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都还算平淡,除了斯内普越来越讨厌纳威与哈利以外。
卢平教授是一个好老师,他做的也十分解气,但他的方式显然激化了斯内普与格兰芬多的矛盾,同时让斯莱特林为了自己的院长,也讨厌起了他。
虽然……格兰芬多或许也不稀罕能与斯内普和平相处。
贝欧宁不止一次听见斯莱特林的学生在休息室讨论卢平,讨论他的穿着他的外貌,讨论他曾经是个格兰芬多,所以才那么令人厌恶。
但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好解决,毕竟是上一代的矛盾。
“他们当年……各有错处,但我认为他们都不是坏人,可能只是性格不合,不应该在一起罢了,但我不能为了西弗抛弃我的另一个学生,哪怕西弗会因此憎恨。”
邓布利多是这样评价的,老人的眼眸里闪着理性的光辉,他是那样的公正,像是一尊雕像,一个程序,没有丝毫的偏颇。
“西里斯·布莱克当初差点杀了西弗,他没有成功,却也让这段仇恨变得更加深刻且刻骨,虽然在这件事里卢平也同样无辜,我总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安宁与幸福,但我不是神,所以我只能尽量一碗水端平。”
因此这件事最后也只是沉默的继续了下去,只在德拉科有一次为了自家院长特别生气的怒骂卢平的时候,贝欧宁稍微提及了一点。
博格特的课斯莱特林当然也上了,但斯莱特林的反应就明显比格兰芬多要平淡许多,只幸好卢平也并不在意。
只是贝欧宁没能检测出害怕的东西,这一点让卢平十分意外,这位新老师是知道贝欧宁是谁的,不过可能是因为邓布利多提前打过招呼,又或者是因为罪不及幼儿,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时间很快就过去,直到万圣节,赫敏与罗恩这学期因为克鲁克山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这让夹在中间且立场更偏向于罗恩的哈利很难受。
没过多久,霍格莫德开放的时候到了,这让哈利更偏心了罗恩——因为赫敏不愿意顺着他的愿望说,他期待霍格莫德好久了,赫敏却劝他忍耐,不要去。
但凭什么呢?他只是不得已有了那一对麻瓜的监护人,只是因为旧日的一些事情,而一直被阴影笼罩。
——这日子真是受够了!
但是出是真的出不去,倒是德拉科还想过留下来陪他,但哈利拒绝了,虽然他很难过,甚至可以说是很孤独,但他不认为自己的难过应该拖累朋友。
霍格莫德村的炊烟在禁林边缘织成薄纱时,哈利正把脸贴在城堡三楼的窗户上,看着德拉科的浅金色头发在人群里闪了一下——小龙终究没拗过他,被圣徒的几位同学半拖半拽着去了蜂蜜公爵。
贝欧宁倒是不稀罕那个地方,他又不是被看管限制自由的孩子,要去只要在假期随时都能去。
所以他此时就站在哈利的身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魔杖柄上雕刻的蛇鳞纹路,耶梦加得的竖瞳在阴影里极快地收缩了一瞬,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常人看不见的波动。
“别盯着蜂蜜公爵的方向看了。”贝欧宁的声音比深秋的风更冷漠,听起来甚至有点凉嗖嗖的“马尔福临走前把他的巧克力蛙卡塞进了你口袋,说是‘省得你像只被抛弃的嗅嗅’。”
哈利的耳朵猛地发烫,伸手去摸口袋,果然摸到一张皱巴巴的邓布利多卡。他正想反驳,城堡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紧接着是费尔奇气急败坏的喊叫。
贝欧宁的身体骤然绷紧,淡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惕——那是摄魂怪的气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浓郁,像是带着明确的目标,正沿着城堡的石缝往里钻。
“待在这里别乱跑。”贝欧宁丢下这句话,身影瞬间融入走廊的阴影里。
等他循着气息追到天文塔下时,正撞见一个穿着破洞斗篷的身影蜷缩在石阶上,摄魂怪的吻离那苍白的脸只有几英寸。
是卢平,他今天似乎是没来得及喝狼毒药剂,在摄魂怪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前,他幻觉满月的光芒正透过塔顶的破窗,在他手背上烙下毛茸茸的狼爪印记。
贝欧宁抬手挥出一道银蓝色的咒语,情急之下用的不是守护神咒,而是更古老的符文——那是诸神黄昏时用来驱散亡灵的咒文,当它在空气中炸开时,像有无数条银色的蛇缠绕住摄魂怪,将它们硬生生撕扯成碎片。
卢平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兽性,却在看清贝欧宁的脸时,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快……快走……”他情真意切的着急着,爪子深深地抓进了墙体,似乎是不想伤害到学生。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霍格沃茨的石阶上。”贝欧宁的强调着,他看卢平的眼神并不算是温暖,耶梦加得的力量在体内翻涌着,咆哮着。
