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哭泣了。】
女孩啜泣声断断续续,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她像只走丢的兔子惴惴不安,抓着玩偶小熊的手,四处呼喊着姊妹的名字。
【…不需要再露出那副表情。】
乌云密布的天空是如此压抑,每一个暴风雪要来临的日子都会是这副模样。飞扬且无情的冰雪,是这片严酷冻土的精灵,带来美丽与死亡。
褪去华服的女孩同姊妹们站在一起,蓝色的眼睛仰望着天空。
在火红的太阳升起前,鹅毛的大雪终于落了下来,将猩红血色掩埋,成为冻土的一部分
九十年后的阳光也落不到她的肩上。
【…啊啊,冰雪啊,飞扬起来吧。】
亘古的冻土吹起了一股猛烈的风,比以往更加凌厉,更加凄楚。
寒流以势不可挡地将大西洋的水汽吹向北国,凝结成能够冻结灵魂的雪花。严苛土地上所能开出的,最致命的花朵。
秘藏的王朝精灵,维,用洞穿一切的精灵眼球俯视着一切。
终于在风雪中消失了身影。
【维,看着一切吧。】
【就这样冰冻起来。】
【融化的日子终会来到吧。】
Вий, следизавсем.
Бытьзамороженным воттак.
Настанетденьрасплавления
——————
北海道的海面上,天空灰蒙蒙的,下着雪。
“今年的三月比以往要冷。”
一位姓鱼住的老人如此说到,他们家世世代代在北海道捕鱼为生,所以拥有一个与鱼有关的姓名。
他驾驶着一艘渔船,在海浪上摇摇摇晃,载着前来北海道观光的客人四五个。
“那岂不是很幸运可以看见流冰了吗?”从九州远道而来的客人欣喜地说到,他伸出手去接住天上落下的粉雪,“这就是日本最后的雪花啊。”
“比我小时候要冷的多,流冰一定能够看见的。”
老人抽着烟斗,年老精明的眼睛观察着海面,他敏锐的直觉以及丰富的出海经验总会在紧急时刻救他一命。
“不过只能远远的看,靠的太近不安全。”
以柴油作为发动机的老旧渔船重新打上了火,烟囱里冒出黑烟,在灰色的海面上换了个方向前进。
“哦!那是流冰吧!我看见冰了!”
站在船头,穿着救生衣的客人惊喜地指着远处的冰块,他兴奋地与同行人分享。“狭长的一块,没有我网上看见的大。不过不觉得它很像一条冰雪铸成的路嘛!”
老人举起挂在脖子上望远镜,脸上露出困惑地表情,“奇怪,流冰有这个样子的吗?”
在望眼镜的视野中,那块冰层以肉眼可以见的恐怖速度生长,周边的海水陡然冰封,以每秒五海里的速度快速扩张。
老人面色大惊,“大家都抓紧!大海突然开始冰封了!接下来会很颠簸!”
老旧渔船的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隆声响,船体抖动起来,烟囱蹭蹭地冒出大团乌黑的烟雾。
猛打方向盘,渔船几乎是在原地打了个转,乘客们惊呼着抓紧了护栏,不等他们站稳,油箱直接拉到底,船几乎是蹿着逃跑了。
凌厉的海风呼啸吹过,要将船挽留,冰雪紧随其上将之缠绕。
匆匆逃离的船只终究没有躲过,只听咔嚓一声,整梭船被冰雪凝结抬升,无论怎么踩油门,只能听见螺旋桨被冻住的痛苦挣扎的声音。
巨大的惯性让人跌了跟头,有人甚至从船上跌落,掉在了冻成冰层的海面上。
“没事吧!”
老人从驾驶舱探出头连忙询问,倒霉的客人摆摆手,除了屁股摔得很疼,没有其他问题。
五六人从船上互相帮忙爬下了船,他们四顾白茫茫一片的冰原,无从分辨东南西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海消失了,只有荒芜的冰层和不歇的风雪。
在无人知晓的五十海里外,有这么一个黑影,它瘦小看着与孩子无异。
随着逐渐走进,黑影逐渐走进视野。
面容如此熟悉,与降谷零曾经画下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国小女孩子模样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却没有丝毫感觉寒冷,自如地在冰层上行走。
她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维,是往这里走吗?”
