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陆续离开，壁炉中火光噼啪作响，杰玛·法利与奥利弗·哈里森短暂地互相致意。她目送哈里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脸上的微笑渐渐冷却，表情漠然。
斯莱特林的级长，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这两个头衔属于同一个名字，弗林特不知道用这件事开过多少次玩笑。
在哈里森成为级长之前，弗林特每次和伍德产生矛盾，就物理意义上拎出这个笑话，用壮硕的手臂揽住哈里森的肩，将近两百磅的体重压在哈里森的肩头。两人的大笑和陪笑就像**，一下子点燃阴暗湿冷的地窖。
然后哈里森再像鬼飞球一样被队员们挨个怼一怼，就算完事。
在哈里森四年级的时候，他不在那么软糯可欺，从三年级到四年级，他成绩突飞猛进，还受到了一些家族的青眼，弗林特再想和从前一样耍他并不容易。
即使哈里森从鬼飞球成了游走球，弗林特对他的态度也从未改变。对于魁地奇，他从不放弃。
哈里森态度的转变，让“笑话”充满了火药味。除了少数纯血和大部分混血、麻种巫师对他另眼相待，但本质上他仍旧是斯莱特林的“谐星”。
尤其是在他成为级长后。
杰玛对此稍感愧疚，但那又如何呢？她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在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内陷入沉思。
闭上双眼，她能感到背后黑湖的水波浮沉，发光的鱼群时不时掠过窗边，映得休息室里明明暗暗，光影斑驳。
从入学至今，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反复复盘白天的得失，在需要调整的地方，她会不厌其烦地推演多遍。巫师界对“纯血”的定义既广泛又狭隘：麻瓜和混血巫师自不必说，但只要双亲皆为巫师，他们的孩子就可以被称为纯血——“广义纯血”。
而法利家族，正是历经里三代努力，在近几年崭露头角的新兴纯血家族。
于母辈不同，杰玛的野心更加庞大，自她识字并知晓魔法部与魔法部长的存在，她便一直为此目标而奋斗。听起来或许可笑，如果笑话的主角是自己，那更是一种黑色幽默。
所幸，杰玛的分享欲并不旺盛，即使是对最亲近的人，她也从未提及自己这“令人发笑”的愿望，甚至从未动摇过她的目标。
如果一开始就不要求得到完美，那结果只怕连及格都勉强。
进入魔法部，成为级长，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这不仅能让她的履历更具价值，更能让她利用权力之便——向下笼络，向上结交。
为此，她从入学就在努力。
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说来话长，但一句话可以概括：在三年级时，当时的两位级长不仅水火不容还势均力敌，除了与格兰芬多斗法，便是彼此内讧，最终双双被批斗下台。
杰玛也为她们的下台出了一票之力。在晚餐时，同伴提起了这件事并感慨，如果自己成为级长，一定要选一个不如自己的搭档。
杰玛听后非常惊奇。她遥望两位新上任的级长，看着她们彼此微笑举杯，以示友好，心中暗自忖度：为什么级长不能是一个人呢？
但实际上，即使是伏地魔都没要求女男通用盥洗室。
杰玛只好退而求其次，实现同伴的理想——选择一个不如自己的搭档。
在斯莱特林这个老财遍地的学院，要实现这一点可不容易。如果对方是纯血，即便是个废物，在看重出身的斯莱特林，杰玛也很难获得碾压式的优越。在每晚复盘并思考下一个选择时候，杰玛想到了快被弗林特钉到地底的奥利弗·哈里森。
与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同名，混血出身。
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人吗？
一个计划在脑内成型，杰玛开始观察这位鬼飞球先生，并为了他的成长制作了一份清单。为了让他看起来足够优秀，足够“够格”，杰玛殚精竭力。
哈里森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自己都长了这么大还有这么多人愿意陪自己过家家。但要杰玛说，那些休息室里的支持、图书馆里的偶遇、林间的畅谈……哪有一份是不花钱的？