正打算把人带进地下室,贝欧宁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于是手顿了顿。
——是斯内普,他拿着狼毒药剂,步履匆匆的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一身黑袍翻飞着,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这个时候见到斯内普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卢平没有见到本不该再被相信的人,并且在对方的劝说下心神不宁,以至于在学校里忘了喝狼毒药剂,还不小心撞见摄魂怪而差点失控的话。
斯内普看起来很生气,他几乎是在咆哮“你在搞什么鬼!卢平,回答我你究竟在干什么!这里是霍格沃兹!如果今天不是周末,会有多少学生你知道吗?!连药都记不住喝的人,我早知道,我早就告诉过邓布利多!”
幸好不是真的在满月的晚上,一瓶药剂下去,再加上阳光,卢平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他苦笑着,终究是因为这件事是自己理亏,而顺从道歉“抱歉,下次不会了,西弗勒斯。”
“下次?”斯内普那张已经开始有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讥诮的神色,他恶狠狠的看着卢平“管不住自己就趁早滚蛋!”
斯莱特林院长的黑袍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被甩在了身后,布料扫过了石阶上的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手里已经空掉的狼毒药剂瓶泛着幽绿的光,瓶身上的标签被手指捏得发皱,显然是一路担忧的找过来的。
发泄完怒火,又扭头看到扶着卢平的贝欧宁,斯内普眼底的阴鸷这才骤然褪去几分,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在忌惮什么——既忌惮卢平随时会失控的狼人形态,也忌惮贝欧宁周身尚未散去的、属于耶梦加得的古老气息。
“把他交给我吧,级长”斯内普的声音冷硬,却没像往常那样带着嘲讽“多学学关于狼人的知识,至于这个家伙……”他厌恶的看了一眼卢平“地下室的禁闭室有锁链,能困住他。”
贝欧宁没有立刻松手。
耶梦加得的竖瞳在眼睑下转动,他能闻出斯内普黑袍上沾着的药剂味——除了狼毒药剂,还有缓和剂的清香,那是他前几天在魔药课上改良过的配方,专门用来压制狼人变身时的痛苦。
他没有想到这种不常用的东西斯内普居然记住了,他甚至还做出来了,还拿过来给他讨厌的人用——虽然卢平叫的那么亲密,但斯内普的情绪也不像是假的,如果可以,他好像恨不得卢平立刻去死。
贝欧宁思考了一会儿,沉默着侧身,将卢平半推半扶地交给斯内普,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卢平的手腕,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
“好好休息几天吧,恢复状态比上课重要。”贝欧宁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三楼走去,他得去找一个人呆在那里的哈利·波特。
银蓝色的符文余温还残留在指尖,像一层薄冰,提醒着他刚才那短暂的观察——卢平眼底的挣扎,斯内普藏在冷漠下的在意,还有那股始终萦绕在城堡里的、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比摄魂怪的袭击更令人不安。
刚走到走廊拐角,贝欧宁就看见哈利攥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他背靠着墙壁,脸色发白。
男孩的魔杖还握在手里,杖尖沾着一点墨水,显然是刚用咒语显露出了什么。听到脚步声,哈利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地把羊皮纸往身后藏。
“那是什么?”贝欧宁的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肩膀上。耶梦加得对魔法物品的气息格外敏感,那张羊皮纸上传来的波动很特别,不是普通的咒语,更像是用古老的恶作剧魔法编织的网,每一个纹路里都藏着秘密。