孩子对着娃娃的说着悄悄话,娃娃静静不语,但是孩子似乎听见了它的回答,露出开心的笑容。
然后坚定不移朝着被困渔船的方向前进。
一眨眼她就消失在风中了。
在她离开以后,坚硬地连凿子与破冰船也劈不开的冰层逐渐分崩离析,化作真正的流冰随着海流飘向远方。
—————
晚上熬夜到夜深的福报就是一双黑眼圈和困意。
“哈——欠——“
尽可能地悄咪咪地打哈欠,但是上边的教官的视线灼热得能杀人。
降谷零只是尴尬地挪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鬼冢教官定定地扫了降谷零一眼,最终被那副坚定地要入党的眼神打动,决定暂且放过优等生一马。
这哈欠却像是会传染,站在降谷零边上的诸伏景光用力地眨眼睛,希望能驱散几分困倦,但是这不太容易,因为一个一直以来作息规律的人第一次一口气熬到深夜,第二天受到的反噬可以说困意汹涌。
零打了个哈欠,他也忍不住想跟着打一个,面部肌肉才抽动了一下,就在教官迅速看过来的犀利目光中憋了回去。
“哈———欠——”
像是再跟鬼冢作对一样,队列的另一头传来颇为嚣张、不加掩饰的打哈欠声。回头一看,是知名刺头松田,还有旁边一左一右站得跟松树似的萩原、伊达。
三人表情肃穆,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直视前方,一时之间,鬼冢竟然看不出谁才是那个没绷住的小子。
“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昨天大晚上的没去睡觉,翻墙出去偷鸡摸狗了吗?”
鬼冢手动调整了帽檐的位置,面色不虞。
“嗯?一个两个我谅你们情有可原,一整排都精神不佳?”
“你们是在耍我吗!”
鬼冢环视一圈,背着手在降谷零六人面前来回踱步很是生气。
立香没有什么困意,但是昨天的占卜消耗很大,精神萎靡像蔫了的花。
“从第一天起我就说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
“就要抛弃软弱无骨的废柴生活方式!!!!”
伊达航立马接上了话茬,不下于教官的大嗓门突然大喊吓人一跳,鬼冢被呛得说不出什么话了,卡在嘴里的话咽不下出吐不出来。
紧接着伊达航打蛇上棍地下达指令,这一串动作连贯一看就是惯犯。
“所以,罚跑操场十圈,鬼冢班都有!!!向右转体!!!”
偏偏大家都很听话,队列齐刷刷地往右转,鞋子摩擦地面发出咔哒声响,立正靠脚后发出响亮的声音。
“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洪亮的口号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惊叹于鬼冢班充满朝气的精神风貌,暗自不愧是精英云集的地方。
原地徒留黑脸的鬼冢教官。
鬼冢:不是,教官是什么很多余的东西吗???你们让我看起来很呆啊!
不过本来就要跑圈的,鬼冢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等到十全跑圈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就当跑步清醒昏沉的大脑好了。
“好了,我今天要跟你们宣布一个事。下一周我们就要进行一个动员大会,会有多种项目,希望大家踊跃参加报名。”
“这一次的动员大会有点特别,是个人积分制的,到时候全校会进行一个排名,名次越高奖励也就越丰厚。”
“不可以小看这次活动,它跟六月份的考核是一样重要的。啊,就相当于是一个期末考,另外一个期中考。”
鬼冢教官如是说,他还特地强调了重要性。
“成绩会计入档案,作为考核的一部分,然后上面就能看见了。如果说你有非常想要加入的部门:比方说搜查一课,防爆部,机动队等等。”
“用你们的成绩去打动他们招揽你吧!”
有人忧愁有人喜悦,忧愁的觉得自己没有学得很扎实,喜悦的是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考验最近的学习成果。
“鬼冢教官,以前好像没有这个动员大会吧?”
