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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永恒

卢修斯的手攥紧蛇头手杖,面上仍是一片轻慢。除了纳西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用多大力气才维持着这幅体面。

夫妻二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生怕彼此眼中的情绪将二人的裂缝撕扯地更大。

“卢克,我不能说。”纳西莎轻声在卢修斯耳边说。

她的丈夫没有侧头,僵硬的仿佛庄园墙上挂着的壁画。在静默的痛苦中,纳西莎听见卢修斯问:“比家族和生命还重要吗?”他仍看着前方。但纳西莎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可她仍旧感到凝实的哀伤。

“重要如我的家族,重要如我的生命。”她回答。

诺赫米·斯卡曼德和贺柏·唐座位相邻,两人除了是半生不熟的同学还是半生不熟的室友。

此刻,诺赫米史无前例的感谢贺柏,因为后者竟然将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全都招架住了!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小时候在麻瓜朋友家看的动画片,其中的角色在打翻碗架柜后以抽帧的方式将盘子全给接住了。

拉文克劳学院席,玛丽埃塔好不容易摆脱了奉承她的人,回到了秋的身边。对方正若有所思地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炼金学的材料构成,察觉到她靠近,秋·张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内容。

“聊得怎么样?”秋垂着眼睫,看上去若无其事。

“…….一直都是那些话嘛。”玛丽埃塔坐在她身边,望向投影,她有些疑问,但她从不在重复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了?

【秋被玛丽埃塔气得倒仰,想到还要多加一份作业她更悲从中来。妈妈说得做法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秋迅速将这个选项从自己的人生划走。玛丽埃塔在背后摇晃她,晃着晃着,秋觉得餐具和玛丽埃塔金红色的鬓发更耀眼了,像是童话中卡在公主嗓子里的毒苹果被晃出来,秋心口的郁气也被摇了出来。

有的时候她觉得玛丽埃塔很成熟,和妈妈一样厉害,有时候又觉得她像妈妈一样总是说一些糊弄人的话。

和妈妈不一样的是,她的妈妈很严厉,当秋达不到她的预期她会很生气。

现在复盘一下,记忆中玛丽埃塔的一举一动似乎她早就知道贺柏会被分到赫奇帕奇了。她把对自己后知后觉的不满转嫁到玛丽埃塔耍赖皮上,又哼了一声。

得意的英国人在背后戳她,边戳边问:“你今天怎么总哼哼啊,像小猪一样。”

“……”

秋忽略她,假装认真听邓布利多校长讲话。

中间略,前后略。

邓布利多说今年有几位特殊的学生,大家要好好相处,巴拉巴拉,然后反复警告学生不要去禁林,最后迷惑发言结尾,大家开始吃饭。

秋捡了两个蛋挞,一转头,玛丽埃塔震惊地盯着她背后。

于是秋一转头惊得蛋挞砸进盘子。

冰雕似的提尔尼正在用一种极其恐怖的方式进食。

之所以不用吃饭这个词,因为她根本就是在往食道里塞东西。她甚至没拿餐具,也不挑食物种类,哪个近就抓起来塞进嘴里,一个接一个几乎不需要咀嚼。

如果秋也在华国长大那她就会明白这种行为被称为填鸭式。

提尔尼引起的注意不少,窃窃私语又多了起来。秋注意到,不少人,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长桌,露出了见到脏东西或者巨怪的嫌恶表情。

连阿凯米若有所思的盯着这边。银蛇耳坠闪耀着寒光。

说实话,看着人这样吃东西确实让人食欲大减,感觉噎得喉咙痛。

拉文克劳的女男级长面面相觑,女级长佩内洛起身走向提尔尼。秋猜她要关心一下新生的健康。

但提尔尼已经结束了,她简单的用餐巾擦过嘴和手就又化身雕像,目光直直地盯着某处。

“你还好吗?”佩内洛尝试和她搭话:“……拉文克劳、提尔尼?”

