事，抱歉。”华收回自己的思绪，带着歉意笑了笑。
美利坚眨巴眨巴眼睛，没说什么。
“为了减少我们的伤亡，美利坚，你得用一切办法让苏联佬保证会在打败德意志之后将兵力投入日本。”英格兰看向美利坚，这个任务只有美利坚能做。
“呃…那个……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华主动开口，毕竟算计的是自己的老师什么的……当着他的面说，真的好吗？
“不用。”英格兰只是看了他一眼，“你原谅他想抹掉你记忆的事了？”
华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们这群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和美利坚不同，他们是真正明白“国家之间利益至上”这句话的含义的。
挚友，师生，爱人……在面对利益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终结掉对方的生命，这就是他们的世界。
美利坚嘛……他比较…奇特。
“一切办法？”美利坚想了想。
“我的意思是，优先保证你安全的一切办法。”英格兰警觉道。
“哦——我明白了。”美利坚笑颜灿烂，他转头问华，“华，苏联喜欢什么？”他决定投其所好。
“虽然我不反对……可我也不会为你们算计我的老师提供支持哦。”华笑道，“或许你可以猜一猜，美利坚。”
美利坚撇了撇嘴，这怎么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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