降谷零同鬼冢搭话,他在决定要考入警察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往年学院会在六月份也就是结业之前举行术科大会。
比如说团体的攻防模拟作战,全副武装的障碍越野,车辆驾驶(包括轿车与摩托),射击,还有体术方面的擒拿,合气道柔道等,专业性比较高的防爆。
“以前没有你们是第一届。但是这个东西还不是定式,只能算是特例吧。”
鬼冢一直听说要改制,但具体的方案一直都在讨论。
警视厅警察学院自从1879年成立起开始至今也是百年老校,很多东西都在变化。
比方说随着科技进步出现的新型犯罪,罪犯使用的手段也在升级,警察们必须跟上社会变化能够更好地保护社会安全。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自己好好把握吧。”
“现在解散!”
————
在学校里除了在食堂吃饭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在食堂里有自动贩卖机,它会出售一些速冻食品,只需要进行选择,就会将加热好的食物放入取餐口。
今天立香的早饭是炒面面包。
他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特意掰下一块面包递给蹲在他膝盖上的欧尼。
这只颇通人性的黑猫抖抖耳朵,凑过来嗅嗅面包的味道,不感兴趣地挪开脸。
“好吧,不喜欢面包了。”
立香遗憾地揉揉黑猫的头,这只被收编的小猫成为了全班投喂的对象,吃的更好地同时嘴巴更叼了。
“这家伙是不是越长越胖了?”
松田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一边看着这只越发珠圆玉润的猫,隐隐有着向四面八方发展的趋势。
欧尼顿时朝着松田阵平哈气,绿色的兽瞳骤然收缩,露出尖尖的獠牙。
“哟,这么大脾气,说实话还不乐意了。”
躲过猫恼羞成怒挥舞的爪子,松田起身将吃完的三明治包装带扔进了垃圾桶,挑衅地看着那这胖猫。
“我们家欧尼可是漂亮的小母猫呀,阵平酱真的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拜托跟那有什么关系,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不胖它胖谁。”
这只猫着实过分,不是在吃饭的路上就是睡觉的路上,每天悠然地找个凉爽舒适的地方窝着,还天天用猫脸嘲讽人。
这个人,特指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怀疑这只小东西在针对他,目的是报复之前他和立香两人将它抓住的仇。
不过这份仇,欧尼只记松田阵平的这一份
“这你都要跟猫过不去吗,松田?”降谷零闻言哈哈一笑,“欧尼确实很通人性,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毕竟她只是一只小动物而已。”
“这么在意的话,多亲近她就好了。”
诸伏景光给出这样的建议,他给松田阵平做了表率,拿金枪鱼饭团中唯一鱼肉放在手心,送到欧尼的面前。
黑猫抖抖胡子,屈尊降贵地将金枪鱼吃了下去。然后蹭着诸伏景光的手,喵喵的叫着,看起来甚是乖巧。
“你看,很简单的。”
景光将欧尼抱在怀里,捏起两只爪子冲着松田挥了挥,猫咪也没有生气非常顺从地瘫在那里。
“我才不干呢。”
松田阵平严词拒绝,不屑于讨好那只登鼻子上眼的小东西。
这一片小树林是在通往食堂的道路边上的,立香他们偶尔也会到这边来吃饭,食堂的人一向很多,而且外边的空气也会更好些。
“喵~”
一声细微的猫叫声从角落传来了。
听见这声音,窝在景光怀里的欧尼双耳立起,一双兽瞳盯着声音传来的草丛里。
草丛悉悉索索地抖动起来,一只壮硕的白猫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背上坐着一只玩偶。
“小库?”
立香惊讶地看着玩偶熟练地驱使白猫,这白猫灵活地窜了出草丛,迈着步子停在跟前,将嘴里叼着的金属制的长方块放在立香的怀里。
“——诶?”