她大概已经做好了被忽视的打算。但出乎意料,提尔尼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很快回应了她:“我很好。克里瓦特级长。”她态度甚至称得上谦卑。

“好,”佩内洛看上去放下心来,她嘱咐提尔尼注意身体,如果有问题请随时来找她。

秋看她离开的脸显然还有很多未尽之言。

拉文克劳中怪人很多,吃饭着急不算太丢人。但提尔尼的状态已经远远‘粗鲁’的概念。

可佩内洛和她非亲非故,问再多就显得冒昧了。

级长可真不好干。

感慨归感慨,秋要开始吃饭了,拜提尔尼所赐,她在餐前喝完了一整杯南瓜汁。她身边玛丽埃塔已经在吃第三块小羊排。

“凉了会很膻啊。”她提醒秋。

除了新来的小鹰没反应过来,其余的拉文克劳学生已经恢复了用餐。

作为霍格沃茨四座学院中人数最少,进公共休息室最难的一个,每天都有学生因为解不开鹰环门的问题而被拒之门外。在鹰院的学生贸易中,除了小抄最流行的就是简易帐篷和睡袋。增长最多的除了智慧就是抗压能力。

无尽的知识是无尽汪洋,相传,学院的创始人罗伊娜·拉文克劳就征服了这片海并制造了真理的冠冕。

人得接受新鲜事物。

包括秋在内,短暂的惊恐后,小鹰大多接受了提尔尼的怪异。别吵,也许她有自己的节奏呢?

当事人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三分钟解决晚餐后,提尔尼又陷入了那与世隔绝的状态。】

赫敏觉得嗓子疼,她现在掌握终端的新技巧,把所有‘引战‘弹幕全给屏蔽了。

身边的罗恩捏着鸡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难道她挨过饿吗?”哈利参考自己的经历,一直没什么精气神的碧绿双瞳总算重焕生气,流露出几许愤怒和怜悯。

“她那么厉害,到底谁能不让她吃饭?”罗恩想到一年级时对方展现出来的能力怀疑道。

这个疑问暂且被搁置在一边,因为幕布的剧情到了哈利最感兴趣的部分——阿凯米在斯莱特林休息室。

新上任的两位级长中,男级长奥利弗·哈里森存在感不高。级长是校长选拔,天知道邓布利多到底在想什么找了个混血巫师在斯莱特林当级长。总之,不管这个选择到底是不是抽签,当上级长的生活比奥利弗当初刚进斯莱特林过的日子还艰难。

所以理所当然的,新兴纯血家族的杰玛·法利一个人不得不承担了两份责任。

当然啦,还有两份荣誉。

已经毕业的杰玛·法利坐在魔法部的席位中,她浅笑着回应身边同事的关心,对她们暗含的同情或是嘲弄的目光视而不见。但瞥向屏幕内那个自己的时候,褐色的双眸中还是难以掩盖冷意和不甘。

她感到了那个她的兴奋和期待,为此怒意升腾。

【在经过一段冗长华丽的自我介绍后杰玛一路走一路给这几条“小蛇”上课,不能夜游,不能违反校规给斯莱特林扣分等等。德拉科跟在阿凯米身边心不在焉的听着,比起他的魂游天外,阿凯米听得津津有味。她盯着杰玛的背影,直到初上任的女级长被盯得发毛。可她没有回头,甚至音调都没变。

新来的小蛇们大多面如菜色,她们被刚刚拔地而起的石蛇雕像吓到了。那雕像很快曲成拱门,原来这就是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

一条幽深的,向下延伸的阶梯。

新生们的脚步在向下的通道内回荡,她们好奇地观察两侧墙上挂着的优秀毕业生画像。德拉科终于忍耐不住指着一个铂金长发的女巫画像对阿凯米炫耀道:“这是我的曾曾祖母,她曾经担任过霍格沃茨的副校长。”

画中的女巫矜傲的向德拉科颔首。

“哦——”阿凯米拖长声音回应,她看起来比进来前收敛了一些,金绿色的双瞳似乎在这种幽暗的地方微微发光,她打量着周围。

德拉科似乎认识这里的很多人,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搭理他,但他嘴巴像上了发条似得停不下来。