哈利的喉结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刚才在韦斯莱兄弟手里拿到了这张十分神奇的羊皮纸,原本以为是那对双胞胎自己研究的恶作剧道具,却在用过教导的咒语之后,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那张羊皮纸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霍格沃茨的整体地图,每一个移动的小点旁都标着名字——包括刚才在天文塔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莱姆斯·卢平”。
“是……是一张地图。”哈利终于松了手,把羊皮纸展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活点地图”四个花体字闪烁着金色的光,周围还写着一行小字:“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敬赠”。
贝欧宁的指尖轻轻拂过羊皮纸的边缘。纸张很旧,边缘已经磨损,却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卢平教授的魔力特有的味道,还有罗恩身上总带着的一股魔力的味道——那不属于任何一个贝欧宁见过的韦斯莱,但毕竟贝欧宁跟罗恩不太熟,因此没有问过。
不过这熟悉的外号……
他突然想起了邓布利多曾经说过的话,当年霍格沃茨有四个捣蛋鬼,能用魔法把整座城堡的秘密都摸得一清二楚。
但问题来了,当年的四个人,哈利的父亲詹姆死了,小矮星彼得也死了,活着的两个人在霍格沃兹的只应该有卢平,那罗恩身上若有似无的魔力是谁的?是越狱的西里斯·布莱克吗?不对吧,西里斯不久前才越狱的。
而且还有更恐怖的,无论这四个人搞得什么飞机,真相如何,反正这里面肯定有所谓叛徒,不然詹姆·波特与丽莉·波特的藏身点不可能暴露给伏地魔,而这四个人都很了解这张地图……
“这张地图能显示霍格沃茨里所有人的位置,以及霍格沃兹的地形。”贝欧宁的声音沉了下来,“包括那些隐藏的通道——比如通往霍格莫德的那几条。”
真是好有用也好可怕的战略武器啊……
哈利的眼睛猛地亮了。
他盯着地图,上面有很多的路,就比方说贝欧宁口中的那几条通往霍格莫德的非官方通道,其中有一条甚至就在哈利的不远处,就在那一个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
哈利攥着地图的手指微微发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出去,想看看霍格莫德的样子,想摆脱德思礼一家与布莱克带来的阴影,哪怕只有一个下午。
“别想了。”贝欧宁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按住了那张地图“摄魂怪还在城堡周围巡逻,而且这张地图的原主人……和布莱克有关。”
哈利的动作僵住了。他想起了报纸上对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描述——“杀人凶手”“伏地魔的忠实追随者”,还有邓布利多每次提起这个名字时,眼底的复杂。
赫敏那尖锐的抗拒的声音与罗恩的不服气同时在耳畔响起,让哈利难免有些摇摆不定,他不自觉的用力抓着地图,抓着自己的衣袖。
紧接着又低头去看那地图上的四个各有特点的名字,原来还觉得这四个名字像是谐星一样令人欢乐,但如今突然就感受到手里的羊皮纸变得滚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而那四个名字也变得诡谲了起来。
哈利不是笨蛋,贝欧宁能特地这样说起来,这上面的名字肯定就不是“与布莱克有关系”这么简单,更大的可能是……里面就有布莱克。
这么说来,这样的话……布莱克是不是早就已经进学校了?
哈利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是那只黑狗,那只不详的反复出现的预兆!
不,那不是幻觉,好像……好像就在河边!
哈利猛的站起来。
但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是费尔奇,他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骂骂咧咧地走来走去“这些讨厌的东西终于出学校了,千万不要被我发现谁还在到处乱跑,把城堡弄得一团糟!”
贝欧宁迅速把地图卷起来,塞进哈利的口袋里,然后拉着他躲进了旁边的盔甲后面。煤油灯的光从盔甲的缝隙里透进来,照亮了哈利紧张的脸。
虽然这个时候也并不是宵禁的时间,但哈利就是莫名紧张费尔奇,可能是因为总被他和他的猫抓到,然后受罚吧……
费尔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哈利甚至能听到他哼着走调的小曲,这位城堡清洁员似乎心情非常好,但哈利很难跟他共情,就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被发现。
“砰!”