将这金属握在手里,藤丸立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猫载着小库从长椅底下穿过重新跳进了草丛中。
立香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智能机,白色为主体颜色,机体薄且轻,跟如今使用的大哥大、行动电话完全不同,是超越现今的技术。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像行动电话但是完全不一样啊。”
松田阵平凑了过来,他被这新奇的电子产品吸引力目光,工科出身的他对这些高科技充满了好奇心。
“是源为朝mini。”
白色的智能机亮起了屏幕,机甲形态的智能ai在液晶屏上显露,熟男的性感电子音从音响中播放出来。
“生物信息已确认。master许久不见,AI源为朝mini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
“待查看的message,一条。”
“备注为浅野修片,处理等级为3,建议master优先处理。”
“———哇哦,COOL~”
萩原研二吹了个口哨,一双眼睛亮的不得了,“这是机器人吗!还会说话!话说回来,立香酱,难道从者里面还包括这种科技类的机器人吗?”
“有啊,还蛮多的。”
立香笑了笑,从者这种存在有时候还蛮不讲道理的。“源为朝就是哦,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对魔性对鬼特攻战斗机器),具体情况你可以试着问问mini版的他。”
“源为朝mini和源为朝用的是一个系统,共享一个库,所有数据是流通的。”
那个被称为“镇西八郎”,武力高强,射出一箭可以直接射沉船只,作为源义经的叔叔的源为朝是个机器人?!
这下真是把所有人给震慑住了,不免怀疑人生,那长达十六年的历史教育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总觉得,我们打开了个潘多拉魔盒啊。”
降谷零语意未尽,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的历史常识真的要被碾碎成渣渣了。
“难怪说不能当历史老师呢。”
原来原因是这个啊!!
众人在内心大声呐喊,可这声呐喊注定是传不到藤丸立香的耳朵里了。
立香:我都玩fgo了,早就是fgo的形状了!
“为朝亲,message。”
“了解。今日凌晨,日本北海道近海出现异常冰封,有一艘渔船被困,受困者六人。”
“报警求助后,警方解救受困人员共七名,”
说到这里,源为朝mini智能手机的屏幕上调取出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失踪人员生活照,上的小女孩立香再眼熟不过了,正是被外守一绑架的那个孩子。
另外一张是由警方拍摄的,冰天雪地里,小女孩穿着单薄的春装盖着救援毛毯,毛毯上印着北海道的字样。女孩的精神看起来不差,抱着娃娃缩在角落里,十分自闭。
“分析核准,这是同一个人。北海道警方已经通知家属,预计今天晚上能够抵达东京。”
“千叶修片特为转告,他已经取得女孩家属同意,master可以在周六与女孩见面。”
这是一件好事。
“太好了——”
诸伏景光听到女孩安然无恙,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开心地捏捏欧尼的肉垫,“女孩终于可以回家,太好了,对吧欧尼?”
“喵~”黑猫似乎在赞同。
—————
北海道的海岸上,警车与救护车都齐齐到场。
作为渔船主人的鱼住老人被警察问询,五个旅客围在旁边七嘴八舌地补充。
“警官警官,你可千万要相信我们的话啊!”
“是啊是啊!就好像有雪女那样的妖怪吐出了一口气,海面刷的一下就结冰了!”
“诡异得狠!还有那个孩子……”
“好了好了,一个一个说,你们这样我可听不清楚啊!”警察无可奈何地说到,想要安抚一下他们激动的情绪。
另外一边,医护人员给女孩裹上了毯子,然后递给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
女孩怀里抱着娃娃,面对和蔼温柔的护士,女孩保持沉默一言不发,避免着与人有眼神上的接触。
谁也没有办法让女孩打开心扉,更是没有办法问出她家住何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
没有办法只能用照片传到警察内网帮忙查询,这知道女孩是东京人,前段时间报了失踪。
东京方面的警察和家属已经在赶来北海道的路上了。
“维,这样就可以了吗?”
女孩又同娃娃说起了悄悄话,然后把耳朵凑到了娃娃的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认真地表情,“我知道了,维,我保证跟谁也不说。”
“我保证。”
玩偶安静地躺在女孩怀里,无人知晓它的真身乃是罗曼诺夫王朝的秘藏精灵,绝对的冰霜与死之诅咒。
【维,看着一切吧。】
【就这样冰冻起来。】
【融化的日子终会来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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