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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件坏事

“Aaaa… Arthur…!!!”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蕴含着无尽痛苦、扭曲与狂怒的嘶吼,猛地从战场边缘的阴影中爆发,如同受伤野兽的嗥叫,瞬间压过了傀儡的咆哮。

一道缠绕着不祥黑雾的身影,如同失控的黑色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完全无视战局、无视御主命令的疯狂姿态,直扑向那抹金色的身影——Saber,他浑身覆盖着扭曲变形的黑色甲胄,缝隙中溢出赤红如血的光芒,头盔下是两点疯狂跳动的、充满无尽懊悔与毁灭**的猩红。

Berserker,狂战士兰斯洛特,对昔日主君亚瑟王的执念与悔恨,在目睹圣剑光辉的瞬间,彻底压倒了狂化的理智。

“Berserker!停下!目标不是Saber!是Caster!!”间桐雁夜嘶哑的、饱受刻印虫折磨的声音从更远处的阴影中传来,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他依靠在残破的墙壁上,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一只眼睛已经浑浊失明,另一只眼中只剩下对从者失控的恐惧。他徒劳地举起那只被虫群啃噬得变形的手,试图催动令咒,却被体内翻腾的剧痛打断。

“哼,疯狗就是疯狗。连目标都分不清了吗?”冰冷傲慢的宣判自空中响起。金色的涟漪在兰斯洛特冲锋路径的上方无声荡漾。吉尔伽美什悬浮于空,猩红蛇瞳中满是轻蔑。他指尖优雅一划,数十道金色的空间涟漪瞬间展开

“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用你的身体好好会会……何谓杂修的末路!”英雄王话音未落,数十件形态各异、却无不散发着强大魔力波动的宝具——刀、枪、剑、戟、斧、锤……如同金色的暴雨,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精准地、毁灭性地轰向冲锋中的兰斯洛特!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连绵不绝!宝具撞击在Berserker那身由“骑士不死于徒手”强化的黑色甲胄上,爆发出刺目的火花与能量乱流!兰斯洛特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他发出更加狂暴痛苦的嘶吼,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Saber,却只能在金色宝具的狂轰滥炸中徒劳地挥舞着缠绕黑雾的手臂格挡、闪避,被一步步逼退,陷入与Archer的缠斗。

战场一角,言峰绮礼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静立在更深的阴影里。他双手插在宽大的神父袍口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混乱而血腥的一切。Assassin?早已在之前的城堡侦查战中,被Rider和其御主的计策近乎全灭。残余的个体或隐匿,或消亡,已无力影响大局。此刻的绮礼,只是一个纯粹的、享受着他人痛苦的观察者。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满足的弧度。

“无聊的插曲。”伏提庚在屋顶上发出沙哑的讥诮,空洞的目光扫过被宝具雨暂时压制的Berserker和被阻断的Saber,最终落回那尊摇摇欲坠、却因暴露的“碎星之核”疯狂吸收战场逸散能量(圣剑光屑、雷霆余波、狂化魔力、恐惧、痛苦)而紫芒更盛的傀儡身上。“正餐……该上桌了。”

下方,Saber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Berserker的突袭和Archer的拦截只是短暂插曲。她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混乱,将全部的精神、全部的魔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手中那柄象征誓约的圣剑!Excalibur那黄金的剑身,如同被点燃的太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辉,庞大的魔力洪流在她周身汇聚、压缩,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剧烈旋转的金色漩涡!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周围的空气都因这恐怖的能量而扭曲、燃烧。

骑士王高举圣剑,剑尖直指苍穹。

她的声音清冽、神圣,带着涤荡一切邪恶的绝对意志,响彻整个战场,甚至压过了所有的轰鸣与嘶吼:

“Excalibur!”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之洪流,自圣剑的尖端奔涌而出,那已不再是光,而是纯粹的能量,是规则的具现,是涤荡污秽的审判洪流,金色的光柱瞬间吞噬了空间,撕裂了夜色,带着净化一切的磅礴伟力,如同天罚般,向着那尊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亵渎的吉尔斯傀儡,轰然降临。

光!

无尽的光!

吞噬一切的光!

吉尔斯傀儡那燃烧着幽紫火焰的眼窝中,最后一丝疯狂的波动,在这绝对的光辉面前,瞬间被淹没、被净化,它庞大的、由“碎星之核”能量强行维持的岩石躯壳,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开始分解、汽化。

那些暴露在外的、疯狂搏动的“碎星之核”晶体,在圣剑的光辉中发出凄厉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尖啸,贪婪吸收着这恐怖能量的同时,自身也如同超载的灯泡般,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最终!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吉尔斯·德·雷那由邪念、疯狂与星骸能量构成的亵渎造物,在誓约胜利之剑的绝对光辉下,彻底化为虚无,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如同琉璃般熔融结晶的深坑,以及几枚悬浮在坑底、表面布满裂痕、却依旧散发着幽幽紫芒、疯狂吸收着圣剑残余能量的“碎星之核”晶体。

圣剑的光辉渐渐消散。Saber拄着剑,单膝跪在深坑边缘,剧烈地喘息着,金色的发丝被汗水粘在苍白的脸颊上。释放宝具的巨大消耗让她暂时失去了行动力。Rider的战车在不远处停下,韦伯担忧地看着Saber。空中的Archer冷哼一声,收回了宝具,猩红的蛇瞳扫过那几枚诡异的晶体,闪过一丝探究。阴影中的切嗣收起了枪口。言峰绮礼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些。被宝具雨压制的Berserker,在失去Saber这个直接目标后,狂暴的嘶吼也暂时停歇,被雁夜用令咒强行约束。

短暂的、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化为废墟的中央公园。只有那几枚悬浮在坑底的“碎星之核”晶体,如同贪婪的心脏般,搏动着,吸收着战场上残留的、庞大的“存在之力”——圣剑的余晖、英雄的疲惫、Berserker的狂怒、以及无数生命消散时的痛苦与恐惧……

屋顶边缘,寒风依旧。

伏提庚缓缓站直了身体,破碎的蝶翼完全展开,在身后投下如同深渊入口般的巨大阴影。他俯视着下方那巨大的深坑和其中搏动的紫色“心脏”,空洞的蓝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并非无聊或厌恶的火焰——那是冰冷的、纯粹的、如同星璇运转般的……满足与期待。

“看啊,桑默·奈特,”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咏叹的韵律,如同在吟诵末日的诗篇,“多么……壮观的‘净化’。多么……甜美的‘绝望’。”

他抬起那只缠绕着阴影、深紫的手,对着深坑中搏动的晶体,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愤怒、牺牲、痛苦、恐惧……所有最极致的‘存在’之味……”

“现在,都成了……我们终幕烟火的……”

“——完美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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