一声巨响突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费尔奇骂了一句,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贝欧宁和哈利从盔甲后面走出来,哈利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把地图收好,别让任何人发现,也别被任何人拿走。”贝欧宁的语气很严肃“尤其是斯内普院长,他对这张地图的原主人恨之入骨。”
哈利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地图放进内衣口袋里。
他能感觉到羊皮纸贴着皮肤的温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提醒着他霍格沃茨里还藏着很多秘密——关于布莱克,关于他的父母,还有关于贝欧宁这个同学。
“你怎么知道地图的原主人是谁?”哈利忍不住问道,他看着贝欧宁那双淡绿色的眼眸,总觉得对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布莱克的情报,比如格林德沃,比如那些古老的魔法。
贝欧宁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金色的阳光洒在远处的禁林上面,像是给树木披上了一层薄纱。
他能听到禁林深处传来的狼嚎,那是禁林的狼人族在发疯,还有更远处的、属于摄魂怪的低沉嘶吼,那股冷冷的味道,像是纯粹的冰块在嘴里化开了。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等知道了,你的童年说不定就结束了,这可不是好事。”贝欧宁的声音很轻“等你足够强大了,过腻了孩子的生活,再去寻找答案也不迟。”
哈利还想再问,却看到贝欧宁转身往楼梯口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哈利看着贝欧宁的背影,突然觉得对方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弧度和邓布利多的头发很像,却又带着书本扉页里格林德沃那样的冷冽,就像太阳神阿波罗,刺耳而夺目,世界离不开他,生灵围绕着他。
听神的声音歌颂真理,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一刻哈利波特似乎明白了书中的只言片语,他们说格林德沃就像是一种席卷欧洲的热病,他的圣徒遍布每一寸土地。
如果大的格林德沃也是这样的人的话,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回到格兰芬多塔楼门口,哈利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邓布利多卡,递给贝欧宁“这个……还是还给你吧,德拉科一开始是给你的。”
贝欧宁看了一眼卡片,摇了摇头“他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听着,马尔福虽然嘴贱,但从来不会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
哈利的耳朵又开始发烫。
他攥着卡片,看着贝欧宁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地图上看到的、标着“贝欧宁”的那个小点,他就这样笃定的,坚定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而同样年纪的哈利却像是那个被保护的孩子。
终于是忍不住,哈利波特叫住了即将离开的贝欧宁,他再一次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张地图上的名字有布莱克?”
贝欧宁回过头来看他——这个孩子很有特点,明明大多数时候还是如同格兰芬多一样,鲁莽、重视友谊,但偶尔也会体现出如同斯莱特林的特点,就比如说敏锐、机灵、审时度势。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它老师,哈利真的能不管不顾问出这种问题吗?不会的,正是因为在这里的是贝欧宁,哈利才能肆无忌惮。
“因为情报,哈利,当年在学校的人早已经步入社会,但找到他们问出一些过往的事情并不是难事,所以我知道那些代号,这不是秘密,很容易就能知道。”
哈利沉默了两秒,可能是被放纵过一次,所以他很快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那……这些‘情报’,要怎么样才能拿到他们,这似乎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
男孩有些苦恼的垂下头,他现在可没有能力知道这些,如果不是有贝欧宁在的话,连这样简单的消息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贝欧宁笑了,他笑的哈利心头一个激灵,预感在告诉他接下来他会听到一些自己不敢听的东西。
果不其然,斯莱特林的级长一开口,就不再是那些童稚的话题,他勾起唇角“因为权力,波特先生,身为格林德沃的继承人,我拥有权力,为了配合决策,为了我的安全,所有的消息都不会再视我为需要保护的孩子而绕开我,我是他们的决策者。”
“勇气,是孩子身上拥有,成年人却慢慢流失的东西,它太珍贵,珍贵的就像是童话,但野心不一样,每个人都拥有野心,但得看你视不视它为耻辱,愿不愿意为它而努力。”
“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啊,你拥有珍贵的勇气,却还接触不到权力,没有权力,你就是需要保护的,而且勇气对于弱小的人来说,是一种毒药。”
贝欧宁的言语尖锐,他是含着笑的,但那种笑意让哈利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放柔了语调,一字一句“如果在这里的是德拉科,他们就说不定会告诉他一些事情,因为他胆小而谨慎,他会愤怒,但不会去找布莱克算账,但你会。”
哈利忍不住皱着眉反驳,他想起来在站台时布莱克先生的话,于是提高自己的声音“我不会!我没有那么傻!”