斯莱特林在霍格沃茨中，已经“地区自治”多年，邓布利多一直想找到机会，对这里进行区域改革。下过棋的人都知道，想要占领对方的格子，只能用自己的棋子。麻种巫师是最佳选择，但他们势单力薄，难成大器。混血巫师成了最优选择。
为了让邓布利多相信奥利弗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杰玛比斯内普院长和各位教授都更用心教导他。她甚至买通了斯莱特林中超过一半的麻种巫师，让他们为哈里森投票。奥利弗本人大概都无法置信，自己究竟有何等魅力能得到如此多人的另眼相待。
但他懂不懂都无所谓，邓布利多相信了就行。
杰玛时常对这位老校长感到困惑。他似乎支持平等，也保护麻瓜，但就是“看不见麻瓜”。杰玛观察过进入斯莱特林的麻种巫师，甚至部分混血巫师，他们的家庭经济大多有问题。她只要用一点钱，对方就愿意为她做事。
但邓布利多似乎不明白这一点，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悔过”和“改变”的“真心”。杰玛觉得，“真心”的价格其实蛮便宜。令人不爽的是，越是烂的“真心”，涨价得越快。
最终，凭借速成班的才华和大量麻种巫师的支持，奥利弗·哈里森坐上了男级长的“铁王座”。然而，才刚过一两天，他就被扎得鲜血淋漓。
杰玛装作没看见他下车时遮掩的伤口、藏起来的右手、手腕的淤痕和衣服袍子上尽力掩盖的脏污和褶皱。
但已经无所谓了。哈里森的游戏时间已经结束，她不会再为他续费。只希望他能更熟练的应用这几年学习的知识，至少在下次袍子脏的时候能为自己用个“清理一新”。
杰玛目前已经得到了她需要的，巨大的满足和喜悦已经足够她无视良心小小的阵痛。直到刚刚，她还沉浸在那飘忽的清爽中。
她呼出一口气，摊开掌心，她的手指修长，指腹和关节处有因反复练习魔咒而留下的薄茧。
一块本该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糖果，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一块蜂蜜滋滋糖。杰玛端详着它。
成功者皆有其过人之处。而杰玛自认平庸，除了多思多虑就只剩一个优点，精准的直觉。
此刻她只觉背后发凉，大事不妙。
在她沉思的片刻，观察她许久的人鱼猛地甩尾重重地抽在玻璃上。防御魔文代替玻璃碎片从受力点炸裂四散。
杰玛本能地抽出魔杖，并毫不犹豫地将糖丢进嘴里。
她的杖尖指着玻璃，在倏忽间已经离窗户有三五米的距离。她褐色的双眼倒映出玻璃上的发光的魔文。防御被激活后，魔文在玻璃上流动。
地上、墙上，深色的、翡翠色的釉面石板反射着它们的幽光。
人鱼的恶作剧得逞了，它丑陋的脸上露出挑衅的微笑，甩动着鳞片旖丽的长尾，想赶在巨乌贼折返捆住它抽一顿之前速速遁走。
盯着它甩出的气泡，攥着糖纸，杰玛用舌尖将糖从左颊拨弄到右颊，只觉甜的发腻。
她面无表情，在壁炉的火光和木柴的噼啪声中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她胃里泛酸，五脏六腑似乎被攥在一起。
恐怕自己的小秘密，也如同这顽劣的人鱼一样，已然暴露于人前了。杰玛脑中闪过老蜜蜂校长疯疯癫癫的脸，那双镜片后锐利的蓝瞳……
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炸开，远处人鱼正被乌贼逮到一顿猛抽。
早上中午晚上好，等很久了吗？这里是太空小狗……后面忘了
总之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整理，我又拼出了二千字（猴子敲键盘）
最近的生活繁忙起来了，而且第一次见到巨大的蟑螂。这边的天气又闷又潮，每天下班哪也不想去，躺在床上，对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偏商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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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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