实际上,他在不断说话的间隙里正偷瞄阿凯米,对方的表现让他心中忐忑。

因为她好像真的没见过这种画像。

阿凯米目不暇接地扫视满墙的画像,眼神探究而痴迷,直白的不加掩饰。

不要啊,德拉科心中大叫梅林。他现在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阿凯米的母父)都更希望她是一个真正的巫师,而不是一个混了‘动物血’的……好吧,而不是一个麻种巫师。

他又想到妈妈,痛苦地改变了称谓。

“你们把灵魂的碎片放在画里。”阿凯米疑惑的歪头盯着一个模样倨傲俊美的女巫,她有一双夜幕中闪耀星辰似的银灰色的双眼,她谁也不理,察觉到阿凯米的注视,她更傲慢的睨视了回去。

“是啊。”德拉科又心不在焉了,他说:“这样我们能一直照看着后代,也令世人永远铭记我们的荣光。”

“灵魂会降档。”

分开灵魂制作画像其实和制作魂器只有一点不同:画像是死亡的另一种结局,除了本人生前的智慧和经验,她们不能再对现实造成影响;魂器是活着的另一种选择,以健全的心智为代价,用不可饶恕的罪行让自己逃避死亡的惩罚。

但它们的代价是一样的,不论是画像还是魂器,在二者被销毁之后,它们都从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能夺取生命的咒语很多,但只有索命咒是广泛的,能直接快速终结画像的咒语,这也是它被列为不可饶恕咒的原因之一。

索命咒,钻心咒,夺魂咒的初始术式都源于一个神秘术【群星的排列】,这种以一己之力衍生出三种不可饶恕咒的神秘术让布莱克家族黑巫师辈出,盛名不衰。然而物极必反,现在布莱克家族继承人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一个现在还在阿兹卡班服役。

总之,巫师们很在意灵魂的存在和完整性,因为灵魂是魔法和神秘术的根基。明明画像会将这二者一起毁掉,可每年都会有画像被创作,霍格沃茨中也有画像,通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画像更是越来越多。

牺牲未来换取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确实是这样。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人只活一次。”德拉科飞到天上去的灵魂总算被拽回来了一点,他对阿凯米的好奇反倒感觉不理解了,明明对方看画像看得流连忘返,好几次都没走动路,现在又用这么冷漠奇妙的态度……简直就像是人类在说飞蛾扑火。

不过她对画像有了解就好多了,德拉科安慰自己,心中稍定。

他思考时的模样与那傲慢的女巫有一些神似:“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把灵魂分出来……”他苦思冥想,试图给这种心理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正在此时,一个黑发的,有着葡萄紫色双眼的小女巫走到了他身边,替他开了口。

“如果不能留下痕迹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人们只记得永恒的梅林。”她的面庞稚嫩、精巧,这种无可挑剔的精巧让她显得如人偶一般。但这么年幼的孩子神情中却有着非凡的傲慢,她微微仰着头,她面对的人只能从她的眼角和余光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即使说出这样的话,她仍不分给她人目光,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瞥了一眼呆立的德拉科:“真是风度翩翩,德拉科。对你鲜为人知的新朋友你甚至不愿意展现出平日的才华。”

德拉科又被气成番茄:“潘西!”他恼怒的压低声音叫道。

潘西没理他,反倒是在她身侧有着一头融金般长发的女孩回头向他歉意的微笑。

级长杰玛突然停住了脚步,小巫师们也开始交通堵塞。生闷气的德拉科又被勾起了好奇。

阿凯米站在队伍末,在最高的台阶上,她微微垂下头就能看见正前方的一个画像上,冷色的光映在年迈女巫流动黄金般的长发上,她闭上了双眼,像是睡着了。

“在今天,”杰玛转身面对阶梯上的小巫师们:“塔利亚·安布罗西亚·格林格拉斯女士陷入了永恒的安眠。

在她活着的曾经,受她救助的巫师数以万计,在她死去的如今,现存的巫师仍承受她的恩惠,

——敬永恒与荣耀。”

说罢,她垂首。年轻的巫师们也在这静默凝重的范围中垂下了头,为这位创造了愈合咒的首任圣芒戈院长的离去而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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