“是吗?”贝欧宁没有生气,他懒洋洋的笑了,那双眼睛不偏不倚的落在哈利的学院徽章上“哪怕你知道,布莱克曾经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他是你父母行踪的保密人,这种特殊的术法只有保密人背叛,才会导致伏地魔找上门?”
哈利愣住了,他的脑海里好像一下子炸了千百个烟花,眼前一片空白,似乎是在耳鸣。
半晌,他一字一句,声音晦涩“他们是……朋友?”
“他甚至还是你的教父呢,你父母的合照里多半会有他。”
哈利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麻,有什么东西压抑在心底,滚烫着席卷全身,他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尖锐了起来“他怎么能?!怎么能?!”
但这样的火焰最后浇灭于贝欧宁的话,斯莱特林级长抱着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现在对付不了他,所以勇气就成了毒药。”
“要忍耐,忍耐才有可能成功,而不是白白送死,忍到终有一天你有了能力,或者遇见了机会,一击毙命,这才是有效的。”
哈利深吸了两口气,他知道贝欧宁讲的很有道理,但是愤怒几乎把他的理智烧干净了,对友谊的在意与追求,使得哈利格外不能接受这么一个背叛者,他现在非常非常想找到西里斯·布莱克,一分钟都难以忍受。
他冷静不下来,只是不愿意被嘲笑,所以还是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哈利的演技不是很好,他似乎听见了贝欧宁的嗤笑声。
“抱歉,抱歉,我想我得……回去睡一觉,抱歉。”
他浑身僵直,颤抖着朝着塔楼里面走去,男孩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什么。
等回到宿舍,睡一觉,又半夜惊醒之后,哈利这才缓过一口气,他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展开活点地图。
月光透过床帘洒在纸上,他盯着地图上的每一个小点,突然看到一个标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小点出现在禁林边缘,正慢慢向城堡靠近。哈利的心脏猛地一跳,手里的地图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布莱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危险。但他很愤怒,只是这张地图,还有贝欧宁的提醒,都在告诉他——霍格沃茨里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他不能冲动。
于是哈利只能起身,摸黑拿起了自己的水壶,狠狠地灌下去两口,让冷水浇灭他无处安放的怒火。
哈利辗转到天亮时才睡着,他醒来时发现宿舍里都没人了。等他穿上衣服,走下旋转楼梯,到了公共休息室,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罗恩在揉着肚子吃薄荷蟾蜍糖,赫敏把作业摊满了三张桌子,正在咬着笔盖奋笔疾书。
“大家都到哪儿去了?”哈利有些意外。
“走啦!今天是放假第一天,还记得吗?”罗恩仔细打量着哈利说,他以为哈利还在为不能去霍格莫德的事情难过“快到午饭时间了,我正打算去把你叫醒呢。这次去不了也不要紧的,我们这才三年级呢,机会还很多。”
哈利疲惫的坐到了壁炉旁的一把椅子上。雪花仍在窗外飞舞。姜黄色的肥胖猫猫克鲁克山趴在壁炉前面,像一块厚实的大皮毯子。
“你脸色真的差。”赫敏担忧地望着哈利的面孔说道。
“我没事儿。”哈利安慰她。
救世主犹豫着,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身上莫名发冷,过了半晌,他还是把地图与布莱克的事情和盘托出。
不出意料的,赫敏与罗恩都呆住了,罗恩连手里的零食都不吃了,转头震惊又担忧的看着哈利。
赫敏先是怪叫了一声“天哪,他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你!”紧接着她又反应了过来,是因为那张地图“不对,他得说,不然我们连布莱克很可能已经混进来了,就从那几条学校不知道的路进来的都不知道!”
女孩斟酌了一下语言,看向了哈利“你……你不要冲动啊,贝欧宁说得也没有错,我们现在对付不了布莱克,要不你还是把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校长吧,安全一些。”
但罗恩反对她的这个想法,男孩惊讶的看着赫敏“你说什么啊,哈利那个麻瓜亲戚多半不会给他批复霍格莫德的申请,要是给校长了,那几条路基本就要被封闭了,要是哈利以后都来不了霍格莫德了怎么办?”
“玩哪里有生命重要!”赫敏不可置信的,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看着罗恩。
他们又吵起来了,哈利突然就想起来平时消息最灵通的马尔福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讲,要换在以前,那个家伙绝对得撺掇他去找布莱克复仇。
克鲁克山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绷,小猫懒洋洋地抬了抬尾巴,又把头埋进了蓬松的爪子里。
“别吵了。”哈利的声音有些沙哑,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他攥着口袋里的活点地图,指尖能清晰摸到纸张边缘的磨损痕迹,“告诉邓布利多,地图会被收走;不告诉,我们又不知道布莱克什么时候会再靠近。”
罗恩还想反驳,却被赫敏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不甘心地嚼了嚼嘴里的薄荷蟾蜍糖,甜味在舌尖散开,却没驱散半分焦虑。
就在这个时候,公共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德拉科的金色头发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克拉布和高尔,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蜂蜜公爵纸袋。
——去了一趟霍格莫德,他们似乎和好了,想来是这两个家伙的家族对伏地魔也没有那么忠诚,想要找一条其它退路呢。
“哟,看看谁还在为不能去霍格莫德躲在这里难过呀?”德拉科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但当目光扫过了哈利那张苍白的脸时,他却还是顿了顿,皱起了眉,就连嘴角嘲讽的弧度都淡了几分。
“你这脸色,像是被摄魂怪吸走了快乐一样的,难不成昨晚真的盯着窗户看了一整夜?”
哈利没心思跟他斗嘴,只是盯着他“你早就知道布莱克与我父亲的事?但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我?”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克拉布和高尔也停下了拆糖纸的动作,对视了一眼。
过了几秒,金发的马尔福才嗤笑一声,他走到了哈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慢悠悠的掏出了一块巧克力蛙,却没打开。
“我早就通过圣徒的渠道知道了消息,而且我家族里面的消息也并不闭塞,会影响上学的事情我父亲还是会告诉我的,毕竟布莱克很可能盯着霍格沃茨——这里可是有他‘想见’的人。”他刻意加重了“想见”两个字,目光掠过了哈利的脸。
赫敏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马尔福“你听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布莱克可是危险分子!提前让哈利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他现在反应就不会这么大!简直像是要去和布莱克拼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德拉科挑眉,语气又冷了下来,他紧紧的看着哈利“毕竟格兰芬多的救世主不是最擅长‘冒险’吗?上次为了救赫敏,你们连蛇怪都敢面对,这次知道布莱克是你教父,知道那些过去的事情,是不是更不会犹豫?”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巧克力蛙的包装,“而且……好吧我就直说了,我不希望你去直面危险,所以我不想说,就是怕你会像现在这样。”
哈利的心猛地一跳,先是因为德拉科的关心而感受到心里涌现一股暖流,紧接着他就想起了昨天贝欧宁在走廊里说的“权力”与“忍耐”,想起对方眼底那抹不属于同龄人的冷静,突然意识到,贝欧宁知道的远比他透露的更多。
似乎连马尔福也是这样的,德拉科自从加入圣徒,去德国一个假期回来,他虽然看着赫敏与海格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但却没有了那种急迫的尖锐的要表达存在感的意思。
他似乎沉下来了,更稳重了,更像是贝欧宁了,喜怒不形于色的。
哈利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那么做的。”
德拉科似乎是有一点不相信哈利会那么乖,他盯着哈利的眼睛看了半晌,看的救世主都变得不自在了起来,恼怒的拿起一边的沙发靠枕轻轻的砸了一下马尔福。
“真的,我不会那么做的”哈利再一次强调,他看了德拉科一眼“哪怕实在忍不住了,我也会找贝欧宁,要那次禁林里你带在身上的那种纸的,不会一个人去找死,毕竟我是要报仇,不是要送死。”
看他不像是在撒谎,马尔福这才收回了狐疑的眼神,他哼了一声“那就好。”
明天会再修一遍的,太长了也没有太仔细看,眼花缭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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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合一]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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